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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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余氏从王氏的荣华院被抬出来，紧接着就回到自己的春华院，很快就梳洗妥当后去了柯熙凤的梨花院。
到了午时，据说柯熙凤喝过余府送过来的大夫留下的方子，已然大好，已经可以下床了。
夏姨娘和柯熙媛各司其职，柯熙媛照例去给王氏请安，夏姨娘则和郝姨娘一起陪着卢氏打理家事。
王氏今日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很沉，柯熙媛已经感觉到了。她仍然不在意，专心地分着手中的茶，务求心平气和。
直到看着柯熙媛一套动作做完，王氏才开口，“什么时候开始学这样静心的功夫了？”
柯熙媛有些感激前世为了了解一个客人的喜好，特意去茶艺班速学了几招，虽不甚熟练，但拿来说刚学，还是极好的。
“回祖母，孙女最近突然觉得分茶极是静心。便在有什么心烦意乱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学习分茶，慢慢地倒也真的静下来了。祖母，孙女虽技艺不精，却也想让您试试孙女的手艺。”，话音才落，一旁的七巧便端着柯熙媛分好的茶，走到王氏身边放好。
王氏端了起来，嗅了嗅，只觉得一股清新的气味由鼻间慢慢弥漫整颗心，心情豁然好了许多，小啜了一口，“听说你昨日去看了你四姐姐，路过的时候还救了何妈妈母女？”
“孙女正准备等祖母喝完茶再说呢！祖母，这何妈妈是伺候母亲多年的老人了，好在这次没出什么大事，要不母亲一定很伤心。说来也是何妈妈命不该绝，昨日我赶着去四姐姐那里，就走了捷径，往日里那里并不多人走，再加上她的一只鞋遗落在草丛里，七巧这丫头眼尖看到了，这才发现了她们！要不就那个死角。只怕无人会发现的！菩萨保佑，让我府中少添冤魂，这也是祖母的福德！”，柯熙媛的脸上有些发白。一副还在为昨天的事后怕的模样。
王氏觉得自己老了，这一瞬间，她也分不清，眼前的这个少女到底是真的如此，还是故作如此！余氏的话在心里缠绕。她也在问自己，自己真的要将这个孙女嫁去自己的娘家吗？会不会太冒险？
苏嬷嬷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拿着封信笑着说，“小姐，您的信！是伯府送过来的！”
王氏心里一突，娘家这个时候送信来，要说什么？打开一看，是自己哥哥仁义伯的亲笔信。看完了内容，王氏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低眉顺耳的孙女。心中突然爆发出浓浓的不满。
“你去找你祖父了？”，王氏的声音透着一丝森寒，死死捏着那封信。
柯熙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知道一定不是好事，摇头，“祖母，孙女昨天从四姐姐那里回去后，就一直在墨竹院，没有出去过！孙女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祖父了！不知祖母指的是什么时候？”
王氏自诩看人极准，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说谎。柯熙媛的神情不似假的。便放下那封信，语气变得轻飘飘起来，“我娘家的哥哥来信，说是才知道府中求娶你。他很开心，觉得你很适合做伯府的当家奶/奶，于是写信过来，督促我早日将你的庚帖也送过去，好让他们合八字！”，王氏对自己的哥哥是极了解的。从来不会轻易夸奖一个人，除非是受人所托。而柯有为，就是她那哥哥的至交好友，她相信，只有柯有为，才能让王准德说出这样一番话。
柯熙媛觉得奇怪，自己就没有见过这仁义伯，这仁义伯为何表现得如此热情？看来，王氏误会自己去求过柯有为了！柯熙媛跪下身子，看着王氏，“祖母，您曾说，要孙女放心将婚事交给您，所以对婚事，孙女一直就不上心。因为孙女相信，祖母一定会给我挑一门好亲事。仁义伯府这门亲事，已经是极好的亲事了。孙女出生不高，本就不敢奢求，只能听凭祖母吩咐。孙女又岂敢，因为这等事开口求祖父？祖父虽为至亲，毕竟是男子……”，适当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十分必要。柯熙媛把控得很好，也不多流，眼泪才出来，就低下了头。
