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必须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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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进商家宅院的大门开始，商穆炎缓下了脚步，一路上尽快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偶尔遇上的几个佣人颇为奇怪地看着他，商穆炎只能礼貌性地一一打过招呼，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哪怕从血缘上来说他才是主子，但实际上他什么都不是。
商穆炎比曾经任何一次来得都早，商家的人虽然诧异但也没人多说什么，这是他在商家为数不多的自由之一。
进了屋子里，商穆炎环顾四周，不见管家的人影，更别提爸爸或爷爷了。至于徐阿姨，这个点应该还在美容院吧。佣人们都当他不存在似的，倒是正合商穆炎的心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哥哥而已。
上了二楼，走过长长的走廊，拐个弯，就看到两名高大的男子守在门外。商穆炎皱眉，走过去，还没等到他靠近就被人拦下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肚子饿了的话去厨房，无聊了就去看电视。”相对壮实一些的男子想都没想地出声道，连敷衍都称不上，这是全然的轻视。
“我只是想看看我哥，其他什么都不会做的。”商穆炎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耐心地解释道。
还是那个壮实点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老爷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屋内，更何况是……”
这人虽然没有说完，但商穆炎已经明白了。
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屋内，更何况是他这个私生子，明摆着跟商木易立场敌对的私生子。商穆炎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哥哥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怎么可以放弃。
商穆炎不死心地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哥哥，甚至提出他们可以跟着他进去，只要他靠近哥哥三米内的距离就可以强行把他拉走。可是不行，这样的保证和建议得到的是更加坚定的拒绝，倒像是更加证明了他的居心不良似的。
“走走走，再不走可别怪我们动手了啊，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性，哪里有半分让人相信的地方。本来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探望，真说起来我们家少爷根本都不认识你，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一定。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执着地一定要去看少爷。”一人讥讽地笑着，满脸的鄙视。这么明显有问题的请求，他们能同意才怪了。
另一人终于开口，接过话劝他道，“你走吧，我们不可能让你进去看少爷的，出了事儿我们担待不起。你好歹是商家的人，老爷子他们未必会拿你怎么样，但我们却跑不掉，别为难我们了。”
商穆炎张了张嘴，那句“因为我喜欢哥哥”生生被他吞进了肚子里。好像……说出来会显得更加可笑吧，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被喜欢更别提信任，但也没那个爱好凑上去让人嘲笑。
抿了抿唇，商穆炎转身离开。他真的只是想看看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而已，可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甚至他已经被认定是心怀不轨的了吧。为什么？就因为他是私生子吗？可如果私生子真心喜欢自己的哥哥的话，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哪怕只是尝试着相信他呢？
十四岁的商穆炎不理解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并深深地为之苦恼着。
转角处，商穆炎停下，忽然觉得很累，一步都不肯再前进。他就靠在墙上，然后发呆，很久很久，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在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不远处的两名保镖的警惕，扯了扯嘴角，他觉得自己想要看看哥哥怎么样的心情竟然引起了他人的警惕，这简直可笑。
吐了口气，商穆炎懒洋洋地偏了偏头。
就这么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却改变了商穆炎的整个人生。以后的日子里，在难受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一次次试图逃离徐信的身边却总是不成功时，他总会一边抱着徐信亲吻着一边喃喃自语着，“那个时候没有偏头就好了，没有就好了，没有就好了啊……”
