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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笑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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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船只靠上码头,卸了船,杨树勇又坚持跟着马车一路将马铃薯和红薯运到庄子上,用早就备好的干燥沙土覆盖了,这才匆匆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

    邱晨一直接到大门口,见到大哥一脸疲惫之色,满心欢喜忍不住又心疼起来,“大哥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个儿,咋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杨树勇看着气色俱佳的妹妹,却是满心的欢喜,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憨厚地笑道:“咱那些东西娇贵着呢,万一磕了碰了,或者冻了焐了,可就不成用了。”

    邱晨瞪了杨树勇一眼,自己撑不住先笑了:“这会儿天还冷着呢,咱们兄妹俩就别在这里说话了。我给大哥安排好了住处,先吃了饭歇过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客院正房东屋的炕头上,杨树勇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汤,一口馒头一口汤,吃的香甜。

    邱晨之前已经带着阿福阿满吃过了,两个孩子没等到大舅舅,跟着穆老头儿晚练去了。这会儿,邱晨坐在对面,看着杨树勇虽然不算太瘦,却明显憔悴黝黑的脸庞,真是心疼的很。

    她离开安阳嫁入京城,偌大的摊子甩手压在了大哥二哥肩上。两个哥哥之前不过是憨厚朴实的庄户人,如今被赶鸭子上架般硬逼着做这些,想想也知道受了多少累,操了多少心!

    这一刹那,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全力督促着俊文兄弟们都走科举的方法是不是有些偏差……一个家族想要发展、强大、稳定、长远,就不可能全部都去走一条路,势必要有经商的,有管理庄子庶务的,有了这些人的努力做基础,家族的根基才能稳定,那些真正有才华有头脑的孩子才能充分发挥开,走得稳走得远。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又很快被邱晨否决了。

    如今,她还有很多精力,大哥二哥也正值壮年,正是家族起步的阶段,孩子们只要肯上进,愿意读书,那就努力培养他们。哪怕将来不走仕途,经商和管理庄子可都需要文化知识做基础的。

    转回心思,邱晨拿了筷子替杨树勇夹菜:“哥,别光吃馒头,多吃点儿菜。”

    杨树勇一个馒头一碗汤下了肚,胃里有了底,也好脾气地答应着,邱晨又拿了温好的酒给杨树勇斟上:“哥,我不能陪你喝酒,你喝杯酒解解乏!”

    杨树勇嘿嘿一笑,接过去,吱儿一声干了。邱晨又给他满上。

    一边慢慢吃着喝着,兄妹俩开始说起家里的事情来。

    杨树勇说的有些杨树猛和周氏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邱晨却并不打断,安安静静含笑听着。仿佛,她听得并不是具体的某一件事,不过是眷恋这种跟家人在一起,温馨安宁絮絮而语的气氛。

    杨树勇一壶酒见了底的时候,屋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邱晨笑着起身:“定是阿福阿满练完功回来了!”

    话音未落,阿福阿满已经跑了进来,两张小脸红苹果一般,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子,却满脸欢喜,眼睛亮亮地直接忽视了邱晨,跑进来就大喊:“大舅舅!”

    “大舅!”

    阿满速度快,直接越过邱晨扑进了杨树勇的怀里。

    阿福落在了后头,又性子稍显腼腆些,被邱晨揽住,抽出帕子给他擦去满头满脸的汗,又帮着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汗湿的头发,这才放开他。

    阿福朝着邱晨一笑,含笑走上去,恭恭敬敬给杨树勇长揖及地行着礼:“孝孺见过舅父!”

    阿满偎在杨树勇怀里撒了一会儿娇了,见哥哥如此,也连忙退回来,规规矩矩地给杨树勇福礼:“孝婕见过大舅!”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杨树勇满脸的笑,却微微红着眼,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拉了起来。

    “嗳,福儿长高了,成大小子了。”杨树勇用手抚摸着阿福的头顶,满脸欢喜地感叹着。

    阿满不依地扯着杨树勇的衣襟揉搓着:“大舅舅,还有我呢,还有满儿呐!”

    “哈哈,还有满儿,满儿也高了,唔,好像又胖了一点儿啊!”杨树勇笑容慢慢地搂着阿满亲了亲。

    阿满也不觉得胖不好,咧着小嘴儿欢喜地偎在大舅舅怀里,咯咯咯地笑着。

    杨树勇搂着两个孩子亲热了一阵,邱晨笑着道:“大哥,让他们去洗洗换换衣裳。你赶了一天的路,我让她们备了热水,你也泡个热水澡,舒舒坦坦地睡个好觉,好好歇歇,明儿,咱兄妹俩再慢慢说话!”

