33.箱子有人，姜杜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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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天，空气中凝聚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久久不散。
又是这股味道！
当张妈穿过厨房走道的时候，一股微风将那股令她感到心神不宁的味道再次送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她有些不安的在走道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用她那因为年老而有些健忘的大脑不断的运转，似乎想要找到这股怪味的来源。
但是，那股味道却又转眼闻不到了。
它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呢？
自梅雨天开始，张妈每次走过厨房过道的时候，都会闻到一股臭味。
这气味让她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
几个月前，小狗花花不知道得罪了这个家里的谁，被人砸碎了脑袋扔在一个破旧的纸板箱里，跟后院的十几箱水果和啤酒混在一起，当时，张妈每次去后院收衣服的时候，都会闻到一股和现在相似的味道。
一样的刺鼻，发臭。
后来，当她终于在那堆箱子里找到花花的尸体时，它已经腐烂了。
张妈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当时打开纸板箱那一瞬的感受，那股扑鼻而来的恶臭，差点儿让她眩晕过去。
难道又有什么东西死在这里了吗？
一定是的！
是老鼠、野猫还是野狗？
这几天，她一直在心里猜测着。
或许是因为心事重重的缘故，张妈觉得就好像是有阴沉沉的乌云压在她的头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决定，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找到气味的来源。
张妈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佣人，是姜家多年的老人。
姜家的房子虽然很大，有20多个房间，但是她可以肯定那股气味来自底楼的厨房附近，她刚刚已经将厨房和与之相连的走道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厨房旁边的地下储藏室了。
而储藏室却是这个家的禁地，是女主人杜慧芳的个人帝国。
在那里，她存放了很多珍贵的私人物品，很多她所珍惜的东西，因此平日里她很少允许除了她以外的人进储藏室。
自张妈跟着杜慧芳开始，这个规矩便一直没有破坏过。
无论是谁，但凡没有女主人的允许，都不得进入。
张妈记得，曾经杜慧芳最疼爱的女儿姜雪曾经偷偷溜进去玩儿，还因此挨了打。
而储藏室的钥匙只有女主人一个人有，要不是因为这见鬼的梅雨天，她担心自己珍爱的旗袍发霉，张妈也断然不会拿到钥匙。
“张妈，把装旗袍的箱子搬到比较干燥的房间，别让这梅雨天染了潮气。”
午后，杜慧芳出门前将储藏室的钥匙交到张妈的手上，嘱咐说。
说到底杜慧芳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子一直不好，每次午后都要去看医生，不过，她的鼻子却灵敏的很。
“张妈，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儿？”
“可不是？太太，我也闻到了。”
看来，不是她的鼻子出了问题。
这个房子里确实在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你赶紧趁我不在的时候，好好查查这股味道的来源，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我不想在我回来的时候还闻到这股味道，实在不行，多喷点儿香水吧。”
说着，女主人用一块精致的苏绣绢子捂着鼻子，眉头紧皱，似乎也被这股味道呛得难受。
“好的，太太。”
一声恭敬的回应。
张妈知道，女主人也怀疑这房子里有小猫小狗的尸体。
而现在，杜慧芳出去了，整个姜家其他人也不在，张妈决定好好的去储藏室查看一番。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着那把女主人交给她的钥匙来到了储藏室的门口。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风，她再次闻到了那股味道。
难道真的在储藏室里？
到底是什么呢？
会是野猫野狗吗？
如果真的是它们，那么它们又是怎样进入这储藏室里的呢？
不由皱眉，张妈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钥匙很灵活，不一会儿，储藏室的门便打开了。
顿时，黑洞洞的一片。
张妈承认自己有些害怕了，但是她还是伸手拧亮了墙壁上的灯，迈步踩着台阶向下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她忽然觉得这股味道越来越浓重了，甚至有些呛鼻。
