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贵族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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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佣兵工会之中，通过议事，杜博兰的城主身份被敲定了下来。
佣兵公会之外，亚度尼斯一行人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站台，希望于此把杜博兰的城主身份确定下来，泰岩城内的人都被召集于此，有平民，有贵族，有骑士，还有一些外城的联军。
然而，推举杜博兰的过程，并不是像亚度尼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的。
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没有被他们注意到，此时的推举，已经成为了平民和贵族之间斗争的开端。
自愿拥护杜博兰的多数是平民和参战过的职业者，而泰岩城的许多贵族势力持着反对意见。
阿斯泰尔国对城主继位的这个问题，在《圣历法典》之中提出过一个规定，城主家族可指定继承人，若出现意外，则应让长子继承城主的位置。当然，这条规定提出的初衷，是为了保障皇室对其他城镇的掌控，掌控一个家族，便等于掌控一座城。
现在却成为了贵族反对杜博兰的有力武器。
杜博兰之所以引起贵族阶级的敌视，跟他所处的家族，还有本土的一些观念有关。
杜博兰家族是泰岩城之中的中等家族，世代都是泰岩城的骑士，从低级的侍从到上层的骑士干部，有骑士所在的地方，便有这个家族的身影。
骑士这个职位，给予了这个家族名望和荣耀，却也深深地束缚了它的发展。
作为一名骑士，不逾越职权是很重要的礼节，对一个骑士家族更是如此。
这里有着很传统的观念：血脉决定地位，在这个前提下，能力决定成就。
泰岩城在遭到死灵袭击之前，政治局面一直很清晰，毕竟地位是由血脉决定的。
一名骑士他的能力再出众，他也只能是一名最出色的骑士，甚至不能是一名最差劲的城主。
这个观念从规定出现开始，一直沿袭至今。泰岩城的下层人民因此饱受贵族势力的剥削，铁匠会因为贵族少爷们克扣铁料而吹胡子瞪眼，渔夫会因为船只租费不断上涨而独自叹息，工人们忍受着烈日，贡献着劳动力，只获得微薄的薪水。
想打破这样的生活的平民，不断地选择了沉默，偶尔几次反抗也是被镇压的结果。
骑士阶级夹在了平民和贵族之间，平民敬畏骑士，贵族忌惮骑士。
没有了束缚之后，承载了平民希望的骑士将自然地向上走，而站出来使绊子的肯定是惊慌失措的贵族们。
沃伦家族作为城主家族一脉，绝对不希望城主这个位置由外人坐下，更不用说是集众人威望于一身的骑士杜博兰。
“送往阿斯泰尔国的文书还没有结果，你们一堆佣兵和外城联军推举一名骑士成为新城主，这是何等的滑稽？”
身着华美服饰的吉·沃伦在其他贵族的簇拥下，对着高台上的亚度尼斯，轻蔑地道。
“听说在死灵刚袭城那会儿，吉先生差点吓尿了裤子？”
拥挤的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顿时，一干平民都偷偷地笑着。
这句话不仅讽刺了吉·沃伦的懦弱，更是点明了泰岩城贵族躲在职业者背后瑟瑟发抖的丑态。
“够了，没必要说这些没用的。”
“泰岩城重建在即，阿斯泰尔皇室的文书尚未送达，没有任何人能趁乱夺得城主之位。”
“再者《圣历法典》中有明确规定，我参与泰岩城文书工作二十余年，从没有听说过骑士坐上城主之位这样的荒诞事情！”
“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来。”
“杜博兰，倘若你还有一点骑士的良知，就请你支持吉·沃伦先生成为新城主。”
正当吉·沃伦神情阴晴不定的时候，他的身后走出一位华服老者，对高台上的杜博兰道。
赫然是在主宫从事文书工作，并在人民心中很有威望的学者普拉。
前阵子泰岩城的税负减免，就是这位老人辛苦努力的结果。
一时间，对贵族们发出严重的抗议声的民众，也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
“正像普拉大人所说的，杜博兰并没有成为城主的资格。”
“而且，杜博兰，曾有帮助外来人混入巡逻队的罪行，他的品行和目的也值得考量！”
吉·沃伦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普拉一眼，镇定地喊道。
他身后纷纷传来同行贵族的支持声，一瞬间压过了平民的声音。
“竟然还有罪行，怪不得我听说···。”
“原来那天的变故，是指的骑士队的杜博兰···。”
“该不会，他是死灵的同党吧···。”
“究竟应不应该让他担任城主呢···。”
听到吉·沃伦揭露杜博兰的罪行之后，平民们的内心是震惊的，顿时议论纷纷，虽然杜博兰对泰岩城的反击战作出了不少贡献，但万一他居心不良，带着死灵卷土重来怎么办。
