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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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简单，童莫她只是个三流的小模特，半辈子都是平平庸庸，她会懂企业集团内部的整合规划以及集团之间的侵吞合并这些事情？再说了，钱莫迪你就那么希望江家更加混乱是不是？”江贝贝不屑地说道。
米娅抬眼看了一眼江贝贝，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锎。
“好了，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耽误之急是将童莫给找出来，之后什么都好说！”江伟川说道郎。
“你不是说找不到吗？会不会是去了别的城市，或是直接出国了？”江贝贝问道。
江伟川摇头，说道：“就像你说的，很多事童莫其实她都不懂，纵然她再多心计，也只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况且以她的性格想要搞掉江家的话或是想从江家这里再拿什么好处的话，是不可能离开H市的。”
江贝贝点点头，说道：“她凭什么能搞掉江家，大不了报警，再把她抓起来。”
江伟川摇头，一双狭长的凤眼显得格外的阴冷，说道：“把她直接交给警察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江贝贝听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道：“表哥，你可别乱来啊，最起码，在法律上她还是江家人。”
江伟川冷冷一笑，道：“江家人？呵呵……”
江贝贝只感觉自己的头皮直发麻，与钱莫迪四目相对间，两人皆是一副没有办法的表情。她看着江伟川那猩红狡黠的眸子，冷不丁地打了个机灵，她甚至觉得江家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就结束，而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才要正式拉开帷幕。
……
牧宇森等人在东郊别墅安顿下，才刚有喘息的时间，便接到了杰瑞的电话。
“喂，杰瑞，怎么样，是不是童莫出现了？”牧宇森拿着电话转身道别墅外面的园子里说道。
“呵呵……如你所料，她根本就没有出H市，不过只是有人偶然看见过童莫出现在一个小餐馆里，看来她最近行事极其低调，想要真正的找到她似乎并不是太容易，人海茫茫，就像是大海捞针！”杰瑞说道。
“没关系，她既然已经选择与江伟川站在对立面，我们的胜算就多了一些，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继续找！”牧宇森说道，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作为一个商人，无疑他算得上是成功的。
对于牧宇森这个富甲一方的商业巨贾来说，他的目的已经不是取得江氏的宝座，而仅仅在于这狩猎的过生，其中的刺激与乐趣也只有他这个犹如坐拥天下、睥睨苍生的王者才知道。
牧宇森挂断电话，转身的时候正对上秦暖的一双震惊的眸子。
牧宇森一脸平静地说道：“怎么在这站着？”
秦暖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喃喃地问道：“你要吞并江氏？”
牧宇森挑挑眉说道：“弱肉强食，难道不可以吗？”
秦暖眉头紧锁，不可思议地看着牧宇森，说道：“牧宇森，到底金钱对你来说是有多重要，难道现在还不够吗？”
牧宇森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暖，冷声冷气地说道：“你现在实在干涉我的事业是吗？好，可以，只是即便我吞并了江氏难道我还犯法了不成？”
秦暖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利益熏心，你难道就非得要将所有人都踩到你的脚下，对你俯首称臣你才会开心对不对？”
牧宇森皱眉，说道：“秦暖，你最好先弄清楚该用什么口气对我说话。”
秦暖剜了一眼牧宇森，冷笑一声，说道：“没有人规定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就一定要和声细语。”
“呵呵……”牧宇森冷冷一笑，说道：“不是所有你都像你一样感情用事，就算我吞并了江氏，但是江家人在江氏依旧有立足之地，我没说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秦暖冷冷地瞧着牧宇森，说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亲手讲别人推向地狱，还要看他们对你感恩戴德，你无耻！”
“秦暖，你简直不可理喻！”牧宇森指着秦暖的鼻子厉声说道，继而不再理睬秦暖，兀自进门。
秦暖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有那么一刻，秦暖只觉得她不懂牧宇森，一点都不懂，她只觉得那个与自己日日厮守、夜夜缠绵的男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到令她害怕。突然间，六年前的事情在心里席卷，一股强烈的恨意突然涌上心头，酸涩难忍，不知不自觉间大颗大颗的眼泪便从眼眶中划出来。
