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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叶薰浅,不许你爱他!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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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上前,来到书桌旁,将那两枚小木雕从笔架上取过,放在手心里仔细摩挲,慢慢地、慢慢地……然后嘴角忍不住上扬。

    双手握着小木雕,紧贴在心口之处,仿佛要透过这两枚小木雕感受属于那个男子独一无二的气息,嘴儿喃喃自语,“祁玥、祁玥……”

    “薰浅,可是在唤我?”

    忽然间,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宁静如水的夜,叶薰浅猛然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门口处的男子身着一袭月华银锦,在夜色中分外清贵雅致,眼里盛满最珍贵的深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叶薰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乎对男子的突然出现感到分外惊讶。

    “我听到你唤我的名字,所以我就出现了。”祁玥纹丝不动,没有因为她的后退而上前一步,静静地看着他,缓缓言道。

    数个时辰以前,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冲出了凤羽山庄,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他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意,他以为,她不要他了……

    元洵说她会隐术,除非猜到她去哪儿,否则很难寻觅到她的踪迹。

    那一刻,他迷惘了……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见什么人、做什么事……

    直至一个多时辰后,他得知她杀了贤王爷的消息时,他有一瞬间的愕然,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在恢复记忆的弹指一刹选择了将那个人击杀,但他知道,她如此毫无顾忌地杀人,定然会为自己招来麻烦,所以那时已经来到了贤王府门口的他选择了离开,前往长宁宫给她搬救兵……

    “你……你来多久了?”叶薰浅吞吞吐吐地问,将自己的底衣往上拢了拢,她穿着这样一身衣裳,和祁玥孤男寡女单独站在一块儿,若是被人瞧见了,可是会弄出些不好的传言的,而且,她是贤王府唯一的郡主,如今那冒牌的贤王爷已死,贤王府日后定是由她当家做主,这种消息万一传到了御史大夫的耳里,少不得要被参一本。

    她虽不在乎这些流言,可是糟老头儿在乎、那些至今供奉在叶氏宗祠里的牌位们在乎……她对贤王府无所建树便罢,祖宗的脸是万万不能丢的!

    祁玥见她眼底惊现的那抹戒备和恼意,唇角勾了勾,走上前去,将一身单薄的她搂入怀里,“薰浅,夜深了,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叶薰浅便感觉到一阵凉风袭来,钻入她的脖子里,清凉得让她汗毛竖起,索性将脑袋贴在了祁玥心口上,静静感受着那属于男子的心跳,有力而炽热。

    “薰浅,你今天吓坏我了。”祁玥的手指在她如墨的发丝间穿梭而过,在她耳边小声低语着。

    他的确担心她,担心得快要死了!

    叶薰浅双臂紧紧地搂住祁玥的腰,生怕一松手男子就会永远离她而去似的,这样潜意识的动作让祁玥忐忑的心情稍稍散去了些许,因为他可以切身实地感受到了来自心爱之人的在乎。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叶薰浅嘴角微微上扬,她听出了他话语中难以掩饰的关心。

    祁玥一听,修长的手在她脸蛋、肩膀、手臂上一一拂过,仿佛要亲自确认她有没有受伤似的,叶薰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哎哎哎……祁玥你在摸哪里……?”

    “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知道吗?”祁玥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受伤的痕迹,渐渐宽心,手指轻轻刮过她光滑的鼻子,小声地说。

    叶薰浅思考了好一会儿,点头答应,“好。”

    “想杀人泄恨,何必亲自动手?”祁玥点了点叶薰浅的鼻尖,声音柔和,在他看来,亲自动手杀人,平白脏了他家薰浅的手!

    此刻的叶薰浅无疑是冷静的,她思考着祁玥的话,颔首道:“以后不会了。”

    祁玥会心一笑,她的薰浅听得进他的话,真好!

    “薰浅……”祁玥轻唤着她的名字,欲言又止。

    “怎么了?”

    祁玥低下眸光,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和过往有些不同了,过去的她时常会皱眉、会不解……可现在的她,却拥有着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仿佛世上所有的秘密在她眼里,亦会无所遁形!

