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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碎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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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姨娘轻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一个女子被毁了容貌被丢在异国他乡,能活下来实属不易,而且你不是说那文玉郡主在羌卢国的时候甚是刁难她吗?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这容王妃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就被送到乡下寄养,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说当初容王妃被送到乡下跟我也有关系?”苏辛成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轻声问道。

    二姨娘怔了片刻之后道:“当时夫人生下容王妃的时候,你刚满两个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上吐下泄,整日都哭个不停,而且当时夫人生下容王妃之后也是大出血,几乎快要丧了命,那天你父亲从外面请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见了刚出生的苏慕凡就是眉头紧皱,后来你父亲跟那道士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很久之后才出来,据后来府里的侍女所说,你父亲出来之后,脸色很难看,之后就说苏慕凡命里带煞,如果留在苏府里的话,整个苏府的人都会有血光之灾,便是派人送去乡下寄养了。”

    “也就是说,那道士究竟跟父亲说了些什么,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谁都不知道?包括夫人?”苏辛成微皱起了眉头,上次他就觉得父亲好像是话里有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是啊,当时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二姨娘有些疑惑,为什么成儿会问这样的问题?

    而对于丞相府里还甚为热烈地讨论了一番殷容疏侧妃的事情,殷容疏跟苏慕凡却是一无所知,因为他们现在心中都在担心着同一件事,那就是苏慕凡即将要准备碎骨了,虽然苏慕凡决定起来是那么地干脆,可是对这碎骨之痛还是有些心悸的,说一点都不怕是骗人的,不过这件事是势在必行,与其拖着,还不如尽早解决。

    殷容疏担心的事情自然也是凡儿会受不住这样的痛苦,这种疼痛要一直持续到凡儿的手完全好起来,这可是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啊。

    两人回到容王府的时候,殷泽沛已经在等着了,两人一见殷泽沛便是觉得一定有什么喜事要发生了,看他那满脸喜气,嘴都合不拢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喜事倒也不难猜。

    “你们回来了?”殷泽沛满脸笑容道。

    “南宫夏菡答应嫁给你了?”殷容疏轻笑着问道,能让泽这么开心的,除了这件事应该也没有别的了吧?

    “这还要多谢容王的提点。”殷泽沛半开玩笑道。

    “恭喜你们了。”苏慕凡也是为他们高兴,其实夏菡之前也不是不想嫁给殷泽沛,她只是有些无所适从,心中有许多顾虑,说开了也就好了,最重要的还是要殷泽沛能给她充足的信心,让夏菡能够毫无顾虑地嫁给他。

    “多谢。”殷泽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自己已经等这一天好久了。

    “皇上跟太后那里你已经说了吗?”殷容疏轻声问道。

    “还没有,不过这不是件大事,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他们应该是不会阻止我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母后已经答应自己了,以后绝对不干涉自己的婚事,就算母后跟皇上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他们也只能认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去过刑部大牢了,不过……那苏辛成已经提前跟刑部的人打好招呼了。”这个苏辛成的动作倒是快,不过也算是苏丞相还有点良心,这种时候还知道护着点自己的女儿。

    殷容疏的反应则是冷淡,不管他们苏家想要弥补还是什么的,自己心里终究是很介意,他们曾经对凡儿的无情抛弃。

    最近容王府里真可谓是喜事连连,南宫霖夫妇心里有高兴,却也有些失落,自己的女儿就要出嫁了,虽然同是在京城,见面也很容易,可是这种感觉就是很不一样。用过晚膳之后,南宫霖夫妇把苏慕凡和南宫夏菡都叫到了自己的房中,说是有些话要跟她们两个说。

    夜风偶尔拂过,白日的暑气渐消,但还是有些余热,房间中,四人谈笑甚欢,也说起了很多她们两个小时候的事情,想想这些事情仿佛都还在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可是转眼间,这一个已经嫁人,另一个呢,也是马上要嫁人了,这样想着,心中还是很有些失落的。

    “夏菡,你嫁到泽王府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么任性妄为了,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的夫君想一下,别太小孩子气了。”这个女儿也是让他们操心,自己还是个孩子的脾性的,这马上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一个泽王妃,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我知道了。”听爹娘这么嘱咐着自己,心里还真是有点酸酸的,南宫夏菡默默低下头去,掩饰眼睛里欲落得泪水。旁边的苏慕凡察觉到,轻拍着南宫夏菡的肩膀,“好了,就算嫁给殷泽沛,不是都还住得这么近吗?要见面日日都可以,不要这么伤感。”

