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茶倾语知己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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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给我来一份桂花糕包好。”
“是，客官，现在来的客人有些多，您先在这个位子上等一阵便好。”
“卢子婳？？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受的伤可是大好了？”
卢子婳应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多日未曾见过的龙宁，龙公子。
“龙宁？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只要是到医馆来，都是在满宾楼吃饭的。你也是来吃饭的吗？怎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只是过来买这满宾楼的桂花糕，听闻可是全京城最好吃的呢。”
卢子婳和龙宁正说着话，有个掌柜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龙公子，您来了。”
“嗯，掌柜的，这位小姐的桂花糕就记在我的账上吧。不过，我看这客人现在这么多，恐怕桂花糕也要费上些时候。”龙宁转过头来，问卢子婳说：“子婳，不如你随我上楼稍坐片刻，吃一杯茶，等桂花糕好了，吩咐小二送到楼上包间便可。”
那掌柜的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儿，当下顺着龙宁的话说道：“公子所言不差，这位小姐，您看，大堂中人来人往这么多客人，多少有些嘈杂。桂花糕很是紧俏，可能还要麻烦您候上些时候。小二的粗手粗脚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端着盘子碰到您或是弄脏了您的衣衫，可就不好了。”
“可是，可是，我还要赶回布庄找我额娘呢，不能让她等太久。”
“左右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无非是换个地方等着罢了。即便你在大厅候着，也是要等有了桂花糕端出来才是。”
卢子婳略微思忖了一下，龙宁说的也有道理，在大厅中候着，倒不如去楼上寻个安静的所在，歇一歇。她当下便应允了下来，又说了些让小儿快些拿桂花糕出来的话，就随着龙宁上楼去了。
掌柜的亲自引着龙宁和卢子婳上楼，原来，龙宁的包间比之前卢子婳看到的达官显贵更高一层，却是在满宾楼的最高处，顶层，三楼。
“龙宁，你可是经常来这满宾楼吗？”
听到卢子婳的问话，还未等龙宁回答，掌柜的便抢先回答道：“这三楼有一个包间是专门为龙公子准备的，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呢。”
卢子婳听到掌柜的回答，心道：“乖乖，这两位龙公子果真非一般人物，在京城鼎鼎大名的贵宾楼的顶层有个专属的包房，财富之多，可见一斑。如此想来，也难怪他对这满宾楼的种种都如此熟悉。巧的是，他们兄弟的医馆就开在满宾楼的旁边。”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卢子婳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却又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卢子婳跟随着龙宁到三楼包间坐下，便仔细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这个包间很大，大到足以分得出外室和内室，内外的划分则是依靠一张古朴的雕花木质屏风。屋中的摆设极度彰显了主人的显贵。说是显贵，卢子婳觉得这个词形容的并不十分贴切，应当是富庶才对。因为，这屋中的摆设极尽名贵，但是字画却很是一般，并不是出自名家大作。如此看来，这种作风并不像是京城之中最善于附庸风雅的贵族们的特征，倒很是突出了龙公子的商人身份。他们两个兄弟到底是什么人？一般的商人就算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哪里会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常年置办一处包间呢？而且，还把如此多贵重的摆设都一并置办在这儿呢？
“今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门？你的姐姐没陪你一同出来吗？”
“姐姐她还在府中，最近忙着学习规矩呢。”
“学习规矩？倒是新鲜，可是准备大婚呢？”
“也算是吧，姐姐在明年的选秀名单上。”
