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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招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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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邢端立刻就是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瞥到了楚钰秧的嘴唇。楚钰秧的嘴唇似乎被赵邢端肆意□□的有些轻微肿胀,比刚才看起来还好诱人了。

    赵邢端赶紧移开视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

    楚钰秧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发现卢之宜还倒着,最重要的是屋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赵邢端的长剑也拔了出来。

    楚钰秧一脸惊讶的看着卢铸,说:“卢老庄主,你怎么……?”

    话说一半,楚钰秧眨了眨眼睛,继续说:“怎么大黑天穿夜行衣啊,如果我是你,我宁肯穿着中衣跑出来。”

    赵邢端:“……”

    赵邢端觉得楚钰秧或许还是昏迷的时候最招人喜欢,这才睁开眼睛,就开始瞎折腾了。

    不过楚钰秧说的也没错,外面下着大雪,虽然是夜晚,但也是白皑皑的一片。穿成赵邢端那样一身白衣,或许更方便行动,被人发现了直接可以扎进雪堆里……

    卢铸狭长的眼睛有点瞪大了,他实在不太适应楚钰秧嬉皮笑脸的冷笑话。

    卢铸脸色青青白白的,说:“端王爷,你如果要杀我,那就请自便,何必出言侮辱戏弄?”

    楚钰秧无辜的说:“我们可没有,是你想的太多了。”

    卢铸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非常不悦。

    楚钰秧说:“况且,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知道秘密的人,知道连吕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卢铸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会说的,你们动手吧。这个秘密,我必须带进土里,本来我就打算好了,杀完那三个人,然后就自尽……”

    赵邢端皱眉,没成想卢铸竟然早就做好了自尽的打算,看起来他是铁了心什么都不肯定说。

    卢铸这么做,足以表明事情的严重性了。

    楚钰秧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搓着自己的下巴,侧着头瞧着他,说:“你连死都不怕了?”

    卢铸目光坚定,说:“不必废话了。”

    楚钰秧说:“我话说了一半,你不让我说,我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赵邢端:“……”

    楚钰秧说:“反正一晚上的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的聊。现在接着刚才的话题,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听起来是挺无所畏惧的,不过我觉得事物都可能是两面的。”

    赵邢端瞧着他,示意让他不要卖关子。

    楚钰秧说:“因为有比死更让他害怕的东西啊。”

    他话说完,卢铸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楚钰秧就继续说:“我觉得卢老庄主显然是被人威胁了,有人让你杀人灭口,然后再自尽是不是?”

    卢铸不开口,紧紧的咬着牙。

    楚钰秧说:“你们都死了,那个秘密才能永久的长埋地下。你不能不听他的话,同意杀人,甚至同意自尽,说明他抓住了你的把柄,成功的要挟了你。”

    卢铸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整个人看起来压抑又隐忍。

    楚钰秧说:“把柄到底是什么?其实这个比较好分析,因为你都肯答应自尽,说明把柄并不在你的身上,是你很重视在意的人。”

    楚钰秧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地上昏迷的卢之宜身上,说:“我想来想去,恐怕是那个人拿卢少庄主威胁你了吧?”

    卢铸身体一哆嗦,目光跳跃了两下,像是被楚钰秧戳到了痛点,整个人变得暴躁,却又无能为力。

    赵邢端警惕的看着他,对楚钰秧说:“看来你猜的是对的。”

    楚钰秧说:“煮雪山庄就这么一个少庄主了,卢老庄主一把年纪,自然不能放着这最后的血脉不管,也是合情合理的。那个人同意,秘密守住之后,他就会放过卢之宜和煮雪山庄剩下的人,是不是?”

