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抉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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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达尔不知道自己跌倒了多少次，更不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乱石峡谷还有多远，他只知道从清晨一直走到黄昏，中途用老办法再次蓄了一壶水，吃了最后三块肉干，按照以往的经验，亡者沙漠并不大，普通的商旅只需要花费一天时间就可以横跨沙漠，但这片沙漠被称为亡者沙漠，是因为其多变的气候，旅人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或许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或许飞沙走石寸步难行，无数的旅人就是被天气活生生的吞噬掉性命，再也走不出这片沙漠。
而作为这片沙漠唯一的方向指引，就是高高耸立在乱世峡谷最高峰的一座建筑物，踏入沙漠的旅人无论在沙漠的哪个角落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那闪光的塔尖，只要朝着塔尖的方向前进，就一定会到达乱石峡谷和沙漠的交界处，而在那里，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被每一位旅者称为“生命延续之河”。
此时，在范达尔的眼眸内，不远处那闪亮的塔尖离他越来越近了，如果说范达尔内心还有希望的吧，或许就是再次踏上乱石峡谷露营的那片石林，陪米娅再看一次漫天的繁星。
终于，当第一座石山和戈壁映入范达尔的眼眸时，他的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转过头对着米娅的尸体温柔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露宿一夜，明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说完安置好米娅的尸体，去四周收拾了一些灌木的枝条，用刀挖了一个小坑，点然枝条后便去戈壁寻找猎物作为晚上的晚餐了；没过多久，范达尔拿着一只蜥蜴慢慢走回来，清理干净内脏和剥掉厚实的蜥蜴皮，范达尔把蜥蜴插在刀上，架在一块石头上慢慢烘烤着，肥嫩的蜥蜴肉在篝火下滴落着金黄色的油滴，不断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香浓的烤肉味在晚风中飘荡在戈壁上，而孤单的火光映衬着范达尔紧闭的没肉，似乎在述说着无尽的愁绪。范达尔不时转动着刀柄，随手丢着干燥的枝条进火堆，火苗慢慢吞噬着一切。
范达尔的眼皮渐渐闭上，回忆冲破了枷锁如同潮水一般疯狂的在大脑里涌出。
“那个，你们还没找到随团牧师吗？”和米娅第一次在古斯丁郡佣兵工会相遇时，那个披着金色长发，身穿天蓝色法质长袍，双手背握一把蓝色元素权杖，长相很是乖巧的女孩，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范达尔就觉得自己那颗铁血的内心出现了裂缝。
“我觉得你是个有担待的男人，加入你的佣兵团，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米娅第一称赞范达尔，也是在那个落日的黄昏，范达尔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尼塔萨.米娅。
……
而范达尔关于米娅最后的记忆，则定格在乱石峡谷屠杀狼群前最后一段对白：“昨晚你早早睡了，没看到那璀璨的星空，等今晚我们完成任务，我们去前面那块巨石上看星星好吗？”范达尔还记得米娅当时脸就红了，很是害羞地说道：“就知道欺负人！”
再之后，彼此就天人永隔，出现在面前的米娅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一切范达尔根本接受不了，想着想着，两行清泪流过那布满沧桑的脸颊，范达尔把头颅深深埋在膝盖中，身体不断的抽搐哭泣着，他在怪责自己为什么当日会做出那么傻的决定，如果不是这个决定，米娅就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突然一股烤糊的味道把范达尔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急忙拿起叉着蜥蜴的刀，用手拨弄着烤糊的地方，用嘴吹了几下，张开大嘴用力的咬下。或许是肉太烫了，或许是回忆太悲伤了，眼角滑落的眼泪和蜥蜴肉混杂在嘴里，范达尔苦笑道：“正好少点味道，现在够了！”
强迫着自己吃完一只烤蜥蜴，范达尔大字型的倒在地上，双眼看着漫天的繁星，转了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米娅的尸体，喃喃说道：“认识你那么久，还没看过一次星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你一起看星星，人生真是充满意外！”
范达尔轻轻扶着米娅的肩膀，把她的身躯靠在自己宽大的胸膛里，温柔的抚摩着她的头发，嘴唇不时吻着米娅冰冷的双唇，时而抬头看着星空，独自说着一些浪漫的情话，眼泪却再次夺眶而出。也不知这样陪着米娅多久，灵魂被幸福和悲伤夹杂冲击着，然后一天奔波的疲惫袭来，渐渐睡去，范达尔混混睡了过去。