然后徐信接过主动权，让他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着，挣扎又沉醉。每当他失神到热情地回应他时，不同于身体上的狂乱交叠，那个男人总会用着异常沉稳坚定的声音咬着他的耳朵告诉他，“都没关系，你总会是我的。”
想哭哭不出来，商穆炎能做的只是彻底放开自己去承受徐信给予他的一切。
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现在的商穆炎还是偏过了头，然后在那不经意的一瞥之后，他商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身体，心中的疑惑已然存在。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父亲近乎粗暴地将许管家拉上了三楼，完全不顾跟不上的许管家跌跌撞撞的脚步。
商穆炎一直挺喜欢许管家的，好像无论什么时候看到的许管家都是面带微笑的。但那笑容不会让人觉得敷衍虚假，至少在商穆炎看来，那让他觉得没有被人无视。
不自觉地，商穆炎担心了起来。许管家得罪父亲了吗？怎么办，他不想看到许管家被父亲惩罚，但他自己都很怕父亲，根本救不了许管家。咬咬牙，哪怕明知自己无能为力，商穆炎还是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
至少……至少能知道许管家被罚得重不重也好啊。
商家的大宅是回廊式的，当商穆炎躲在转角处隐住身形小心翼翼地往上看时，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父亲很生气，这点他之前就看出来了。可是生气的父亲竟然会把许管家按在墙上……吻……吻住……
商穆炎的双唇颤抖着，然后这轻微的颤抖传遍全身。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咽下到了嘴边的惊呼。不可以发出声音，不可以！
商穆炎瞪大双眼看着，直到眼底酸涩地流出了液体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要眨眨眼的。他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热切而粗暴地拥吻着，一人占据绝对的主动，一人安安静静承受着没有任何动静。
这两人，一人是他的父亲，一人是他敬重并信任的管家。
商穆炎的世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仅仅是眼前正在上演的男人之间亲密缠吻的骇人画面，更是因为这两人的身份和平日里近乎淡漠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他从来都没发现这两人之间哪怕一丁点的异常关系，却在这一刻被惊了个彻彻底底。
眼睁睁看着父亲撕扯着许管家的衣物，崩落的纽扣砸在地面上“叮当”作响。商穆炎的眼前涌上了一层水雾，渐渐地看不太真切了，恍如一梦。等到眼泪落下，他眨眨眼，眼前再没有那两人的身影，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商穆炎恍恍惚惚地转过身，幽灵一般往楼下走去，脸上挂着泪痕。
是梦啊，肯定是的。如果父亲真的跟许管家是那种关系的话，那他和妈妈、哥哥和徐阿姨算什么？他们这些人都算什么？
太可笑了，他居然大白天的做这种梦，太……可怕了。
这是个梦。
商穆炎逼着自己回头仔细看了看刚刚那个地方，确实没有人；仔细竖耳倾听，没有任何类似脑海里残留着的暧昧声响。刻意无视了地面上疑似纽扣的东西，商穆炎没有走过去查看的勇气，就这么转身走了。
这就是个梦，他已经确认过了，所以，它真的是个梦。
既然是梦，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哪怕那是个荒唐的梦。
擦干眼泪，商穆炎憋着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走下楼。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他不应该慌张。
商穆炎走得太过认真，认真到小心翼翼，死死盯着脚下的楼梯，一步一步，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滚落下去似的。
灵魂状的徐信默然，竟是会是这样的原因。如果可以，他希望接下里不要在商家看到曾经的自己，或者不要撞上小炎也行。可惜，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
徐信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衣着还算精致的男孩近乎虔诚地一步一步走下楼来，他的脚下不过还有十级台阶，却硬是被他走出了“永远”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徐信觉得这个模样的商穆炎很悲伤。仿佛他的脚下踩着的不是一级一级的台阶，而是他自己的心或者情或者一切他重视的东西。
几天不见而已，小家伙怎么弄成这副德性了，又被人欺负了？徐信皱了皱眉，徐家和商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很喜欢欺负商穆炎，这一点他知道却不会阻止，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他不参与其中已经是表明了态度，至于商穆炎，他连同情都不能给予，否则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姑姑和表弟？