    “嗳,好,好!”杨树勇连声答应着,拍拍阿福,又拍拍阿满,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两人的嬷嬷进来,把两个孩子领了下去。

    邱晨从月桂手里拿过一个包袱来,交给杨树勇道:“这是我让人赶着给大哥做的衣裳,你好好泡泡,水凉了就让小厮们换热的,泡舒坦了,才能歇过来!”

    杨树勇接过包袱放在炕上,笑着站起身来。

    邱晨唤进门外伺候的两个小厮来,嘱咐杨树勇道:“大哥,这两个小厮是在这屋里伺候的,一个叫玉书,一个叫大同。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

    玉书和大同连忙上前来跪倒磕头:“给舅老爷请安!”

    两个孩子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跟俊言俊章差不许多。杨树勇显然还不是太习惯让人伺候着,却也没有太过手足无措,笑着叫起了,两个小厮恭敬退到一旁侍立着。

    杨树勇将邱晨送到屋门口,邱晨笑着劝阻了杨树勇相送的脚步,由丫头婆子们簇拥着出了客院门,上了小暖轿回沐恩院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邱晨早早起了,收拾了一下,去看过阿福阿满,就坐了轿子去了前院。

    杨树勇也已经起了身,邱晨走进客院时,就看到杨树勇正在院子里寥寥的花木跟前转悠,似乎是看花木的品种还是长势什么的……

    邱晨忍不住笑起来,杨树勇闻声回头。

    “大哥,怎么不多睡会儿!”邱晨笑着走到跟前,拉着杨树勇的衣袖上下左右看了看,笑着点头道,“看来我记得尺寸不差,这衣服穿着还行。”

    杨树勇自己也跟着活动活动衣袖和腿脚,满脸是笑道:“嗯,不宽不紧的,正合适。这料子也舒服。”

    邱晨翻他一眼笑道:“我知道,大哥最爱穿的还是大嫂做的衣裳。我这儿不是没有么,你就将就将就!”

    杨树勇被她说得有些赧然,却也并不反驳,只憨笑几声回应。

    “大哥收拾好了,就去后院吧,阿福阿满一会儿也该练完功回来了,咱们一起吃饭,也让你见见昀哥儿!”

    杨树猛笑着点点头,回屋里走了一趟转回来,手里拎了个大包袱和一个匣子出来:“昨晚忘记给你了,这是咱娘和你大嫂二嫂给孩子们做的鞋子。匣子里是几块从南边儿捎过来的东西,说是海外的物件儿,我看着好看,给孩子们镶个帽檐儿什么的吧!”

    邱晨笑着道:“这回好了,这么一大包袱,够三个孩子穿了。”

    兄妹俩说说笑笑出了客院,刚刚邱晨已经打发了暖轿,这会儿就陪着杨树勇边往里走,边给他说着院落的布局和规制。一路进了二门,绕过松风院,一路走进去,过了一刻钟功夫,来到了沐恩院。

    看门的婆子远远地看到邱晨跟杨树勇过来,连忙出门迎着曲膝行礼:“给夫人请安,给舅老爷请安!”

    邱晨略略颌首示意,就带着杨树勇进了门。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婆子们远远地请安,然后继续干着自己手里店活计。兄妹俩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走进去,一直进了邱晨居住的正屋。

    屋里的丫头婆子们看到邱晨和杨树勇进来,都行礼请安。

    邱晨让着杨树勇进了东次间,在临窗的榻上坐了:“大哥,你稍坐一下,我去抱昀哥儿出来!”

    小小子每天起得早,玩一会子再睡个回笼觉,这会儿,小家伙儿刚刚睡醒了回笼觉,王氏正抱着他准备喂奶呢,一听到邱晨的声音,昀哥儿立刻推开王氏,支着身子回过头,眼巴巴地看着邱晨伸出手来。

    邱晨好笑地走到近前:“你个臭小子,不好好吃奶,又使小性儿了?”

    昀哥儿也不知说的什么,咧着嘴伸手抓住邱晨的衣角,就往她怀里挣。邱晨亲亲他的额头:“乖,让奶娘抱着,娘亲洗洗手就来!”