    “我想问……”

    祁玥声音停顿了一下,在她期盼的目光下薄唇轻扯继续道:“我想问……你昨晚说的话是否还作数……”

    他记得,昨晚她答应过他,会嫁给他的……

    叶薰浅闭上眼睛,凝眉细想,如烟往事历历在目,一点一滴浮现眼前,交织成了时光的巨网,绚丽、多彩……

    他静待着她的答案,心跳在顷刻间变得很慢很慢,慢得快要窒息,生怕她历经了长久的思考后交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夜晚的风吹起两人的衣袂,给这经历了杀戮之后渐渐风平浪静的夜平添了几分迷离与怅惘,许久过后,叶薰浅才睁开眼睛,丹唇轻启,“我……”

    一个单音从她唇畔逸出,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祁玥便吻上了她的唇,细细密密,春风化雨,“薰浅,你……你再考虑一下好么?”

    这样的话从祁玥唇畔飘出,让叶薰浅怔了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骄傲,可在此刻,她在他眼中分明看了紧张、忐忑、不安、不自信……

    而这些东西,本不该属于祁玥,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祁玥!

    “不用,我早就考虑好了。”叶薰浅双手揪着他的衣衫,凝视着他,平静地说。

    祁玥的心顿时七上八下,哪怕她只是说了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也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开始胡思乱想揣测起她有几个意思来。

    她是不是早就考虑好了要抛弃他……早在儿时!

    祁玥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叶薰浅的心就像是海底的月亮,叫人难以捉摸!

    要知道,他们之间横着元洵、横着宫羽……或许还有更多的人……

    她双臂环着他精壮的腰,踮起脚尖,温软的红唇轻触他的耳廓,轻言轻语,“祁玥,我爱你……”

    “你说什么?”男子身体骤然一僵,只因女子将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了他身上,柔软而细腻,少女的风韵展露无遗。

    她的话是如此的动听,宛如天籁,让他恍若置身梦中,不敢轻易去相信。

    “不告诉你!”女子俏颜一红,急速转身,背对着他,娇俏无比地说。

    此时的叶薰浅,娇俏、灵动、理智、冷静……祁玥觉得,这世上所有的风情都不及她一颦一笑,轻轻箍住她纤腰,脑海中不断地荡起她如斯动听的话,唇角更见柔软,轻声告白,“我也爱你……”

    重重帘幕密遮灯,云破月来花弄影,叶薰浅和祁玥十指交扣,相偎着缄默不语,两个人的心在这一刻靠得很近很近。

    不知过了多久,叶薰浅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祁玥……你考虑好没?要不你入赘给我好了!”

    “好。”

    男子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显然出乎了叶薰浅的意料,不待她说话,只见祁玥勾唇一笑,“薰浅,我很贵的,你准备好聘礼了么?”

    叶薰浅黑线中……

    “祁王府还有一大家子靠我养活,我以后就嫁给你了,所以你得负责挣钱养家糊口……”祁玥煞有介事地说,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

    叶薰浅一听,没好气地反问道:“我挣钱养家糊口,那你做什么?”

    “我每天伺候好你,好让你早生贵子,传宗接代呀!”

    某世子一本正经,可话的内容没一句是正经的,见叶薰浅脸色黑了黑,他又补充了一句,“本世子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样子……不是么?”

    “不行,那我还不得累死!”叶薰浅头脑精明,想了好一会儿,立马拒绝,她养个贤王府还嫌累,如今的贤王府可是个烂摊子,后院的很多吃穿用度,极其不合理,大量银钱莫名其妙外流,等过几天她就要大开阔斧地进行改革,如何有时间去管祁玥的家事?

    “累死在床上么?不会的,本世子会很温柔的!”

    叶薰浅,“……”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祁世子的跳跃性思维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薰浅,我很贵的,我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有个屁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能安邦定国?”

    “不能,但是可以省你很多银子!”

    what?省银子?哪里省了?她怎么没看出来……

    见叶薰浅目露疑惑,某世子耐心为心爱之人解惑道:“但是等我们孩子出生以后,本世子可以亲自教导他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以省一大笔请师傅的银子呢!”

