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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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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氏带着柯熙媛去到萧氏院子的时候,柳嬷嬷和芙蓉已经等在了门口。

    “夫人、二奶奶,太太在里面等你们了!”,柳嬷嬷的声音稍微放大,然后看着柯熙媛,迅速塞了张纸进柯熙媛手里。

    华氏和柯熙媛面面相觑,柯熙媛打开一看,勾了勾唇,“谢谢嬷嬷!”

    华氏接过柯熙媛递过来的纸看了看,脸色大变,然后迅速收好,和柯熙媛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走了进去。

    华氏笑着打开帘子说,“二弟妹,还是你这样好。今日我出府可是九死一生,险些就回不来了!”

    “嫂嫂是有福之人,又岂会遭遇意外?”,这是自周晴玉出事以来,萧氏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些日子,萧氏只闷在院子里诵经礼佛,院子里终日香烟袅袅。

    “看你说的!这不宫门封了,家里的男人们全跪在了宫门口,我就来告诉你,整个府我已经封闭了,要你不要惊慌!”,华氏看萧氏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心疼。

    “谢谢嫂嫂告知,我很少出院子,嫂嫂不必担心我!”,萧氏的目光慢慢移到柯熙媛身上,嘴角带着抹笑,“倒是媛媛,难得来我这里。”

    “母亲也知道近排我怀相不大好,今日才好了些才同大伯母出门看看春祭。不想,却是遭遇了这样的惊吓。直到现在,我都六神无主,所以特来看看母亲!”,柯熙媛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和萧氏撕开那最后的一层薄膜,只不过她的脾气,也到了要喷发的边缘。这对母女,着实是……

    “我以为,你们是来问玉儿的事情!玉儿是我放走的,我统共就这么一块肉,我实在是不舍……”,萧氏的眼睛有些红。看着柯熙媛,“你也知道了,晨宇不是我所生,不过这些年。我已经尽我所能去对他好!我自问问心无愧,无论对你还是对他,我都是用了心了!”

    柯熙媛没想到,捅破这层膜的竟然是萧氏自己,那她也没必要再闪躲。“媳妇知道,母亲并未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

    “那你们为何不能对玉儿宽容些?她不过是年幼不懂事,做错了事难道就不能改?她如今肚子里已经有了骨肉,若是这样让她不明不白地在府里,岂不是害了她一生?就算你们告诉老爷,我也不后悔这样做!而且方才王府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是王爷王妃已经安顿好玉儿,还许诺会给玉儿侧妃的位置!”,萧氏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玉儿说王爷极其疼爱她。她心里欢喜得很!只要她欢喜,我便……”

    “你真是糊涂啊!你这样是要害死玉儿啊!”,华氏终于是忍不住,指着萧氏,“你不光是要害死玉儿,还要害死我们府里所有的人啊!”

    “嫂嫂,你何出此言?府中已然有两位王妃,再多玉儿一位侧妃,又有何不可?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是我当初没有想那么多!我若是早点就将她送进王府。或许,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萧氏的脸上尽是可惜,完全没在意华氏的话。

    华氏指着萧氏。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母亲,或许你知道今日外面出事了,却不知道圣上遇刺了!你就没想想,为什么府里的男人们全部跪在了宫门口,难道你就不会联想到,王府里并没有主子吗?”。柯熙媛实在是明白为何周晴玉如此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萧氏也是如此。

    萧氏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圣上怎么可能遇刺?我派去王府的婆子,明明说王爷在府里……”,萧氏脸色渐渐变白,到底怎么回事?