    “说到住的地方,我们两个有事要跟你们说。”南宫夫人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决定搬出容王府,另找一处宅子居住。”

    “为什么?”苏慕凡不解,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南宫夫人握着苏慕凡的手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在半年以前就已经在京城买下了一处宅子,本想着过完年以后就搬出去的,可是你却在除夕那晚失踪了,看容疏那般伤心的样子,我们也没有提出来,想着住在这里还能陪陪他,别让他出了什么事,现在你也平安回来了,我们也决定要搬进早已买下的宅子了。”

    “一直住在这里陪着我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搬走?”虽然自己对之前还是没有丝毫的记忆,但是听到他们要搬出去,苏慕凡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凡儿啊,不是我们不想住在这里,你别多想,我们两个相扶相携走过了这么多年,如今你们两个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们两个也想过一下这安静悠闲的生活。”南宫夫人轻声道。

    “哦,我明白了,意思就是我们别去打扰你跟爹爹两个人的独处时间是吧?”这件事一定是爹爹提出来的,他就想单独跟娘住在一起,南宫夏菡转过头对苏慕凡说,“他们这是嫌我们碍事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就等着把我们嫁出去的那一天,让我们再也不能打扰他们。”

    南宫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南宫夏菡的脑袋,“说什么呢?就你这样子,我还真是担心你怎么嫁人呢?自己都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说话这么口无遮拦的。”

    南宫夏菡轻揉了一下自己被戳痛的脑袋,嘴里嘟嘟囔囔道:“本来就是这样吗?你们就是想两个人过。”

    南宫夫人暗瞪了南宫夏菡一眼,继续道:“你们放心,我们买的宅子离这里很近,你们随时可以去看看我们,我们若是想你们了,也能随时来看你们。”

    “只怕到时候连你们人影都见不到了。”南宫夏菡继续轻声道。

    “既然,伯父伯母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苏慕凡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们两个哪能照顾不了自己?你们只要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再说了,那么大的宅子又不是他们两个单独住,还有一些下人在照顾的。

    出了南宫霖夫妇的房间,南宫夏菡喃喃道:“凡儿,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怎么?舍不得了?”苏慕凡轻笑道。

    “当然舍不得了,我们两个从小就一直住在一起,以后虽然同时在京城中,却不能再住在一起了,我当然要趁着现在多黏着你一会儿。”这种待嫁的心情真是有些复杂,自己甚至有些后悔,刚刚答应了殷泽沛了,现在能反悔吗?

    由于,苏慕凡跟殷容疏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两人回来的时候,殷容疏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叹,果然让泽早点把南宫夏菡娶回泽王府是对的,不然自己这种日子哪时候会到头,她整日霸着凡儿,动不动就跟凡儿睡在一起,自己跟凡儿的洞房花烛夜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现在好了,夏菡也是马上嫁人了,以后就让她骚扰泽一个人去吧,自己跟凡儿独处的时间终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了。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中,两个女子并肩躺在床上,轻声地聊着心事,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南宫夏菡在说,苏慕凡在听。外面清风朗月,周围已是一片寂静,房间内两个女子轻声耳语,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由于南宫夏菡拉着苏慕凡聊了很晚,所以不可避免的,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全都是起晚了,而且还是被侍女叫醒的。

    苏慕凡听到侍女的敲门声,眨了眨眼睛,缓缓地坐了起来,眼前还是有些朦胧,一副将醒未醒的状态,“怎么了?”苏慕凡倚在床上,轻声问道。

    “泽王遣人来下聘礼了,南宫夫人说叫王妃和南宫姑娘起来看看。”那侍女朗声道。

    “好,我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苏慕凡一边应着,一边穿衣服,还不忘叫醒身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南宫夏菡。

    苏慕凡穿好衣服之后,南宫夏菡仍是嘟嘟囔囔地不肯起来,苏慕凡无奈道:“你的聘礼都到了,你也不起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吗?我实在太困了,让我再多睡一会儿。”苏慕凡无奈只好把南宫夏菡给拖起来。