    叶薰浅无语凝噎中……

    “而且,本世子号称大齐术数第一人,所以账房先生也可以不用请了……”

    “本世子武功好,日后浅阁的隐卫也都可以告老还乡了……”

    ……

    祁玥说了很多话,全都是给叶薰浅省钱的建议,可叶薰浅听来听去,都觉得无比坑爹……他若是包揽了那么多事,那贤王府有多少人得下岗啊!

    “薰浅,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祁玥说了很多,到最后,才问叶薰浅的看法。

    叶薰浅很不满地朝这个男人飞去一记眼刀子,真讨厌!

    他入赘给她,他一个人能干三十个人的活儿,可她却要帮他养整个祁王府,怎么算好像都是她亏了……

    若非曾经去过祁王府的风雅阁,她不会知道祁王府原来有那么多人!

    “一点儿都不好!”叶薰浅很不客气地吐槽。

    “那你还要我入赘?”祁玥抚着女子的眉眼,声音纯粹温和。

    叶薰浅咬了咬唇,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她想要他入赘,是因为慕容青岚、杜若、唐韵、元媛……她若嫁给他,他还有纳妾的机会,可反过来他入赘给她,那他就再也别想纳妾了!

    可谁知,这男人的身价,怎么这么贵呢?

    过了很久,叶薰浅才闷声道:“我不想你娶别人!”

    她的话像是一柄利剑,穿云破月,将那萦绕在他心头的浓雾刺散,他忍不住笑了,牵她入怀,“薰浅,我只属于你。”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男子的话分外动听,宛若世上最美丽的情话,真挚动人,叶薰浅眼睛亮了亮,“真的?”

    “绝无戏言。”祁玥给叶薰浅整理一头长发,薄唇轻启,感受到女子脸上洋溢的开心与幸福,他趁热打铁地问道:“薰浅,你喜欢什么样的聘礼?”

    若是一般女子听到男子这样的话,定会支支吾吾半天,或是将自己想要的聘礼悉数告知,祁玥如是想着,他的薰浅是这世上最与众不同的女子,她想要的东西,定是世间少有,而他……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倾尽一切,他也会给她!

    事实证明,希望越大,落差越大,只见叶薰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用,把好东西都当做聘礼送到贤王府了,那以后我们还不得饿死!”

    祁玥,“……”

    某世子华丽丽地忧伤了……他的薰浅不在乎聘礼的贵重与多少……可是要娶她就一定要明媒正娶洞房花烛……他怎么办呢?

    祁玥的脑子一向灵活,他纠结了一下子,便为叶薰浅想出了应对之策,生怕她刚才的话只是玩笑话,于是再次确认着问道:“薰浅,当真这么想?”

    “那还有假?贤王府嫡系就我一个,你的聘礼送得再多,我父王和母妃又享用不到!”

    “那不如这样好了,我给你下聘,你若不想聘礼落入他人之手,就把聘礼当成嫁妆再弄过来好了!”

    “……”叶薰浅大囧,话说祁世子……您真是太厉害了……这样也行?

    此时的两人,还没有料到,当他们将这个具有建设性的提议告知贤老王爷的时候,糟老头儿被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话说……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会过日子,若是日后成亲了,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齐都第一贼夫妻”的美名?

    叶薰浅折腾了一天,身体、精神都感到了七分疲惫,她打了个哈欠,祁玥朝着她书桌上的沙漏看了一眼,方知时辰,于是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往床边走去,怀里的女子双手松松垮垮地绕住他的脖子,没有抗拒,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无比相信他。

    祁玥见叶薰浅娇憨得跟只懒猫似的,对他没有丝毫戒备,他原本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将她轻放在床上,为她脱去鞋袜,然后褪去外袍,与她同床共枕。

    他圈住她的腰,她闭着眼睛,伸手从床头里边精准无误地取过绒娃娃,抱在怀里,祁玥眸色幽深,心想:他这么大的活人在此,她怎么就不抱他呢?

    他身材如此之好,摸起来手感肯定比这个小家伙要好很多,祁世子越想越怨念,最后无比任性地抢过某人的绒娃娃,揉成了一团,往牙床对面的贵妃榻上扔了过去。

    叶薰浅感觉到自己的宝贝儿不见了,立刻睁开眼睛,怒问一句,“祁玥,你把我的绒娃娃扔哪里去了?”

