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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北昌行之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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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北昌行之八十五

    第397章

    何子衿女学兴旺起来, 很是着了一些人的眼, 譬如, 盐课提司王大人家的王太太, 就很是不屑于女学之事。在柳太太那里说起话来都是, “前儿上巳节, 天气回暖, 荷花湖畔人山人海的,那样的热闹时节,出门儿的都是商贩仆妇, 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个肯出门来着?谁晓得女学那一窝子姑娘们也莺莺燕燕的过去游玩儿,引得多少大男人小伙子的驻足观看,哎, 我出身晋中王氏, 说来我们那边儿离西宁关近,民风亦是开放, 却也从未见到过这般景致。”

    柳太太原就是个刻板人, 听得这话如何能欢喜, 皱了皱眉, 倒也没有直接说女学的不是。她为官宦夫人多年,江同知夫妻在她面前一向恭敬, 何况先前江同知刚刚携宫财主送上的人贩子, 让自家老爷立一功, 倘因王太太此一言她便说女学不是,岂不是打江同知的脸。柳太太呷口茶, 道,“我一向懒怠出门,倒是不若你消息灵通了。”

    “我也懒得出门,只是这事传出偌大名声,想当听不到都难。”王夫人也是个明眼人,知道柳太太这嘴上是难说江太太不是了,但看先前柳太太那皱紧的眉毛,就晓得柳太太是厌恶女学这等行径的。当下识趣不再多说,而是说起府城其他趣事来。

    其实,女学这等行径当真没啥,上巳节原就是女儿节,那一日,凡是有闺女的人家,只要日子过得去的,如帝都都是闺阁小姐出门踏青,何况这北昌府,更是大闺女小媳妇的外出游玩。女学当然也不例外,因上巳节并非假日,便组织了学生了一并出游,何子衿提前打发人在荷花湖畔看好的地方,第二日扎上帐子,让女孩子们结伴游玩儿。只是,上巳节这样的日子,原就是姑娘们的节日,自然出来的男孩子们也多。像重阳这样的半大小子,哪怕学里没有假,都是用中午吃饭的时间,结伴跑去荷花湖,就为了看人家小姑娘们。连阿晔二郎这等屁都不懂的年纪,还跟着凑热闹呢。一个个晚上回家饿狼一般,何子衿问其缘故,才晓得是中午去看姑娘没顾得吃饭,当真是气不是笑不是,倒是阿念道,“再这般无礼,晚饭就不必吃了。”

    重阳私下与阿晔道,“姨丈越发刻板了。”

    阿晔深以为然。

    虽然姨丈刻板,却没哪个敢不听,只是相较之下,越发觉着姨妈是个好人哪。

    阿曦在同二郎三郎还有双胞胎说今天踏青之事,阿曦道,“有个男孩子,在湖边不好好走路,只顾得伸老长脖子看宫姐姐,脚下不留神,扑通一下跌湖里去了。亏得边儿上有衙役,那湖也不深,再加上那人会游泳,伸根竹竿子下去,把他拖了上来。”

    二郎是知道大名鼎鼎的拐子事件的,道,“不会是个拐子吧?我听说先时那位宫姑娘就遇着拐子了,是不是?”

    阿曦道,“你想想,那会琴棋书画的才子拐都拐不了宫姐姐走,这么个傻呆型的,走路都能走湖里去的,宫姐姐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二郎点点头,“这也是。”

    重阳道,“这谁家的啊,这般没出息,看个姑娘就能看湖里去,怪道人家姑娘看不上他。男子汉大丈夫,得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派!”