牧宇森回到房里，突然后悔刚才自己对秦暖那么凶，秦暖的心情他不是不理解，只因为江贝贝，那个她最好的朋友，秦暖是一丝一毫会伤害到江贝贝的事情都不会做，更不会允许牧宇森去做。
只是商场如战场，弱肉强食一直都是其中生杀予夺的定律，你不对别人狠心，别人就会对你狠心。
牧宇森下楼来，看见秦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眶红肿，心中更是后悔不已，遂上前去准备道歉。
“暖暖，刚才是我……”
秦暖转头冷冷地瞧着牧宇森，淡淡地道：“别再和我假惺惺地道歉，我不会接受的。”便起身，越过牧宇森上楼去，背影决绝。
牧宇森瞧着秦暖上楼去的背影，一双幽暗的眸子山上厉色，薄唇紧抿，一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青筋暴露。
暗夜凄迷，可是无论外面是怎样一种不堪的光景，新唐会所里是数年如一日的太平盛世。牧宇森走进新唐会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这里的客人是越来越多，在前堂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抬脚准备去固定的包间。
悠悠眼尖，就在牧宇森刚刚进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牧宇森，于是早早地按下了对讲机，另一头是刚从外地办案回来的王林。
“林，牧宇森那家伙又来了，额……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悠悠一边瞄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牧宇森一边拿着对讲机说道。
王林斜靠在沙发上，唇角一勾，一双清净的眸子里激起些微的涟漪，说道：“终于来了。”
悠悠突然黯淡了眸子，说道：“林，你可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对讲机里面传来王林痴痴的笑，他说道：“你放心！”说着便将对讲机的关机键按下，静静地等待某人的出现。
“牧总，你来啦？”悠悠率先打招呼。
牧宇森看着悠悠，突然嘴角旋起玩味的弧度，说道：“今晚王林归我了！”说完便无视悠悠那风云变幻的脸色，笑着转身朝后面的包厢走去。
悠悠狠狠地咬着嘴唇，低眸间，脸上是一抹失落之色。
“嘿！”王溪婷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她突然在悠悠地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发什么呆呢，你看这酒都被你倒洒了！”
悠悠听了王溪婷的话方才如梦初醒，看见自己果然将酒倒多了，都已经溢出来，猩红粘稠的酒汁滴落在杏白色的地板上，此时正缓缓地向幽暗处流去。
“我来擦！”说完便连忙将手中的酒杯丢掉，却是手忙搅乱，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酒杯又掉落在地上，顿时脚下是一片狼藉，猩红的酒溅在白色的裤脚上，渲染出点点触目惊心的妖桃来。
王溪婷看着悠悠一脸的无奈，说道：“这么笨手笨脚的，将来怎么照顾我哥？”
“对……对不起！”说着悠悠便连忙闪进后堂，去拿打扫的工具。
王溪婷看着悠悠近乎有些仓皇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从货架的旁边的角落里，拿出打扫工具，自顾自地打扫起来。
“丫头，给我来杯酒！”
声音传来，王溪婷猛然抬头，正对上牧白一双温和带笑的眼睛，昏黄的灯光下，洁白的牙齿熠熠生辉。王溪婷粲然一笑，说道：“还是老规矩？”
“嗯！”牧白说道，在吧台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
悠悠拿着打扫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发先地面已经被打扫干净，遂又泄了气似的看着王溪婷。王溪婷从货架上拿了酒转身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悠悠在一处发呆，于是说道：“悠悠，你今晚的工作我接了，你歇着去吧，总让你忙活我大哥会心疼的。”
悠悠扁扁嘴，没说什么，拖着拖把转身默默地走了。
“奇怪！”王溪婷喃喃说道，不过悠悠本就性情不太合群，王溪婷便也没放在心上，转头便有一边调酒一边与牧白聊天。
牧白倒是注意到了悠悠今天的反常，于是对王溪婷说道：“今天你家的小酒保情绪不高啊！”
“呵呵……”王溪婷笑笑，说道：“管他呢，被我哥宠的，越发的古怪了，现在只有我哥能受得了他！”
牧白兀自一笑，说道：“我看你是嫉妒吧，他抢了你哥对你的宠爱！”
王溪婷挑挑眉，默不作声，只管挑眉，算是默认。
“不过，我看他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牧白喃喃说道，这时候王溪婷已经将酒调好，酒呈淡绿色，人称“翡冷翠”的鸡尾酒，烈而不醉人，王溪婷的得意之作。
最近，牧白与王溪婷走的越来越近，而且频频来新唐会所，专点王溪婷给他调酒。
包间里，牧宇森与王林相对而坐，王林笑意涔涔，说道：“今天倒是什么风能把你给吹来了？”
“人来疯！”牧宇森说道，眸中竟是一抹惨淡之色。
王林最会察言观色，即便是最细微的一个眼神，他也能精准的捕捉到，于是打趣的说道：“又和她闹矛盾了？这次是打算将她扔到哪个国去？”