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杜博兰的人们，产生了动摇，这也正是贵族们想要的结果。
“大家静一静！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大家···。”
“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杜博兰真的是为了拯救了泰岩城，而不是自己想夺权呢？！”
亚度尼斯一行人急着辩解，但面对人们犀利的提问，也一时语塞，束手无策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舆论的主动权渐渐被贵族们夺走。
“大家都清醒一点啊！”
“死灵还没有被完全地打败！泰岩城还处在危险之中！”
“还在这里争论城主位置的归属，这不是最愚蠢的做法吗，你们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泰岩城！它现在需要被拯救啊！”
高台之上，杜博兰怒不可遏地道。
他十分悲痛，十分的不理解，心中的愤怒根本压制不住。
不知多少骑士和法师在和死灵的战斗之中牺牲才换来这短暂的和平，这些贵族们却依旧耍着权术的把戏，守着腐朽的制度。
这是何等的肮脏，何等的龌蹉，又是何等的愚昧啊。
这些贵族和平民在袭击之后就迅速避难了，都不清楚死灵的可怕，他们根本不知道，当务之急根本不是争论谁是城主！那只会使得泰岩城继续深陷困境之中！
面对杜博兰的爆发，亚度尼斯一行人露出了苦笑，嘈杂一片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平民们看向杜博兰的目光中带上了不满，而贵族们则是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杜博兰很想将内心的心声展露，但这恰恰是很多人不理解的。
“果然了！你就是死灵的同党吧！”
“着急夺权了吗！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这个死灵同党！”
“你玷污了骑士这个身份！混账！给我走下来！走下来！”
“死灵的同党！走下来！走下来！”
“还不如让吉·沃伦担任城主呢！”
“对！让吉·沃伦担任城主！”
平民们在杜博兰不解的目光中，纷纷怒吼出声。
“我···。”
杜博兰咬着牙，一时语塞，不甘地人看向人群中神情自得的吉·沃伦，他现在很懊悔刚刚的怒吼，那番话太冲动了。
此时不仅仅是贵族们，连原先支持他的平民们也倒戈了，高台之下全是嘈杂的叫骂声，亚度尼斯一行人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此次先谢过普拉大人了，实在是感谢您的援助。”
在哄闹的人群之中，吉·沃伦对一旁的老人恭敬地行礼，表达他发自内心的感谢。本来以他的努力和声望，城主之位是无缘的，可在这个老人的帮助下，胜利的天平一下子向他这边倾斜了。
“城主的位置只能由血脉者担任，我只不过是遵守《圣历法典》罢了，大人不必谢我。”
普拉面无表情地道，这让吉·沃伦有些尴尬。
“希望我在继承父亲的位置之后，您还能指导我前行。”
吉·沃伦深吸了一口气，陈恳地对普拉道。
“自然如此。”
普拉望着吉·沃伦，很正式地表示了肯定，毕竟那也是他的责任所在。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从佣兵工会的门口传来，清晰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愚昧无知的民众，懦弱无能的贵族，偌大一个泰岩城被死灵法师所灭，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众人顿时安静了，以震惊地眼光看着来人，那人话语一顿，继续道：“又蠢又笨就算了，还把睡午觉的我吵醒了？”
利奥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便装，许多人都没认出他来。
“你谁啊，你算个屁啊，在这里瞎说着什么啊，信不信我一锤子···。”
“你哪来的啊，根本没见过你，这里是城主大选！”
“区区贱民，滚开！”
“这人疯了吧，别理他···。”
利奥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高台上愣住的杜博兰，叹了口气，随后冷声道：“都给我安静一点。”
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发散开来，一瞬间，没有任何魔力护身的平民和贵族们，都像一只只被扼住了脖子的鸡，惊恐地瞪着眼，发现自己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意志力薄弱的平民纷纷瘫坐在了地上，吉·沃伦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而那个老人普拉也是止不住颤抖，在旁人的支撑下勉强站着。