    卢铸“哈哈”的轻笑起来,笑声听起来非常的疲惫,说:“你很聪明,的确如你所说。我不得不杀了那三个人,然后再自尽,一切都是被逼的。所以……为了卢家最后一点血脉,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楚钰秧并不在意,说:“强有的瓜不甜,我们只是请你听我说,你可以闭着嘴巴,只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楚钰秧还有后话,说:“要挟你的人,让你杀三个人。第一个是编号为廿的魏伯坪,第二个是编号为十五的朱兴常,然后是编号为十七的吕深。你一直说‘杀了那三个人’,而现在吕深还没有死,却多死了一个煮雪山庄的管家,他身边写着一个十字。”

    楚钰秧略微一笑,说:“卢老庄主,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会说假话的人。看来管家并不是你杀的,而且他身边的编号十也和这件事情无关吧。”

    卢铸紧紧闭着嘴巴,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机械而颓废的重复着说:“我什么也不会说。”

    楚钰秧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管家是自杀的吧?”

    卢铸猛的睁大眼睛,一瞬间的表情出卖了他心中所想。他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好像被楚钰秧拨开了面具,甚至是整张面皮,变得毫无掩藏。

    楚钰秧说:“管家跟着你很多年,估计也略微知道一些你做的事情。卢之宜刚才说,他并不知道卢家的宝贝是什么东西,他根本就没有看过,而这个宝贝只有卢老庄主和管家两个人知道,足以见得,管家其实是知道一些秘密的。所以管家就成了一个不安定的元素,如果不死,无辜的人就有危险。吕深说,那个编号十的,早就死了。而管家死的时候,身边留了一个‘十’的字样,也足以说明了,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留了个‘十’字在身边,只是想要误导大家而已。”

    卢铸胸口快速的起伏,好半天,忽然说了一句话:“管家跟着我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卢铸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似乎只是在回忆而已。

    楚钰秧说:“卢老庄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除了自尽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不!没有!”卢铸反应很激烈,说:“你不用劝说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这个秘密,我不能说给其他人听,这不只是害了我,而且也是害了别人。我劝两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楚钰秧撇了撇嘴吧,说:“就算你冥顽不灵,但是你也要动动脑筋啊。现在那个人觉得该死的人只死了一半,吕深还活着,你还活着,就算你现在抹脖子自杀,但是吕深不会死啊。你的任务其实根本没有完成,你觉得他会放过煮雪山庄其他的人吗?”

    卢铸震惊的瞪大眼睛,整个人像是一片枯萎的落叶,忽然就跪倒了下去。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赵邢端冷眼看着他,他对卢家上下都没有好感,但是他必须要知道那个神秘势力相关的事情。

    赵邢端开了口,说:“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保住煮雪山庄上下的安全。”

    卢铸没有说话,楚钰秧反而在他旁边插嘴,说:“端儿,我觉得你不能。”

    赵邢端差点被楚钰秧的话给噎死,转头瞪了楚钰秧一眼,竟然这个时候蹦出来拆台。

    楚钰秧无辜的眨眨眼,说:“我说的是实话。”

    赵邢端脸色都黑了,大有一种再多说一个字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架势。

    楚钰秧不怕死的继续说:“他刚才一直称呼你端王爷,所以显然知道你的身份很高啊。但是他又一口咬死了谁也不会告诉,说明威胁他的人,能力更大,比你这个王爷还要厉害呢。”

    他这话一出,赵邢端就皱了眉,忍不住沉吟不语,楚钰秧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卢铸有“哈哈哈”的轻声而笑,说:“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你猜的没有错,就算是端王爷您出马,这件事情恐怕也是摆不明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楚钰秧说:“我家端儿虽然也有摆不平的事情,但是好歹是个王爷,是不是?你如果据实说了,没准还能九死一生,如果不说,你就可以现在准备棺材了。”

    卢铸被他说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恐怕如果不是有赵邢端在他身边,卢铸已经扑上去发难了。

    楚钰秧的说完,房间里就安静了,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只听到从门缝窗缝里溜进来的风声,呜呜的好像鬼夜哭一样。

    卢铸的身体终于动了动,慢慢的站了起来,说:“这件事情……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只要知道一点,足以性命不保。”

    楚钰秧睁着大眼睛点头,等他继续说下去。他站的腿都酸了,而且刚中了迷/药,现在还有点头晕心慌,伸手拽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来托着腮听他说。