牧宇森冷冷地瞧了一眼王林，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实际的吗？”
王林耸耸肩，温和如玉的面孔上露出一抹玩味，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如果你要是想在我这里寻求安慰，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不会去安慰一个不该安慰之人的，但如果你要是想在我这里取经，不好意思，我没有和女人谈情说爱的任何经验。”
牧宇森一时无语，身子向后仰去，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喃喃说道：“连你都认为是我的错吗？”
王林微微摇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折射着璀璨灯光的茶几上，说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既然两个人已经决定以后要在一起，就要做着白头到老的心理准备才是，需要相互理解，你是男人就多忍让一些。”
“呵呵……你把我牧宇森当做是什么人了？”
“六年前的事情，你知我知，而且她也知，不是只要你肯用心弥补她心里的那道伤疤就会立刻平复的，虽说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但是你也不能太天真。”
“照你的意思我现在就得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牧宇森说道。
王林挑眉，说道：“这个嘛，你自己看着办！”
牧宇森听后冷冷地说道：“说了等于没说！”而后微微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秦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只是最近脾气坏了点而已，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王林悻悻地笑笑，说道：“但愿如此！”
牧宇森看着王林，沉吟片刻，说道：“其实今天来这是有事需要你出马。”
王林挑眉，双手一摊，说道：“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牧宇森舒朗一笑，审视着王林，说道：“这一次这么爽快，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王林粲然一笑，片刻之后才说道：“牧总果然是聪明之人，这么说吧，这一次我的报酬是，江氏里的一席之地！”
牧宇森微微锁眉，倾身拿起桌面上的酒杯，于手中轻轻摇晃，重瞳幽暗的眸子紧紧锁着王林带笑的眼，说道：“有意思！”
“呵呵，苍蝇再小也是肉，更何况是江氏，不多，我要百分之十！”王林说道，眸子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霸道和自信。
“好！”牧宇森悠悠地说道。
“成交！”王林微微一笑，“接下来，我们就一起看一场好戏怎么样！”
牧宇森淡然一笑，举着酒杯，道：“干杯！”
王林开门的时候，看到悠悠正站在门口，呆愣着，不知所措。
“你怎么在这？”王林问道。
悠悠张口结舌，道：“我……我是……来送酒的！”尴尬地咧着嘴笑笑，又挠头，道：“不好意思，忘记拿酒了！”说着就仓皇离开王林的视线。
牧宇森站在王林的身后，嘴角扯出淡淡地笑，说道：“看来你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多少，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越过呆怔的王林，向外面走去。
王林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蓦地，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嘴里喃喃道：“悠悠……”
悠悠重新跑回前堂，进了吧台里面，平复着自己的心神。王溪婷看着莫名其妙的悠悠，忍不住问道：“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去了，脸通红的？”
悠悠被王溪婷瞧得更加不自在，只得低着头说道：“没什么啊，刚才帮后堂的人干了点活而已。”
王溪婷一脸的不相信，说道：“去后堂帮忙，你是会烧火啊，还是会做饭啊？”
悠悠一时语塞，不再理会王溪婷，而王溪婷依旧是不依不饶，说道：“你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哪有？”悠悠反驳道。
这时候牧宇森从后面走出来，悠悠看到牧宇森又连忙将头低下。
“二叔？”牧白抬眼时正撞见牧宇森走过来，遂打了个招呼。
“嗯！”牧宇森淡淡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悠悠。
悠悠则是将头埋地更低，掩耳盗铃，想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存在。牧宇森玩味一笑，回头时与站在不远处的王林使了个眼色，王林立马会意一笑，而后却又微微摇头。
“滴滴滴……”一串短信的声音传来，悠悠看着桌面上闪烁的手机屏幕，眉头微锁，划开解锁键，只有一行字：“准备准备，一会儿去天台放烟火，就我们两个人！”
H市是一个不夜城，纵然是凌晨时分，外面依旧是霓虹闪耀，星光熠熠，街道上是与白昼一样的热闹非凡。
