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杖刑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69书吧 www.69shu.cc,最快更新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最新章节!

    却说张家母子见过那两名打京城来的贵客,便慌忙的张罗酒宴待客,使了家中用着的婆子出门买菜,张氏又亲去请了那族叔过来。

    这族叔乃是张鹭生的一位远房兄弟,名唤张夏义。早年间因着张家贫苦,难于见面的,便少有往来。直至张鹭生升了首领太监,年节生日才略有走动。

    这日,他正在家中闲坐,门上的人忽然来说:“张奶奶来了。”他心中兀自纳罕,暗道:凭白没事,她来做什么?便起身整衣理帽,打发人将张氏请进堂屋。

    张氏进了屋,与他见过,才坐定也不待叙了寒暖,便开口道:“叔叔那侄儿病的有些不好了,家中无人,只奴家一个妇人,若真有个山高水低,撇下奴家可怎好?奴家今日过来,便想请叔叔过去做个理会。”原来她在路上思忖了,自家往日里与这张夏义没甚相交,如今直着找上门求他出面与县太爷打官司,只怕他不肯。倒是先拿话请了他家去,再做道理。

    果然张夏义听闻,立时便问道:“侄儿怎样了?前儿还说病略有起色了,怎么就不好了?”张氏掩面泣道:“说的是呢,本来看着是好些了。谁晓得昨儿夜里就嗽得厉害起来,今早起来又吐了红,请了大夫看,也没什么好话。倒请叔叔快去看看。”张夏义见这妇人哭求于己,究竟还是一族的亲戚,推不过,便应了,穿了衣裳也没带人,就同了张氏往张家去。

    当下两人走到张家,才进了堂屋就见屋中摆着一席酒宴,张德钊陪着两个头戴浩然巾、书生模样的人在桌边坐着。张夏义顿时呆了,望着张德钊问道:“贤侄,你母亲说你病得很重,叫我来瞧瞧。你这……”张氏连忙上前,述说了由头,张夏义这才了然,心内虽有不悦,人前也不好发出来。当下几人叙礼见过,便分宾主入席。因一众人心内有事,便推张夏义坐首席。张夏义连连推让,一番礼让之后,还是他坐了首席,林壑与苟肃坐了副席,张德钊打横坐陪,张氏便去了厨下张罗。

    席间,张德钊便将所求之事说了一遍,便拿眼睛望着张夏义。张夏义只是默默,不肯言语。林壑见状,心里也忖度出几分意思,便开口道:“老先生不必忧虑,只是往县衙递上一份诉状,并无别事。原本这诉状也不该劳烦先生的,只是张公子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对簿公堂,才要请了老先生出来。再者此事,京里尚有贵人相助,老先生大可安心,不用怕往后在这县里难于存身。”张夏义也素知张家在京里有些人脉,但究竟那赵文广是这一方父母官,远水难解近渴,仍是支吾着不敢兜揽。林壑审度着他神情,又说了许多安抚人心的话,苟肃也从旁劝和。到底两人都是清客谋士出身,能言善辩,又略透了些身份来历,又许事成之后有重礼相谢。那张夏义原是个不第学究,家里只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份小产业度日,家道原不宽裕,又看这两人见识谈吐不凡,那后头出谋划策的想必亦非小可人家,也未必就敌不过赵家,三杯酒下肚就被这二人调说的肯了。

    待酒冷馔残时,林壑道:“今日时候不早了,老先生先行家去,我等拟好了状子,明日就请先生代投到县衙。”苟肃又叫婆子拿了个大钟子过来,递了一盅酒与张夏义。众人又说了些闲话,议定了明日之事,张夏义便重新戴了冠,红着脸去了。

    这边,张氏见张夏义去了,自厨下出来,叫那婆子收拾了残馔。张德钊身子不适,强撑了半日,有些支持不住,张氏便扶着他到里屋歇了。又出来对林苟二人道了万福,道:“多谢两位先生救命大德,不然我们母子尚且不知如何自处。”林苟二人忙躬身还礼,道:“奶奶只管放下心来,如今还是先治好公子的病要紧。”张氏连连称是,又打发婆子出门请了大夫过来,又另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林苟二人住下。

    那二人便在屋内连夜拟好了诉状,林壑润色了几遍,递与苟肃。苟肃看了,笑道:“那赵文广说是科举出身,眼下看来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的草包。状子他也未必会看,林兄又何必下这许多精细功夫。”林壑将笔搁下,道:“话虽如此,只是老爷的意思,要咱们凡事谨慎,别落了岔子。张家的事儿虽小,若误了娘娘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苟肃把那状子撂在案上,道:“我倒不信了,一个赵文广,不过区区七品县令,倒值得费这许多手脚去对付?”林壑沉吟道:“我自己私下揣摩着,还是跟宫里的事儿有干系罢。”说着,又怕话音传到隔壁去,便闭口不谈,只是道:“咱们也别琢磨这些个了,干好差事才是正经。明儿递了状子,看那小哥能起的身,就动身回京罢。”苟肃点头称是,两人又去间壁看了看张德钊,张氏出来说吃了大夫的药,已睡得沉稳了,便又转回屋里,各自睡下不提。

    翌日,张夏义果然一早便过来,取了那状子,林壑又叮嘱了些话,便迳往衙门去了。

    到得县衙,张夏义击了鼓递了诉状,便在门外等候。有那认识的衙役上来悄声递话道:“你老人家何苦趟这浑水,那县太爷不是个好相与的。能做出那等事来,还由得着你告?”张夏义也不理他,只顾等着。

