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最后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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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的男子见了略微蹙眉，剪后的双手微微收紧，看着裙摆下露出的鞋底还未化掉的雪，却一言不发。
倒是她先言语不耐的开了口：
“是！我是去了西宫，是见了卿亲王，也超了戌时未归，那又如何？”她说着艰难的站了起来。
看似低眉随意拍了拍群摆上残留的雪，实则她心里一团火，她闲的去担心他的江山混乱，闲到担心墨烨卿乱来，反倒在这里受他指责？
想着便开了口：
“没错我去了西宫，你又在干什么？说去微服私访，却也没少物色女子进宫吧？回了京都先去的不也是芳楼么？现在跑到这里，不问青红皂白，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来管他的事！
言语激烈之际，她紧咬唇，不知觉间，眼眶一阵酸痛。仰脸与他对视只会出卖自己。
她转了眼，深呼吸，随意脱去身上厚重的暖袍，一阵忽然的冷让她缩了缩肩膀。不转身也知道身后的人正咬紧牙定死了她。
“我知道你是天子，想做什么谁也管不了你……”
“可你也是男人，目前来说，我是你妻子，你都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我说过，我们之间只是表面功夫，互不干涉……”她环抱自己转身看了他。
“闭嘴！趁朕还能忍耐。”
她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已经到了她跟前，几乎咬牙切齿的道。
“你可以不忍，可以把我贬为庶民，打入冷宫，还有呢，以不守妇道之名要我性命吗？可真不公平，就因为我是你的女人，我宁愿不要这个名？！”
“唔……放开！……”生气的劲头被眼前的人扼住，冰冷的唇压得她喘不过气。
他那么用力，好似要把她揉碎。看得出，她气头上的话惹得他极为不悦，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用这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等彼此都安静下来，吻也变得柔和缱。绻，她忽然不知道为何要继续，却不想停下来，纤柔的双手已不自觉的勾着他。
“秀女，都是你挑的？”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头顶是他低沉的嗓音。
这样的问话，好似他们之间已经是正常的夫妻，不必说明，感情却在那儿。
她闭着眼，却摇了摇头，鼻尖好似都是一股熟悉的龙檀香，可因为这句话，适才那些感觉却消散了大半。
“女人各色各样，我不了解男人都喜欢什么样，可太后是过来人。”言外之意，那都是太后定的，而她也没意见。
拥着她的人却微微蹙了眉：朕就喜欢你这样的。
可这句话或许永远不会出口。
两人彼此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抬首却对上他低垂的眉眼，一眼便看到了墨色的眼底，深好似能把人吸进去，她忽然害怕这样的目光。
想起自己刚刚在气头上的模样，在他眼里或许像极了吃醋怨念的女人，那她可亏了。
“嗤！”头顶一声低笑，他好似看穿了她似的望着她勾着唇角。
“朕微服来的才人你都见过了，何来的女子？还派人看着朕进了芳楼，怎的不问问都做什么了？”
他继续低低的说着，伸手抚了抚她被寒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触到潮湿的雪水时皱了皱眉，转眼一伸手便挑了一旁的浴巾给她擦了擦。
这样的动作却让琉百叶愣着没了动作。
她终于知道，他这一次回来，变的不仅是她自己，连他也变了，几不可闻却真实存在的温柔，就连极少说话的习惯都改了，开始对着她开口解释。
他这是怎么了？
但或许，墨烨漓自己都不知这是怎么了，只是在一步一步接近到能够揭开她多重身份的地方。但是心地却好似变得越来越满。
“朕不希望你与亲王走太近，以免日后连累了你。”他没有说出，是不想看到吴氏身上的案例再发生一次，因为知道她不喜此类言语的辱蔑。
“我只是想劝他……”
“卿亲王不是听劝的人。”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却低低的说着，眼里都是笃定，那是一种了解。
她一想，也是，墨烨漓自然是了解他的每一个兄弟的。
可是就让墨烨卿这么跳进坑里吗？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精兵之事，是你？”好一会儿，他才问了一句。
