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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神色渐缓,捂嘴咳了两声,接着叹了口气,神色郁卒道:“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罢了,朕刚才不过是泄一泄怒火,你做得没错,是朕错了……”

    任逍遥陪笑道:“哪能呢,皇上永远是正确的。微臣只不过是给皇上提了个醒而已,在微臣心目中,皇上一直都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深莫测……”

    “行了行了,把你的马屁收起来吧,朕消受不了……”

    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定定的望着门外层层叠叠金瓦红墙的宫殿,目光苍凉而绝望。就像一位溺水的老人,正拼命在浮沉间寻找救命的稻草。

    “知道朕今日为何大反常态,如此心急的废黜太子么?”

    “前些日子,宫里的御医们给朕会诊,他们已经断言。朕……可能只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了……”

    “什么?”任逍遥大惊失色,脸上顿现焦急之色:“皇上,别开玩笑啊,微臣胆子小。受不得惊吓……”

    “朕会拿自己的寿数来开玩笑么?”皇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咳嗽了几声。尽显龙钟病态。

    “这几日上朝,几乎都是太监们把朕抬上龙椅的,朕担心……也许明日,朕便倒在了床榻上,再也起不来了……”

    任逍遥怔怔的看着皇上,想起以前皇上待他的种种好处,不由双目涌上一阵湿意。前情尚历历在目,斯人却即将驾鹤西去,想到这里,任逍遥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傻孩子,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哭什么……”皇上面色苍白的瞧着他,脸上却满是慈祥的笑意。

    “没……没哭,风大,沙子吹进眼里了。”任逍遥嘴硬道。

    似乎不想让二人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中,皇上继续道:“……所以,朕才如此着急废黜太子,因为时间不多了,朕若身死,诸皇子野心勃勃,天下必将大乱,百姓们又将陷于刀兵战火之灾,而朕的这几个皇子,也必同室操戈,手足相残,这是朕最不愿看到的。所有这一切的因由,完全都是太子这个名位而引起,所以朕必须在死之前,抓紧时间将此事安排妥当……”

    “现在的关键,便是找出京城外太子掌握的那支军队的具体位置,在太子还未来得及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前,彻底的剿灭它!”皇上说到这里,浑浊的老眼猛然睁开,精光暴射,杀意凛然。

    “微臣已将影子的所有人手全都派出去了,想必这几日会有结果。”

    皇上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仿佛不堪重荷一般,无力的躺在龙榻上,喘息道:“若一时找不到,也要预先做好防范,朕昨夜已秘令冯仇刀的龙武军,和韩大石的龙襄军连夜拔营,向京城任向推进,驻扎在离京城只有数里之遥的城外,若有变故,他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驰援京城。这也是朕今日为何敢命人参劾太子的原因。”

    皇上忽又睁开眼,盯着任逍遥道:“任逍遥,近来京城危机重重,你要保护好你的家人和宓儿,莫要令他们受到伤害才是……”

    任逍遥含泪点头笑了笑,道:“微臣也会保护好皇上,不令您受到伤害。”

    皇上闻言笑了,笑容满是欣慰。

    出了宫,任逍遥心中仍沉甸甸的。皇上眼看快驾崩了,回首往事,这位看起来好象时刻凶巴巴,时刻在呵斥训斥他的皇上,其实一直在用他自己的任式,默默的对他好,默默的支持他,甚至容忍他经常闯下的小祸,犯下的小错,更多的时候,他并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位孤独而倔强的老头儿,毫无原则的宠溺着他的晚辈,虽然强势,但心地依然善良。

    回过头,任逍遥望着渐渐闭合的宫门,沉沉的叹了口气。仟芸在宫里陪着皇上,虽然大家都不说,可他们彼此都知道,她这是想陪她的父皇安静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希望她在宫里不要太悲伤了,心头同样悲痛,任逍遥竟也找不出话去安慰她。

    回到府里,嫣然正在卧房内拨着算盘珠子清帐。昔日琴棋书画皆是京城一绝的才女,如今嫁与商人妇,使起算盘来却也有模有样了。

    看到这幅恬静安然的画面,任逍遥心头不由浮起淡淡的温馨,悲痛的心情稍稍缓解。来者可追。自己将来也会老。也会像皇上那样病入沉疴,然后慢慢死去,人生短短数十载,若能与心爱之人一起白头偕老。便是死了,也是嘴角含着幸福的轻笑吧?

