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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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许多人注定难安，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北安郡。不足一个时辰，武清已经带领三十名百里门好手回来跟瑾瑜汇合。
武清行礼道：“三公主，二公主的人全灭，但是师家军人数近五百，目标太大，如何动手？”
“里面有几成游牧族人？”被俘那日，她就注意到队伍里的游牧族人似乎并不少数。
“据我多日观察，近四成。”武清道。
瑾瑜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慢慢扬起了嘴角，带着三分邪魅，七分算计，“足够了，不用我们动手。”
雪夕目光闪闪地望着她，“你是想让……”
瑾瑜眨眨眼睛，雪夕轻笑出声，“三十六计，你似乎最爱用的就是这一招。”
慕容子琼在这个客栈里已经等了好几天了，既没有那日传信之人的信，玉锦这边也没有消息，一向成竹在胸的慕容子钰也开始怀疑玉锦是不是出事了。就在两人按捺不住之时，再次收到玉锦的信。
仍旧是一堆数字组成的密信，慕容子钰很快就翻着书将信译了过来。两人刚刚把信看完，慕容子钰就霍然起身，“姐姐，你带一半人马从西南包抄，我也扮成你的样子从东北包抄，五百游牧族根本不足挂齿。”
慕容子琼皱着眉看他，“钰儿，你动心了，变得不冷静了，理智也不在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几百游牧族人，玉锦何苦被困这么多日？就算她是为了留下来打探情况，七八天时间也太长了些？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信里提到的地址跟师家军小分队驻扎的地方很近。”
慕容子钰一愣，“姐姐是说……玉锦她要借我们的手铲除师家军？可是，三公主跟大公主感情甚笃，这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钰儿，或许在战场上你能运筹帷幄；在棋盘上，你能攻城守地。论才华，论谋略你都不输任何人，但是还有一点是你不太懂的，就是人心！”
“尤其是皇朝众人，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孔，平日里勾肩搭背称姐道妹，背地里很可能会捅你一刀。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慕容家祖祖辈辈都宁愿苦守边城，不愿在京驻留的原因。”
慕容子钰低下头，声音低低传来：“可是，就算她真的算计了我们，我们也不得不去，不是吗？”她的身份，她的救命之恩，还有及时送来的粮草军饷，每一笔都是要还的恩情。还有自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抹无法诉说的情思。
“是啊，其实从大公主和二公主的人奔赴北疆开始，我们慕容家已经不能再独善其身了。所以，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慕容子琼揉揉难得看起来极为沮丧的弟弟，有些为他担忧。
慕容子琼带人赶到之时，并未看到玉锦，待她带人冲进院子的时候，确实看到了许多游牧族人混在其中，看来她也并没有完全说谎。一路拼杀过去，终于在西侧门口看到挥扇如剑的玉锦。只见她远远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过来，拽拽地说：“人老了，果然腿脚不好，这么晚才到。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瑾瑜纸扇像是活了般挡住砍来的大刀，笑得极为欠扁。
本来心底对于她的猜疑和算计让她还有些不甘心，但是看到她眉飞色舞地模样，心情蓦然飞了起来，“看到你没缺胳膊断腿，我很欣慰。比就比，输的回营之后做一百个伏地起身。”说完直接将眼前刺过来的长矛顺手折断，并返还给刺来的敌人，送她去见了阎王。
“没问题。”瑾瑜纸扇开阖间已经倒下了两位游牧族人。
慕容军这么多年之所以还未征服游牧族，一来，是因为他们人高马大，比较有蛮力；二来，是因为他们平日里都是散居生活，不可能一网打尽。第三，因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他们对草原和沙漠之地非常熟悉。但是如今将他们聚在一起，就很不够看了。再加上轩辕初菡派师家军前来只为说服不为正面冲突，所以并不是师家军的精锐。因此五百人很快就被屠杀殆尽。