谢婷娟那个女人很厉害，父亲一再叮嘱他有空过来商家看看，特别是在表弟找回来了以后，他们家对商家和谢婷娟母子的关注度必须提高。不仅仅是亲情上的支持，更是利益上的维系，谢婷娟母子面对的从来不仅仅是商家人而已。
从踏进商家宅院的大门开始，商穆炎缓下了脚步，一路上尽快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偶尔遇上的几个佣人颇为奇怪地看着他，商穆炎只能礼貌性地一一打过招呼，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哪怕从血缘上来说他才是主子，但实际上他什么都不是。
商穆炎比曾经任何一次来得都早，商家的人虽然诧异但也没人多说什么，这是他在商家为数不多的自由之一。
进了屋子里，商穆炎环顾四周，不见管家的人影，更别提爸爸或爷爷了。至于徐阿姨，这个点应该还在美容院吧。佣人们都当他不存在似的，倒是正合商穆炎的心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哥哥而已。
上了二楼，走过长长的走廊，拐个弯，就看到两名高大的男子守在门外。商穆炎皱眉，走过去，还没等到他靠近就被人拦下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肚子饿了的话去厨房，无聊了就去看电视。”相对壮实一些的男子想都没想地出声道，连敷衍都称不上，这是全然的轻视。
“我只是想看看我哥，其他什么都不会做的。”商穆炎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耐心地解释道。
还是那个壮实点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老爷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屋内，更何况是……”
这人虽然没有说完，但商穆炎已经明白了。
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屋内，更何况是他这个私生子，明摆着跟商木易立场敌对的私生子。商穆炎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哥哥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怎么可以放弃。
商穆炎不死心地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哥哥，甚至提出他们可以跟着他进去，只要他靠近哥哥三米内的距离就可以强行把他拉走。可是不行，这样的保证和建议得到的是更加坚定的拒绝，倒像是更加证明了他的居心不良似的。
“走走走，再不走可别怪我们动手了啊，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性，哪里有半分让人相信的地方。本来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探望，真说起来我们家少爷根本都不认识你，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一定。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执着地一定要去看少爷。”一人讥讽地笑着，满脸的鄙视。这么明显有问题的请求，他们能同意才怪了。
另一人终于开口，接过话劝他道，“你走吧，我们不可能让你进去看少爷的，出了事儿我们担待不起。你好歹是商家的人，老爷子他们未必会拿你怎么样，但我们却跑不掉，别为难我们了。”
商穆炎张了张嘴，那句“因为我喜欢哥哥”生生被他吞进了肚子里。好像……说出来会显得更加可笑吧，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被喜欢更别提信任，但也没那个爱好凑上去让人嘲笑。
抿了抿唇，商穆炎转身离开。他真的只是想看看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而已，可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甚至他已经被认定是心怀不轨的了吧。为什么？就因为他是私生子吗？可如果私生子真心喜欢自己的哥哥的话，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哪怕只是尝试着相信他呢？
十四岁的商穆炎不理解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并深深地为之苦恼着。
转角处，商穆炎停下，忽然觉得很累，一步都不肯再前进。他就靠在墙上，然后发呆，很久很久，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在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不远处的两名保镖的警惕，扯了扯嘴角，他觉得自己想要看看哥哥怎么样的心情竟然引起了他人的警惕，这简直可笑。
吐了口气，商穆炎懒洋洋地偏了偏头。
就这么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却改变了商穆炎的整个人生。以后的日子里，在难受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一次次试图逃离徐信的身边却总是不成功时，他总会一边抱着徐信亲吻着一边喃喃自语着，“那个时候没有偏头就好了，没有就好了，没有就好了啊……”
然后徐信接过主动权，让他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着，挣扎又沉醉。每当他失神到热情地回应他时，不同于身体上的狂乱交叠，那个男人总会用着异常沉稳坚定的声音咬着他的耳朵告诉他，“都没关系，你总会是我的。”