此时众人的心中都有着这样的疑问。
这人到底是谁？
先前在佣兵工会之中，通过议事，杜博兰的城主身份被敲定了下来。
佣兵公会之外，亚度尼斯一行人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站台，希望于此把杜博兰的城主身份确定下来，泰岩城内的人都被召集于此，有平民，有贵族，有骑士，还有一些外城的联军。
然而，推举杜博兰的过程，并不是像亚度尼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的。
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没有被他们注意到，此时的推举，已经成为了平民和贵族之间斗争的开端。
自愿拥护杜博兰的多数是平民和参战过的职业者，而泰岩城的许多贵族势力持着反对意见。
阿斯泰尔国对城主继位的这个问题，在《圣历法典》之中提出过一个规定，城主家族可指定继承人，若出现意外，则应让长子继承城主的位置。当然，这条规定提出的初衷，是为了保障皇室对其他城镇的掌控，掌控一个家族，便等于掌控一座城。
现在却成为了贵族反对杜博兰的有力武器。
杜博兰之所以引起贵族阶级的敌视，跟他所处的家族，还有本土的一些观念有关。
杜博兰家族是泰岩城之中的中等家族，世代都是泰岩城的骑士，从低级的侍从到上层的骑士干部，有骑士所在的地方，便有这个家族的身影。
骑士这个职位，给予了这个家族名望和荣耀，却也深深地束缚了它的发展。
作为一名骑士，不逾越职权是很重要的礼节，对一个骑士家族更是如此。
这里有着很传统的观念：血脉决定地位，在这个前提下，能力决定成就。
泰岩城在遭到死灵袭击之前，政治局面一直很清晰，毕竟地位是由血脉决定的。
一名骑士他的能力再出众，他也只能是一名最出色的骑士，甚至不能是一名最差劲的城主。
这个观念从规定出现开始，一直沿袭至今。泰岩城的下层人民因此饱受贵族势力的剥削，铁匠会因为贵族少爷们克扣铁料而吹胡子瞪眼，渔夫会因为船只租费不断上涨而独自叹息，工人们忍受着烈日，贡献着劳动力，只获得微薄的薪水。
想打破这样的生活的平民，不断地选择了沉默，偶尔几次反抗也是被镇压的结果。
骑士阶级夹在了平民和贵族之间，平民敬畏骑士，贵族忌惮骑士。
没有了束缚之后，承载了平民希望的骑士将自然地向上走，而站出来使绊子的肯定是惊慌失措的贵族们。
沃伦家族作为城主家族一脉，绝对不希望城主这个位置由外人坐下，更不用说是集众人威望于一身的骑士杜博兰。
“送往阿斯泰尔国的文书还没有结果，你们一堆佣兵和外城联军推举一名骑士成为新城主，这是何等的滑稽？”
身着华美服饰的吉·沃伦在其他贵族的簇拥下，对着高台上的亚度尼斯，轻蔑地道。
“听说在死灵刚袭城那会儿，吉先生差点吓尿了裤子？”
拥挤的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顿时，一干平民都偷偷地笑着。
这句话不仅讽刺了吉·沃伦的懦弱，更是点明了泰岩城贵族躲在职业者背后瑟瑟发抖的丑态。
“够了，没必要说这些没用的。”
“泰岩城重建在即，阿斯泰尔皇室的文书尚未送达，没有任何人能趁乱夺得城主之位。”
“再者《圣历法典》中有明确规定，我参与泰岩城文书工作二十余年，从没有听说过骑士坐上城主之位这样的荒诞事情！”
“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来。”
“杜博兰，倘若你还有一点骑士的良知，就请你支持吉·沃伦先生成为新城主。”
正当吉·沃伦神情阴晴不定的时候，他的身后走出一位华服老者，对高台上的杜博兰道。
赫然是在主宫从事文书工作，并在人民心中很有威望的学者普拉。
前阵子泰岩城的税负减免，就是这位老人辛苦努力的结果。
一时间，对贵族们发出严重的抗议声的民众，也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
“正像普拉大人所说的，杜博兰并没有成为城主的资格。”
“而且，杜博兰，曾有帮助外来人混入巡逻队的罪行，他的品行和目的也值得考量！”
吉·沃伦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普拉一眼，镇定地喊道。
他身后纷纷传来同行贵族的支持声，一瞬间压过了平民的声音。
“竟然还有罪行，怪不得我听说···。”
“原来那天的变故，是指的骑士队的杜博兰···。”
“该不会，他是死灵的同党吧···。”
“究竟应不应该让他担任城主呢···。”
听到吉·沃伦揭露杜博兰的罪行之后，平民们的内心是震惊的，顿时议论纷纷，虽然杜博兰对泰岩城的反击战作出了不少贡献，但万一他居心不良，带着死灵卷土重来怎么办。
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杜博兰的人们，产生了动摇，这也正是贵族们想要的结果。