    “啥气派啊,重阳哥,我听说你趁着学里吃午饭的那么点儿功夫还跑去荷花湖了呢。你怎么没去找我啊,我们学里同窗都一道去了呢。”

    提到这个,重阳就悔啊,道,“你先时也没说给我你们在哪儿,我们去了,没找着你。”他去也是看小姑娘的,而且,他自认为有阿曦妹妹这个内应,说不得还能与女学其他姑娘说上个一句半句的呢。

    “就在湖边儿玩儿了。”阿曦道,“你这眼神儿可真够呛。”

    “哪里是我眼神儿不好,荷花湖那般大,我就是午饭不吃也逛不过来啊。”

    “这倒是。”

    重阳与阿曦道,“明年你告诉我具体地点,我过去寻你,可好?”

    阿曦年岁小,想着哥哥所托,便点点头应了。

    重阳很是欢喜,赞阿曦,“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又说,“绣庄又出了一套四季十二月花卉的绣帕,明儿我拿一套过来给你用。”

    阿曦道,“我有小帕子呢。”

    “这怎么一样。这是哥给你的。”重阳对于合伙人阿曦妹妹一向很照顾,主要是觉着这个妹妹很懂义气,故而绣庄上有什么新鲜花样的东西,重阳都会送给阿曦使,至于同为合伙人的阿晔大宝,重阳表示,男孩子家,就是用帕子,随便的青丝帕子就可用,再不必绣花那样麻烦的。

    阿曦便高高兴兴的应了,重阳趁机与阿曦打听起阿曦她们一日游玩儿的故事来。

    阿曦原就是个聒噪的,见有人捧场,越发兴致盎然啦。

    何子衿没想到这么件女孩子出游的小事竟着了盐课的司王太太的眼,当然,她就是知道,估计也不放在心里。上巳节这样的日子,谁家女孩子不出门呢。不要说孩子们,就是何子衿也约着娘家人与江家人一并出门游玩儿呢。除了那说嘴的王太太与一向以圣人后裔自居的柳太太孔氏,没人不出门。

    如此一桩小事,何子衿知都不知,她现在正忙着女学春季招生的事儿呢。

    田巡抚夫人都有些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孙女报个名儿去上女学,一直拿不定主意,干脆同田巡抚商量,“李参政夫人去岁就把她家两个孙女送去了,咱们三孙女正当年岁,要不要也送去,倒也有个玩伴。只是,这女学毕竟是江太太办的,时间也不长。”

    田巡抚问,“柳家有没有送女孩子去?”

    田夫人道,“柳太太那性子,自己出门都要戴帷帽,她家的姑娘向来极少见人,哪里会送孩子去女学。”

    田巡抚拈须一笑,“那便把三丫头送去。”

    田夫人道,“好。”

    田巡抚其实心里与江同知也有些个隔阂,不为别个,当初宫家发现那拐子的事儿,江同知如何不是送到巡抚衙门,而是送往知府衙门。说来,田巡抚以前便是余巡抚的心腹人,哪怕余巡抚现在告老还乡,说来还是他与江同知更近些呢。倒不料,这么个大功劳,江同知竟给了柳知府,岂不是远近不分了?

    田巡抚想着,什么时候得寻江同知过来说说体己话才好。

    只是,田巡抚这体己话说的颇令阿念无奈,阿念与子衿姐姐道,“不要说官场相争,便是两家人打架,也没有主家不露面,只令下人头拼命的理。田大人性子优柔,不肯与柳知府撕破脸,我一小小同知,能如何呢?倘田巡抚能做主,我自然是希望他说了算的。”眼下却是叫柳知府生生占据半壁江山,同知本就隶属知府衙门,阿念总不能田巡抚不出面儿,他先把柳知府得罪了,然后日日吃瘪。

    何子衿宽慰他道,“田大人如何说,你只管虚应承便是。还没到要紧时候,倘真到了二人撕破脸,能帮田巡抚的地方,倘是便宜,帮他一把也没什么。当初是余大人对咱们颇多照顾,又不是田大人与咱们照顾,也不必做他的马前卒。”