“留一个活口。”慕容子琼大喊一声，却终究没来得及。瑾瑜松开被拧断脖子的尸体，无辜地耸耸肩膀，“你开口的太晚了，不过这么多天的打探，我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东西，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你是故意……”慕容子琼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瑾瑜身后的屋顶上一点银光闪过，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她想也没想就一把推开她，自己却闪躲不及，长箭直直地射穿了肩膀。
瑾瑜在她推开她之时，已经就地捡起一直长矛，运气于上直射而去，正中其脑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瑾瑜先帮慕容子琼点穴止血，然后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问道：“子琼，你怎么样？”
慕容子琼攀着她的胳膊站起来，宽慰道：“我没大碍，箭身穿了总比留在体内的好。”
瑾瑜撕下衣服的内襟为她包扎住伤口，点头道：“确实，不过还是马上回去，请军医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为好。”
“你们几个去查探一番，不能留下活口；你们几个传信给将军，说我们一切安好，让她放心。你们几个，清扫战场，收走我们的人和东西。”慕容子琼条理分明地吩咐了一番，却正合瑾瑜的心意，因为这里面有不少是武清她们动的手。
“其实，我骗你的，留了两个活口，一个是那天引我前来的人，一个是你认识的赵大人。”瑾瑜拍拍手，武清从外面压着两个人走上出来。
瑾瑜等人护着慕容子琼赶回到军营之时，一身月白战袍的军师已经领着王副将和军医们已经等在了营帐门口。慕容子琼和受伤的士兵们都被军医带入了大营帐，瑾瑜和武清一起压着两个人，径直走入了慕容渊的营帐。
“回来啦，可受苦了没有？”慕容渊笑容可掬地望着她。
“害将军担心了，我很好，这些天给将军添的麻烦了。那日我之所以失踪是因为这个人鬼鬼祟祟从将军的营帐后面跑过，我一路跟过去结果是个圈套，我大意之下被囚禁，却得出一个秘密。将军不如好好问问她们。”瑾瑜和武清将五花大绑的两个人掷于地。
半个时辰之后，慕容渊怒气冲冲地喊王副将，让她将两个人拖出去砍了。瑾瑜赶忙上前，安慰道：“将军勿气，大公主此番做法也是因为您把慕容军带的太好，仰慕之心罢了。至于二公主削减军饷之事应该是为了抑制师家军，将军不过是被拖累了。”
“她们想的怕是比你说的多上几倍不止，倒是连累你代琼儿受苦了。”慕容渊为自己先前那种因为她的身份才想去救她的想法感到一点羞愧。
“能为将军和子琼出点力，瑾瑜很乐意，而且没有受多少苦。”瑾瑜静静说。
“哈哈，你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早猜到是你了。”慕容渊豪爽大笑着拍了拍瑾瑜肩膀，并没有因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而恭敬疏远，正合瑾瑜心思。
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们知道了并不稀奇。“将军见谅，藏拙实乃身不由己。但是瑾瑜此番前来的确主要是为了慕容军而来。”
慕容渊几不可见地皱皱眉，“想打慕容军主意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将军误会了，瑾瑜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图谋慕容军，而是为了军饷之事前来。日前我大皇姐和二皇姐为了军饷之事争执不休，最终二皇姐提出削减军饷三成的意见，母皇犹豫不决。我从百里谷出来，知道军饷对于行军打仗之人的重要性，来之前我已经多次向母皇间接劝说，虽不能说有多大作用，但是多少作用还是起了一点。”
慕容渊的脸色缓了下来，“这一点老臣要好好谢谢三公主，京城传来消息，如今军饷能正常发放并且按量发放，都是京城中的三公主和诸葛大人的功劳，请受老臣一拜。”慕容渊说完就要鞠躬，却被瑾瑜扶住。
这年头谁没有几个心腹埋在各处，这样才不会无缘无故似得冤枉，瑾瑜一点也不意外她会知道阿霁跟自己的关系。
“慕容将军这不是要折煞我嘛，在谷里之时，师傅就常常跟我讲慕容将军的英雄事迹，您一生为国家安宁常年驻守边关，抛下丈夫和儿子在京城不能团聚，若是再不能给您衣食无忧，简直天理不容。所以，我相信慕容将军。所以，在你们面前我愿意用最真实的面目面对。其实多半都是阿霁再跑，我不能做的太显眼，还希望将军原谅我的身不由己。”
百里一门的荣耀和声望，再加上她这番掏心的话，慕容渊听来很受用。“小公主放心，这些天来我和琼儿早就不拿公主当外人了，所以有些事情会装作从来没听过，也不知道。我们真的都很喜欢小公主，自然希望小公主长命百岁。”心里却在想：最主要的是，你很可能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不站在你这边站在哪边。而且，此番也是她们不仁，自己也不必抱着对先皇的感恩，而对她所有的子嗣都心底尊敬了。
