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书吧 > 帝王之友 > 241|240.0240.#

241|240.0240.#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69书吧 www.69shu.cc,最快更新帝王之友最新章节!

    崔季明是认认真真考虑过耐冬的建议。

    有这么个里应外合的家伙,应该不成问题吧。

    毕竟崔季明想了想,上次绑他,他气成那样,这次肯定不能用强啊……

    之前在宫中也是,明明都知晓她是女子,她都喊着要他来,殷胥却磨磨唧唧的在屋内犹豫不决,还是她拿刀冲过去。

    再往后,上回提起这事儿,主动脱衣服的还是她,否则殷胥估摸也就纯洁的亲亲抱抱,送她回去了。

    这小子以前在湖边强吻她的时候,不是挺有魄力的么?!

    幸好如今郓州是冬天,他脖子上让她啃得一串蜿蜒上去的红痕,连高领的衣服都挡不住,只得拿了个黑色的狐皮围脖挡着。他脖颈修长,如今却有意将下巴缩在那长毛围脖里,就算与群臣议事的屋内点起了火盆,也都不摘。

    连众臣都能看见了他额头沁出的细小汗珠,他却死死套着那围脖不肯放下来,也不知道圣人多了什么癖好。

    殷胥坐直在椅子上,问道:“以季子介的军功,暂任镇军大将军、魏青节度使、八州观察使,你们没有异议吧。”

    几位随军的主将和内臣对了个眼神。军中也不是没有资历老的,但行军打仗几十年的功劳也估计比不了季子介在乱世的冒头。殷胥往日做事是不太过问下头人的意见,此时特意拿出来说,显然就是要众人都同意支持此事,而不是他一人独断捧季子介的。

    只是殷胥已经将各地节度使手中的实权随着战乱逐步收回,死死捏在手里,各地府兵人数早多少年前就削减,等战乱结束之后,魏青都不会存在,节度使和观察使这种实权位置,估计还会转为大营主将之类。

    镇军大将军是从二品武将散职,只是这样的官职大多都是年迈老臣兼任,季子介不过二十,得从二品散职,未免有些吓人了。

    也有些没眼力的出来说刚及弱冠这等散职,也是大邺前所未有的事儿。

    殷胥一句:“朕这般年轻就登基的,在大邺也是没有过的事儿。”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旁人哪里还敢插嘴。

    只是这个暂任,意思是过了这段时间再升职降权,还是说先只给她这个位置,有朝一日回了长安,再砸几个实权位置到季子介头上——谁也不好说。

    朝廷军队为了把郓州作为皇帝暂驻的新城,连夜将四周的县乡攻下,而后军探也往外走了一步,查探郑家和裴家的动态。

    崔季明提过裴森棘手,不可小觑,她既然这样评价,殷胥也忍不住要上心些。如今军探的消息递回来,在刘原阳的水军装配新式船只兵器的情况下,裴家还派出大量兵力抵抗,并且内部看到朝廷风向不对,立刻先一步蚕食攻打郑军!

    郑军毕竟是富得流油,裴家要是一时做缩头乌龟,任凭朝廷侵吞了郑军,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只能多活一阵而已。唯有他们自己俘虏了剩余的郑军兵力,吞下他们的粮仓与金库做军饷,才有可能撑得住朝廷两头夹击的作战。

    更何况,殷胥接到消息,说裴家有意去攻打郑家失守的宋州,利用它靠近运河的特点,再给自己搏一把生路,裴森本人离开了兖州,怕的就是朝廷的突然偷袭。崔季明的齐淄青三州没有被攻打,也因为裴家把山东北部的兵力全都调走了。

    已经到了这地步,估计殷胥想从裴家口中抢郑家残留的几块肥肉也抢不上了。想当年郑翼做他伴读,在中秋宫宴的廊下挽着他胳膊,说是他的内臣。如今殷胥却想着怎么打压的荥阳这些姓郑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世家这一回从神坛上跌落,几乎将所有曾经高位上的姓氏都搅入混乱。纵然之后,或许天下再没有如此五姓不同平民对视、五姓女绝不外嫁的规矩,但怕是世家保持的诗书气度与前朝历数几百年的功绩,也有不少士子会在心中默默倾慕。

    或许本来世家可以以优雅的姿态下台,但他们先把规则改成逐鹿中原,就别怪弱肉强食之下自己姿态难看的被群狼扑倒撕咬吧。

    毕竟不是魏晋时期,世家不再是可率一国霸主地位,如今既没柔弱到羊群依偎,也各自着急做不到群狼的配合耐性,豺狼虎豹夹杂在一起的队伍,难免成了今日的模样。

    南北战乱,滋生一批隐士游侠;如今乱世卷挟世家,不知道南方会不会也有世家子鹤汀凫渚,渔舟晚唱,一撇五石散、一壶黄浊酒,以此来消极抵抗控制不住的局势。

    殷胥将手边的大小事务处理后,看了一眼跪在矮几后头的宋晏和俱泰,忽的开口道:“俱泰,跟朕走一趟,去见个人。”