“哦，原来是来年的待选秀女。”谈到这里，龙宁想起了自己的额娘，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几乎所有的人都会为中选而雀跃无比，相反的，会为落选而黯然神伤。可是，到头来，中选的秀女有多少至死都未曾得见天颜？有多少红颜未老恩先断？有多少在后宫诡谲斗争中一无所有？又有多少做了政治的牺牲品？
龙宁端详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卢子婳，是这样美好的姑娘啊！他冲动之下也没想其他，直接了当的问道：“子婳，你可也要参加选秀？”
“我？？我阿玛已经不再了，所以我没能出现在名单上。”
龙宁听着卢子婳的语气，似是有些许的失望，便道：“不在最好，省的做了那金丝笼里的雀儿。”
卢子婳没料想到龙宁想的竟是这件事情，就笑道：“我自然不是因为不能选秀而失望，只是担心姐姐罢了。谁愿意去做那失去整片蓝天只为博君王一笑的傻雀儿呢？”
卢子婳这句话说得轻松，可是这三年一度的选秀大典是关乎皇家延续血脉的一等一的大事情，她这幅说辞难免有藐视皇权之嫌。只是，对卢子婳来说，这些深埋在心里的心思，被压抑了太久，无处倾诉，本就是烦闷的很。她自己也从未想过竟然会在龙宁面前就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许是他率直的性子影响了她，因为除了他，谁曾对她说过，不在选秀名单上反而最好的话呢？
“哈哈哈哈，傻雀儿，真是没想到，我还能从除了我以外的第二个人嘴里听到这句话，竟然还是个女子。”龙宁心想，幸亏今日皇兄政事缠身没能出宫，若是被他听到卢子婳这般形容他后宫的女人，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龙宁转念一想，皇兄倒是还好说，若是卢子婳的这番说辞被后宫里的那些花枝招展，俗气做作的女人们听到，估计这一种女人都要被气得花容失色了。
“总而言之我是不向往那样被束缚着的，每日空等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岂能开心？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成日里心惊胆战的，我可不欢喜。”
“哦？那要如何你才欢喜？”
“最起码两个人是互相扶持，举案齐眉的吧，既然结了连理，就要比肩而立，互相体谅，彼此包容。”
“你说的这个倒是从未听说过的。”
卢子婳也深觉自己说的话有些离经叛道，摆了摆手说：“莫要理会我了，我只是担心姐姐故而有些胡言乱语罢了。其实，很简单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我未来的夫婿也可以尊重我的想法，而绝不是那笼中赏玩的物事儿。”
卢子婳只顾着自己的长篇大论，这股气憋在心里太久了，无处倾诉，现在好容易碰到一个同样喜欢自在生活的人，真的是不吐不快。但是，卢子婳却没有发现，对面龙宁的眼中闪烁着不同一般的璀璨光芒。
“子婳你所言极是，我当真也是这样想的。”
“哦？那岂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哈哈，你可是英雄？嗯，上次救女娃娃的时候倒真是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气概。”
“你可别抬夸我了，英雄倒是算不上，那就改成，英雄与小女子所见略同？”卢子婳说着，举起手中的茶盏，隔空做出了敬龙宁一杯的动作。
龙宁当下回敬她，将茶水一饮而尽，“现如今，真是难得的遇上如此真性情的人，竟然还是个女子。子婳，你给我太多惊喜了。不过今日在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也就罢了，日后出去了，这些话还是莫要再提的了。”
卢子婳此时方觉有些失言，十分感激的冲龙宁点了点头。
“龙公子，桂花糕已经端上来了。”
卢子婳连忙起身，说：“我出来也耽误了好一阵子功夫了，必须要赶回去。迟了，怕额娘着急。谢谢你的茶。”
龙宁点头道：“既然你有事在身，我便不再留你。莫让夫人久等了，改日，我定会找你一叙。”
卢子婳从小二儿的手里接过包裹好的桂花糕，再一次向龙宁点头致谢后才离开。
卢子婳跟随额娘回到孙府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孙烟萦，迫不及待的将桂花糕带给她。卢子婳甫一进门，便听到那凶狠嬷嬷在厉声呵斥道：“大小姐，老身说过许多遍了，施礼时，拖襟四开，缓而且深，方能显出高雅气质。你是真的做不到？还是真的学不会？或者是压根儿没有修养出高贵的气韵来？真是浪费功夫！”
孙烟萦被颜嬷嬷训斥的满脸通红，一排玉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堪堪咬出白色的印记儿来。许是今日一整天都在练习宫廷请安礼的缘故，她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姐姐。”卢子婳小心翼翼的轻声唤了一声孙烟萦。