    其时,赵文广因前一日吃多了酒,正兀自酣睡未醒,睡梦里恍惚听见外头吵闹。就有小厮进来传话道:“禀老爷,外头人来报,张夏义代他侄子来衙门投了诉状,告咱们管家抢了他家丫头。现正在衙门外头等着升堂呢!”赵文广不听还罢了,一听立时暴跳起来,蹬着眼睛喝骂道:“这贼不逢好死的老杂毛,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倒会撞来找死!”因问道:“张德钊自己怎么不来,倒叫他来告?”那小厮道:“老爷连日没出门,不知道外头的事儿。那张德钊病了好多日子了,听说连床都下不得了。”赵文广听说,又骂道:“怎么不死了了事,倒省了老爷我许多手脚!”一面骂,一面叫小厮上来伺候穿了袍靴,就往前头去。

    到得县衙大堂,他也不叫升堂,只令左右衙役将张夏义拖了进来。他也不听诉讼,也不审案,也不看状子,只拿眼睛望着大堂天花板,口里喝道:“给本老爷狠狠的打这个以下犯上的老杂种!”可怜张夏义到得公堂,一句话都没说出,便被扳倒在地,那粗大板子便如雨点般落下,嘴里只顾杀猪也似的叫嚷。不出半刻功夫,他身下袍子也破了,血污了一片。他是有年岁的人,哪里经受的起这等大刑,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了过去。一旁师爷见打的不成样子,恐闹出人命来,就挨到赵文广跟前,悄声道:“老爷,就收手吧,人已经晕了,要是死在公堂上,倒白污了咱们这块地方。”赵文广听说,伸头瞧了瞧,果见张夏义昏晕在地,地上鲜血淋漓,便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叫他家人来,把他弄出去,再叫几个小厮抬水洗了地。大清早的,倒沾了一身晦气。”说毕,便下来又往后头去了。

    那差役里有素日与张夏义有些相交的,见赵文广进去了,便上来半抬半搀的将张夏义抬到了县衙门口。林壑与苟肃是一早便在门口等信儿的,见他们出来,忙走上前去。一见张夏义这个模样,就知是动了大刑的。苟肃便叹道:“只道他不收状子也罢了,不想跋扈至此!”林壑却不言语。那衙役道:“你们也太不晓事,这县老爷是如今贵妃娘娘的亲侄儿,是这县里的太岁老爷,谁敢在他头上动土?别说抢一个丫头,就是抢了老婆,谁又能把他怎样?你们还往他刀头上撞。还亏得俺们,打板子时手略轻了些,不然张老爹这会子功夫,怕命也没了哩。”林壑口里道了谢,打发了他去。苟肃便叫那随张夏义来的小厮去雇了辆大车,将张夏义送回家去。

    张夏义的娘子昨夜里已听张夏义说了今日之事,正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就听见门口吵吵闹闹的。门上小厮跑进来道:“奶奶,不好了,老爷出去告状,被县老爷打得半死,让人抬回来了。”张氏听得这个消息,正慌乱着,就见一伙人抬着张夏义进来。张夏义闭着眼,面如白纸,身下袍子打得稀烂,两腿鲜血淋漓,不知死活。张氏就扑上去,大哭道:“我说不叫你去,你偏要去!如今弄成这幅模样回来,你没了命罢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生是好!”林壑上前劝道:“奶奶先不要悲痛,还是先将老先生送到内堂,请个大夫医治要紧。”那张氏仰起头,眦着眼睛,骂道:“他们家丫头被抢,管我们腿事!倒挑唆我家相公去告状,我只和你们要命!”骂着,就一头顶到林壑怀里,撒起泼来。

    正撕扯不开,还是苟肃上来,硬拽开了张氏,道:“奶奶如今这样嘶闹,延误了医治,只怕老先生就真的不好了。奶奶也不必心焦,汤药费自是我们出的。张老先生为着张公子的事受累,谢礼自也不会少了的。”那张氏听说,才不闹了,叫了婆子上来将张夏义送进内房,打发人出去请了大夫,自己重新扶了发髻,才又迈着小步出来,道了万福,就说道:“奴家一时心焦,叫两位看笑话了。不是奴家泼辣,只是底下还有没长大的孩儿,一家大小都指着他一个。他若真有个好歹,奴家就只能上吊了。”林苟二人见这妇人变脸赛过翻书,肚里都暗自偷笑,嘴上还应承着。

    正说话间,小厮请了大夫回来,看了张夏义的伤势,留了药方,嘱咐了怎么内服怎么外敷。林壑又拿了一张三百两银子的银票与张氏,才同苟肃离去。张氏收了银票,千恩万谢的将两人送出了大门。

    张夏义为这一笔银子,落得两腿棒疮,在家睡了小半月才得下床,险把老命也花了。

    林苟二人回至张家,待张德钊与张夏义身体复原,才打点了行装,雇了辆大车,一行五人连夜进京了。

本站推荐: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锦绣清宫:四爷的心尖宠妃医妃惊世绝世炼丹师:纨绔九小姐帝仙妖娆:摄政王妃,拽上天邪帝狂妃:废材逆天三小姐老祖宗她是真的狂重生最强女帝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69书吧只为原作者陈云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陈云深并收藏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