这个夜晚许多人注定难安，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北安郡。不足一个时辰，武清已经带领三十名百里门好手回来跟瑾瑜汇合。
武清行礼道：“三公主，二公主的人全灭，但是师家军人数近五百，目标太大，如何动手？”
“里面有几成游牧族人？”被俘那日，她就注意到队伍里的游牧族人似乎并不少数。
“据我多日观察，近四成。”武清道。
瑾瑜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慢慢扬起了嘴角，带着三分邪魅，七分算计，“足够了，不用我们动手。”
雪夕目光闪闪地望着她，“你是想让……”
瑾瑜眨眨眼睛，雪夕轻笑出声，“三十六计，你似乎最爱用的就是这一招。”
慕容子琼在这个客栈里已经等了好几天了，既没有那日传信之人的信，玉锦这边也没有消息，一向成竹在胸的慕容子钰也开始怀疑玉锦是不是出事了。就在两人按捺不住之时，再次收到玉锦的信。
仍旧是一堆数字组成的密信，慕容子钰很快就翻着书将信译了过来。两人刚刚把信看完，慕容子钰就霍然起身，“姐姐，你带一半人马从西南包抄，我也扮成你的样子从东北包抄，五百游牧族根本不足挂齿。”
慕容子琼皱着眉看他，“钰儿，你动心了，变得不冷静了，理智也不在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几百游牧族人，玉锦何苦被困这么多日？就算她是为了留下来打探情况，七八天时间也太长了些？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信里提到的地址跟师家军小分队驻扎的地方很近。”
慕容子钰一愣，“姐姐是说……玉锦她要借我们的手铲除师家军？可是，三公主跟大公主感情甚笃，这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钰儿，或许在战场上你能运筹帷幄；在棋盘上，你能攻城守地。论才华，论谋略你都不输任何人，但是还有一点是你不太懂的，就是人心！”
“尤其是皇朝众人，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孔，平日里勾肩搭背称姐道妹，背地里很可能会捅你一刀。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慕容家祖祖辈辈都宁愿苦守边城，不愿在京驻留的原因。”
慕容子钰低下头，声音低低传来：“可是，就算她真的算计了我们，我们也不得不去，不是吗？”她的身份，她的救命之恩，还有及时送来的粮草军饷，每一笔都是要还的恩情。还有自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抹无法诉说的情思。
“是啊，其实从大公主和二公主的人奔赴北疆开始，我们慕容家已经不能再独善其身了。所以，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慕容子琼揉揉难得看起来极为沮丧的弟弟，有些为他担忧。
慕容子琼带人赶到之时，并未看到玉锦，待她带人冲进院子的时候，确实看到了许多游牧族人混在其中，看来她也并没有完全说谎。一路拼杀过去，终于在西侧门口看到挥扇如剑的玉锦。只见她远远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过来，拽拽地说：“人老了，果然腿脚不好，这么晚才到。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瑾瑜纸扇像是活了般挡住砍来的大刀，笑得极为欠扁。
本来心底对于她的猜疑和算计让她还有些不甘心，但是看到她眉飞色舞地模样，心情蓦然飞了起来，“看到你没缺胳膊断腿，我很欣慰。比就比，输的回营之后做一百个伏地起身。”说完直接将眼前刺过来的长矛顺手折断，并返还给刺来的敌人，送她去见了阎王。
“没问题。”瑾瑜纸扇开阖间已经倒下了两位游牧族人。
慕容军这么多年之所以还未征服游牧族，一来，是因为他们人高马大，比较有蛮力；二来，是因为他们平日里都是散居生活，不可能一网打尽。第三，因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他们对草原和沙漠之地非常熟悉。但是如今将他们聚在一起，就很不够看了。再加上轩辕初菡派师家军前来只为说服不为正面冲突，所以并不是师家军的精锐。因此五百人很快就被屠杀殆尽。
“留一个活口。”慕容子琼大喊一声，却终究没来得及。瑾瑜松开被拧断脖子的尸体，无辜地耸耸肩膀，“你开口的太晚了，不过这么多天的打探，我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东西，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你是故意……”慕容子琼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瑾瑜身后的屋顶上一点银光闪过，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她想也没想就一把推开她，自己却闪躲不及，长箭直直地射穿了肩膀。