    “可不是么。”阿念对于这种上官,也颇是无奈了。他探花出身,千里迢迢挑了这么个苦寒之地为官,可不是为了过来做炮灰的。

    官场有官场的事体,不要说事两全了,一头都不好全的。田巡抚认为阿念不该把前番的拐子案交由知府衙门,可阿念即便交给知府衙门,柳知府还是听柳太太灌了一耳朵的女学很不成体统的话,柳太太道,“江同知江太太都是知礼的人,只是不晓得江太太为何一定要办这女学。弄得一群小姑娘家成日在外闲逛,引得诸多闲散子弟观看,很不成体统。”

    柳知府现在正看阿念顺眼,听妻子这般说,还说,“以往你不挺喜欢江太太的么。”

    “哎。以往是以往,自从府城办了这女学,我就时时为老爷担忧,不为别个,女学那是什么地方,都是清白女儿家,现在无事还好,倘得有事,必是有伤风化之大事。老爷毕竟是这一地父母,一旦有这样的事,便是大事大案,怎能不令人担忧呢。”柳太太不紧不慢的与丈夫诉起自己的担心来。

    柳知府果然面色微肃,道,“你这话也在理,只是,这女学办已是办起来了,如今就读的多有官宦人家姑娘,没来由的,也不好就叫江太太停了这女学。可你之顾虑,也不能不理,不若你有空私下提点江太太一二,必在她严守女学门户方好。”

    柳太太想一想,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故而,何子衿很得了柳太太这一委婉“提醒”,这些年,何子衿的性子也磨练出来了,听柳太太这私下之言,遂笑道,“太太的话,我都记得了。太太只管放心,我那女学,里头从来不进一个男人的。再干净不过的地方,我想着,太太娘家出身衍圣公大族,嫁入的又是国公家族,一向极有见识,还想着请太太有空到我们学里给孩子们讲一讲女诫女德,先时不好说,是怕我这面子小,太太不允呢。如今看来,是我想佐了,太太这般心胸,我早该请太太过去了,想来太太就看在那些女孩子的面子上,也不能驳我的。太太要是允了,明儿我亲自送帖子过来。”

    柳太太还是很谦虚的,连忙道,“我学识甚浅,哪里敢讲女诫女德?”

    “太太乃衍圣公之后,谁敢说你学识浅?就是太太这些年的眼界阅历,略讲一讲,也够女学里的学生们受用不尽的。”何子衿很是奉承了柳太太一回,又再三相邀,柳太太便含笑应了,她道,“只是还得容我在家想一想,给孩子们讲些什么。”

    何子衿笑着轻施一礼,道,“太太一片慈心,我代我的那些女学生们谢谢太太了。”

    柳太太身为知府太太,平日里恨不能压巡抚太太一头,哪里是个不愿意出风头的,很是准备了一回女学的演讲。

    何子衿一向心思灵动,既请了柳太太,就时不时的请一请有见识或是交好的官家太太们,这些官家太太们,能到如今的地位,虽有妻以夫贵之因,但自己能出来交际应酬,也自有一套为人处事的法子。女孩子们年纪稍大的听一听,倘有灵慧之人,便能受益一二。就是懵懂如阿曦这样年纪小的,听一听长者讲自己的故事也没什么坏处。

    而且,各太太皆有自己风格,说来也颇是有趣。

    何子衿时常给女学邀请一些官太太们过来演讲,初时本是无心之举,只是这无心之举倒是令女学更兴旺了几分。尤其那些送姑娘到女学的商贾人家,深以为这一年二百两太值了。平日里她们想巴结一下官家太太们都不知要送多少礼拐多少弯,如今闺女都能在女学里与官太太们亲近一二,这等机缘,岂是轻易得的。所以说,一年不要说二百两,就是五百两,这些人也愿意出的。唯有先时挑拨的王太太,闻此事很是咬碎一口银牙。先时她闺女考女学被刷下来就不说了,就是柳太太这么个刻板人也不晓得如何被何子衿笼络了去,每念及此事,王太太就恨的一宿一宿的失眠。