    等两人洗漱穿戴好之后,那前来送聘礼的媒人已经离开了,不过那聘礼则一箱箱地被抬了进来,南宫夏菡轻声道:“看吧,我就说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让我多睡一会儿,行了,你们慢慢看吧,我再回去睡一会儿,实在是太困了。”

    苏慕凡轻笑,“谁让你昨天晚上拉着我聊了这么久?又不是今天就要嫁人了。”苏慕凡这样说着,南宫夏菡却已然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苏慕凡轻笑着摇头,殷容疏却已悄然来到她的身边,殷容疏微微低头在她的耳边道:“这下终于摆脱这个黏人的南宫夏菡了,她这么整日黏着你,我可受不了。”殷容疏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蛊惑人心,苏慕凡那被喷洒了热气的耳垂瞬间已是染上了醉人的胭脂色,殷容疏直起身子,站在她的身边但笑不语。

    今天不仅对于南宫夏菡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对于苏慕凡来说也是同样重要,因为今天就是苏慕凡碎骨的日子,仓逍把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心中也是难免有些紧张,毕竟现在自己要医治的是凡儿,跟自己这般亲近的人,所以他才更不允许自己的手上有任何的差错。

    用过午膳之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苏慕凡的房间,当然还有已然赶来的殷泽沛。

    “凡儿,你先把这粒药丸吃下去,也能稍微缓解一下碎骨的疼痛。”可是仓逍心里却明白,其实也是无济于事,只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此时,房间里所有人的心都是高高悬着的,他们面上的表情皆是很紧张,只有殷容疏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坐在苏慕凡的身旁。

    仓逍搓了搓手,轻声道:“凡儿,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苏慕凡的声音很平静,“开始吧。”不管怎么样这一刻都是要来的,早来早解脱。

    仓逍抬起苏慕凡的胳膊,已经右手已经运足了功力,殷容疏则是单手揽着苏慕凡的肩膀,让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仓逍眸中光芒微敛,右手的掌心猛地覆在苏慕凡纤细的手腕上,那一瞬间,苏慕凡已是痛得不行,下意识地咬上自己的下唇,可是殷容疏早已预料到,揽着她肩膀的手微一用力便转过了苏慕凡的头到他的肩膀的地方,苏慕凡已经痛到几乎没有了意识,她本能地咬伤了殷容疏的肩膀,口中顿时有血腥味传来,那丝丝的血迹瞬间已是渗透了殷容疏薄薄的衣衫,在衣服上洒下星星点点。

    殷容疏觉得只有让凡儿这样咬着自己,让自己分担她的痛苦,自己心里的痛才会减轻一些,这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在场的人皆是折磨,南宫夫人跟南宫夏菡看到苏慕凡折磨痛苦的模样已是默默流下泪来,可是却都是捂着嘴不敢出声,担心会打扰了仓逍。

    仿佛是过了很久之后,仓逍终于收回自己的手,他此时也已经是大汗淋漓,殷容疏小心翼翼地把苏慕凡的手轻握在自己的手里,而靠在他肩膀上的苏慕凡此时已经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因为难忍的疼痛,苏慕凡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样了?”南宫夏菡哑着声音问道。

    “骨头已经打碎了,接下来就是要让它重新长好了。”仓逍也是擦去头上的冷汗,所幸碎骨的过程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就要看恢复的情况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凡儿已经痛成这般模样了,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南宫夫人急切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连睡觉都是个问题,这般疼着,怎么可能入睡?难不成这些日子就都不睡觉了吗?

    “没办法,现在一切止痛的药丸对于凡儿来说都是无用的,只能靠她自己熬过去,不过随着骨头的慢慢愈合,她的疼痛也会相应地减少,最开始的几天是最痛的时候,只能这么生熬过去。”仓逍的语气很是无奈,自己也没办法,只能这么疼着、忍着。

    此时,苏慕凡除了痛就没什么感觉了,就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模糊,这种疼痛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真是漫长的煎熬。

    殷容疏慢慢地把苏慕凡放在床上躺好,可是疼痛感让苏慕凡无法安心躺在那里,她试图去抓住一些东西来安抚自己的痛苦,于是殷容疏又重新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在她的耳边说一些安抚的话,尽管知道凡儿很有可能根本就无心听自己说什么,可是他想让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吧。”仓逍轻声道,那血流了那么多,看样子应该是伤得不轻。