王氏怔住，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是太唐突了。或许，自己哥哥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什么也不一定。苏嬷嬷看着柯熙媛，又看王氏的神色，转了转眼珠，便笑着说，“要奴婢说，小姐您可能冤枉五小姐了！奴婢倒是听大奶/奶这几日说起，在杨府的文会上，咱们表公子可是见过五小姐。奴婢想这，确实是有人和舅老爷说过什么，但这人可能就是表公子。咱们五小姐人虽小，但是样貌气度样样好，或许表公子那时就上了心。眼下两府正在议亲，或许还没等到咱们回复，表公子着急了，这才求了舅老爷。”
苏嬷嬷的猜想合情理许多，王氏听了面色好了许多，又拿起信看了一遍，盯着上面那句，“听闻此女才艺极佳，吾心甚慰。”，想了想，这才说，“起来吧！是祖母冤枉你，让你受委屈了。”
苏嬷嬷亲自走过去扶起柯熙媛，笑着说，“不是奴婢夸五小姐，自从这大小姐出了门子，小姐您身边就这么一个可心的孙女了！这会子五小姐还小，您还不趁机会好好亲热亲热，以后，可就没机会了！”，然后又抓着柯熙媛的手，趁机塞了什么给柯熙媛，“五小姐您啊，也别哭了！这小姐昨儿因为二太太和四小姐的事儿，闹了一宿，没合过眼，肝火旺得很。”
柯熙媛虽然心惊，却见苏嬷嬷对自己眨眨眼，便迅速收好那张纸条，“媛媛只恨自己不能为祖母解忧，在祖母面前无状了，还请祖母原谅媛媛！”
就是委屈了，也能表现得大方得体，明明就是哭了，也掩饰收拾得极利索。这样的孙女，如何讨厌得起来。摆摆手，“今日就到这吧！你且去吧！明日再过来，你的婚事，祖母会好好斟酌的！”
柯熙媛福了福身子，看了眼苏嬷嬷，见对方眼里尽是笑，便退了出去。
韶华院
卢氏见夏姨娘从容地记着帐，一手字写得极漂亮，对黄妈妈使了个颜色，黄妈妈便带着其他下人退了出去。
“媛媛的婚事怕是没那么顺利，不担心吗？”，卢氏对夏姨娘有种好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柯熙媛的原因。
夏姨娘放下笔，轻轻吹了吹账目，笑着说，“她既然出来了，我自然知道会有岔子。不过，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卢氏意外夏姨娘如此淡定，“有了解决方法？其实，这仁义伯府的婚事还真是门不错的婚事。”
夏姨娘心里却是不以为意，要不是因为自己屈身藏匿在柯府中，自己的女儿，又何须如此在意一门婚事？要是自己的身份，随便抓一把，都是王亲贵族。想到女儿那张绝色的脸，夏姨娘心里抽痛。
“太太知道，这一切都看老太太如何抉择。就是这一次，五小姐失去了这门亲事，也只能说缘分未到！索性她还小，便也由她！或许以后，能遇到更好的亲事！”，夏姨娘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少年，摇摇头，笑自己居然会想到那么一个人。
卢氏只是觉得，夏姨娘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样一门亲事。似乎这门亲事成与不成，她都不甚在乎。这就大大超出了卢氏的猜想，觉得不正常起来。
“难不成你认为，这门婚事并不是最好的婚事，你心中还有别的属意的婚事？”，卢氏就不明白，一个姨娘，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婚事，不是该开心吗？
“太太想多了，我……”，夏姨娘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白芷走了进来，“太太，老爷回来了，您看……”，柯正楠这个时候极少回来，今儿却也是赶巧了。
夏姨娘身子一僵，站起身子，“今日账目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卢氏还来不及察觉夏姨娘并未用敬语，就看她匆忙离去，似乎在躲避什么。还在想可能是顾及着柯正楠是男子，就听到外面柯正楠激动的声音，“云舒！”
卢氏心一沉，走出门就看到一脸震惊的柯正楠和神色慌乱的夏姨娘。见院子里还有洒扫的丫头，便脸一沉，摆摆手，“还不退下去！”
夏姨娘没想到，千躲万躲，却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让柯正楠认出了自己。回头看了眼卢氏，咬了咬唇，眼神立刻坚定下来，“太太，看来，要借您的地方，和二位说说往事了！”
卢氏的震惊是，柯正楠见到夏姨娘的样子极其错愕，明显他们就是认识的人，不由得忍不住乱猜想起来。
扶着黄妈妈的手，卢氏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冷静，“都进来吧！别招惹那些听墙角的！”
夏姨娘点头，率先跟着卢氏走了进去。柯正楠咳了一声，也走了进去。