黎明的曙光刺痛范达尔的双眼，左手支撑着身体，右手揉了揉双眼，然后站起来活动着身体，身边的火堆只剩一堆灰烬，散发着少许的余温；抓起单刀别在腰间，走到了米娅的身边，突然看到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许多斑点。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了，自己必须快点，用力的把尸体背在背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会让你寂寞的，等我，米娅！”
范达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乱石峡谷的入口处。
与此同时，在距离峡谷入口与戈壁滩的交界处，三条人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正是康妮一行人。康妮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们已经在戈壁滩这附近搜寻了将近一晚上了，先略做休息，十分钟后以这里为基点散开寻找，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哈尔和罗斯点了点头，找了块阴凉的地方随意吃着干粮补充体力，康妮则在不远处冥想。
自从昨天傍晚时分抵达这里，三人到处搜寻范达尔的踪迹，奈何乱石峡谷与亡者沙漠交界处异常广阔，三人一直忙碌到深夜时分，都是无功而返，略为休息一晚后，一大清早三人就顺着乱石峡谷入口的方向搜寻过来，奈何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斩获。
“你说团长背着米娅的遗体能横穿过亡者沙漠吗？搞不好两人出什么意外了。”罗斯看了看远处那一望无际的黄沙，喃喃说道。想想这样说又不是那么妥当，立马转口说道：“或者团长压根没往这边来，哈尔，或许团长带着米娅的遗体回了古斯丁郡也说不准。你说是吧？”
哈尔想都不想，不轻不重地弹了罗斯一记响指，不满道：“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很乐意挖个坑把你埋了，小鬼头。”
罗斯自知失言，也不在多说，拧开随身的水壶自顾自的喝水发呆去了。而在一旁的康妮突然说道：“我敢肯定范达尔一定是朝乱石峡谷前进的，如果他内心存有遗憾，甚至说是内疚的话，那去弥补这一切的方法，就是回到乱石峡谷，和米娅一起殉情。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内心获得救赎的方法。”
当听到‘殉情’这个字眼时，哈尔心底某条神经被触动了，赶紧从怀里掏出范达尔留给他的纸条，看了半饷后，喃喃说道：“难怪我觉得这纸条的内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来就是他最后的遗言，不行，我们要赶紧找到他，阻止他做傻事。”说完再也按捺不住，略略整理着装，留下一句“我朝这边搜寻，一会前面回合”，急匆匆地跑了。看着哈尔远去的身影，康妮和罗斯无奈苦笑，两人叹了口气，略作收拾也站了起来，再度散开搜寻范达尔的踪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过了许久后，罗斯那激动的惊呼声猛地响起：“哈尔，康妮，快过来，这里有发现！！！”
只见一堆燃烧殆尽的篝火堆旁，一只吃剩了的蜥蜴尸骨出现在三人眼前，哈尔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篝火的余烬，说道：“最里面的灰烬还有点余温，在这里生火的人离开有段时间了，但不会超过半天，我们再找找附近有没有足迹，如果是范达尔，他背着米娅，两个人的重量一定会在地表留下痕迹的。”
康妮和罗斯闻言，急忙散开仔细搜寻着地表的各种痕迹，随着三人陆续找到那一串断断续续的脚印，哈尔根据脚印下陷的深度粗略估算了体重，基本远远超出一个正常人类的体重。而最让三人振奋的事情是，这串脚印指向的方向，正是乱石峡谷。
哈尔看着乱石峡谷，默默说道：“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等我们。众神保佑科恩他们几个一定要赶上。”随着康妮给两人加持好疾风术，三条身影爆射而出，朝着乱石峡谷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米鲁菲斯神圣教廷佣兵工会中，科恩急急忙忙地跑出大门，朝等在门外的雷切尔和雪露说道：“他们还没折回，我们继续朝乱石峡谷方向追赶吧，雪露，还需要时间给你恢复精神力吗？”
此时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雪露摇了摇头，冷声说道：“不碍事，我们可以直接飞到乱石峡谷入口处再略做休息，这株植物用的越早，效果越好，越拖多一会，效果就差很多。”说完也不顾科恩和雷切尔的反应，直接施放晴空之翼，丢下一句：“跟上！”。径自朝着乱石峡谷方向飞去。
科恩和雷切尔两人苦笑一声，赶紧跟了上去，而乘着飞行的空闲，雷切尔晃悠悠地靠近科恩，大声说道：“在月牙湖发生的那些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科恩此时脑子里还有点浆糊，毕竟昨天晚上在月牙湖发生的事情过于神秘，甚至说超越了整个诺亚大陆的力量约束，想了一会，说道：“还是见到康妮他们后再说，或许能从康妮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把看到的一切烂到肚子里比较好。”