    可是殷容疏根本就没办法把怀来的苏慕凡放下,“算了,就这样吧,反正这血过一会儿就止住了。”

    “那我先给凡儿的手腕上敷一些草药,是有助于她骨头恢复的,你要抓着她,防止她挣扎知道吗?”这种时候凡儿的手腕很脆弱,一个不小心,整个都废了。

    “我知道了。”殷容疏一边在苏慕凡的耳边安抚,一边小心地控制着她的胳膊,防止她乱动,不过苏慕凡倒也没有挣扎,只感觉那草药敷在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减少了几分灼热感。

    仓逍用荷叶把草药包扎在苏慕凡的手腕上之后,看着殷容疏道:“先等这些草药发挥药效,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会来帮凡儿施针,这几天,凡儿大概都会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眠,等几天之后情况可能会好一点。”但是他也不能太确定,一切还要看凡儿手腕上的骨头的愈合情况。

    “好,我知道了。”殷容疏一边为苏慕凡擦去额上的冷汗,一边轻声应道。

    “那我们就先离开吧。”仓逍转身对南宫夏菡他们道。

    “可是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凡儿。”南宫夏菡从来都没见过苏慕凡这般痛苦的模样,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几天都不能睡觉?那凡儿的身体还不得熬垮了啊?

    殷泽沛轻揽着南宫夏菡的肩膀,轻声道:“我们先离开吧,就算你留在这里,也不能为凡儿做什么,而且不是还有容疏在这里吗?他会照顾好凡儿的,我们太多人在这里,凡儿凡儿可能会觉得不自在。”

    南宫霖也是发话,“我们都先离开吧,让凡儿好好休息,我们晚上再过来看她。”有殷容疏在这里,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凡儿的。

    南宫夏菡也只得更他们一起离开。所有人都离开苏慕凡的房间以后,殷容疏看着怀里满脸痛苦的苏慕凡轻声安抚着她,轻吻她汗湿的额头,让她不去乱动自己的手腕,但是苏慕凡的疼痛依旧在继续着,而殷容疏的心情是很复杂的,除了疼惜之外,还有愧疚,如果当初自己能保护好凡儿,如果自己能早一点找到凡儿的话,凡儿也不至于要承受这种痛苦,可是这世上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回头。

    而此时在皇宫里的皇后也派人去御医院拿了一些有助于缓解疼痛,还有生骨的药材,那去拿药材的宫女刚从御医院回来,便是碰到了前来凤栖宫的殷熙瀚。殷熙瀚瞥了一眼那那宫女手里拿着的药材,微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去御医院拿的。”那宫女恭敬道。

    “皇后生病了吗?”拿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不是,是容王妃,听皇后娘娘说,今天是容王妃手腕碎骨的日子,皇后娘娘说,只怕这疼痛会要了人命,就吩咐奴婢去御医院拿些药材来,等会儿派人送去容王府。”那宫女如实道来。

    皇上听完之后,大步走进凤栖宫内,后面跟着那个手里拿了药材的宫女,皇后娘娘忙迎上前来给殷熙瀚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起身吧。”

    “谢皇上。”

    “这药材是你替容王妃去御医院取的?”皇上看着那宫女手里的药材道。

    “是,容王妃今日要碎骨,臣妾有些担心,便想着去御医院取些药材,等会儿派人去容王府看看。”奈何自己也不能经常出宫,也就只能派下人去了。

    “要碎骨?为什么?你且把这件事说给朕听听。”皇上倒是饶有兴致。

    “其实这件事也是因那两个郡主而起……”皇后娘娘便把殷容疏跟她说的那些原话转述给了殷熙瀚,“真是作孽啊,容王妃的手差一点就废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万一要是治不好,她那右手以后也就跟废了没什么区别。”

    “这么说,这芊怡郡主跟文玉郡主还真是够作孽的,对了,关于这两个郡主,你打算怎么处置?”虽然自己不喜欢殷容疏,但是这两个郡主的行为也太可恶,一个好好的女子竟是被她们祸害成了这样,真可谓是遍体鳞伤,得到处罚也是应该的。