那颜嬷嬷这才发现原是卢子婳来了，她依旧板着一张脸，阴阳怪气儿的说：“哎呦，规矩习的不好，却总用那些个有的没的的天天来招惹，依我看，倒更是不用学了的。”
“小二，给我来一份桂花糕包好。”
“是，客官，现在来的客人有些多，您先在这个位子上等一阵便好。”
“卢子婳？？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受的伤可是大好了？”
卢子婳应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多日未曾见过的龙宁，龙公子。
“龙宁？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只要是到医馆来，都是在满宾楼吃饭的。你也是来吃饭的吗？怎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只是过来买这满宾楼的桂花糕，听闻可是全京城最好吃的呢。”
卢子婳和龙宁正说着话，有个掌柜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龙公子，您来了。”
“嗯，掌柜的，这位小姐的桂花糕就记在我的账上吧。不过，我看这客人现在这么多，恐怕桂花糕也要费上些时候。”龙宁转过头来，问卢子婳说：“子婳，不如你随我上楼稍坐片刻，吃一杯茶，等桂花糕好了，吩咐小二送到楼上包间便可。”
那掌柜的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儿，当下顺着龙宁的话说道：“公子所言不差，这位小姐，您看，大堂中人来人往这么多客人，多少有些嘈杂。桂花糕很是紧俏，可能还要麻烦您候上些时候。小二的粗手粗脚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端着盘子碰到您或是弄脏了您的衣衫，可就不好了。”
“可是，可是，我还要赶回布庄找我额娘呢，不能让她等太久。”
“左右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无非是换个地方等着罢了。即便你在大厅候着，也是要等有了桂花糕端出来才是。”
卢子婳略微思忖了一下，龙宁说的也有道理，在大厅中候着，倒不如去楼上寻个安静的所在，歇一歇。她当下便应允了下来，又说了些让小儿快些拿桂花糕出来的话，就随着龙宁上楼去了。
掌柜的亲自引着龙宁和卢子婳上楼，原来，龙宁的包间比之前卢子婳看到的达官显贵更高一层，却是在满宾楼的最高处，顶层，三楼。
“龙宁，你可是经常来这满宾楼吗？”
听到卢子婳的问话，还未等龙宁回答，掌柜的便抢先回答道：“这三楼有一个包间是专门为龙公子准备的，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呢。”
卢子婳听到掌柜的回答，心道：“乖乖，这两位龙公子果真非一般人物，在京城鼎鼎大名的贵宾楼的顶层有个专属的包房，财富之多，可见一斑。如此想来，也难怪他对这满宾楼的种种都如此熟悉。巧的是，他们兄弟的医馆就开在满宾楼的旁边。”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卢子婳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却又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卢子婳跟随着龙宁到三楼包间坐下，便仔细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这个包间很大，大到足以分得出外室和内室，内外的划分则是依靠一张古朴的雕花木质屏风。屋中的摆设极度彰显了主人的显贵。说是显贵，卢子婳觉得这个词形容的并不十分贴切，应当是富庶才对。因为，这屋中的摆设极尽名贵，但是字画却很是一般，并不是出自名家大作。如此看来，这种作风并不像是京城之中最善于附庸风雅的贵族们的特征，倒很是突出了龙公子的商人身份。他们两个兄弟到底是什么人？一般的商人就算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哪里会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常年置办一处包间呢？而且，还把如此多贵重的摆设都一并置办在这儿呢？
“今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门？你的姐姐没陪你一同出来吗？”
“姐姐她还在府中，最近忙着学习规矩呢。”
“学习规矩？倒是新鲜，可是准备大婚呢？”
“也算是吧，姐姐在明年的选秀名单上。”
“哦，原来是来年的待选秀女。”谈到这里，龙宁想起了自己的额娘，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几乎所有的人都会为中选而雀跃无比，相反的，会为落选而黯然神伤。可是，到头来，中选的秀女有多少至死都未曾得见天颜？有多少红颜未老恩先断？有多少在后宫诡谲斗争中一无所有？又有多少做了政治的牺牲品？