    心爱的小野猫炸毛了,某世子一边给某人捋毛,一边娇滴滴道:“薰浅,你别抱它,抱我好了……”

    “你没它柔软!”叶薰浅眉毛一扬,无需思考便道出了二者的区别,一针见血地指出。

    祁玥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放,“可我比它……嗯嗯……有弹性!”

    叶薰浅,“……”

    “弹性”这个词,是哪个王八蛋教他的?

    见叶薰浅不说话,祁玥脑洞大开,他凝视着心爱的姑娘,一字一句道:“是不是薰浅觉得,本世子穿着衣裳摸起来手感不好,若是如此……”

    “停!”叶薰浅听到这,已经猜出了他的下文,立马捂住了他的唇,否认道:“不是!”

    “那是为何?”祁世子的玻璃心受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难道是她对他失去兴趣……

    叶薰浅在祁玥眼中看到了一丝认真,心骤然一疼,难得为这种无比幼稚的事情开口解释,“我只是不习惯。”

    现代十年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习惯于拥抱比自己小的绒娃娃,为自己带来安全感,而非……男人!

    “那薰浅慢慢习惯可好?”

    对待叶薰浅,祁玥从来都不缺少耐心,他才不要那个比他柔软的小家伙霸占她柔软的怀抱呢!哪怕那个小家伙是按照他的模样做的也不行!

    叶薰浅天生反骨,这样提议换做是从别人口中道出,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现在,和她说这句话的人是祁玥,是她深爱的男人……

    “好……”叶薰浅手指从祁玥眉毛上拂过,喃喃低语。

    祁玥展颜一笑,在她眉心之上印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想起了在凤羽山庄时元洵曾对他说过的话,他眼神暗了暗,潜藏了几丝不安。

    “祁玥,怎么了?”叶薰浅靠在祁玥怀里,扯了扯他的领口,问道。

    “薰浅,元洵他说……说你曾经答应过……长大后嫁给他……”祁玥注视着叶薰浅,眸光不曾移开,生怕错过了她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叶薰浅听罢皱起了眉头,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是在回忆着过往的一切,祁玥缄默不言,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若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觉得,他一整晚都会失眠!

    许久过后,叶薰浅才掀开眼帘,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他看不懂的情意,“祁玥……我确实有答应过他……”

    男子的手轻轻一颤,修长的睫羽下那双眼睛是如此深邃,胸口处那层薄薄的肌肤下一颗心顿时漏跳了一拍,可就在下一秒,她纤纤玉臂搂住了他的脖子,话音悠远,仿若从时光深处传来。

    “彼时,两小无猜,童言无忌,我曾和他在荷花池里荡舟赏荷,在幽幽碧草间抓蛐蛐,在金鱼池中捉鱼然后偷偷溜出宫去烤……他陪伴了我两年,是我除了宫羽之外唯一的朋友。”

    祁玥静静地听,不去打扰她的思绪,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那时的心情。

    “有一日,我们在长宁宫的屋顶上放风筝,看着那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他问我长大后嫁给他好不好……”

    “你答应了?”祁玥听到这,墨眸中充满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平静,像是在竭力隐忍着些什么。

    这一瞬,他真的怕了,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叶薰浅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抚着他宛若冠玉的侧颜,声音依旧静远,“我告诉他……如果我长大后,我心里想着念着的那个人还没有回来,我便嫁给他……”

    “那你心里想着念着的那个人回来了么?”祁玥声音低低的,充满着无边的落寞……本以为她待元洵和宫羽已是极好,不想在她柔软的内心中,还装载着另一个男人……

    只要一想到她从孩提时代开始就喜欢着那个人,他便忍不住吃醋、嫉妒……可这些,对他而言都微不足道,他真正在意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能让小小年纪的她记挂如斯之久?

    “回来了……”

    叶薰浅深深地凝视着此刻与她静静相拥的男子,声音轻若浮烟,祁玥一听,心里醋意滔天,如果说过去他偶尔的醋意是那静水微澜,那么此刻则无异于惊涛骇浪,海啸爆发!

    “叶薰浅,不许你爱他!”