    “臣妾已经跟母后商议过了,本来臣妾是想着这两位郡主都是犯下了死罪,理应处斩的,可是母后说不能一下子让承王爷失去两个女儿,怎么说也得留下一个,所以,臣妾想留下那文玉郡主的性命,但是她既然犯下如此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臣妾想着把她贬为庶民,流放出京,皇上以为如何?”既然这是太后要求,自己也不好直接驳了回去,流放出京?这样也好,反正那些负责押她出京的人是刑部的人,这一路上的折磨,她只怕是到不了要流放的地方,而且容王爷不会容她再活在这个世上。

    皇上略沉吟了一下,“既然母后都已经开口了,那就这样吧,芊怡郡主赐死罪,文玉郡主贬为庶民,流放出京,今天就去刑部传旨吧。”

    “是,皇上。”

    京城中的一间酒楼中,独孤介临窗而坐,夜风偶尔浮动他额角的碎发,看起来有几分孩子气,桌上的菜一点都没有动过,酒壶倒是堆了不少,整个雅间里都是酒的香气,独孤介轻倚在椅背上,姿态有几分慵散,清凉的酒划过喉咙留下一片灼热。

    “担心她就去看啊。”对面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有些淡漠,有些像她的味道。

    独孤介轻笑一声,“不能再看了,我要试着放下她了,不然的话,这辈子都忘不掉了。”他以前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自己也是个痴情种,自己也会有忘不掉一个女人的这一天,想想还真是够讽刺的。

    “既然忘不掉,为什么还要试着去忘呢?记在心里不就好了,反正只在心里想着又没有关系,何必要勉强自己?”女子也是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眼睛里一片明净。

    独孤介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吗?有得时候你真的很像她。”不是长相,她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而是语气、眼神,甚至是某些动作,她都跟她惊人地相似。

    “所以你才跟我走这么近的?”女子轻笑反问。

    “是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吧。”其实占很大一部分。

    “那我是不是也要防着点,万一那芊怡郡主死不成,又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我岂不是亏大了,你喜欢的人又不是我,我还要替她受过?”女子的语气里满是调侃。

    独孤介摇头,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眼神里满是坚定,“这一次她一定活不成。”

    “好了,我知道了,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也别再喝了,万一要是醉了,可没人送你回去。”女子说着便是起身。

    “放心,我酒量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喝醉,你回去的时候也小心一点。”独孤介轻声嘱咐。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女子轻然离开,留下独孤介一人。

    女子从酒楼的后门走出之后,便是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之上,女子嘴角含笑,自己对这个容王妃还真是好奇已久了呢,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见见她,看看自己跟她是不是真的很像。

    容王府中,仓逍为苏慕凡施针之后,夜已是深了,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殷容疏把苏慕凡安置在床上试图哄着她睡觉,可是这强烈的疼痛感让苏慕凡根本就无法入眠,殷容疏便是躺在她的身边让她能有地方宣泄自己的痛苦,这一天下来,殷容疏的身上也也算是伤痕累累了,那肩膀上刚结痂的伤口又是被撕裂开来,不过却因着这些伤口,殷容疏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最起码自己陪她一起痛着。

    就这样,反复敷药、施针,几日之后,苏慕凡再也抵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容王府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好在终于能睡着了,不然的话,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么熬着啊,王爷也是陪着王妃,已经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但是几日以来的第一次睡着,却是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很快,苏慕凡便是被疼痛折磨醒。

    不过,这种情况却是一日好过一日,随着骨头的慢慢愈合,疼痛也不再那么强烈,再配合仓逍准备的那些止痛的药丸,苏慕凡睡着的时间便也多了起来,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要说除了苏慕凡之外,最受折磨的就要数殷容疏了,苏慕凡痛他便是陪着她一起痛,苏慕凡无法入眠,他也在身边哄着她陪着她,唯恐她受不住疼痛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苏慕凡手上的疼痛感不那么强烈的时候,一时也已经清醒,看到殷容疏这满身的伤痕,除了愧疚之外,还有心疼,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苏慕凡接过仓逍手里的伤药细细地涂抹在殷容疏的伤口上,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瞬间跌落在殷容疏的手背上。

    其他人一见这情形,连忙识趣地退出房间,只有一个南宫夏菡始终是搞不清楚状况,殷泽沛轻扶着自己的额头暗叹一声,便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带离了苏慕凡的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殷容疏抬手拭去苏慕凡的泪珠,可是这般十具安抚意味的动作,更是让苏慕凡心中一酸,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殷容疏轻叹一声把她揽进怀来,还不忘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手腕。

    “好了,不哭了,现在不都好起来了吗?闯过了这一关,你的手就能完全好起来了,这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的吗?”殷容疏轻声安慰着。

    苏慕凡却是不吭声,就一直在默默地掉眼泪,到了最后,干脆就轻声啜泣起来,泪水都打湿了她脸上的面纱,殷容疏抬手把面纱解了下来,苏慕凡抬手抚上自己半边被毁了的容颜,语带哽咽地问道:“是不是很丑?”