瑾瑜在她推开她之时，已经就地捡起一直长矛，运气于上直射而去，正中其脑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瑾瑜先帮慕容子琼点穴止血，然后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问道：“子琼，你怎么样？”
慕容子琼攀着她的胳膊站起来，宽慰道：“我没大碍，箭身穿了总比留在体内的好。”
瑾瑜撕下衣服的内襟为她包扎住伤口，点头道：“确实，不过还是马上回去，请军医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为好。”
“你们几个去查探一番，不能留下活口；你们几个传信给将军，说我们一切安好，让她放心。你们几个，清扫战场，收走我们的人和东西。”慕容子琼条理分明地吩咐了一番，却正合瑾瑜的心意，因为这里面有不少是武清她们动的手。
“其实，我骗你的，留了两个活口，一个是那天引我前来的人，一个是你认识的赵大人。”瑾瑜拍拍手，武清从外面压着两个人走上出来。
瑾瑜等人护着慕容子琼赶回到军营之时，一身月白战袍的军师已经领着王副将和军医们已经等在了营帐门口。慕容子琼和受伤的士兵们都被军医带入了大营帐，瑾瑜和武清一起压着两个人，径直走入了慕容渊的营帐。
“回来啦，可受苦了没有？”慕容渊笑容可掬地望着她。
“害将军担心了，我很好，这些天给将军添的麻烦了。那日我之所以失踪是因为这个人鬼鬼祟祟从将军的营帐后面跑过，我一路跟过去结果是个圈套，我大意之下被囚禁，却得出一个秘密。将军不如好好问问她们。”瑾瑜和武清将五花大绑的两个人掷于地。
半个时辰之后，慕容渊怒气冲冲地喊王副将，让她将两个人拖出去砍了。瑾瑜赶忙上前，安慰道：“将军勿气，大公主此番做法也是因为您把慕容军带的太好，仰慕之心罢了。至于二公主削减军饷之事应该是为了抑制师家军，将军不过是被拖累了。”
“她们想的怕是比你说的多上几倍不止，倒是连累你代琼儿受苦了。”慕容渊为自己先前那种因为她的身份才想去救她的想法感到一点羞愧。
“能为将军和子琼出点力，瑾瑜很乐意，而且没有受多少苦。”瑾瑜静静说。
“哈哈，你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早猜到是你了。”慕容渊豪爽大笑着拍了拍瑾瑜肩膀，并没有因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而恭敬疏远，正合瑾瑜心思。
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们知道了并不稀奇。“将军见谅，藏拙实乃身不由己。但是瑾瑜此番前来的确主要是为了慕容军而来。”
慕容渊几不可见地皱皱眉，“想打慕容军主意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将军误会了，瑾瑜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图谋慕容军，而是为了军饷之事前来。日前我大皇姐和二皇姐为了军饷之事争执不休，最终二皇姐提出削减军饷三成的意见，母皇犹豫不决。我从百里谷出来，知道军饷对于行军打仗之人的重要性，来之前我已经多次向母皇间接劝说，虽不能说有多大作用，但是多少作用还是起了一点。”
慕容渊的脸色缓了下来，“这一点老臣要好好谢谢三公主，京城传来消息，如今军饷能正常发放并且按量发放，都是京城中的三公主和诸葛大人的功劳，请受老臣一拜。”慕容渊说完就要鞠躬，却被瑾瑜扶住。
这年头谁没有几个心腹埋在各处，这样才不会无缘无故似得冤枉，瑾瑜一点也不意外她会知道阿霁跟自己的关系。
“慕容将军这不是要折煞我嘛，在谷里之时，师傅就常常跟我讲慕容将军的英雄事迹，您一生为国家安宁常年驻守边关，抛下丈夫和儿子在京城不能团聚，若是再不能给您衣食无忧，简直天理不容。所以，我相信慕容将军。所以，在你们面前我愿意用最真实的面目面对。其实多半都是阿霁再跑，我不能做的太显眼，还希望将军原谅我的身不由己。”
百里一门的荣耀和声望，再加上她这番掏心的话，慕容渊听来很受用。“小公主放心，这些天来我和琼儿早就不拿公主当外人了，所以有些事情会装作从来没听过，也不知道。我们真的都很喜欢小公主，自然希望小公主长命百岁。”心里却在想：最主要的是，你很可能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不站在你这边站在哪边。而且，此番也是她们不仁，自己也不必抱着对先皇的感恩，而对她所有的子嗣都心底尊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