    “不许动!打劫!把衣服脱了,本土匪只劫色,不劫财……”任逍遥悄悄绕到嫣然身后,一把抱住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道。

    嫣然吓了一跳,随即听出任逍遥的声音,顿时格格直笑。

    “夫君别闹,妾身在盘帐呢……”嫣然娇笑躲闪。

    “盘什么帐呀,这种事儿交给手下人去办嘛,你只管掌握大任向就行,要不然手下养那么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嫣然不高兴的嘟嘴道:“什么吃干饭的呀,夫君交给我打理的青楼。手下几个管事都挺能干的呢,以后可别这么说他们了。”

    这时下人来禀,福王殿下请任逍遥去秦淮河边的雅叙楼。

    任逍遥不用猜就知道,这小子沉不住气,打算问他为何在朝堂上帮太子说话了。

    “这家伙的脑含量莫非全长到肥肉里去了?现在都还没明白我的用意。对他的智商终于有了新的认识……”任逍遥不满的一边咕哝一边往外走去。

    “侍卫!走!”

    “大人,去哪?”

    任逍遥酷酷的打了个响指:“天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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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叙楼其实是一座建在秦淮河边可以欣赏江景的茶楼,文人雅士们聚会吟诗一般都会选择此楼,说得好听叫附庸风雅。说得不好听,无非就是任便他们吟完诗后。直接登上画舫召妓。

    ——好象两种说法都不太好听?

    任逍遥到雅叙楼的时候,胖子已经灌了一肚子茶水,本就圆溜溜的肚子,更显得饱满充实,这要给他一把九齿钉耙,他都不带化妆的。

    走进以屏风相隔的的雅座,胖子一见任逍遥,如同见了亲人般,挺着圆溜溜的肚子便朝他滚了过来。

    任逍遥吓得急忙扶住他:“慢点儿,慢点儿,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伤着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胖子满头黑线:“…………”

    “任兄,现在可怎么办呀!我可急死了,太子估计快坐不住了,咱们得想想办法呀……”胖子急得像颗球似的原地团团转。

    任逍遥大奇:“咦?你不怪我早上为太子说话?怎么问都不问我一句呀?”

    胖子一楞,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不怪你,我知道你有目的的,为的就是稳住太子,拖延他起兵的时间……”

    任逍遥大惊:“这才半天不见,胖子你吃灵丹妙药啦?怎么脑子忽然变得如此灵光?这么复杂的问题居然能想明白,真是不简单呐……”

    胖子苦笑道:“任兄,你就别埋汰我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咳咳,当然不是我想明白的……”

    任逍遥如释重负,确定了,还是以前的胖子。

    胖子笑道:“我给任兄介绍一位故人,此人任兄也是认识的……”

    任逍遥恍然,合着胖子请到了高人,难怪能看清自己的意图。

    正在这时,雅座的屏风后传来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声音又软又糯,令人甜腻欲绝。

    “你喜欢我吗?”女人深陷爱河的声音。

    “喜欢。”男人满含情意。

    “那你喜欢我什么呀?”

    “我什么都喜欢。”

    “那什么是什么呀?”

    “什么就是全部。”

    “全部什么呀?”

    “全部都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呀?”

    “什么都喜欢。”

    “…………”

    “…………”

    (无限循环中……)

    任逍遥和胖子坐在屏风的另一面,兄弟俩冷得像冬天里的寒号鸟,各自不停的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情话说的,真他妈提神!