“你说雪露那小妮子会不会上报给教廷？”雷切尔不无担忧的问道。
“放心，我不会多嘴的，我还想活久一点！”一把冰冷的声音猛地出现在两人身前，雪露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蓝色眼眸，正紧紧地盯着两人。
科恩再度苦笑，犹豫了一会，说道：“我冒然折回教廷，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的确想找康妮问个清楚，现在看来，只能先放一放，处理好范达尔的事情再说吧。不过丑话说前面，昨晚大家看到的一切，暂时别告诉第四个人，避免触碰一些禁忌。”
雷切尔和雪露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三人再度沉默着向乱石峡谷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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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达尔不知道自己跌倒了多少次，更不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乱石峡谷还有多远，他只知道从清晨一直走到黄昏，中途用老办法再次蓄了一壶水，吃了最后三块肉干，按照以往的经验，亡者沙漠并不大，普通的商旅只需要花费一天时间就可以横跨沙漠，但这片沙漠被称为亡者沙漠，是因为其多变的气候，旅人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或许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或许飞沙走石寸步难行，无数的旅人就是被天气活生生的吞噬掉性命，再也走不出这片沙漠。
而作为这片沙漠唯一的方向指引，就是高高耸立在乱世峡谷最高峰的一座建筑物，踏入沙漠的旅人无论在沙漠的哪个角落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那闪光的塔尖，只要朝着塔尖的方向前进，就一定会到达乱石峡谷和沙漠的交界处，而在那里，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被每一位旅者称为“生命延续之河”。
此时，在范达尔的眼眸内，不远处那闪亮的塔尖离他越来越近了，如果说范达尔内心还有希望的吧，或许就是再次踏上乱石峡谷露营的那片石林，陪米娅再看一次漫天的繁星。
终于，当第一座石山和戈壁映入范达尔的眼眸时，他的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转过头对着米娅的尸体温柔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露宿一夜，明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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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达尔的眼皮渐渐闭上，回忆冲破了枷锁如同潮水一般疯狂的在大脑里涌出。
“那个，你们还没找到随团牧师吗？”和米娅第一次在古斯丁郡佣兵工会相遇时，那个披着金色长发，身穿天蓝色法质长袍，双手背握一把蓝色元素权杖，长相很是乖巧的女孩，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范达尔就觉得自己那颗铁血的内心出现了裂缝。
“我觉得你是个有担待的男人，加入你的佣兵团，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米娅第一称赞范达尔，也是在那个落日的黄昏，范达尔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尼塔萨.米娅。
……
而范达尔关于米娅最后的记忆，则定格在乱石峡谷屠杀狼群前最后一段对白：“昨晚你早早睡了，没看到那璀璨的星空，等今晚我们完成任务，我们去前面那块巨石上看星星好吗？”范达尔还记得米娅当时脸就红了，很是害羞地说道：“就知道欺负人！”
再之后，彼此就天人永隔，出现在面前的米娅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一切范达尔根本接受不了，想着想着，两行清泪流过那布满沧桑的脸颊，范达尔把头颅深深埋在膝盖中，身体不断的抽搐哭泣着，他在怪责自己为什么当日会做出那么傻的决定，如果不是这个决定，米娅就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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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达尔轻轻扶着米娅的肩膀，把她的身躯靠在自己宽大的胸膛里，温柔的抚摩着她的头发，嘴唇不时吻着米娅冰冷的双唇，时而抬头看着星空，独自说着一些浪漫的情话，眼泪却再次夺眶而出。也不知这样陪着米娅多久，灵魂被幸福和悲伤夹杂冲击着，然后一天奔波的疲惫袭来，渐渐睡去，范达尔混混睡了过去。