    刚转回身,昀哥儿就在身后哇地一声哭起来。

    邱晨匆匆用温水洗净了手,快步转回来,将哭的万般委屈的昀哥儿抱进怀里,小东西哭的满脸是泪的,哭声却立时止住了,抽搭着就往邱晨怀里拱。

    “小脏猫儿,一脸鼻涕眼泪的……咱们先擦擦哈……”邱晨连忙抽了帕子给小东西擦了脸,这才在床上坐了,背过身来,给昀哥儿喂奶。

    眼瞅着昀哥儿就要三个月了,肉肉已经长足,脸颊胖的嘟了起来,小胖手排着一溜儿肉坑儿,紧紧地捧着自己的奶瓶儿,用力地吃着。

    邱晨回头跟王氏道:“你去看看康顺吧!吃了饭再过来!”

    王氏曲曲膝,整理了一下衣裳退了出去。

    邱晨这边,很快将昀哥儿喂饱了,换了干爽的尿片儿,拿了一顶虎头帽儿戴上。这虎头帽子还是年前周氏送来的,说是婆媳三人合力做了几日才做出来的,大红的虎头帽子上,绣着老虎眼睛和五官,老虎耳朵上还镶了一圈儿白色的兔毛儿,威风凛凛的特别可爱。

    昀哥儿不乐意戴帽子,小手儿很利落地一把揪了下来。邱晨再给他戴上,他又一把揪下来……邱晨又好笑又好气,没办法,回头取了一只拨浪鼓塞进他的手里,让他占着手,这才好不容易把虎头帽子给他戴上,用一条大红织锦毯子包了,从里屋里走出来。

    “走,昀哥儿,大舅舅来看咱们了,娘亲抱着昀哥儿去见大舅舅去。昀哥儿要给大舅舅行礼问安哦!”邱晨一边逗着昀哥儿,一边从屋里出来。

    杨树勇听到声音,连忙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转回身来,一眼看到邱晨怀里抱着的胖小子,杨树勇就笑开了:“哎哟,这小子出息!瞧着比阿福小时候可壮实多了!这个子也够高的,赶得上人家一岁的孩子了!”

    邱晨好笑道:“自家孩子自家稀罕,也不是大哥这么个自夸法儿啊!”

    杨树勇笑容一敛,很严肃道:“哪里是自夸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实说!邱晨突然想起这么个曾经很流行的词来,撑不住地笑起来。

    昀哥儿瞪着一双黑黑的眼珠儿,一动不动地盯着杨树勇瞅着,邱晨指着杨树勇教他:“这是大舅舅,昀哥儿叫大舅舅!”

    显然,昀哥儿还没办法了解大舅舅是什么含义,看了一阵子,觉得这个新人虽然黑黑的,却也壮壮的,很是亲切,竟朝着杨树勇伸出两只胖手。

    “嗳,昀哥儿认得大舅舅啊!”杨树勇又惊又喜,连忙伸手将昀哥儿接了过去,俯身就在昀哥儿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杨树勇一个大糙老爷们儿,虽说昨晚洗了澡换了衣裳,但脸上的胡茬儿却很密实,这亲一口,胡茬儿扎着昀哥儿娇嫩的皮肤,自然会刺刺的疼……昀哥儿胖手利落地按在了杨树勇脸上,用力地往外推起来。

    “哈哈,嫌舅舅胡子扎的慌啊?小坏蛋,还嫌舅舅!”杨树勇边说边威胁着,到底换成了脑门儿顶了顶,昀哥儿也不知怎么了,也咧开嘴儿傻傻地笑起来。

    “咯儿……咯儿……”

    “咦,这小子会响笑了?”杨树勇惊讶起来,两手举起昀哥儿,作势微微地往高处送着。昀哥儿就手舞足蹈地咯儿咯儿地笑的越发欢实起来。

    邱晨也觉得欢喜不已,小东西之前爱笑,却从来不会发声,至多咧咧嘴巴而已,今儿居然能够出声的笑了……心里某一些东西酸酸软软的满溢出来……这就是成长的喜悦么!

    杨树勇逗着昀哥儿,昀哥儿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响亮起来。

    阿福阿满练完早功课也来不及回屋换洗就奔了进来,听到昀哥儿的笑声也都惊奇欢喜起来,立刻就凑上去扮着鬼脸加入逗乐的行列中去了。昀哥儿的眼睛有些不够使了,看看右边的哥哥,再看看左边儿的姐姐,摆动着大脑袋,扑腾着胖胖的胳膊腿儿,欢实的不亦乐乎起来。

    乐了一回,邱晨已经吩咐丫头们就在她屋里的净室里备了热水,上来一手一个拎了阿福阿满进屋里轮番换洗去了。

    收拾干净了两个孩子出来,昀哥儿乐的过了,就那么四仰八叉地摊在杨树勇怀里睡着了。

    邱晨笑着俯身看了看尿片儿,一回眼就看到杨树勇刚刚上身的新衣裳,已经被尿湿了半个袖子一片衣摆,连忙将昀哥儿接过来:“大哥,你这衣服……”又回头点点睡得不知所以的昀哥儿的鼻尖儿,嗔道:“嗳,臭小子,见你大舅舅就尿了一泡啊!”