    何子衿完全不晓得自己不过是没收王家闺女入女学,就结下了王太太这样一个大仇人。倒是女学的名声日益响亮,连娘家都跟着受益,沈氏就与闺女道,“都有人说呢,你爹不愧是学政,教出的闺女都会办学。”

    余幸亦道,“大姐姐如今名声真正响,都有人打听女学招生打听到咱家来的。”自从得了大姑姐给的玉符,余幸近来睡眠十分安稳,所以,也不吝于在大姑姐回娘家时说几句好声的奉承一下大姑姐的。

    沈氏笑睨婆婆一眼,笑道,“可不是,还有人给你祖母送礼呢。”

    何子衿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问何老娘,“不论送的啥,祖母可得分我一半。”

    何老娘刚要给儿媳妇打眼色,不叫儿媳妇把这事儿说出来,哪里晓得儿媳妇嘴这般快,何老娘死不承认,“哪里是送礼呢,再没有的事。”一脸正气的与自家丫头道,“倘有人送礼,必得图些什么。你看,我可找你说项还是咋地,再没有的事,你娘逗你呢。这都信?真是占便宜占习惯了。”说着,很鄙视的瞧自家丫头片子一眼。

    何子衿才不管何老娘这话,祖孙多年,她一瞧就知道何老娘这必是不知哪里占了便宜不想分与她罢了。何子衿唇角噙着一抹笑,笑岑岑道,“祖母休想哄我,现下我不知道则罢了,倘是叫我知道,必得与我对半分。”

    “分个头啊分,没有的事儿!”何老娘死活不承认,嘴硬的很,她老人家与自家丫头片子斗智斗勇多年,经验丰富,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我听说,你三姐姐去北靖关了。”

    “是啊,赢妹妹成亲得准备一批绣件,这些活计,她一人哪里做得过来,多是要交给绣庄的。咱们与赢妹妹相熟,这样的生意,与其便宜外人,何不叫三姐姐的绣庄来做。到底知根知底。”何子衿道,“我回来就与三姐姐说过了,三姐姐与阿文哥一道去的北靖关。”

    何老娘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去北靖关的事,该叫阿琪去的好。”

    何子衿明白祖母是担心三姑娘遇着何涵弄得两家都不自在,何子衿一笑,“祖母想的也太多了,多少年的事儿了,眼下各自嫁娶不说,三姐姐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阿涵哥也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与其想到此事就别扭着,倒不若大大方方的相见,反是坦然。毕竟一个地方的人,以后还能不走动不成?”

    何老娘想了想,道,“这也有些理。”又说,“他们俩,就是没缘分。好在,现在两家过得都好。”

    沈氏笑道,“是啊,如今皆家业兴旺,日子都过得,少年时那些事,也该过去了。”

    余幸也跟着凑趣,道,“三姐姐的绣庄接了江姑娘的生意,必会在北靖关扬名的,看来,没多少日子就要去北靖关开分店了。”

    何老娘想到三姑娘日子过得好,心下很是欣慰,道,“这丫头,自小就是个会过日子的。”

    沈氏笑道,“咱家的闺女,都会过日子。”

    何老娘强忍着脸上得色,道,“要不说,女孩子就得跟着祖母长大,这才有本领。三丫头和咱们丫头,都是我手把手教的。”

    婆媳多年,沈氏早已十分习惯婆婆的自吹自近擂了,何况,沈氏也是做祖母的年纪了,这些年来,虽对婆婆有些不大赞同的地方,可也明白,婆婆为人也颇有可取之处。沈氏笑道,“可不是么。当初叫三丫头跟着薛大家学针线,就是老太太的主意。”