琉百叶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是问她帮助联络了百叶宫，还是问是否是她将精兵交了出来？
墨岄和墨烨漓说什么了吗？她忽然才想起这个问题，他知道了什么，今晚才会如此反常么？
“那朕就放心了。”还不等她回答，他却好似自言自语：
“秀女选定之日，我也会在，隔日便继续南下。”
她注意到了他忽而转变的自称，抬首看了他，却又忽而转了视线。
“我要沐浴了，今晚有些累。”她道，但换来的却是他笑着的反问：
“不说是我的女人么？哪里还不能看的？”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气头上说了她是他的女人。
在她怔愣见，墨烨漓却轻轻勾起唇角：
“早些休息，别受凉了，裘袄都湿了。”他说着转了她刚挂在一边的外袍，还记得拿浴巾时手背上的冰凉感。
她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墨烨卿难道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这些事，她根本就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殿里安静下来，琉百叶一抬眼才发现刚刚还拥着自己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哎！”她第一反应便是追了出去，忘了自己身上只有一层裙装，出去了才觉得一阵阵的凉，可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抬眼见他皱了眉，她环手抱了抱自己，下一秒却已经让他拢了过去，低沉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怎么，不舍？”
微微的戏谑是她不熟悉的墨烨漓。这让她自顾嗤了一下，却又稍微提高音量掩饰而认真的开口：
“我只是想问，你会如何处置他们？”
眼前的人挑了挑眉，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他本不欲再谈这个问题，只因为两人之间才刚有些缓和，不再从前一般冷漠得硝烟弥漫。
“容朕再想想。”
她听了微微抿唇，知道他不欲继续，只好笑了笑，自然不会再问他会如何对待墨烨卿。
之后的两日琉百叶都没再看到他，虽然丽蕤殿与乾坤殿或者乾清宫都近，但她却也未曾想去找他。
那晚他找她，其实她很想再问，如若精兵之事完满，他能否不再追究琉百叶身份之谜？
这两日听闻他都很忙，一是要亲自会见那些各地奔赴京城的才子，这点他很是看重，对人才的珍惜与谨慎可见一斑。还要与五王商谈精兵的处置办法吧？
不知他看到上百精兵只是朝夕间便忠于了百叶宫，是什么感受？
转眼却已经到了最后选定秀女的日子。
她起得很早，但带着飞雨、碧荷去了储秀宫才知自己却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太后与墨烨漓都已经落座了。
“臣妾参见皇上、太后。”这一次她规矩的行礼，做足了媳妇的样子，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他，不知为什么。
“蔓儿过来了？起来吧！看座。”懿太后温和的对着她道，接着对着宫女吩咐。
她的位置自然的被安置在了墨烨漓边上，但是直到公公宣布秀女入殿，她都没有与他交流，哪怕是眼神。
秀女入殿之后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身边的男人目光一直聚集在殿内各色美艳的女子身上。
看看这些女孩，琉百叶想到了自己十三岁还在雨雪峰的日子，一眨眼却已经坐在了皇宫里，真是时光如梭。
挑选秀女花了整整一上午，但都做了些什么，她统统没在意，只看着如花的脸庞在眼前掠过，要么对着墨烨漓轻笑，要么对着太后乖巧，总归就是没她什么事。而她在想，晚间去找墨烨漓说说话吧？
“小姐？”忽而听到飞雨在耳边提点，她才猛然回神，一转头却看到他正看着自己。
“很累？”他低低的问，身体微微倾斜。
这样的动作却让琉百叶首先看了旁边的太后，她只专注于选秀，再看底下的秀女，她是生怕明儿就传出柳丽人行为不妥的传言。
她摇了摇头，但一旁的人却丝毫不介意现况似的：
“累了就回去休息，朕也陪你。”
琉百叶这才侧目，让她动摇的自然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最终两人还是出了储秀宫，那种肃穆的气氛一丢到身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深呼吸。
果真不适合呆在皇宫，她是适合自由的人，却又不是过于冷酷的人，做不到真的无视一切，比如无视宫规而让墨烨漓在太后面前不好做事。或者漠视宫规让身边的人受罚。
走到半路，一个眼生的人走到了青鹰身边耳语两句。不意外的墨烨漓没有和她到丽蕤殿。