    宋晏头也未抬,俱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连忙跟着殷胥的背影走了出去。

    殷胥正让宫人去备马,俱泰骑不了高头大马,他入朝为官后给自己买了个毛茸茸的矮脚马,虽然入朝路上没少被群臣嘲笑,但他才不在乎。

    殷胥瞥了他一眼,二人被两侧金甲侍卫拥着,朝城外魏军的军营而去。

    其实,要俱泰来入朝为官,殷胥并没有真的打算重用他。毕竟是前世的阴影在,他也怕自己养出个伯噽,想拿同期的新臣来压他,却发现真的是压不住。

    且不论殷胥本来就见过他几次,几年前联手后也偶尔通过书信,与宋晏、马蔺道这样的一步登天的陌生人相比,他怎么也都多了几分信任。

    更何况宋晏还是年轻,显示出一份装和气却装不太像的气质,他没有过什么苦日子,如今成了天子门生,也稍微有点翘了尾巴。虽然对于同龄人来说,他这样的表现已经异常优异,但殷胥用人,却不可能把他跟同龄人相比。

    马蔺道自从中进士后,行端表正,看起来做事滴水不漏,他又有悲苦的童年,很适合拿出来激励天下读书人;又有狂放的往事,符合大邺士子之间喜好的狂侠性子。

    只可惜崔季明那事儿,就也能看出来他沉不住气,侠气不是他外在演出来吸引人的,而是他骨子里真的有。这未必不好,但官场上也容易要命,不磨不行。

    再加上崔南邦不结党、不逢迎,他性子实则谨慎,有意闹出几次喝花酒的丑事让台谏来打压他。他接受如今的高位,怕是为了将崔家从低谷中捞出来,再让他往前进一步,他是绝对不可能敢了。

    崔元望则沉默老实,作舍人是他最忠诚的右手,却必不能在官场的泥地里打得了滚。

    挑来挑去,最适合让他□□放在官场上主持局势的,竟还是俱泰。

    他也不是没有缺点,曾经有激进、理想化的变法愿望,被他一盆水浇灭了之后倒也意识到了如履薄冰的现实;他缺乏一些纵观历史大局的观念,他的外貌也很难代表大邺的形象——不过这不要紧,他要是完美了,殷胥还不敢用了。

    在西域几年,他有治理一方的能力,如今看,他也有喂饱下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油滑。官场的框架立了千年不便,历史的车轮在这里原地旋转,只有能适应官场爬上高位的人,才能为他所用。

    殷胥想来想去,居然真的要重用前世逼宫篡国的那个人,居然有些自己害怕自己。

    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对俱泰太多多疑,否则还不如不用他。

    金吾卫打头,皇帝的马队出城,靠近了郓州城外几里地驻扎的魏军营帐。

    殷胥出了城门,还回头观望了一眼城墙角下,对俱泰说道:“有人跟我说这城墙根下和眼前的这片地上,埋了上万不止的白骨,种地犁深了都犁不动。”

    俱泰也见过战争,他心知这些人的命运。

    俱泰低声道:“圣人若是能平定河朔山东,能避免多少战争。”

    殷胥道:“不是我平定河朔山东,是将士们。我来过个场,效用和行军大旗差不了多少,不过是更强烈的表达了几分朝廷的决心。山河表里,只盼着……能早日结束战事,不为了什么收复的荣光,只是想让白骨少些罢了。”

    二人说着,已经进入了魏军大营,一部分金吾卫留在营外,殷胥穿着的服饰看起来不过是达官贵人,他还不及俱泰引人注目。军中看见金吾卫,想着或许是皇帝派亲卫来保护近臣,便几声通报,对殷胥应答道:“季将军正在练兵。”

    殷胥惊:“昨日才打完仗,今日就要练兵?”

    那小兵也是胆大,口音颇重,笑道:“哪有不练兵的时候,季将军才不管我们累死累活呢。”

    营内都是崔季明的精兵,殷胥远远听见了呼喝的声音,他坐在马上朝远处看过去。

    崔季明穿着早上出门他给挑的那身红裳,外头套着衣甲,策马不停的奔跑,要求步兵在她的指令下迅速变阵,来围住她和金龙鱼。其实她应该很累的,殷胥看得出来,但当她穿上那身衣甲,虽然眉头间有些斥责的恼怒,整张面孔却显得熠熠生辉。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殷胥都能看见她随着摆头从额头鼻尖甩下的汗水。

    他细细看了看那些持盾的士兵,铠甲与负重都比大邺朝廷部队的步兵要高,他们坚持着跑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始渐渐跟不上了。崔季明停下马来,拿手背擦了擦汗,似乎举手叫停了。

    她裤腿上靴子上已经沾满了跑起来后飞扬的黄土,从马上下来,跺了跺脚,手持马鞭对着将士们夸赞了几句,朝点兵台附近几人走去。

    昨日见得那三人,都站在那里,似乎是在观摩崔季明发明的新阵法。张富十抛了个梨给她,崔季明拿袖子擦了擦就一口咬下去,独孤臧一手搭在她肩上,指着似乎在讨论什么。四个人说着说着,似乎有了些争执,崔季明蹲下身子去,从地上捡了一截树枝,就在沙土地上画着,向他们解释。