    “是啊,那会儿我还叫咱们丫头也去考呢,结果她手拙,没考上。”何老娘说来很有些遗憾,不过,瞧一眼自家丫头,何老娘亦是得意,“好在总有一样长处,这丫头手虽拙,念书上却是聪明。”不待人说,何老娘又与沈氏道,“那会儿也全靠我厚着脸皮同你姑妈说了叫咱丫头去她家附学的事,这才学了些文字,要不,如今哪儿有办女学的学问哩。”

    沈氏笑眯眯地,“是啊,都赖老太太有成算。”

    “可不是么,要都跟你似的存不住个事儿,咱家这日子还不晓得如何哩。”何老娘捏了块蜜糖糕,搁嘴里吃了,觉着自己对家族简直是劳苦功高啊。

    大家说笑一回,余幸又说起丈夫春闱之事,道,“算着已到了张榜的日子,不晓得朝廷邸报何时能到呢。”

    何老娘说到孙子前程,糕也不吃了,肃正了脸色道,“是啊,昨儿我又做了个梦,梦里模模糊糊的也没记住。明儿咱们再去庙时给阿冽烧回香,我料他这科问题不大的。”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看自家丫头。

    何子衿立刻一幅大仙的笃定模样,道,“要烧香你们自去吧,不必叫我去了,我已卜过,阿冽此次春闱,正中文昌之相,问题不大。”

    哪怕只是这么一句话,但看自家丫头片子一幅大仙儿相,何老娘心里就觉着安稳,不过,她老人家还是决定带着儿媳妇孙媳妇去给孙子烧香。

    胡文与三姑娘自北靖关回城时,也在说这春闱之事,胡文道,“大哥与三堂兄都中了举人,只是春闱上屡屡不顺,不晓得这遭造化如何?”这说的是自家大哥与堂兄了。

    三姑娘道,“能中是最好,太爷上了年岁,不就盼着儿孙有出息么。”

    胡文想到在老家的祖父祖母,亦十分惦念,道,“是啊。”与三姑娘道,“咱们出来这十来年不曾回老家了,我想着,待什么时候便宜,咱们回老家看看吧。”

    三姑娘道,“也好,若回老家,最好是赶在年下时节,重阳他们自出生,还没祭过祖呢,再有入族谱也是大事。上遭太爷来信不是说因年迈辞了山长之职么,倘太爷老太太身子骨尚可,不若接来他们两位老人家来北昌府住一段时日,也让咱们尽一尽孝心。”

    要说胡文离家日久,惦记的绝不是家中父母,而是家中祖父母。听闻妻子这话,顿时欢喜非常,拊掌道,“果然好主意。”

    三姑娘看丈夫高兴,亦是眉眼弯弯的笑将起来,只是心下暗叹,她是一番好心,绝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真心真意想接两位老人家过来的,就是不晓得老家那家里肯不肯放人了。

    夫妻二人说着话就到了城外,正在排队入城,远远望见城墙上已扎起大朵绸花来,二人还不晓得什么事,就听得一阵骏马奔腾之声,见一骑凌尘而至,根本不必排队,直接就入了城门。待夫妻二人的车队进了北昌府时,已听得城内鞭炮声处处,胡文向来机敏,拨开车帘看许多文士在街上或喜悦或遗憾,各人神态不一,不禁笑道,“定是春闱榜到了!”连忙催促车夫快行。

    三姑娘也很是激动,想知道阿冽有没有中!相对于胡大郎胡三郎啥的,三姑娘自然更关心阿冽。

    阿冽,阿冽倒是中了,只是,人家报喜的衙役到何家时,何家一个主子都无,何恭去衙门当差了,俊哥儿兴哥儿都去上学了,女人们到庙里烧香了……当然,不能说一个主子都无。还是有个小主子的,就是因年纪小被余幸留在家里托给田嬷嬷照顾的阿灿小盆友。

    好在,田嬷嬷是掌事嬷嬷,立刻打着阿灿小盆友的名义打赏了过来报喜的衙役,一面着人去庙里所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寻回来,这大爷都中了,还烧哪门子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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