黎明的曙光刺痛范达尔的双眼，左手支撑着身体，右手揉了揉双眼，然后站起来活动着身体，身边的火堆只剩一堆灰烬，散发着少许的余温；抓起单刀别在腰间，走到了米娅的身边，突然看到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许多斑点。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了，自己必须快点，用力的把尸体背在背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会让你寂寞的，等我，米娅！”
范达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乱石峡谷的入口处。
与此同时，在距离峡谷入口与戈壁滩的交界处，三条人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正是康妮一行人。康妮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们已经在戈壁滩这附近搜寻了将近一晚上了，先略做休息，十分钟后以这里为基点散开寻找，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哈尔和罗斯点了点头，找了块阴凉的地方随意吃着干粮补充体力，康妮则在不远处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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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想都不想，不轻不重地弹了罗斯一记响指，不满道：“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很乐意挖个坑把你埋了，小鬼头。”
罗斯自知失言，也不在多说，拧开随身的水壶自顾自的喝水发呆去了。而在一旁的康妮突然说道：“我敢肯定范达尔一定是朝乱石峡谷前进的，如果他内心存有遗憾，甚至说是内疚的话，那去弥补这一切的方法，就是回到乱石峡谷，和米娅一起殉情。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内心获得救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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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负有心人，过了许久后，罗斯那激动的惊呼声猛地响起：“哈尔，康妮，快过来，这里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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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看着乱石峡谷，默默说道：“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等我们。众神保佑科恩他们几个一定要赶上。”随着康妮给两人加持好疾风术，三条身影爆射而出，朝着乱石峡谷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米鲁菲斯神圣教廷佣兵工会中，科恩急急忙忙地跑出大门，朝等在门外的雷切尔和雪露说道：“他们还没折回，我们继续朝乱石峡谷方向追赶吧，雪露，还需要时间给你恢复精神力吗？”
此时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雪露摇了摇头，冷声说道：“不碍事，我们可以直接飞到乱石峡谷入口处再略做休息，这株植物用的越早，效果越好，越拖多一会，效果就差很多。”说完也不顾科恩和雷切尔的反应，直接施放晴空之翼，丢下一句：“跟上！”。径自朝着乱石峡谷方向飞去。
科恩和雷切尔两人苦笑一声，赶紧跟了上去，而乘着飞行的空闲，雷切尔晃悠悠地靠近科恩，大声说道：“在月牙湖发生的那些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科恩此时脑子里还有点浆糊，毕竟昨天晚上在月牙湖发生的事情过于神秘，甚至说超越了整个诺亚大陆的力量约束，想了一会，说道：“还是见到康妮他们后再说，或许能从康妮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把看到的一切烂到肚子里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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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会多嘴的，我还想活久一点！”一把冰冷的声音猛地出现在两人身前，雪露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蓝色眼眸，正紧紧地盯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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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尔和雪露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三人再度沉默着向乱石峡谷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