牧宇森与牧白同时走出会所，皆是抬头望天，头顶是漫天璀璨的星子。牧白偏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比星子还要耀眼的男人，嘴角兀自一扬，心中突然有种时光飞逝有若白驹过隙的感概。从当初他们相识之时的亲密，到现在的淡若白水，似乎也紧紧地已经过一个眨眼的功夫。
原来，沧海桑田，其实只在倏忽之间。
“二叔，有时间多回家坐坐，爷爷他老人家时常念叨你和秦暖两个人，最好再带上秦然，他老人家都还没有见过。”牧白微笑着说道。
牧宇森只管仰头看着满天明亮的星，半晌才应了声，说道：“嗯，有时间一定会去的。”说完牧宇森便抬脚上停车处走出，从始至终没有看牧白一眼。
牧白看着牧宇森冷漠的背影，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对于牧宇森如此的冷傲，他早已经习惯了，遂心里也不甚在意，也不再多说，抬脚也向停车处走去。
牧宇森上车之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看着牧白，沉吟片刻，说道：“明天，我们会回牧家！”
牧宇森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没入车子里，没有给牧白丝毫说话的机会，牧白站在车门旁边看着牧宇森的车良久，而后无奈的摇头一笑，看着牧宇森见车子发动，然后毫无留恋地绝尘而去。
……
东郊别墅的客厅里，如今是灯火辉煌，比起往日的冷清，此时算是热闹极了，起码也是增加了许多的人气。秦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佟夫人摆弄手中的十字绣，还是那一幅并蒂兰花，只是不同的是，秦暖觉得今时今日的佟夫人看起来心情比往常好了许多。
“婉妈，为什么这么喜欢兰花？”秦暖问道。
佟夫人抬起眼眸，看着秦暖微笑，说道：“这花生的野性！”
“啊？”秦暖不解，“野性？”
这老太太，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何来野性？”秦暖问道。
“你知道兰花最喜生长在什么地方吗？”佟夫人问道。
秦暖思忖了半刻，只是摇头，虽说是走过、见过的地方也不少，但是真的问起这兰花索爱生长之地，秦暖还真是没有留意过。
“还请婉妈赐教！”秦暖莞尔一笑，顺手拿过佟夫人手中的十字绣，细细打量，十字绣并没有中国古代的绣品看起来那般有韵味，但是却依旧不乏做工精良细致，而这一幅绣品看得出每一针都是下了功夫的。
“苏轼有一首小诗就是专写兰花的，‘本是王者香，托根在空谷。先春发丛花，鲜枝如新木。’兰花最喜生活在环境幽僻的地方，比如路边，比如空旷无人的峡谷，比如悬崖边上！”佟夫人说道，“你们年轻人太浮躁，不喜欢细心地去观察生活。兰花虽然是其貌不扬，但是花开伴有冷香，通常也是在三四月份在北方还是比较寒冷的时间开放。在我看来，兰花是世上唯一一个不需要用美貌就能征服所有人的花种，而它那有骨子里散发的清冷的气质，又是高贵无比的。”佟夫人说是说道。
秦暖微微点头，将十字绣还给佟夫人，说道：“想必婉妈就曾经是别人眼中的惠质兰花吧。”
佟夫人听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秦暖便已经知晓其中答案，于是又问道：“那为什有喜欢并蒂兰，既然高洁冷清，又如何学藤花的热闹，岂不是自相矛盾？”
听夫人听了秦暖的话微微一怔，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并蒂兰的十字绣，半天才说道：“人有心事，花亦如是，如果你身边没有个看客，别人如何知道你是高洁如兰，还是绚烂如桃，更何况，清高如水，不代表就要孤独一生……”
秦暖挑眉，心里反复咀嚼着佟夫人的那句“清高如水，不代表要孤独一生……可秦暖终究是没有如愿以偿的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其实，她更希望人听到的是佟夫人能够道出一些关于她年轻时的一些风花雪月的情事。因为秦暖知道，这个看似冷清如冰额女人背后定有一段如火如荼的爱情故事。
牧宇森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只是没有一个人，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嘴角扯出一抹清淡的笑，染就些微的疲惫与难以辨识的苍凉，他心道：这个时间，能有个人为自己留灯已经是极其的满足了，难道还真的要她在这里等他不成？
牧宇森将客厅的灯关掉，而后借着外面打进来的月光，摸索着准备上楼去。
“啪”的一声脆响突然传来，紧着着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牧宇森吃了一惊，声音是从一楼的的厨房的方向传来的。
秦暖埋首收拾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暗恼自己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居然把康熙青花给打破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牧宇森站在厨房的门口说道。
秦暖回头惊恐地看着牧宇森，定了定心神，片刻之后才说道：“还不困！”说完又低头继续收拾地上的瓷碎片。
牧宇森探着身子巴望了一眼地上被打碎的东西，说道：“这个留给佣人明天早上再大扫吧，已经很晚了。”