    祁玥眸子灼亮逼人,翻身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床面之间,吻上了她的蝴蝶骨,叶薰浅感觉到锁骨之上温凉而柔软的触感,浑身一颤,想要推开他。

    他的吻,一直都是那么的轻如飘羽,从未像此刻这般霸道强势!

    他的眼神,褪去了过往时的一切深情缱绻,于弹指一刹升华成了*的光辉!

    “你……”叶薰浅又气又急,话还没完整说出一句,便被他堵住了双唇,吞没在无边无际的深吻中。

    暧昧、旖旎、炽热在弹指一瞬间升腾,仿佛要蔓延成熊熊的烈火,燃尽红罗软帐!

    叶薰浅承受着他铺天盖地的吻,像是一场春雨,让她无处遁逃……

    “薰浅,不许你爱他、不许、不许……我不许!”

    祁玥紧紧搂着她娇软的身躯,不断地重复“不许”这两个字,不想去听有关那个男人的任何事情!

    哪怕时过境迁,哪怕沧海桑田,哪怕他比那个男人更优秀,可若薰浅不爱他,那么他便满盘皆输!

    叶薰浅“扑哧”一笑,手指如细密的梳齿,穿过他的发丝,软语呢喃,“祁玥……”

    “嗯?”男子被烈火燃烧得几乎一点不剩的理智稍稍回笼,看着她,眼里浓墨重彩。

    “当真不许?”叶薰浅云淡风轻,玉华翩然。

    “当真!”祁玥毫不犹豫,重重点头。

    “可我已经爱上他了……怎么办呢?”

    祁玥听罢瞳孔一缩,对叶薰浅道:“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叶薰浅一阵失语,见祁玥神情认真到了极致,咬了咬唇道:“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

    “你若告诉我,我便找他去,证明给他看,我比他更好,让他知难而退!”

    叶薰浅,“……”

    祁玥的话儿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依她对他的了解,他真正想做的,应该是杀了那个人吧……只是现在为何只是这般?

    她不会知道,他怕那样会伤她的心,所以他选择了妥协……

    叶薰浅玉臂纤纤,舒展开来,她的眸光穿越红罗软帐,直抵书桌,隔空取物,易如反掌。

    那两只血龙木雕顷刻间被她握在了手里,女子笑靥如花,灿烂如阳,勾住他的脖子,眸光从如火般的炽热的唇渐渐往上移动,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五官得天独厚,和小时候的粉妆玉琢相比,此刻多了一分性感的魅力。

    她眨了眨眼,眼波明媚,荡漾着如水的深情,声音低低的,“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这血龙木雕的主人……”

    他身体猛然一僵,所有的思绪仿佛在这一刻因为她一句话而凝结,冻成了天山上万年不化的寒冰,无法动弹。

    “我等着他、等了两年,可是他不见、消失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薰浅……”祁玥颤抖着手,拂过她水嫩的脸颊,从未有一刻,他如此后悔……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那次冰库事件发生后,姑姑便将他送去了炼狱,对外宣称他在祁王府静养,他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她,再加上他身负家族使命,且知晓自己活不过十八岁,所以儿女私情……只能搁置……

    直至十二年后的某一天,在她的书桌上看到了那两只血龙木雕,记忆的水闸方才渐渐开启……

    有的人你只看了一眼,便成了你一生的思念!

    叶薰浅垂下眼睑,赌气一般不去看他,神色有些别扭,因为不习惯于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别人。

    祁玥侧身,为她整理微乱的衣衫,眸光掠过她锁骨上的一抹唇印,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恼怒,欢喜他曾被她在心中收藏了两年,恼怒他在听到她说爱上别人的时候竟然会这般失去理智,差点就……

    他哄着心爱的女子,直接认错,温言软语,“薰浅,我错了……”

    女子背对着他,不说话,矫情是任何一个热恋中女子的权利,更何况祁玥喜欢她的矫情!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薰浅小时候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到了骨子里;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自己,还乱吃飞醋,结果……”祁玥挠了挠脑袋,想起了叶薰浅曾给他讲过的那个“祥林嫂的故事”,立刻套用起经典台词来。

    叶薰浅唇角上扬,忍不住笑了,回头瞪着他,“祁玥,你这个醋缸!”