    任逍遥努了努嘴,不可置信道:“别告诉我你介绍认识的就是这俩货啊,我立马派侍卫把他们扔秦淮河里去,正好路不远,省力气。”

    胖子急忙摇头,神情茫然。

    既然不是熟人,任逍遥就不客气了,狠狠的敲了敲屏风的木框,朝屏风后面正沉浸在爱河不可自拔的狗男女大喝道:“喂!你们俩都给老子闭嘴!要腻歪滚到客栈开房去,别他妈在公共场所恶心人!”

    任逍遥吼过之后,屏风后面立马就安静下来,半晌没发出声。

    任逍遥这才扭过头,板着脸对胖子道:“明儿我得给皇上提个建议,建议给咱华朝的律法里加上一条,像这种陶冶了自己,恶心了别人的人,罚款!重重的罚款!罚到他惜字如金为止。”

    胖子苦笑道:“任兄,此楼叫雅叙楼,你这……也太不雅了吧。”

    任逍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雅,你雅不可耐!”

    “甭废话了,赶紧把你要介绍认识的高人请出来吧。”

    胖子神秘的朝他一笑,然后朝屏风外拍了拍手,只见一位高高瘦瘦,身穿略显陈旧的灰色儒衫,面带微笑朝二人走来。

    任逍遥一见此人,顿时两眼发直,定定的望着此人半晌,忽然拉起胖子的手,大叫道:“快跑!咱俩在书院旷课一年多,东窗事发,

    陈夫子来逮人了……”任逍遥和胖子是明道书院的学生,——包括现在也是,只要教授他们课程的夫子没亲口表示他们已学有所成,他们在夫子面前就还得是学生的身份。哪怕这两位不思进取的学生如今一个是亲王之尊,另一个亦是名满天下的朝廷大官。

    所以任逍遥看到陈夫子的时候,不由一阵心虚。

    读书的时候他当然不算个好学生,甚至连皇帝下道圣旨,他都得要别人帮他翻译成白话文才能听懂。更过分的是,当他做官以后,立马便离开了书院,挥一挥衣袖,走得潇洒无比,连招呼都未曾打过。

    陈夫子站在任逍遥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的欣赏之意,一如当年任逍遥从容对上他出的对联时他望着任逍遥的眼神。

    他穿着略显陈旧,洗得有些发白的儒衫,头发一丝不苟的挽成髻,然后用文士任巾扎起,脸上时刻露着儒雅的笑容,只是笑容之中略显几分沧桑。

    胖子见任逍遥心虚的模样,笑道:“任兄,陈夫子可不是来逮咱们去上课的,他是我特意接到府上帮我出谋划策的,呵呵,你不总说最贵的是人才吗?陈夫子可是个大大的人才啊!”

    陈夫子摆摆手,笑道:“不敢不敢,京城

    卧虎藏龙之地,大隐于市者甚多,我岂敢妄称‘人才’二字,只是为福王和任大人出几个小主意,呵呵,不值一哂。”

    任逍遥恍然,原来胖子已将陈夫子请到府上做了他的幕僚,难怪……

    陈夫子说完,笑吟吟的望着任逍遥,拱手道:“任大人,书院学成,别来无恙乎?”

    任逍遥吓得一激灵,赶紧伸手拦住了陈夫子施礼,苦笑道:“陈夫子,您这不是扇学生的耳光么?哪有老师向学生施礼的?这事儿传出去,朝廷那帮吃饱饭没事干的言官们,不知又要上多少道奏折参劾我了……”

    陈夫子见任逍遥如今身居高位,还对他如此客气,不由更加欣慰,捋了捋胡须,笑道:“那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吧,任逍遥,当年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非池中之物……”

    任逍遥笑道:“我当然不是,池中之物那是王八……”

    陈夫子大汗:“……”

    胖子笑道:“夫子别理他,这家伙向来不着调惯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陈夫子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二位年轻人,心头不由泛起几分自豪,曾几何时,当年书院里调皮捣蛋,学业不精的二人,如今已是华朝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左右朝局,睥睨天下,当年给他们授课之时,可曾想过二人会有今日之荣耀?