夏姨娘见柯正楠和卢氏坐好后，福着身子说，“殷云舒见过世兄，见过嫂嫂！”(未完待续。)
第二日一早，余氏从王氏的荣华院被抬出来，紧接着就回到自己的春华院，很快就梳洗妥当后去了柯熙凤的梨花院。
到了午时，据说柯熙凤喝过余府送过来的大夫留下的方子，已然大好，已经可以下床了。
夏姨娘和柯熙媛各司其职，柯熙媛照例去给王氏请安，夏姨娘则和郝姨娘一起陪着卢氏打理家事。
王氏今日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很沉，柯熙媛已经感觉到了。她仍然不在意，专心地分着手中的茶，务求心平气和。
直到看着柯熙媛一套动作做完，王氏才开口，“什么时候开始学这样静心的功夫了？”
柯熙媛有些感激前世为了了解一个客人的喜好，特意去茶艺班速学了几招，虽不甚熟练，但拿来说刚学，还是极好的。
“回祖母，孙女最近突然觉得分茶极是静心。便在有什么心烦意乱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学习分茶，慢慢地倒也真的静下来了。祖母，孙女虽技艺不精，却也想让您试试孙女的手艺。”，话音才落，一旁的七巧便端着柯熙媛分好的茶，走到王氏身边放好。
王氏端了起来，嗅了嗅，只觉得一股清新的气味由鼻间慢慢弥漫整颗心，心情豁然好了许多，小啜了一口，“听说你昨日去看了你四姐姐，路过的时候还救了何妈妈母女？”
“孙女正准备等祖母喝完茶再说呢！祖母，这何妈妈是伺候母亲多年的老人了，好在这次没出什么大事，要不母亲一定很伤心。说来也是何妈妈命不该绝，昨日我赶着去四姐姐那里，就走了捷径，往日里那里并不多人走，再加上她的一只鞋遗落在草丛里，七巧这丫头眼尖看到了，这才发现了她们！要不就那个死角。只怕无人会发现的！菩萨保佑，让我府中少添冤魂，这也是祖母的福德！”，柯熙媛的脸上有些发白。一副还在为昨天的事后怕的模样。
王氏觉得自己老了，这一瞬间，她也分不清，眼前的这个少女到底是真的如此，还是故作如此！余氏的话在心里缠绕。她也在问自己，自己真的要将这个孙女嫁去自己的娘家吗？会不会太冒险？
苏嬷嬷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拿着封信笑着说，“小姐，您的信！是伯府送过来的！”
王氏心里一突，娘家这个时候送信来，要说什么？打开一看，是自己哥哥仁义伯的亲笔信。看完了内容，王氏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低眉顺耳的孙女。心中突然爆发出浓浓的不满。
“你去找你祖父了？”，王氏的声音透着一丝森寒，死死捏着那封信。
柯熙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知道一定不是好事，摇头，“祖母，孙女昨天从四姐姐那里回去后，就一直在墨竹院，没有出去过！孙女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祖父了！不知祖母指的是什么时候？”
王氏自诩看人极准，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说谎。柯熙媛的神情不似假的。便放下那封信，语气变得轻飘飘起来，“我娘家的哥哥来信，说是才知道府中求娶你。他很开心，觉得你很适合做伯府的当家奶/奶，于是写信过来，督促我早日将你的庚帖也送过去，好让他们合八字！”，王氏对自己的哥哥是极了解的。从来不会轻易夸奖一个人，除非是受人所托。而柯有为，就是她那哥哥的至交好友，她相信，只有柯有为，才能让王准德说出这样一番话。
柯熙媛觉得奇怪，自己就没有见过这仁义伯，这仁义伯为何表现得如此热情？看来，王氏误会自己去求过柯有为了！柯熙媛跪下身子，看着王氏，“祖母，您曾说，要孙女放心将婚事交给您，所以对婚事，孙女一直就不上心。因为孙女相信，祖母一定会给我挑一门好亲事。仁义伯府这门亲事，已经是极好的亲事了。孙女出生不高，本就不敢奢求，只能听凭祖母吩咐。孙女又岂敢，因为这等事开口求祖父？祖父虽为至亲，毕竟是男子……”，适当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十分必要。柯熙媛把控得很好，也不多流，眼泪才出来，就低下了头。
王氏怔住，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是太唐突了。或许，自己哥哥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什么也不一定。苏嬷嬷看着柯熙媛，又看王氏的神色，转了转眼珠，便笑着说，“要奴婢说，小姐您可能冤枉五小姐了！奴婢倒是听大奶/奶这几日说起，在杨府的文会上，咱们表公子可是见过五小姐。奴婢想这，确实是有人和舅老爷说过什么，但这人可能就是表公子。咱们五小姐人虽小，但是样貌气度样样好，或许表公子那时就上了心。眼下两府正在议亲，或许还没等到咱们回复，表公子着急了，这才求了舅老爷。”