秦暖摇摇头，说道：“这个瓶子是以前你送我的，打碎了觉得怪心疼的，还是我自己收起来，改天看看还能不能修起来。”
“哪有那么简单，童莫她只是个三流的小模特，半辈子都是平平庸庸，她会懂企业集团内部的整合规划以及集团之间的侵吞合并这些事情？再说了，钱莫迪你就那么希望江家更加混乱是不是？”江贝贝不屑地说道。
米娅抬眼看了一眼江贝贝，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锎。
“好了，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耽误之急是将童莫给找出来，之后什么都好说！”江伟川说道郎。
“你不是说找不到吗？会不会是去了别的城市，或是直接出国了？”江贝贝问道。
江伟川摇头，说道：“就像你说的，很多事童莫其实她都不懂，纵然她再多心计，也只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况且以她的性格想要搞掉江家的话或是想从江家这里再拿什么好处的话，是不可能离开H市的。”
江贝贝点点头，说道：“她凭什么能搞掉江家，大不了报警，再把她抓起来。”
江伟川摇头，一双狭长的凤眼显得格外的阴冷，说道：“把她直接交给警察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江贝贝听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道：“表哥，你可别乱来啊，最起码，在法律上她还是江家人。”
江伟川冷冷一笑，道：“江家人？呵呵……”
江贝贝只感觉自己的头皮直发麻，与钱莫迪四目相对间，两人皆是一副没有办法的表情。她看着江伟川那猩红狡黠的眸子，冷不丁地打了个机灵，她甚至觉得江家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就结束，而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才要正式拉开帷幕。
……
牧宇森等人在东郊别墅安顿下，才刚有喘息的时间，便接到了杰瑞的电话。
“喂，杰瑞，怎么样，是不是童莫出现了？”牧宇森拿着电话转身道别墅外面的园子里说道。
“呵呵……如你所料，她根本就没有出H市，不过只是有人偶然看见过童莫出现在一个小餐馆里，看来她最近行事极其低调，想要真正的找到她似乎并不是太容易，人海茫茫，就像是大海捞针！”杰瑞说道。
“没关系，她既然已经选择与江伟川站在对立面，我们的胜算就多了一些，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继续找！”牧宇森说道，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作为一个商人，无疑他算得上是成功的。
对于牧宇森这个富甲一方的商业巨贾来说，他的目的已经不是取得江氏的宝座，而仅仅在于这狩猎的过生，其中的刺激与乐趣也只有他这个犹如坐拥天下、睥睨苍生的王者才知道。
牧宇森挂断电话，转身的时候正对上秦暖的一双震惊的眸子。
牧宇森一脸平静地说道：“怎么在这站着？”
秦暖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喃喃地问道：“你要吞并江氏？”
牧宇森挑挑眉说道：“弱肉强食，难道不可以吗？”
秦暖眉头紧锁，不可思议地看着牧宇森，说道：“牧宇森，到底金钱对你来说是有多重要，难道现在还不够吗？”
牧宇森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暖，冷声冷气地说道：“你现在实在干涉我的事业是吗？好，可以，只是即便我吞并了江氏难道我还犯法了不成？”
秦暖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利益熏心，你难道就非得要将所有人都踩到你的脚下，对你俯首称臣你才会开心对不对？”
牧宇森皱眉，说道：“秦暖，你最好先弄清楚该用什么口气对我说话。”
秦暖剜了一眼牧宇森，冷笑一声，说道：“没有人规定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就一定要和声细语。”
“呵呵……”牧宇森冷冷一笑，说道：“不是所有你都像你一样感情用事，就算我吞并了江氏，但是江家人在江氏依旧有立足之地，我没说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秦暖冷冷地瞧着牧宇森，说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亲手讲别人推向地狱，还要看他们对你感恩戴德，你无耻！”
“秦暖，你简直不可理喻！”牧宇森指着秦暖的鼻子厉声说道，继而不再理睬秦暖，兀自进门。
秦暖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有那么一刻，秦暖只觉得她不懂牧宇森，一点都不懂，她只觉得那个与自己日日厮守、夜夜缠绵的男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到令她害怕。突然间，六年前的事情在心里席卷，一股强烈的恨意突然涌上心头，酸涩难忍，不知不自觉间大颗大颗的眼泪便从眼眶中划出来。
牧宇森回到房里，突然后悔刚才自己对秦暖那么凶，秦暖的心情他不是不理解，只因为江贝贝，那个她最好的朋友，秦暖是一丝一毫会伤害到江贝贝的事情都不会做，更不会允许牧宇森去做。
只是商场如战场，弱肉强食一直都是其中生杀予夺的定律，你不对别人狠心，别人就会对你狠心。