    殷容疏轻笑,“这个你倒是问错了人,你在我眼里什么样都是好的,你问我不是白问吗?”

    苏慕凡脑海中闪过片刻以往的记忆,想记起更多,却是没了踪影,殷容疏就爱你苏慕凡蹙起眉头,心中顿时一紧,“怎么了?又痛得厉害了吗?”

    苏慕凡轻摇头,“不是,你以前是不是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刚刚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殷容疏闻言心中一喜,这应该是个好兆头吧,自己以前的确跟凡儿说过类似的话,看来让凡儿恢复记忆还是很有希望的,“我以前是说过跟类似的话,看来我以后还是要多做一些我们以前曾经做过的事情,这样的话,说不定你就能慢慢想起来了。”

    这一晚,殷容疏依旧是在苏慕凡的房间里睡下的,也许是连日来,苏慕凡已经习惯殷容疏睡在自己房间了,以至于她都忽略了,其实现在自己的状况是完全不用他再睡在自己身边照顾的,不过她想不起来,别人也不会提醒她就是了,毕竟他们两个真的是已经拜过堂的夫妻,睡在一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起拜堂,苏慕凡的手好了一些之后,南宫夏菡跟殷泽沛的婚事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起来,经过上次那件事,皇上跟太后也无意于插手殷泽沛的婚事,不过泽王的婚事在继容王妃复活归来这件大事之后,又成为了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原因自然是这泽王舍了王家的小姐,娶了一个江湖女子,这等罕见的事情,百姓们自是乐于说道说道。

    “你说这江湖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泽王放弃王家的小姐,不惜跟皇上和太后闹翻也要娶了她?”

    “哎,不对啊,不是说,是这王家小姐主动退的婚吗?怎么就成了泽王放弃了王家小姐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当初是泽王闹着要死还要放弃王位,才逼得太后无法,这王家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就主动找太后退婚了,太后正好也是顺水推舟,不然你以为这王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退皇家的婚事?”

    “原来是这样啊。”

    “听说这女子可不是寻常不相干的人,她啊,是跟容王妃一起长大的,两人的关系好得很,听说容王妃嫁到容王府之后,那女子也都一直住在容王府呢。”

    “怪不得呢,泽王跟容王走得这么近,时常出入容王府,应该是跟那江湖女子日久生情了。”

    “要说,这泽王跟容王走得那么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你看着容王,容王妃失踪了这半年,愣是一个女子都没碰过,以前身有痼疾也就罢了,现在他可是全都好了,仍是不近女色,一心一意地只守着容王妃,现在二人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能相守在一起了。再说这泽王,竟是不惜跟皇上和太后翻脸也要退了与王家小姐的亲事,也要娶了那江湖女子为正妃,这份情意真的是难得。”

    除了这些溢美之词,当然还有一些是不看好的,认为苏慕凡毁了容貌,容王对她的深情一定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还有人认为殷泽沛对南宫夏菡不过是一时新鲜,过去这个新鲜劲儿,也就没什么了。

    不管在百姓之间有何种说法,南宫夏菡个殷泽沛的大婚之日还是如期到来了,皇上跟太后虽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但殷泽沛也是太后的亲儿子,皇上的亲弟弟,两人也都是出席了,皇上跟太后都出席了,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朝中的官员俱是出席,然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王家的老爷也是出席了,而且还带了自己的女儿,就是那个曾经被殷泽沛退婚的王家的嫡女王惜夜。

    到场祝贺的人看到这王家老爷竟是带着曾经跟泽王定亲的女儿来出席泽王的大婚,心中顿时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不过看这王家小姐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失落和不高兴,心中暗自纳闷,难道这王家的小姐一点都不难过,虽说名义上是王家先退的婚,可是这其中的缘由,朝中没有人是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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