    “薰浅,你笑了。”祁玥见叶薰浅的脸上重新洋溢着笑容,唇角弯了弯道。

    这一夜,是祁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因为她的话而散去,他知道,只要她爱他,那么他便无所畏惧!

    翌日清晨,两人几乎同时醒来,精神很好,恢复了记忆的叶薰浅,不会再赖床,她和祁玥一同起身,这会儿浅阁侍女都还没有起床,两人只好自己打水洗漱,好在祁玥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虽不常做,但至少会做。

    十五岁生辰后的第一天,对恢复了记忆的叶薰浅而言,是崭新的开始!

    她将自己的衣柜打开,取出衣裳换上,然后坐在妆台前,快速梳头,将头发高高绾起,简单地用一支宝石簪插上作为修饰,高贵而美丽。

    祁玥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很美,浑身都充满着少女的风韵,不多时叶薰浅便将自己收拾好了,走出卧室,随手取过墙上悬挂的木剑,递给祁玥一柄,前往丽湖梅花桩。

    武学之道,不进则退,她以前可是日日修习,如今自然也不能落下!

    五岁时突破锦绣神功第五重,天赋异禀是不错,但是这绝对离不开个人的努力!

    美人相邀,祁玥自是不会拒绝,他只是没想到,他的薰浅不爱红装爱武装……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两人十分默契地不用内功,只用招式,一银一蓝,两抹身影在梅花桩上不断跳跃着,宛若倾城的画,忽而祁玥长剑从广玉兰花枝上擦过,见叶薰浅执剑而来,他身法灵活避开,而后她圈入怀中,盘旋而落。

    落地的一瞬,掌声响起,女子发髻上还插着一朵圣洁的广玉兰,清雅无双。

    广玉兰是贤王府的标志,它之于贤王府,就如同碧水清莲之于祁王府。

    叶薰浅眼神朝着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琼华、夏鸢、蔻月、夜离、银练、影沉、影风都快站成了一排,七双眼睛齐齐看着她和祁玥。

    祁玥气质淡若清莲,叶薰浅面若桃花,依偎男子的臂弯里,此情此景,当真羡煞众人!

    “恭喜郡主!”七人眼睛又黑又亮,像是早就商量好一般,异口同声道。

    “喜从何来呀?”叶薰浅眼眸清澈,一颦一笑之间,说是倾城琉璃绝代风华也不假!

    “当然是恭喜郡主及笄了!”

    琼华笑盈盈地说,其余人跟着点头。

    “这的确是件喜事。”祁玥点了点头,昨日本该是她的好日子,却让她在一日之内经历了残酷的杀戮,他心中有些自责,然而往者已逝,来者可追,此刻,他只想尽其所能地弥补她,不让她在十五岁及笄年华里留下缺憾。

    “薰浅,你想如何庆祝?”祁玥将选择权交给叶薰浅,他知道,现在她与过去不同了,完完整整的她,有着更多的主见。

    “祁玥,在异世时,人们过生辰,总喜欢和朋友聚在一起吃饭。”叶薰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她毕竟在现代生活了十年,很多习惯很难改变,而且,她也不想改变!

    祁玥眼睛眨了眨,会意,唤来夏鸢,吩咐道:“今日酉时之前,一醉阁向全城百姓免单,酉时之后,永宁街浅字号一醉阁清场。”

    此话一出,七人顿时内心澎湃了起来,自从世子遇到了郡主,他们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郡主不愧是祁王府上千隐卫、侍女、家丁的福星!

    祁世子号称齐都第一铁公鸡,一毛不拔,如今却为了心爱的女子宴请全城百姓!

    八月初八,齐都城,彻底沸腾!

    什么薰浅郡主大逆不道公然弑父的流言都被百姓们抛诸脑后,街头巷尾百姓们奔走相告的都是薰浅郡主及笄、祁世子宴请全城百姓的消息!

    当某些人听说了这件事,气得半死,堂堂亲王遇刺凶手系亲生女儿这样的事情竟然无人问津!

    ------题外话------

    唔…神马是真爱,真爱就是能让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变得大方起来的东西,肿么样?伦家这个比喻形象吧~嘿嘿~

    浅浅和柿子的新生活开始了,嗯嗯……话说及笄了,大婚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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