    卢铸开始讲故事,竟然追溯到了好多年前。一算起来,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卢铸本来是小地方穷苦人家的孩子,因为家里实在养活不活那么多人了,他才被迫离开家乡去别的地方逃生活。谁也没想到,几年之后卢铸竟然当官了,然后可想而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家里人也跟着有好日子过了。

    卢铸当了官,油水也多,渐渐也有了底气,然后结交了一些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后来就有人慕名找到他,说是想要结交他。

    卢铸起初也没觉得怎么样,在那个人那里还得到了不少好处,连着生了几次官。慢慢的,卢铸就发现了,其实天上并没有凭空掉馅饼的美事。等他想要抽人,根本就来不及了,他有不少小把柄落在了人家的手里。

    卢铸莫名其妙的就加入了一个党羽之中,而这个党羽却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党羽,更像是一个神秘的势力。势力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生意人,更有武林上的人,组成非常复杂,好像各行各业都有,非常的广泛。

    卢铸并不知道势力的主人是谁,主人非常的神秘,他只能等着上面派人给他指示,让他做一些事情。

    卢铸刚开始很担心,但是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的放心了。上面的指示并不复杂,一般都是让他去做些什么生意,而且每次都会给他大量金银作为好处。

    卢铸叹了口气,说:“我就这么给人做了五年的事情,得到了很多的好处。就在我还稀里糊涂,觉得庆幸的时候,忽然就出了大事情啊!”

    “十年之前?”赵邢端忽然皱眉,最近他听到“十年前”这个词太多次了,不得不让他产生疑问。

    卢铸说:“是天大的事情,皓王造反!”

    楚钰秧对于皓王造反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没什么反应。

    卢铸说:“十年前,突然传出了皓王造反的消息。京城里当时很动荡,皓王手握兵权,而且素来在百姓中口碑极好,朝廷里也多数与他交好的,本来就有功高盖主的嫌疑了。而那个时候,有人参了皓王一本,说他暗中招兵买马意图不轨。”

    十年前赵邢端不过是个孩子,不过皓王造反的事情,赵邢端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卢铸提起来,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当时皇帝非常震怒,不过皓王并不承认,为表清白,自愿暂时革职在府。然而就算如此,也并不能洗脱他的罪名。

    很快的,传说中皓王暗地里培养的兵马就出现了,那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好像无孔不入,竟然将朝廷的官员都渗透了进去。

    卢铸说:“又有人呈给皇帝一份名册,上面有一些皓王势力里的主要成员,皇帝立刻就让人去将这些人下狱,反抗者格杀勿论。我听说之后,当时非常的震惊,因为在那份名单里,竟然有好几个我认识的人。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在为谁卖命,我才知道势力的主人到底是谁。”

    “皓王……”赵邢端说。

    “不……”卢铸摇了摇头,说:“表面上的确是皓王。”

    楚钰秧听到这里来了精神头,击掌说:“难道皓王是被冤枉的。”

    卢铸抬头看着楚钰秧,忽然睁大眼睛,说:“你让我觉得,像极了一位故人。”

    “什么人?”楚钰秧问。

    卢铸摇了摇头,说:“不说也罢,算一算,他死了也有很多年了。”

    卢铸继续说刚才的事情。他本来也以为,势力的主人就是皓王无疑了。皓王暗地里培养的势力被皇帝发现了,恐怕势力里的人都难逃一死。卢铸开始害怕,甚至自己辞官离开,跑到小山沟里躲着。

    可是后来,卢铸又觉得不对劲儿了。短短一个月,皓王谋反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皓王被圈禁之后很快就病死了。而那股势力土崩瓦解,自此消失。

    卢铸说:“如果皓王真的有这么一股势力,说句大不敬的话,恐怕他当时想要夺取皇位,简直易如反掌。”

    楚钰秧笑眯眯的问:“你肯定还有后话吧?如果只是这样,你不可能用坚信不疑的口吻。”

    卢铸点头,说:“的确,如果只是这样猜测,我不会坚信不疑的。我……”

    卢铸浑身哆嗦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缓和了半天,才勉强开口,说:“因为……十年之后,皓王找到了我……”

    “什么?”楚钰秧睁大眼睛,感觉外面一阵狂风,后背都凉了,“不是死了吗?”