    “据说信王也受了伤,在府里。是信王妃代替信王,跪在了宫门口!如今宫里的大门关了,百官们全部跪在那里祈求皇后娘娘能让他们进去见圣上!据可靠消息,信王已经进了宫!后面会发生什么,母亲可知道?”,柯熙媛实在没想到,萧氏居然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萧氏手中的佛珠一松,掉在了地上,即刻散了一地。

    “你是说,信王可能会逼宫?”,萧氏瞪大双眼,见华氏和柯熙媛都不说话了,冷汗从额头慢慢渗出,“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那……到底是谁接走了玉儿?”,萧氏越想越急,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信王府的两位侧妃,应该是不会为难她。母亲还是暂且放心吧!倒是母亲要想想,若是信王成了,也就罢了,大不了背一个弑父篡位的名号。可要是败了,信王这一支,可就全没了!”,柯熙媛虽然担心隆庆帝所中的毒,可她却不知道为何相信,隆庆帝不会打没准备的仗,心中倒是相信隆庆帝会有后招。

    萧氏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柯熙媛的话,过了良久,才喃喃地说,“那我岂不是害了老爷?”

    柯熙媛有些意外,萧氏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周晴玉,居然是周仁明!很快,她又了解了。支撑萧氏这么多年对周晨宇好,支撑她在这个府里生存的力量并不是周晴玉,而是周仁明。

    这就是为什么周晴玉惹出事,她第一时间不帮周晴玉的原因。因为在她心里,周仁明始终才是最重要的。

    “你啊!稳重了一辈子,怎么就在玉儿的事上犯起了糊涂?信王这是在拿脑袋开玩笑啊!”,华氏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骂骂萧氏,让她看清楚更多。

    “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做?”,萧氏倒是没惊慌,很快恢复冷静看着两人。

    华氏舒了口气,“什么都不用做,既然送走了她,你也就预计着牺牲这个女儿了!信王若是成了,日后她便是娘娘,你们娘俩要不要来往便是你们的事!信王若是败了,我伯府,是不会承认她是府上的三小姐的!我们府上的三小姐,已经入了家庙了!”

    “原来……那日你饶了那个丫头一命,丢他去家庙,竟是为了……”,萧氏脸色更加不好,看着萧氏。

    “这还是媛媛的主意。本来我们只是想着,若是真的闹起来,便说玉儿已经入了家庙,然后将玉儿养在府中就好!可哪里知道。她出去那几天,竟然是扯上了信王,还在回府那日在门口……”,华氏说起周晴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们这些人在后面操碎了心。可她却根本就不领情,还将一切弄得乱七八糟。就在今天,还要给府里一个致命打击。所以,华氏决定了,一定要彻底绝了这条后路。

    “嫂嫂,你打算如何做?”,萧氏和华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华氏已经有了主意。

    “明天我就会让消息散出去,说为了祈求圣上快些安好,我们府上的三小姐入家庙出家!从此青灯礼佛。为国祈祷!”,华氏决定彻底撇清和周晴玉的联系,不再心软。

    “嫂嫂,可若是信王成了……”,萧氏忍不住还带点希冀。

    “他成了,这天下便乱了!先不说玉儿如何,我们府里就有两位王妃!历来那个位置就是皇子皇孙们抢夺的地方,我们这样的府里,又如何避得过?”,华氏还是感叹萧氏天真。忍不住叹气,“二弟妹,不管你如何想,我是不会让你给玉儿通风报信了!不管信王成与不成。我的态度就在这里!”

    萧氏瘫软在椅子上,实在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更是害死了女儿!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很是伤心。

    “母亲若是凡事能和我们商量一二,或许今日就不必如此了!”。柯熙媛低声说着,转身准备走。

    “你是那个女人的媳妇,我……如何会信你!”,萧氏还是第一次对柯熙媛表露出真实的情感。

    “母亲不过是想保全父亲,那为何有时还要迟疑呢?三妹妹此次真的做过了,谁也帮不了她!母亲,你若不想家破人亡,就什么都不要做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必须自己承受!无论将来她是高高在上的娘娘还是一介平民,都将再与伯府无关!”,柯熙媛隐约知道,周晨宇押在了某个王爷身上,她还不能确定,却也有些眉目。

    华氏也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

    “你们支持的,到底是谁?”,萧氏不甘心,忍不住问了句。

    “我们支持的,永远都是圣上的抉择!”,柯熙媛摇摇头,暗叹萧氏真的是药石无灵,不想再多留,率先走了出去。

    华氏终究是不忍,看着华氏说了句,“圣上心中储君人选绝不会是信王!信王是嫡长,是最有希望立为太子的。可就在他和端王争的白日化的时候,圣上却将子嗣全部封王。这只能说明,圣上心中无意信王,而且,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这几日,京中会血雨腥风,你就莫要添乱了!要不到最后,我只怕你和二叔最后一些夫妻情分,也难以留下!”