“大家静一静！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大家···。”
“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杜博兰真的是为了拯救了泰岩城，而不是自己想夺权呢？！”
亚度尼斯一行人急着辩解，但面对人们犀利的提问，也一时语塞，束手无策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舆论的主动权渐渐被贵族们夺走。
“大家都清醒一点啊！”
“死灵还没有被完全地打败！泰岩城还处在危险之中！”
“还在这里争论城主位置的归属，这不是最愚蠢的做法吗，你们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泰岩城！它现在需要被拯救啊！”
高台之上，杜博兰怒不可遏地道。
他十分悲痛，十分的不理解，心中的愤怒根本压制不住。
不知多少骑士和法师在和死灵的战斗之中牺牲才换来这短暂的和平，这些贵族们却依旧耍着权术的把戏，守着腐朽的制度。
这是何等的肮脏，何等的龌蹉，又是何等的愚昧啊。
这些贵族和平民在袭击之后就迅速避难了，都不清楚死灵的可怕，他们根本不知道，当务之急根本不是争论谁是城主！那只会使得泰岩城继续深陷困境之中！
面对杜博兰的爆发，亚度尼斯一行人露出了苦笑，嘈杂一片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平民们看向杜博兰的目光中带上了不满，而贵族们则是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杜博兰很想将内心的心声展露，但这恰恰是很多人不理解的。
“果然了！你就是死灵的同党吧！”
“着急夺权了吗！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这个死灵同党！”
“你玷污了骑士这个身份！混账！给我走下来！走下来！”
“死灵的同党！走下来！走下来！”
“还不如让吉·沃伦担任城主呢！”
“对！让吉·沃伦担任城主！”
平民们在杜博兰不解的目光中，纷纷怒吼出声。
“我···。”
杜博兰咬着牙，一时语塞，不甘地人看向人群中神情自得的吉·沃伦，他现在很懊悔刚刚的怒吼，那番话太冲动了。
此时不仅仅是贵族们，连原先支持他的平民们也倒戈了，高台之下全是嘈杂的叫骂声，亚度尼斯一行人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此次先谢过普拉大人了，实在是感谢您的援助。”
在哄闹的人群之中，吉·沃伦对一旁的老人恭敬地行礼，表达他发自内心的感谢。本来以他的努力和声望，城主之位是无缘的，可在这个老人的帮助下，胜利的天平一下子向他这边倾斜了。
“城主的位置只能由血脉者担任，我只不过是遵守《圣历法典》罢了，大人不必谢我。”
普拉面无表情地道，这让吉·沃伦有些尴尬。
“希望我在继承父亲的位置之后，您还能指导我前行。”
吉·沃伦深吸了一口气，陈恳地对普拉道。
“自然如此。”
普拉望着吉·沃伦，很正式地表示了肯定，毕竟那也是他的责任所在。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从佣兵工会的门口传来，清晰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愚昧无知的民众，懦弱无能的贵族，偌大一个泰岩城被死灵法师所灭，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众人顿时安静了，以震惊地眼光看着来人，那人话语一顿，继续道：“又蠢又笨就算了，还把睡午觉的我吵醒了？”
利奥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便装，许多人都没认出他来。
“你谁啊，你算个屁啊，在这里瞎说着什么啊，信不信我一锤子···。”
“你哪来的啊，根本没见过你，这里是城主大选！”
“区区贱民，滚开！”
“这人疯了吧，别理他···。”
利奥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高台上愣住的杜博兰，叹了口气，随后冷声道：“都给我安静一点。”
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发散开来，一瞬间，没有任何魔力护身的平民和贵族们，都像一只只被扼住了脖子的鸡，惊恐地瞪着眼，发现自己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意志力薄弱的平民纷纷瘫坐在了地上，吉·沃伦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而那个老人普拉也是止不住颤抖，在旁人的支撑下勉强站着。
此时众人的心中都有着这样的疑问。
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