龙宁端详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卢子婳，是这样美好的姑娘啊！他冲动之下也没想其他，直接了当的问道：“子婳，你可也要参加选秀？”
“我？？我阿玛已经不再了，所以我没能出现在名单上。”
龙宁听着卢子婳的语气，似是有些许的失望，便道：“不在最好，省的做了那金丝笼里的雀儿。”
卢子婳没料想到龙宁想的竟是这件事情，就笑道：“我自然不是因为不能选秀而失望，只是担心姐姐罢了。谁愿意去做那失去整片蓝天只为博君王一笑的傻雀儿呢？”
卢子婳这句话说得轻松，可是这三年一度的选秀大典是关乎皇家延续血脉的一等一的大事情，她这幅说辞难免有藐视皇权之嫌。只是，对卢子婳来说，这些深埋在心里的心思，被压抑了太久，无处倾诉，本就是烦闷的很。她自己也从未想过竟然会在龙宁面前就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许是他率直的性子影响了她，因为除了他，谁曾对她说过，不在选秀名单上反而最好的话呢？
“哈哈哈哈，傻雀儿，真是没想到，我还能从除了我以外的第二个人嘴里听到这句话，竟然还是个女子。”龙宁心想，幸亏今日皇兄政事缠身没能出宫，若是被他听到卢子婳这般形容他后宫的女人，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龙宁转念一想，皇兄倒是还好说，若是卢子婳的这番说辞被后宫里的那些花枝招展，俗气做作的女人们听到，估计这一种女人都要被气得花容失色了。
“总而言之我是不向往那样被束缚着的，每日空等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岂能开心？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成日里心惊胆战的，我可不欢喜。”
“哦？那要如何你才欢喜？”
“最起码两个人是互相扶持，举案齐眉的吧，既然结了连理，就要比肩而立，互相体谅，彼此包容。”
“你说的这个倒是从未听说过的。”
卢子婳也深觉自己说的话有些离经叛道，摆了摆手说：“莫要理会我了，我只是担心姐姐故而有些胡言乱语罢了。其实，很简单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我未来的夫婿也可以尊重我的想法，而绝不是那笼中赏玩的物事儿。”
卢子婳只顾着自己的长篇大论，这股气憋在心里太久了，无处倾诉，现在好容易碰到一个同样喜欢自在生活的人，真的是不吐不快。但是，卢子婳却没有发现，对面龙宁的眼中闪烁着不同一般的璀璨光芒。
“子婳你所言极是，我当真也是这样想的。”
“哦？那岂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哈哈，你可是英雄？嗯，上次救女娃娃的时候倒真是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气概。”
“你可别抬夸我了，英雄倒是算不上，那就改成，英雄与小女子所见略同？”卢子婳说着，举起手中的茶盏，隔空做出了敬龙宁一杯的动作。
龙宁当下回敬她，将茶水一饮而尽，“现如今，真是难得的遇上如此真性情的人，竟然还是个女子。子婳，你给我太多惊喜了。不过今日在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也就罢了，日后出去了，这些话还是莫要再提的了。”
卢子婳此时方觉有些失言，十分感激的冲龙宁点了点头。
“龙公子，桂花糕已经端上来了。”
卢子婳连忙起身，说：“我出来也耽误了好一阵子功夫了，必须要赶回去。迟了，怕额娘着急。谢谢你的茶。”
龙宁点头道：“既然你有事在身，我便不再留你。莫让夫人久等了，改日，我定会找你一叙。”
卢子婳从小二儿的手里接过包裹好的桂花糕，再一次向龙宁点头致谢后才离开。
卢子婳跟随额娘回到孙府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孙烟萦，迫不及待的将桂花糕带给她。卢子婳甫一进门，便听到那凶狠嬷嬷在厉声呵斥道：“大小姐，老身说过许多遍了，施礼时，拖襟四开，缓而且深，方能显出高雅气质。你是真的做不到？还是真的学不会？或者是压根儿没有修养出高贵的气韵来？真是浪费功夫！”
孙烟萦被颜嬷嬷训斥的满脸通红，一排玉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堪堪咬出白色的印记儿来。许是今日一整天都在练习宫廷请安礼的缘故，她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姐姐。”卢子婳小心翼翼的轻声唤了一声孙烟萦。
那颜嬷嬷这才发现原是卢子婳来了，她依旧板着一张脸，阴阳怪气儿的说：“哎呦，规矩习的不好，却总用那些个有的没的的天天来招惹，依我看，倒更是不用学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