“朕晚些到你那儿去。”他只留了这么一句。而她只是淡笑着点头。
等他往宫门方向走，她却才想起，今晚或许是他最后一晚在京都了，先前好似说了明日就南下。
窗边的男子见了略微蹙眉，剪后的双手微微收紧，看着裙摆下露出的鞋底还未化掉的雪，却一言不发。
倒是她先言语不耐的开了口：
“是！我是去了西宫，是见了卿亲王，也超了戌时未归，那又如何？”她说着艰难的站了起来。
看似低眉随意拍了拍群摆上残留的雪，实则她心里一团火，她闲的去担心他的江山混乱，闲到担心墨烨卿乱来，反倒在这里受他指责？
想着便开了口：
“没错我去了西宫，你又在干什么？说去微服私访，却也没少物色女子进宫吧？回了京都先去的不也是芳楼么？现在跑到这里，不问青红皂白，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来管他的事！
言语激烈之际，她紧咬唇，不知觉间，眼眶一阵酸痛。仰脸与他对视只会出卖自己。
她转了眼，深呼吸，随意脱去身上厚重的暖袍，一阵忽然的冷让她缩了缩肩膀。不转身也知道身后的人正咬紧牙定死了她。
“我知道你是天子，想做什么谁也管不了你……”
“可你也是男人，目前来说，我是你妻子，你都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我说过，我们之间只是表面功夫，互不干涉……”她环抱自己转身看了他。
“闭嘴！趁朕还能忍耐。”
她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已经到了她跟前，几乎咬牙切齿的道。
“你可以不忍，可以把我贬为庶民，打入冷宫，还有呢，以不守妇道之名要我性命吗？可真不公平，就因为我是你的女人，我宁愿不要这个名？！”
“唔……放开！……”生气的劲头被眼前的人扼住，冰冷的唇压得她喘不过气。
他那么用力，好似要把她揉碎。看得出，她气头上的话惹得他极为不悦，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用这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等彼此都安静下来，吻也变得柔和缱。绻，她忽然不知道为何要继续，却不想停下来，纤柔的双手已不自觉的勾着他。
“秀女，都是你挑的？”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头顶是他低沉的嗓音。
这样的问话，好似他们之间已经是正常的夫妻，不必说明，感情却在那儿。
她闭着眼，却摇了摇头，鼻尖好似都是一股熟悉的龙檀香，可因为这句话，适才那些感觉却消散了大半。
“女人各色各样，我不了解男人都喜欢什么样，可太后是过来人。”言外之意，那都是太后定的，而她也没意见。
拥着她的人却微微蹙了眉：朕就喜欢你这样的。
可这句话或许永远不会出口。
两人彼此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抬首却对上他低垂的眉眼，一眼便看到了墨色的眼底，深好似能把人吸进去，她忽然害怕这样的目光。
想起自己刚刚在气头上的模样，在他眼里或许像极了吃醋怨念的女人，那她可亏了。
“嗤！”头顶一声低笑，他好似看穿了她似的望着她勾着唇角。
“朕微服来的才人你都见过了，何来的女子？还派人看着朕进了芳楼，怎的不问问都做什么了？”
他继续低低的说着，伸手抚了抚她被寒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触到潮湿的雪水时皱了皱眉，转眼一伸手便挑了一旁的浴巾给她擦了擦。
这样的动作却让琉百叶愣着没了动作。
她终于知道，他这一次回来，变的不仅是她自己，连他也变了，几不可闻却真实存在的温柔，就连极少说话的习惯都改了，开始对着她开口解释。
他这是怎么了？
但或许，墨烨漓自己都不知这是怎么了，只是在一步一步接近到能够揭开她多重身份的地方。但是心地却好似变得越来越满。
“朕不希望你与亲王走太近，以免日后连累了你。”他没有说出，是不想看到吴氏身上的案例再发生一次，因为知道她不喜此类言语的辱蔑。
“我只是想劝他……”
“卿亲王不是听劝的人。”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却低低的说着，眼里都是笃定，那是一种了解。
她一想，也是，墨烨漓自然是了解他的每一个兄弟的。
可是就让墨烨卿这么跳进坑里吗？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精兵之事，是你？”好一会儿，他才问了一句。
琉百叶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是问她帮助联络了百叶宫，还是问是否是她将精兵交了出来？
墨岄和墨烨漓说什么了吗？她忽然才想起这个问题，他知道了什么，今晚才会如此反常么？
“那朕就放心了。”还不等她回答，他却好似自言自语：