    杨树勇抱着昀哥儿好半天,小东西虽然不算多重,却耐不住不敢用力,两个膀子都有些发酸了。

    站起身,活动着胳膊腿脚,杨树勇抖着湿湿的袍角小声笑道:“这有什么,人家说童子尿好彩头呢!看来,咱们湖里和庄子上今年又是好年景了!”

    “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邱晨忍不住笑出来,好笑地怨怪一声,又回身吩咐月桂,“赶紧吩咐小丫头跑去前院给舅老爷拿身衣裳过来!”

    吃过早饭,正逢月底休沐,邱晨将阿福阿满和自己收拾利落了,娘儿仨都是一水利落的男式骑装,阿福是宝蓝色的,阿满是海棠红的,邱晨则穿了一身靛青色的骑装,裹了件青灰色的漳绒斗篷,踩着轻便的黑色轻靴,跟杨树勇一起在二门外上了备好的马匹,由同样骑装飒爽的承影含光簇拥着,前后有秦礼秦孝等人护卫着,出了靖北侯府,径直出城,往通州的庄子去了。

    从城里到通州一百里路,坐车得两三个时辰,骑马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邱晨前些日子往远一些的庄子都是男装出行,侯府和庄子上的人都见过了,也不以为怪了。早早接了信儿的庄头石青山远远地接出来三四里路,看到一片马踏黄尘,就连忙牵着马迎到路上。

    隔着四五十米的距离,邱晨带住马缰,任由马儿往前头小跑着缓冲了一段,也就到了庄头儿石青山跟前不远,勒住马缰,其他人也齐刷刷地停在了邱晨身后。

    石青山原来是安阳府郭家的人,一直受郭大老爷信任,派在通州这个庄子上任管事。邱晨出嫁,郭敬诠将这座庄子给邱晨添了嫁妆。郭敬诠清楚邱晨的家底,银钱有一些,但基础不行,人力上更是匮乏。当时就跟她说了,庄子上的人一直管的还说得过去,让她先用着,等进了京安顿好了,理顺了人手,庄子上这些人也由着她或去或留。不想用就打发回郭府,郭家另外安置。想用就留下,郭家当时就把二十多张身契连通庄子的地契一起送到了邱晨手上。

    经过一年的观察了解,石青山虽已过了壮年,但身体硬朗,关键是性格爽直义气,又知进退懂规矩,虽是刚刚到了邱晨名下,对邱晨却没有半点儿轻慢敷衍,也不过分的阿谀奉承,该做的做,该说的说,让邱晨很是满意。

    另外,石青山四十六岁了,有两个儿子石守信石守义,一个二十五六岁,一个二十出头,都秉承了石青山的品格性情,踏实肯干,又不失机敏,邱晨接触几次,大有好感,心里一直琢磨着,等再打磨打磨,就安排到合适的地方派上用场了。她托廖文清在辽地买了几个大庄子,还没有开发,就等着人手过去了。

    石青山带着两个儿子往前迎了两步,带头就要跪下去,邱晨已经跳下马来,见他如此,连忙上前一步,伸手虚扶着道:“石管事不必多礼,快起来,快起来!”

    石青山到底带着两个孩子磕了个头才起身,邱晨让出后边的杨树勇,笑道:“这是我大哥,想必昨日石管事已经见过了。”

    石青山连忙朝杨树勇拱手施礼:“是,小的昨日见过大舅老爷了。”

    杨树勇笑着拱拱手,一点儿架子没有地上前拍拍石青山的肩膀笑道:“石大哥是个利落把式,昨儿我只是一提,他就让人把活儿干的妥妥当当了。”

    石青山连忙躬身自谦道:“小的不敢当,是大舅老爷解说的明白!”

    邱晨含笑看着两人寒暄,笑道:“今儿事儿多,咱们也别在这里多说了,回庄子吧!”