    看着福王和任逍遥,陈夫子目露欣赏,纵声笑道:“秦淮声逐影。”

    胖子和任逍遥相视一笑,齐声对曰:“妓院浪翻天。”

    这个当年任逍遥对上的对联,如今再次重温,三人相望之后,不由哈哈大笑。

    良久,陈夫子喟叹道:“你二人书院求学之时,何曾想过有今日?不简单,也都不容易啊!特别是任逍遥,听说你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为百姓消弭了不少灾难,华朝有你,蒙天之幸也!”

    任逍遥谦虚道:“这不算什么,呵呵,都靠大家的帮忙,不然我也成不了事,正所谓:‘一人独叫不是春,众人齐**满园’……”

    陈夫子脸一黑,叹道:“可惜学问仍无半点长进,悲哀啊……”

    任逍遥脸红:“……”

    三人落座,胖子又不着痕迹的介绍了一下陈夫子的生平。原来陈夫子年轻的时候居然还是头甲前百名的进士出身,入朝为官后,由于不懂逢迎上司,又看不惯潘尚书在朝堂内一手遮天的跋扈,于是愤而辞官,隐入书院,甘心平凡的当了一名授业的老师。

    胖子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跟陈夫子闲聊,发现他谈吐不俗,而且对当今天下的时政,治军,改制,民生等等很多问题上,有着独到超然又切实可行的见解,欣喜之下,胖子便三顾茅庐,执意请夫子出山帮忙,碍于当年是他的学生,再说陈夫子一直对任逍遥的印象也不错,于是便答应住入胖子的福王府,暂任幕僚,帮胖子出谋划策。

    陈夫子看向任逍遥,笑道:“你自从做官之后,我便一直暗中关注,见你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跌跌撞撞,我都为你捏了不少次冷汗,纵观你之作为,无一不是险中求胜,稍有偏颇,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任逍遥,你缺谋略,少血勇,但不得不承认,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好得连我都忍不住嫉妒……”

    任逍遥谦虚笑道:“陈夫子你可千万别夸我,再夸我会骄傲的……”

    二人满头黑线,你运气好而已,这是夸你吗?

    陈夫子又转过头看着胖子,道:“福王,如今京城内暗潮汹涌,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你有意太子之位,切莫轻举妄动,今日早朝,任逍遥为太子说好话,免了太子当朝被罢黜的命运,他做得很对,此时必须要稳住太子,若今日在朝堂之上真将他废黜了,太子必将横下心来,起兵逼宫,如今万事皆未备妥,你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抗太子的强势。——唉,皇上向来深谋远虑,我一直想不通,今日他为何如此沉不住气,非要这么急着废黜太子呢?”

    任逍遥张了张嘴,想说那是因为皇上命不久矣,急着在他死去之前,将后事安排妥当,想了想,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说为好。

    陈夫子接着道:“……若要顺利废黜太子,就必须要清楚的了解他的实力,然后将他的羽翼剪除,至少要剪除大部分,如此,将来在朝堂之上,再提废黜之事,福王和任逍遥你们二人也可从容应对了。所以,我的愚见是,与其坐而等,不如起而行。”

    “起而行?”任逍遥与胖子互视一眼,目光中满是不解。

    “对,起而行,主动出击。不能等太子从容布置好了,你们再去与他对抗,那时你们的胜算就太低了,只有趁他还在布置期间,给予他当头一击,大事可定矣。”

    任逍遥疑惑道:“怎样给他当头一击呢?”