牧宇森下楼来，看见秦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眶红肿，心中更是后悔不已，遂上前去准备道歉。
“暖暖，刚才是我……”
秦暖转头冷冷地瞧着牧宇森，淡淡地道：“别再和我假惺惺地道歉，我不会接受的。”便起身，越过牧宇森上楼去，背影决绝。
牧宇森瞧着秦暖上楼去的背影，一双幽暗的眸子山上厉色，薄唇紧抿，一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青筋暴露。
暗夜凄迷，可是无论外面是怎样一种不堪的光景，新唐会所里是数年如一日的太平盛世。牧宇森走进新唐会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这里的客人是越来越多，在前堂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抬脚准备去固定的包间。
悠悠眼尖，就在牧宇森刚刚进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牧宇森，于是早早地按下了对讲机，另一头是刚从外地办案回来的王林。
“林，牧宇森那家伙又来了，额……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悠悠一边瞄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牧宇森一边拿着对讲机说道。
王林斜靠在沙发上，唇角一勾，一双清净的眸子里激起些微的涟漪，说道：“终于来了。”
悠悠突然黯淡了眸子，说道：“林，你可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对讲机里面传来王林痴痴的笑，他说道：“你放心！”说着便将对讲机的关机键按下，静静地等待某人的出现。
“牧总，你来啦？”悠悠率先打招呼。
牧宇森看着悠悠，突然嘴角旋起玩味的弧度，说道：“今晚王林归我了！”说完便无视悠悠那风云变幻的脸色，笑着转身朝后面的包厢走去。
悠悠狠狠地咬着嘴唇，低眸间，脸上是一抹失落之色。
“嘿！”王溪婷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她突然在悠悠地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发什么呆呢，你看这酒都被你倒洒了！”
悠悠听了王溪婷的话方才如梦初醒，看见自己果然将酒倒多了，都已经溢出来，猩红粘稠的酒汁滴落在杏白色的地板上，此时正缓缓地向幽暗处流去。
“我来擦！”说完便连忙将手中的酒杯丢掉，却是手忙搅乱，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酒杯又掉落在地上，顿时脚下是一片狼藉，猩红的酒溅在白色的裤脚上，渲染出点点触目惊心的妖桃来。
王溪婷看着悠悠一脸的无奈，说道：“这么笨手笨脚的，将来怎么照顾我哥？”
“对……对不起！”说着悠悠便连忙闪进后堂，去拿打扫的工具。
王溪婷看着悠悠近乎有些仓皇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从货架的旁边的角落里，拿出打扫工具，自顾自地打扫起来。
“丫头，给我来杯酒！”
声音传来，王溪婷猛然抬头，正对上牧白一双温和带笑的眼睛，昏黄的灯光下，洁白的牙齿熠熠生辉。王溪婷粲然一笑，说道：“还是老规矩？”
“嗯！”牧白说道，在吧台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
悠悠拿着打扫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发先地面已经被打扫干净，遂又泄了气似的看着王溪婷。王溪婷从货架上拿了酒转身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悠悠在一处发呆，于是说道：“悠悠，你今晚的工作我接了，你歇着去吧，总让你忙活我大哥会心疼的。”
悠悠扁扁嘴，没说什么，拖着拖把转身默默地走了。
“奇怪！”王溪婷喃喃说道，不过悠悠本就性情不太合群，王溪婷便也没放在心上，转头便有一边调酒一边与牧白聊天。
牧白倒是注意到了悠悠今天的反常，于是对王溪婷说道：“今天你家的小酒保情绪不高啊！”
“呵呵……”王溪婷笑笑，说道：“管他呢，被我哥宠的，越发的古怪了，现在只有我哥能受得了他！”
牧白兀自一笑，说道：“我看你是嫉妒吧，他抢了你哥对你的宠爱！”
王溪婷挑挑眉，默不作声，只管挑眉，算是默认。
“不过，我看他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牧白喃喃说道，这时候王溪婷已经将酒调好，酒呈淡绿色，人称“翡冷翠”的鸡尾酒，烈而不醉人，王溪婷的得意之作。
最近，牧白与王溪婷走的越来越近，而且频频来新唐会所，专点王溪婷给他调酒。
包间里，牧宇森与王林相对而坐，王林笑意涔涔，说道：“今天倒是什么风能把你给吹来了？”
“人来疯！”牧宇森说道，眸中竟是一抹惨淡之色。
王林最会察言观色，即便是最细微的一个眼神，他也能精准的捕捉到，于是打趣的说道：“又和她闹矛盾了？这次是打算将她扔到哪个国去？”
牧宇森冷冷地瞧了一眼王林，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实际的吗？”