想哭哭不出来，商穆炎能做的只是彻底放开自己去承受徐信给予他的一切。
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现在的商穆炎还是偏过了头，然后在那不经意的一瞥之后，他商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身体，心中的疑惑已然存在。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父亲近乎粗暴地将许管家拉上了三楼，完全不顾跟不上的许管家跌跌撞撞的脚步。
商穆炎一直挺喜欢许管家的，好像无论什么时候看到的许管家都是面带微笑的。但那笑容不会让人觉得敷衍虚假，至少在商穆炎看来，那让他觉得没有被人无视。
不自觉地，商穆炎担心了起来。许管家得罪父亲了吗？怎么办，他不想看到许管家被父亲惩罚，但他自己都很怕父亲，根本救不了许管家。咬咬牙，哪怕明知自己无能为力，商穆炎还是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
至少……至少能知道许管家被罚得重不重也好啊。
商家的大宅是回廊式的，当商穆炎躲在转角处隐住身形小心翼翼地往上看时，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父亲很生气，这点他之前就看出来了。可是生气的父亲竟然会把许管家按在墙上……吻……吻住……
商穆炎的双唇颤抖着，然后这轻微的颤抖传遍全身。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咽下到了嘴边的惊呼。不可以发出声音，不可以！
商穆炎瞪大双眼看着，直到眼底酸涩地流出了液体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要眨眨眼的。他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热切而粗暴地拥吻着，一人占据绝对的主动，一人安安静静承受着没有任何动静。
这两人，一人是他的父亲，一人是他敬重并信任的管家。
商穆炎的世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仅仅是眼前正在上演的男人之间亲密缠吻的骇人画面，更是因为这两人的身份和平日里近乎淡漠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他从来都没发现这两人之间哪怕一丁点的异常关系，却在这一刻被惊了个彻彻底底。
眼睁睁看着父亲撕扯着许管家的衣物，崩落的纽扣砸在地面上“叮当”作响。商穆炎的眼前涌上了一层水雾，渐渐地看不太真切了，恍如一梦。等到眼泪落下，他眨眨眼，眼前再没有那两人的身影，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商穆炎恍恍惚惚地转过身，幽灵一般往楼下走去，脸上挂着泪痕。
是梦啊，肯定是的。如果父亲真的跟许管家是那种关系的话，那他和妈妈、哥哥和徐阿姨算什么？他们这些人都算什么？
太可笑了，他居然大白天的做这种梦，太……可怕了。
这是个梦。
商穆炎逼着自己回头仔细看了看刚刚那个地方，确实没有人；仔细竖耳倾听，没有任何类似脑海里残留着的暧昧声响。刻意无视了地面上疑似纽扣的东西，商穆炎没有走过去查看的勇气，就这么转身走了。
这就是个梦，他已经确认过了，所以，它真的是个梦。
既然是梦，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哪怕那是个荒唐的梦。
擦干眼泪，商穆炎憋着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走下楼。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他不应该慌张。
商穆炎走得太过认真，认真到小心翼翼，死死盯着脚下的楼梯，一步一步，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滚落下去似的。
灵魂状的徐信默然，竟是会是这样的原因。如果可以，他希望接下里不要在商家看到曾经的自己，或者不要撞上小炎也行。可惜，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
徐信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衣着还算精致的男孩近乎虔诚地一步一步走下楼来，他的脚下不过还有十级台阶，却硬是被他走出了“永远”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徐信觉得这个模样的商穆炎很悲伤。仿佛他的脚下踩着的不是一级一级的台阶，而是他自己的心或者情或者一切他重视的东西。
几天不见而已，小家伙怎么弄成这副德性了，又被人欺负了？徐信皱了皱眉，徐家和商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很喜欢欺负商穆炎，这一点他知道却不会阻止，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他不参与其中已经是表明了态度，至于商穆炎，他连同情都不能给予，否则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姑姑和表弟？
谢婷娟那个女人很厉害，父亲一再叮嘱他有空过来商家看看，特别是在表弟找回来了以后，他们家对商家和谢婷娟母子的关注度必须提高。不仅仅是亲情上的支持，更是利益上的维系，谢婷娟母子面对的从来不仅仅是商家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