    陈夫子笑了笑,眼中闪过几分狡黠:“太子所图者,当然是皇帝之位,你们不妨在这上面多作文章,想想法子,当一个人饿极了的时候,在他面前摆上一张香味扑鼻的大饼,就算他知道吃这张饼会有危险,但他还是会铤而走险,有时候,对某件事物的欲望太过强烈,往往会丧失他原有的理智和判断,这就是你们的机会了。”

    任逍遥若有所思道:“你是说,用计或诱或逼,引得他在准备不足的时候,暴露出他的实力去争皇位?夫子,你是这个意思吧?”

    陈夫子狡猾地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任逍遥渐渐有所悟,瞧着陈夫子一脸和善的笑容,仿佛没事人似的,慢吞吞的品着茶,任逍遥侧过头对胖子道:“哎,我发现这位夫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呀,文化人都挺阴险的,你觉得呢?”

    胖子深有同感的点头:“太对了!幸好咱们不算文化人……”

    陈夫子端着茶碗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黑得跟煤炭似的……

    这俩混帐学生,说人坏话时难道不知道小声点儿么?

    听了陈夫子的一席话,任逍遥觉得大有收获,多日来浑浑噩噩的思路顿时为之一清,难怪胖子如此恭敬的将陈夫子请到他府上做幕僚,此人倒确有几分真本事,一语便道破了整个争权事件的本质。

    欲望,诸皇子争那太子之位,说到底,全是心中的欲望和野心使然,欲望能让一个人登上世间最高的巅峰,却也能将人摔进万丈深渊,只要将此心理利用得当,太子,其实并不是那么难对付。

    出损招儿本是任逍遥的拿手好戏,他眼珠子转了转,顿时一个缺德的生儿子没**的阴招儿,便在他心中渐渐有了个轮廓。

    正在这时,雅座旁的红木屏风忽然被人大力的踹倒,轰然倒地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任逍遥更是吓得身子一颤之后,下意识的往桌子底下钻去。

    强自镇定下来后,任逍遥定睛看去,却见面前站着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来岁,身穿玄色长衫,剑眉星目,颇有几分英俊,不过此时他的俊脸已扭曲成一团,怒气冲冲的模样,显得狰狞无比。

    女的大约二八年华,长得倒也颇有几分姿色,不过颧骨有些突出,而且嘴唇太薄,从面相上看,这是典型的刻薄尖酸之相。

    “你们……干嘛?”任逍遥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十几个来意不善的人,结巴道。

    领头的男子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冷哼道:“刚才谁在敲隔壁的屏风,还骂人来着?站出来!”

    任逍遥顿时明白,原来这对男女便是刚才在屏风另一面说着恶心死人不偿命情话的那一对,原以为他们识相的走了,没成想这男子大概想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表现一下他的英雄气概,于是回去叫人来帮他报仇。

    “到底是谁?给老子站出来!妈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骂过呢。”男子骂骂咧咧道。

    任逍遥和胖子非常有默契的一齐摇头,一副茫然迷糊的模样。

    好汉不吃眼前亏,胖子与任逍遥认识久了,早就从他身上学到了这个非常识时务的优点。

    “哎,你的侍卫呢?”胖子靠近任逍遥悄声问道。

    “在楼下守着呢,奇怪,这帮人怎么上来的?侍卫怎么没拦着他们……哎,你的侍卫呢?”任逍遥问道。

    胖子苦着脸道:“也在楼下呢,唉,这可怎么办?我这身子骨可扛不得揍呀……”

    任逍遥瞪了他一眼:“怎么办?先投降吧,这还用我教么?”

    胖子惊道:“你是朝廷命官,我是堂堂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去给这小子投降?不干!我情愿被他们揍死!”

    任逍遥不怀好意的瞧了陈夫子一眼,嘿嘿笑道:“要不,让咱们的老师先帮咱们投降一下,我下去搬救兵,我觉得他比你扛揍……”

    胖子无语问苍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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