    石青山连忙答应着,带着两个儿子往路旁避了避,邱晨和杨树勇等人重新上了马,石青山策马跟在兄妹俩侧旁偏后,一路说着两旁的地块墒情等话,径直往庄子里去了。

    郭家给邱晨的这个庄子地块不是太大,也就一千三百亩出头,却在这寸土寸金之地,在众多的皇庄、勋贵庄园之中难得的丰腴之地,紧邻着通州河,还有一条引自通州河的甜水渠贯穿而过,水浇条件非常便利。而且,土质厚实肥沃,这些年来石青山打理着,田地墒情极好,出产自然也丰厚。除了每年两季的粮食收入外,庄子周边还种了二十几亩的梨树园子,生产一种金黄皮儿的酥梨,通体浑圆,皮细腻紧实,果肉雪白,酥脆甘甜,在整个京城都很有名气。

    这种梨口感如此之好,自然也有人想要引种。石青山倒也没存什么藏私之心,大方地送了分蘖出来的梨树苗子,谁知道一样的梨树苗子拿回去,费力巴拉地种上三四年,结出来的梨子模样儿倒是没大改变,但口感却差别巨大,要么生硬不脆,要么只脆不甜。好在梨子这种东西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儿,周边还有不少地方也出产品质不错的梨子,郭家这庄子倒也没有因为这事儿招来什么的祸事。

    一行人穿过村外的梨树园子,一路进了庄子。庄子中也有座两进的院子,除了格局稍小一些少了一进外,与邱晨在刘家岙的宅子倒是相差无几。

    赵九一早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就到了,这会儿已经将院子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前院大厅和后院的屋子里也生了几个火盆子,烘去屋里的潮湿清冷之气,烘得暖洋洋的。

    邱晨带着人进了庄子,也不休息不换衣裳,只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喝了口热茶,就让石青山带路,径直去了庄子后边由粮仓新改建的马铃薯、红薯仓库加培育棚子。

    粮仓中的粮食运走了许多,如今新粮未收,仓库空着好多,略加清理,又去河滩上运来了许多西黄沙土,就成了临时储存马铃薯和红薯的仓库。

    马铃薯和红薯算起来比较泼实,却怕潮湿怕热怕冻。太热焐了或者太冷冻了,都会败坏霉变。潮湿了则容易促使生发,在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发了芽儿,不但不能做种子使用,也会变质不能食用,就彻底浪费了。

    而用干燥的沙土覆盖堆积,一来干燥的沙土可以吸潮,避免潮湿引起发芽;二来可以保温保暖,避免天气寒冷引发冻伤。另外,潮湿堆积会导致发热,出现霉变腐烂,干燥的沙土同样可以起到预防作用。

    邱晨走进宽敞大粮仓,就见一个个用木板垒砌的筐栏里,长途跋涉运来的马铃薯和红薯都被埋在干燥的沙土之中,每一个筐栏规制大小都差不多,想来储存数量上也就有了一个大约的规制,到时候取用起来,一个筐栏一个筐栏地,统筹调度起来就方便的多了。

    石青山做事果然妥当!

    邱晨暗暗点了点头,走到一个筐栏跟前,石青山的二儿子应命踩着筐栏的木栏杆从里头扒了两块马铃薯出来。邱晨仔细地看了一回,就见马铃薯表皮比新收获的时候略有些干,但并没有脱水萎缩的状况。关键是,这么老远的路运过来,都没有太明显的擦伤碰伤,着实不容易。她伸手从秦礼手里要了一把匕首过来,将马铃薯切开,见切面黄白色,细腻新鲜,没有变质的情况。

    同样又取了两块红薯查看过,同样保存运输的很好,邱晨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接下来,邱晨又看了为培育红薯秧子建好的苗棚。这红薯苗棚是邱晨根据现代农村的蔬菜大棚画的图纸,四面都是用土坯打的基础,北侧最高约两米五左右,东西两侧呈坡状斜下来,南面只有矮矮的半米高。土坯墙上用檩子搭了架子,覆盖了芦苇帘子和厚厚的麦草苫子。棚内贴近北墙盘了类似大炕的苗床,床上堆积了黄色的沙土。

    邱晨察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疏忽之处,就让石青山唤来在庄子里选好的二十名庄户,跟着杨树勇带来的十个老农开始挑选起红薯来。

    红薯上苗床之前的挑选极为重要。碰伤的、冻伤的、腐烂的、纤维太多品质不好的、块头太大的太小的统统不能用。而且要根据块大小分档,大小分开上不同的苗床。

    挑出来的二十名庄户,并不是什么青壮劳力,其中甚至有十一名妇人,却都是手脚利落,干活认真本分,又脑子够使的。这些人的任务就是挑选合适的红薯,然后上苗床,之后的苗期管理必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这些人就需分成三班轮番值守,看护着各个棚子里的火不能熄灭,也不能太热,还有棚中的湿度、苗床的湿度温度等等,不用一次性大强度的体力输出,却必须够耐心够细心够有责任感,才不至于让红薯苗培育出现差池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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