    独孤臧直接伸出手去,拿两个石子儿摆过去,似乎在质疑阵法会不会被破。

    几人争执了一会儿,那齐州主将似乎又说了句什么,引得一阵狂笑,崔季明笑的跌坐在地,随手把啃了的梨核朝他胸口扔过去,笑骂几句脏话,四个年轻人笑的勾肩搭背直不起腰来。

    崔季明正好他们几个朝校场外走来,明明几个都知晓他崔季明喜欢男子,却没什么太深的隔阂,依旧勾肩搭背,大声说笑。

    崔季明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走出来时抬头看见了殷胥,条件反射的一哆嗦,抬手就推开了张富十,赶紧对他们摆手。

    独孤臧是看见殷胥避之不及,张富十却觉得有些奇怪,凭什么圣人来了他们连说话也不行了。他伸出手拽住崔季明胳膊,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崔季明一阵摆手,急急忙忙朝殷胥走开。

    张富十似乎觉得崔季明被他威胁了,皱着眉头朝他的方向看来。

    殷胥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前一刻的崔季明就是个爽朗的男子,她与所有人大大方方的打闹玩笑,她和这些人真心诚意的做兄弟挚友。

    他总想的太多,将她吓成这样,也实在没必要……

    毕竟前世若没有那一吻,他也会把崔季明当成一辈子的弟兄,会愿意为她付出,愿意帮助她。就像当初独孤臧从山崖下冲下来的着急,也正是因为把崔季明当成交付未来的主将,当成交心的弟兄。

    只是——

    ……明明都是同一个崔季明,为什么他在知晓她是女子后,多了那么多要求?

    她站在那里大笑,她浑身那种令人侧目魅力,让将士们信任的可靠,与她性别全然无关。他的胡思乱想,他以男女之嫌套在她身上的想法,何其可笑。

    但她能站在这里,却实在是与性别有关。

    殷胥想着,自己知晓了她是女子后,都忍不住有这样的改观,都忍不住把世间对女子的要求,和她做些对比。那其他人呢?那些士兵,那些和她说笑的主将呢?

    他此刻是真心彻骨的明白崔季明对于暴露身份的恐惧,一直向他推脱的理由——她一旦暴露身份,会不会这些兄弟就不再是兄弟?会不会此刻与她大笑的人到时候会毫不犹豫的踩上一脚?

    殷胥此刻竟心想:若真的她是男子……该有多好。她的未来会可能少多少伤害。

    说是女子不可打仗,但前有妇好、吕母、迟昭平,只盼再有个她,让历史上有个善始善终的女将,好歹让后人做这等叛逆之事时多几分勇气。

    说是女子握权必误国,前有宣太后、吕雉、邓绥,如今也有薛菱、袁太后、萧烟清,只希望薛菱也可寿终正寝,别去背上袁太后那样的妖妇之名,

    还有痴傻的庶皇子怎能称帝?貌丑的侏儒怎能为相?娈童出身的男子怎可为将?

    只是因为薛菱、因为崔季明、因为俱泰、也因为他自己,他遇见了很多这样能力与身份不符之人,殷胥才开始渐渐生出几分偏要为之的犟来。

    殷胥朝她微微笑了,崔季明反而打了个哆嗦,加快了步伐走近。

    俱泰这才看清了崔季明的脸,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她……是崔季明?她还活着?!”

    俱泰如此激动,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就朝崔季明奔去。

    殷胥倒是笑了。也是怪她身边围着的太多,那么多人在她危难之时伸出援手,因为她的丧命而捂脸痛哭,虽然她爱着他,但是好似招招手离开,也呼朋唤友快意飞马毫不受伤,这大概就是他心里经常难受的根源吧。

    只不过,若她不是这样闪耀的人,前世书馆中那个封闭、呆傻的他,大概也不会追逐这样的光吧。

    俱泰跑过去,明明一把年纪了,似乎真的激动到涕泪满面,拿袖子乱抹着脸,崔季明连忙蹲下来,捏着俱泰的肩膀跟他说话,俱泰正把自己手上的扳指儿,衣服上的挂饰全拽下来一股脑往她手里塞,崔季明哭笑不得,抬头朝殷胥的方向望了一眼。

    殷胥撇嘴似笑非笑,轻踢马腹过来,好似刚刚心里乱七八糟却又深刻的感慨并不存在,道:“俱泰,行了。她现在不缺这点儿东西了,朕会封赏给她。你要是这么想出点什么,不如把你今年的俸禄也捐给她得了。”

    俱泰短粗的手指捂着脸,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给!三年的都给!”

    崔季明大笑:“那你别这三年去做县官就成。”

本站推荐:恰似寒光遇骄阳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蜜爱100分:不良鲜妻有点甜隐婚100分:惹火娇妻嫁一送一萌妻甜蜜蜜:厉少,放肆宠重生之都市仙尊黑月光拿稳BE剧本深空彼岸帝少心头宠:国民校草是女生折腰

帝王之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69书吧只为原作者马桶上的小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马桶上的小孩并收藏帝王之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