王林耸耸肩，温和如玉的面孔上露出一抹玩味，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如果你要是想在我这里寻求安慰，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不会去安慰一个不该安慰之人的，但如果你要是想在我这里取经，不好意思，我没有和女人谈情说爱的任何经验。”
牧宇森一时无语，身子向后仰去，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喃喃说道：“连你都认为是我的错吗？”
王林微微摇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折射着璀璨灯光的茶几上，说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既然两个人已经决定以后要在一起，就要做着白头到老的心理准备才是，需要相互理解，你是男人就多忍让一些。”
“呵呵……你把我牧宇森当做是什么人了？”
“六年前的事情，你知我知，而且她也知，不是只要你肯用心弥补她心里的那道伤疤就会立刻平复的，虽说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但是你也不能太天真。”
“照你的意思我现在就得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牧宇森说道。
王林挑眉，说道：“这个嘛，你自己看着办！”
牧宇森听后冷冷地说道：“说了等于没说！”而后微微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秦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只是最近脾气坏了点而已，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王林悻悻地笑笑，说道：“但愿如此！”
牧宇森看着王林，沉吟片刻，说道：“其实今天来这是有事需要你出马。”
王林挑眉，双手一摊，说道：“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牧宇森舒朗一笑，审视着王林，说道：“这一次这么爽快，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王林粲然一笑，片刻之后才说道：“牧总果然是聪明之人，这么说吧，这一次我的报酬是，江氏里的一席之地！”
牧宇森微微锁眉，倾身拿起桌面上的酒杯，于手中轻轻摇晃，重瞳幽暗的眸子紧紧锁着王林带笑的眼，说道：“有意思！”
“呵呵，苍蝇再小也是肉，更何况是江氏，不多，我要百分之十！”王林说道，眸子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霸道和自信。
“好！”牧宇森悠悠地说道。
“成交！”王林微微一笑，“接下来，我们就一起看一场好戏怎么样！”
牧宇森淡然一笑，举着酒杯，道：“干杯！”
王林开门的时候，看到悠悠正站在门口，呆愣着，不知所措。
“你怎么在这？”王林问道。
悠悠张口结舌，道：“我……我是……来送酒的！”尴尬地咧着嘴笑笑，又挠头，道：“不好意思，忘记拿酒了！”说着就仓皇离开王林的视线。
牧宇森站在王林的身后，嘴角扯出淡淡地笑，说道：“看来你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多少，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越过呆怔的王林，向外面走去。
王林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蓦地，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嘴里喃喃道：“悠悠……”
悠悠重新跑回前堂，进了吧台里面，平复着自己的心神。王溪婷看着莫名其妙的悠悠，忍不住问道：“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去了，脸通红的？”
悠悠被王溪婷瞧得更加不自在，只得低着头说道：“没什么啊，刚才帮后堂的人干了点活而已。”
王溪婷一脸的不相信，说道：“去后堂帮忙，你是会烧火啊，还是会做饭啊？”
悠悠一时语塞，不再理会王溪婷，而王溪婷依旧是不依不饶，说道：“你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哪有？”悠悠反驳道。
这时候牧宇森从后面走出来，悠悠看到牧宇森又连忙将头低下。
“二叔？”牧白抬眼时正撞见牧宇森走过来，遂打了个招呼。
“嗯！”牧宇森淡淡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悠悠。
悠悠则是将头埋地更低，掩耳盗铃，想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存在。牧宇森玩味一笑，回头时与站在不远处的王林使了个眼色，王林立马会意一笑，而后却又微微摇头。
“滴滴滴……”一串短信的声音传来，悠悠看着桌面上闪烁的手机屏幕，眉头微锁，划开解锁键，只有一行字：“准备准备，一会儿去天台放烟火，就我们两个人！”
H市是一个不夜城，纵然是凌晨时分，外面依旧是霓虹闪耀，星光熠熠，街道上是与白昼一样的热闹非凡。
牧宇森与牧白同时走出会所，皆是抬头望天，头顶是漫天璀璨的星子。牧白偏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比星子还要耀眼的男人，嘴角兀自一扬，心中突然有种时光飞逝有若白驹过隙的感概。从当初他们相识之时的亲密，到现在的淡若白水，似乎也紧紧地已经过一个眨眼的功夫。