    华氏说完,看了萧氏几眼,就走了出去、

    萧氏跌落在地上,低声地呜呜哭了起来。

    华氏看着柳嬷嬷,“你今次做得极好!稍后我就会派人来守住这个院子,若是你们太太出了任何差池,你便是陪葬品!”

    柳嬷嬷身子剧烈颤抖,擦了擦鬓角的汗,“奴婢一定看好太太,再不会出什么事!夫人放心!”

    华氏冷哼了一声,想着还有别的地方没去到,拉着柯熙媛的手说,“我就去别的地方都看看,如今就我们这些女人在家,少不得我要多费点心了!你快些回去用晚膳,别饿着自己!明日天一亮,便来我的院子!我们在一起,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商量。”

    “大伯母放心,明儿一早我便过去!青姐姐那边,您还要多费点心!”,柯熙媛今日的确累了,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华氏点头,又说了几句便走了。

    柯熙媛看着华氏的背影,斜眼看了眼柳嬷嬷与芙蓉,“芙蓉也不用回我的院子了,便在这里帮我伺候母亲!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

    柳嬷嬷拉着芙蓉跪了下来,“二奶奶,奴婢此次知道闯了大祸,还请奶奶饶我一命,我是真的不想放走三小姐的!”

    “记住,从明儿起,我们府上的三小姐已经去了家庙落发修行!你们,不要乱说话了!”,柯熙媛想到萧氏绝望的神情,心里忍不住又为萧氏不值起来。周晴玉这样目空一切的人,实在是不值得萧氏如此对待。当她选择去信王府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考虑伯府将会如何,她的母亲又会如何?这样的人,不知感恩,要有何用?

    柳嬷嬷和芙蓉脸上俱是震惊,随即便也俯下身子,“奴婢知道了!”

    柯熙媛最后看了眼萧氏的院子,摇摇头,便离开了。

    回到院子,柯熙媛吐出一口浊气,才想起那日的情景。

    那日审问周晴玉院子里的奴仆,其中一个丫头说出晴雯与人有染的事实。虽然任怎么审问晴雯,也问不出那个人是谁,也让众人知道,这个府里还有“奸人”存在。

    最离奇的是,那个夜里,晴雯就在被关押的房间里被勒死了。现场的挣扎痕迹很重,守着门口的两个婆子也晕了过去。

    当下,柯熙媛便觉得,周晴玉的出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她便和华氏出了主意,华氏是出乎意料地同意了,还绝对支持。

    她们将那个说出这个秘密的小丫头送去了家庙,对府里只说去家庙打扫,其实却是存了这样的想法。一旦周晴玉真的威胁到整个伯府,她们立刻说出三小姐已经出家的事情。任周晴玉如何说,伯府却是只认家庙里的那个三小姐了。

    柯熙媛勾了勾唇,只怕府里的那人也要开始不安了吧?收网的时刻,就要到了!信王只要有所动静,府中的暗鬼必定也会行动。抓人,就是要趁现在!

    “九惠,去告诉大伯母,一安居士是个不错的名号!三小姐毕竟是闺阁小姐,配得上这样的称号!”,华氏要忙的事情太多,柯熙媛虽然知道一步步都是她们商量好的,却也担心华氏分身乏术,想了想,“你就去大伯母身边伺候几日,到事情了结了,你再回来!告诉大伯母,一切照常!”

    九惠点点头,“奴婢省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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