“秀女选定之日，我也会在，隔日便继续南下。”
她注意到了他忽而转变的自称，抬首看了他，却又忽而转了视线。
“我要沐浴了，今晚有些累。”她道，但换来的却是他笑着的反问：
“不说是我的女人么？哪里还不能看的？”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气头上说了她是他的女人。
在她怔愣见，墨烨漓却轻轻勾起唇角：
“早些休息，别受凉了，裘袄都湿了。”他说着转了她刚挂在一边的外袍，还记得拿浴巾时手背上的冰凉感。
她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墨烨卿难道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这些事，她根本就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殿里安静下来，琉百叶一抬眼才发现刚刚还拥着自己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哎！”她第一反应便是追了出去，忘了自己身上只有一层裙装，出去了才觉得一阵阵的凉，可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抬眼见他皱了眉，她环手抱了抱自己，下一秒却已经让他拢了过去，低沉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怎么，不舍？”
微微的戏谑是她不熟悉的墨烨漓。这让她自顾嗤了一下，却又稍微提高音量掩饰而认真的开口：
“我只是想问，你会如何处置他们？”
眼前的人挑了挑眉，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他本不欲再谈这个问题，只因为两人之间才刚有些缓和，不再从前一般冷漠得硝烟弥漫。
“容朕再想想。”
她听了微微抿唇，知道他不欲继续，只好笑了笑，自然不会再问他会如何对待墨烨卿。
之后的两日琉百叶都没再看到他，虽然丽蕤殿与乾坤殿或者乾清宫都近，但她却也未曾想去找他。
那晚他找她，其实她很想再问，如若精兵之事完满，他能否不再追究琉百叶身份之谜？
这两日听闻他都很忙，一是要亲自会见那些各地奔赴京城的才子，这点他很是看重，对人才的珍惜与谨慎可见一斑。还要与五王商谈精兵的处置办法吧？
不知他看到上百精兵只是朝夕间便忠于了百叶宫，是什么感受？
转眼却已经到了最后选定秀女的日子。
她起得很早，但带着飞雨、碧荷去了储秀宫才知自己却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太后与墨烨漓都已经落座了。
“臣妾参见皇上、太后。”这一次她规矩的行礼，做足了媳妇的样子，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他，不知为什么。
“蔓儿过来了？起来吧！看座。”懿太后温和的对着她道，接着对着宫女吩咐。
她的位置自然的被安置在了墨烨漓边上，但是直到公公宣布秀女入殿，她都没有与他交流，哪怕是眼神。
秀女入殿之后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身边的男人目光一直聚集在殿内各色美艳的女子身上。
看看这些女孩，琉百叶想到了自己十三岁还在雨雪峰的日子，一眨眼却已经坐在了皇宫里，真是时光如梭。
挑选秀女花了整整一上午，但都做了些什么，她统统没在意，只看着如花的脸庞在眼前掠过，要么对着墨烨漓轻笑，要么对着太后乖巧，总归就是没她什么事。而她在想，晚间去找墨烨漓说说话吧？
“小姐？”忽而听到飞雨在耳边提点，她才猛然回神，一转头却看到他正看着自己。
“很累？”他低低的问，身体微微倾斜。
这样的动作却让琉百叶首先看了旁边的太后，她只专注于选秀，再看底下的秀女，她是生怕明儿就传出柳丽人行为不妥的传言。
她摇了摇头，但一旁的人却丝毫不介意现况似的：
“累了就回去休息，朕也陪你。”
琉百叶这才侧目，让她动摇的自然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最终两人还是出了储秀宫，那种肃穆的气氛一丢到身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深呼吸。
果真不适合呆在皇宫，她是适合自由的人，却又不是过于冷酷的人，做不到真的无视一切，比如无视宫规而让墨烨漓在太后面前不好做事。或者漠视宫规让身边的人受罚。
走到半路，一个眼生的人走到了青鹰身边耳语两句。不意外的墨烨漓没有和她到丽蕤殿。
“朕晚些到你那儿去。”他只留了这么一句。而她只是淡笑着点头。
等他往宫门方向走，她却才想起，今晚或许是他最后一晚在京都了，先前好似说了明日就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