一阵轻微的眩晕，张妈只觉自己的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她有些开始后悔自己没有事先带一颗保心丸在身上，说实话，她很讨厌收拾小动物尸体这种差事，上次花花的尸体就是她处理的。
现在，她都无法忘记，自己当时手里拿着那个充满恶臭的箱子冲出陈家大门的场景，每次想起来，都是无限的恶心。
但是…
哎~
无奈的叹气。
谁让她是这家里唯一的佣人呢？这种事她不干谁干？
带着无奈，张妈走进了储藏室的第二道门。
那气味似乎又重了几分。
忍不住，张妈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绢捂住了鼻子，打开了灯。
就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张妈陡然瞪大了双眼，此时储藏室内的场景令她惊呆。
一片狼藉，她不知道这里是否原本就是这样的场景，因为上次她进储藏室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过，张妈知道女主人一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她断然不会把这里每个装旗袍的箱子都打开，也不会允许将那些她一直珍爱的旗袍丢在地上，更不会允许将那些打碎的瓷器碎片丢在旗袍上。
难道这里遭受了小偷？
一闪而过的念头，但是很快那股越来越重的味道很快冲淡了张妈的猜想，难道是野猫野狗作祟？
因为不小心来到这里，然后出不去，开始发狂？
但是，回想这几天，张妈并没有听到有动物嚎叫的声音。
四周一片寂静，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张妈承认，她年纪大了，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但是一想到女主人出门前的命令，她有鼓了鼓勇气，循着气味四处嗅着，最后，她在一个将近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的铁箱子前站住了。
她认识这个箱子，这是当初别墅搬家的时候，杜慧芳专门用来装雕塑的箱子，女主人杜慧芳是第一元道世家杜家的女儿，因为家族的联姻而成为了同样的大家族姜家的儿媳。
她是一个很喜欢艺术收藏的人，对很多雕塑之类的东西很喜欢，当时她得到了一个巨大的铜像，就是现在摆放在别墅花园中的那个铜像，而自从雕塑从箱子中搬离之后，这个铁箱子便一直是空的，至少几个月前，那里面是空的。
可是，臭味为什么会从这个里面钻出来？难道有什么东西在箱子里面？
张妈发现，现在所有的箱子中，只有这个铁箱是盖住的。
不由得，心生怀疑。
张妈迈起步子，缓缓移近大铁箱，因为气味越来越重，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她屏住呼吸，把手帕塞进口袋，腾出两只手来摸到了箱子的把手处。
啊！
她差点惊叫起来，下意识的，她扶住了心口。
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便会昏厥过去。
看来，没带保心丸，确实是一件很不明智的决定。
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绪，张妈缓缓低首朝着铁箱看去，原来箱子没有上锁，它的两个铁环上竟然插了一根擀面杖！怪不得擀面杖找不到了！
前几天，姜雪要吃手擀面，她还特地去买了根新的来！是谁把它拿到这里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来不及细想，伸手把箱盖缓缓打开，这时候，一股异常熟悉的臭味扑鼻而来，气味冲鼻，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加快了几分。
她站在那里停了两秒钟，努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她对自己说，这事她早就猜到了，没什么可惊讶的，没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腐烂的死东西吗！死猫死狗她见得多了。
一阵自我安慰之后，张妈勉强低下头下…
她以为自己会在铁箱里看到一条野狗的尸体，但是令她魂飞魄散的是，她看见的竟然一个男人！
而且，她马上认出了他，他是女主人年轻的情人苏和！
前几日，他说跟朋友一起去国外旅游了，怎么会…怎么会…
啊！——
潜意识中，张妈尖叫了一声，极度的恐惧让她转身就逃。
一片寂静之中，她觉得好像有个鬼魂紧紧跟在她身后要取她性命，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似是出现了幻觉，她总感觉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慢慢的朝着自己艰难抬手，似乎在说着，救救他…救救他…
恐惧此时彻底的充斥了张妈的内心，她来不及有任何的思考，只是潜意识的迈步，朝前逃命似的跑着。
由于奔得太急，她在楼梯上摔了两跤，她几乎是爬着逃出储藏室的，她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快报警，快报警，一边跌跌撞撞地直冲到客厅的电话机前。
她喘着粗气，拿起了电话。
手指止不住的颤抖，万分艰难的拨通了报警的电话：
“喂…喂…这…这里是和平路28号，这里，有，有人死了，快，快点来…”