苏嬷嬷的猜想合情理许多，王氏听了面色好了许多，又拿起信看了一遍，盯着上面那句，“听闻此女才艺极佳，吾心甚慰。”，想了想，这才说，“起来吧！是祖母冤枉你，让你受委屈了。”
苏嬷嬷亲自走过去扶起柯熙媛，笑着说，“不是奴婢夸五小姐，自从这大小姐出了门子，小姐您身边就这么一个可心的孙女了！这会子五小姐还小，您还不趁机会好好亲热亲热，以后，可就没机会了！”，然后又抓着柯熙媛的手，趁机塞了什么给柯熙媛，“五小姐您啊，也别哭了！这小姐昨儿因为二太太和四小姐的事儿，闹了一宿，没合过眼，肝火旺得很。”
柯熙媛虽然心惊，却见苏嬷嬷对自己眨眨眼，便迅速收好那张纸条，“媛媛只恨自己不能为祖母解忧，在祖母面前无状了，还请祖母原谅媛媛！”
就是委屈了，也能表现得大方得体，明明就是哭了，也掩饰收拾得极利索。这样的孙女，如何讨厌得起来。摆摆手，“今日就到这吧！你且去吧！明日再过来，你的婚事，祖母会好好斟酌的！”
柯熙媛福了福身子，看了眼苏嬷嬷，见对方眼里尽是笑，便退了出去。
韶华院
卢氏见夏姨娘从容地记着帐，一手字写得极漂亮，对黄妈妈使了个颜色，黄妈妈便带着其他下人退了出去。
“媛媛的婚事怕是没那么顺利，不担心吗？”，卢氏对夏姨娘有种好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柯熙媛的原因。
夏姨娘放下笔，轻轻吹了吹账目，笑着说，“她既然出来了，我自然知道会有岔子。不过，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卢氏意外夏姨娘如此淡定，“有了解决方法？其实，这仁义伯府的婚事还真是门不错的婚事。”
夏姨娘心里却是不以为意，要不是因为自己屈身藏匿在柯府中，自己的女儿，又何须如此在意一门婚事？要是自己的身份，随便抓一把，都是王亲贵族。想到女儿那张绝色的脸，夏姨娘心里抽痛。
“太太知道，这一切都看老太太如何抉择。就是这一次，五小姐失去了这门亲事，也只能说缘分未到！索性她还小，便也由她！或许以后，能遇到更好的亲事！”，夏姨娘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少年，摇摇头，笑自己居然会想到那么一个人。
卢氏只是觉得，夏姨娘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样一门亲事。似乎这门亲事成与不成，她都不甚在乎。这就大大超出了卢氏的猜想，觉得不正常起来。
“难不成你认为，这门婚事并不是最好的婚事，你心中还有别的属意的婚事？”，卢氏就不明白，一个姨娘，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婚事，不是该开心吗？
“太太想多了，我……”，夏姨娘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白芷走了进来，“太太，老爷回来了，您看……”，柯正楠这个时候极少回来，今儿却也是赶巧了。
夏姨娘身子一僵，站起身子，“今日账目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卢氏还来不及察觉夏姨娘并未用敬语，就看她匆忙离去，似乎在躲避什么。还在想可能是顾及着柯正楠是男子，就听到外面柯正楠激动的声音，“云舒！”
卢氏心一沉，走出门就看到一脸震惊的柯正楠和神色慌乱的夏姨娘。见院子里还有洒扫的丫头，便脸一沉，摆摆手，“还不退下去！”
夏姨娘没想到，千躲万躲，却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让柯正楠认出了自己。回头看了眼卢氏，咬了咬唇，眼神立刻坚定下来，“太太，看来，要借您的地方，和二位说说往事了！”
卢氏的震惊是，柯正楠见到夏姨娘的样子极其错愕，明显他们就是认识的人，不由得忍不住乱猜想起来。
扶着黄妈妈的手，卢氏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冷静，“都进来吧！别招惹那些听墙角的！”
夏姨娘点头，率先跟着卢氏走了进去。柯正楠咳了一声，也走了进去。
夏姨娘见柯正楠和卢氏坐好后，福着身子说，“殷云舒见过世兄，见过嫂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