原来，沧海桑田，其实只在倏忽之间。
“二叔，有时间多回家坐坐，爷爷他老人家时常念叨你和秦暖两个人，最好再带上秦然，他老人家都还没有见过。”牧白微笑着说道。
牧宇森只管仰头看着满天明亮的星，半晌才应了声，说道：“嗯，有时间一定会去的。”说完牧宇森便抬脚上停车处走出，从始至终没有看牧白一眼。
牧白看着牧宇森冷漠的背影，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对于牧宇森如此的冷傲，他早已经习惯了，遂心里也不甚在意，也不再多说，抬脚也向停车处走去。
牧宇森上车之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看着牧白，沉吟片刻，说道：“明天，我们会回牧家！”
牧宇森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没入车子里，没有给牧白丝毫说话的机会，牧白站在车门旁边看着牧宇森的车良久，而后无奈的摇头一笑，看着牧宇森见车子发动，然后毫无留恋地绝尘而去。
……
东郊别墅的客厅里，如今是灯火辉煌，比起往日的冷清，此时算是热闹极了，起码也是增加了许多的人气。秦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佟夫人摆弄手中的十字绣，还是那一幅并蒂兰花，只是不同的是，秦暖觉得今时今日的佟夫人看起来心情比往常好了许多。
“婉妈，为什么这么喜欢兰花？”秦暖问道。
佟夫人抬起眼眸，看着秦暖微笑，说道：“这花生的野性！”
“啊？”秦暖不解，“野性？”
这老太太，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何来野性？”秦暖问道。
“你知道兰花最喜生长在什么地方吗？”佟夫人问道。
秦暖思忖了半刻，只是摇头，虽说是走过、见过的地方也不少，但是真的问起这兰花索爱生长之地，秦暖还真是没有留意过。
“还请婉妈赐教！”秦暖莞尔一笑，顺手拿过佟夫人手中的十字绣，细细打量，十字绣并没有中国古代的绣品看起来那般有韵味，但是却依旧不乏做工精良细致，而这一幅绣品看得出每一针都是下了功夫的。
“苏轼有一首小诗就是专写兰花的，‘本是王者香，托根在空谷。先春发丛花，鲜枝如新木。’兰花最喜生活在环境幽僻的地方，比如路边，比如空旷无人的峡谷，比如悬崖边上！”佟夫人说道，“你们年轻人太浮躁，不喜欢细心地去观察生活。兰花虽然是其貌不扬，但是花开伴有冷香，通常也是在三四月份在北方还是比较寒冷的时间开放。在我看来，兰花是世上唯一一个不需要用美貌就能征服所有人的花种，而它那有骨子里散发的清冷的气质，又是高贵无比的。”佟夫人说是说道。
秦暖微微点头，将十字绣还给佟夫人，说道：“想必婉妈就曾经是别人眼中的惠质兰花吧。”
佟夫人听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秦暖便已经知晓其中答案，于是又问道：“那为什有喜欢并蒂兰，既然高洁冷清，又如何学藤花的热闹，岂不是自相矛盾？”
听夫人听了秦暖的话微微一怔，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并蒂兰的十字绣，半天才说道：“人有心事，花亦如是，如果你身边没有个看客，别人如何知道你是高洁如兰，还是绚烂如桃，更何况，清高如水，不代表就要孤独一生……”
秦暖挑眉，心里反复咀嚼着佟夫人的那句“清高如水，不代表要孤独一生……可秦暖终究是没有如愿以偿的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其实，她更希望人听到的是佟夫人能够道出一些关于她年轻时的一些风花雪月的情事。因为秦暖知道，这个看似冷清如冰额女人背后定有一段如火如荼的爱情故事。
牧宇森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只是没有一个人，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嘴角扯出一抹清淡的笑，染就些微的疲惫与难以辨识的苍凉，他心道：这个时间，能有个人为自己留灯已经是极其的满足了，难道还真的要她在这里等他不成？
牧宇森将客厅的灯关掉，而后借着外面打进来的月光，摸索着准备上楼去。
“啪”的一声脆响突然传来，紧着着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牧宇森吃了一惊，声音是从一楼的的厨房的方向传来的。
秦暖埋首收拾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暗恼自己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居然把康熙青花给打破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牧宇森站在厨房的门口说道。
秦暖回头惊恐地看着牧宇森，定了定心神，片刻之后才说道：“还不困！”说完又低头继续收拾地上的瓷碎片。
牧宇森探着身子巴望了一眼地上被打碎的东西，说道：“这个留给佣人明天早上再大扫吧，已经很晚了。”
秦暖摇摇头，说道：“这个瓶子是以前你送我的，打碎了觉得怪心疼的，还是我自己收起来，改天看看还能不能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