她结结巴巴地说完，放下电话，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梅雨天，空气中凝聚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久久不散。
又是这股味道！
当张妈穿过厨房走道的时候，一股微风将那股令她感到心神不宁的味道再次送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她有些不安的在走道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用她那因为年老而有些健忘的大脑不断的运转，似乎想要找到这股怪味的来源。
但是，那股味道却又转眼闻不到了。
它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呢？
自梅雨天开始，张妈每次走过厨房过道的时候，都会闻到一股臭味。
这气味让她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
几个月前，小狗花花不知道得罪了这个家里的谁，被人砸碎了脑袋扔在一个破旧的纸板箱里，跟后院的十几箱水果和啤酒混在一起，当时，张妈每次去后院收衣服的时候，都会闻到一股和现在相似的味道。
一样的刺鼻，发臭。
后来，当她终于在那堆箱子里找到花花的尸体时，它已经腐烂了。
张妈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当时打开纸板箱那一瞬的感受，那股扑鼻而来的恶臭，差点儿让她眩晕过去。
难道又有什么东西死在这里了吗？
一定是的！
是老鼠、野猫还是野狗？
这几天，她一直在心里猜测着。
或许是因为心事重重的缘故，张妈觉得就好像是有阴沉沉的乌云压在她的头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决定，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找到气味的来源。
张妈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佣人，是姜家多年的老人。
姜家的房子虽然很大，有20多个房间，但是她可以肯定那股气味来自底楼的厨房附近，她刚刚已经将厨房和与之相连的走道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厨房旁边的地下储藏室了。
而储藏室却是这个家的禁地，是女主人杜慧芳的个人帝国。
在那里，她存放了很多珍贵的私人物品，很多她所珍惜的东西，因此平日里她很少允许除了她以外的人进储藏室。
自张妈跟着杜慧芳开始，这个规矩便一直没有破坏过。
无论是谁，但凡没有女主人的允许，都不得进入。
张妈记得，曾经杜慧芳最疼爱的女儿姜雪曾经偷偷溜进去玩儿，还因此挨了打。
而储藏室的钥匙只有女主人一个人有，要不是因为这见鬼的梅雨天，她担心自己珍爱的旗袍发霉，张妈也断然不会拿到钥匙。
“张妈，把装旗袍的箱子搬到比较干燥的房间，别让这梅雨天染了潮气。”
午后，杜慧芳出门前将储藏室的钥匙交到张妈的手上，嘱咐说。
说到底杜慧芳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子一直不好，每次午后都要去看医生，不过，她的鼻子却灵敏的很。
“张妈，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儿？”
“可不是？太太，我也闻到了。”
看来，不是她的鼻子出了问题。
这个房子里确实在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你赶紧趁我不在的时候，好好查查这股味道的来源，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我不想在我回来的时候还闻到这股味道，实在不行，多喷点儿香水吧。”
说着，女主人用一块精致的苏绣绢子捂着鼻子，眉头紧皱，似乎也被这股味道呛得难受。
“好的，太太。”
一声恭敬的回应。
张妈知道，女主人也怀疑这房子里有小猫小狗的尸体。
而现在，杜慧芳出去了，整个姜家其他人也不在，张妈决定好好的去储藏室查看一番。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着那把女主人交给她的钥匙来到了储藏室的门口。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风，她再次闻到了那股味道。
难道真的在储藏室里？
到底是什么呢？
会是野猫野狗吗？
如果真的是它们，那么它们又是怎样进入这储藏室里的呢？
不由皱眉，张妈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钥匙很灵活，不一会儿，储藏室的门便打开了。
顿时，黑洞洞的一片。
张妈承认自己有些害怕了，但是她还是伸手拧亮了墙壁上的灯，迈步踩着台阶向下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她忽然觉得这股味道越来越浓重了，甚至有些呛鼻。
一阵轻微的眩晕，张妈只觉自己的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她有些开始后悔自己没有事先带一颗保心丸在身上，说实话，她很讨厌收拾小动物尸体这种差事，上次花花的尸体就是她处理的。
现在，她都无法忘记，自己当时手里拿着那个充满恶臭的箱子冲出陈家大门的场景，每次想起来，都是无限的恶心。
但是…
哎~
无奈的叹气。
谁让她是这家里唯一的佣人呢？这种事她不干谁干？
带着无奈，张妈走进了储藏室的第二道门。
那气味似乎又重了几分。
忍不住，张妈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绢捂住了鼻子，打开了灯。
就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张妈陡然瞪大了双眼，此时储藏室内的场景令她惊呆。
一片狼藉，她不知道这里是否原本就是这样的场景，因为上次她进储藏室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过，张妈知道女主人一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她断然不会把这里每个装旗袍的箱子都打开，也不会允许将那些她一直珍爱的旗袍丢在地上，更不会允许将那些打碎的瓷器碎片丢在旗袍上。
难道这里遭受了小偷？
一闪而过的念头，但是很快那股越来越重的味道很快冲淡了张妈的猜想，难道是野猫野狗作祟？
因为不小心来到这里，然后出不去，开始发狂？
但是，回想这几天，张妈并没有听到有动物嚎叫的声音。
四周一片寂静，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张妈承认，她年纪大了，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但是一想到女主人出门前的命令，她有鼓了鼓勇气，循着气味四处嗅着，最后，她在一个将近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的铁箱子前站住了。
她认识这个箱子，这是当初别墅搬家的时候，杜慧芳专门用来装雕塑的箱子，女主人杜慧芳是第一元道世家杜家的女儿，因为家族的联姻而成为了同样的大家族姜家的儿媳。
她是一个很喜欢艺术收藏的人，对很多雕塑之类的东西很喜欢，当时她得到了一个巨大的铜像，就是现在摆放在别墅花园中的那个铜像，而自从雕塑从箱子中搬离之后，这个铁箱子便一直是空的，至少几个月前，那里面是空的。
可是，臭味为什么会从这个里面钻出来？难道有什么东西在箱子里面？
张妈发现，现在所有的箱子中，只有这个铁箱是盖住的。
不由得，心生怀疑。
张妈迈起步子，缓缓移近大铁箱，因为气味越来越重，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她屏住呼吸，把手帕塞进口袋，腾出两只手来摸到了箱子的把手处。
啊！
她差点惊叫起来，下意识的，她扶住了心口。
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便会昏厥过去。
看来，没带保心丸，确实是一件很不明智的决定。
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绪，张妈缓缓低首朝着铁箱看去，原来箱子没有上锁，它的两个铁环上竟然插了一根擀面杖！怪不得擀面杖找不到了！
前几天，姜雪要吃手擀面，她还特地去买了根新的来！是谁把它拿到这里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来不及细想，伸手把箱盖缓缓打开，这时候，一股异常熟悉的臭味扑鼻而来，气味冲鼻，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加快了几分。
她站在那里停了两秒钟，努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她对自己说，这事她早就猜到了，没什么可惊讶的，没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腐烂的死东西吗！死猫死狗她见得多了。
一阵自我安慰之后，张妈勉强低下头下…
她以为自己会在铁箱里看到一条野狗的尸体，但是令她魂飞魄散的是，她看见的竟然一个男人！
而且，她马上认出了他，他是女主人年轻的情人苏和！
前几日，他说跟朋友一起去国外旅游了，怎么会…怎么会…
啊！——
潜意识中，张妈尖叫了一声，极度的恐惧让她转身就逃。
一片寂静之中，她觉得好像有个鬼魂紧紧跟在她身后要取她性命，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似是出现了幻觉，她总感觉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慢慢的朝着自己艰难抬手，似乎在说着，救救他…救救他…
恐惧此时彻底的充斥了张妈的内心，她来不及有任何的思考，只是潜意识的迈步，朝前逃命似的跑着。
由于奔得太急，她在楼梯上摔了两跤，她几乎是爬着逃出储藏室的，她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快报警，快报警，一边跌跌撞撞地直冲到客厅的电话机前。
她喘着粗气，拿起了电话。
手指止不住的颤抖，万分艰难的拨通了报警的电话：
“喂…喂…这…这里是和平路28号，这里，有，有人死了，快，快点来…”
她结结巴巴地说完，放下电话，脚一软，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