    赵邢端震惊的变了脸色,说:“皓王还活着?”

    卢铸艰难的点头,说:“他还活着,他回来了……他说他是来报仇的,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受人冤枉,所以他要真正的掌握那股势力,然后……改天换地……”

    楚钰秧皱眉,说:“那个威胁你的人,难道是皓王?”

    卢铸摇头,说:“不是……恐怕现在皓王还没有真正的掌握这股势力,毕竟这股势力牵扯实在太广了。”

    他说着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威胁我的人,是之前经常联系我,给我安排任务的人。他说不想让当年更多的事情泄露,如果泄露出去,恐怕会死更多的人,所以……让我杀了魏伯坪他们,然后再自尽。只要我做到了,就不会再杀煮雪山庄其他的人,就能保住卢家最后一点血脉……”

    事情的确很复杂,比他们预想的要复杂的多,这远远超出了赵邢端的预料。赵邢端完全没有料到,那个十年前就死了的皇叔,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十年前的那件谋反事件,竟然有可能是冤案。

    赵邢端脸色难看的出奇,问:“皓王现在在哪里?”

    卢铸摇头,说:“我不知道。”

    卢铸说完了,神色犹豫,又说:“端王爷,在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楚钰秧笑了,说:“你都这么说了,难道还是不当讲吗?”

    赵邢端说:“说。”

    卢铸说:“我已经将当年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也不在乎这一点了。之前那个常联系我的人,很有可能是……十六卫府的人。”

    “十六卫府?”楚钰秧眨了眨眼睛,滕衫提起过十六卫府,而现在,卢铸又提起来了。

    赵邢端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卢铸说:“很多年之前,那个人让我办过一件事情,押运一批货物倒卖给另外一个人。那批货物就是普通的丝绸,不过买卖的价格比普通的丝绸高了二十倍有余。我是头一次做这么高价格的生意,所以就非常的好奇。我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将货物的箱子打开了,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其他的东西。结果就让我猜着了,里面果然是有东西的。一个箱子里埋着一封书信,那书信还用镶金的盒子装着,看起来非常郑重的样子。我不敢打开书信,上面有封印,不过我太好奇了,就拿到烛灯下面去照,想透过信封看看里面有什么端倪。信里的字看不清楚,不过里面有一枚章,我看的很清楚,的的确确是十六卫府的章。”

    赵邢端听罢了没有出声,滕衫和卢铸都提起十六卫府,显然不再是巧合,十六卫府很可能和当年皓王谋反的事情有关。听卢铸的说辞,这股势力的主人并不是皓王,更有可能是十六卫府里的一个人。

    赵邢端如此一想,就觉得脊背发凉。十六卫府原本只负责皇帝的安全,权利并不是很大。不过这些年来,越发发展的壮大了,手中的权利也越来越高,不只是掌握了京城的布防兵力,也是皇帝身边的守卫,得到皇帝的青睐,在京城里恐怕所有的权贵都要忌惮三分。

    厨房外面的雪还在下,不过后半夜竟然慢慢的变小了,不等太阳出来,雪也就停了下来。

    卢之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脑袋里还有点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一醒,就有个小厮进来了,说:“少庄主,老庄主说已经备好了行李,请少庄主现在启程下山。”

    “去哪里?”卢之宜一愣,不解的问。

    小厮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不过老庄主说先到山脚下去等你了,是非常要紧的事情,片刻不能耽误。而且不要惊动旁人。”

    卢之宜虽然不解,不过他向来都很听话,当下拿了行李悄悄的往煮雪山庄外面走。

    楚钰秧和赵邢端回了房间,不过两个人都没有睡觉。

    楚钰秧坐在茶桌前,托着下巴,盯着一言不发的赵邢端。

    赵邢端回来之后就什么也没说,剑眉皱着,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楚钰秧说:“端儿,你在想什么呢?”

    赵邢端隔了一会儿才回神,说:“脑子里很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楚钰秧说:“卢铸要怎么办?”

    赵邢端说:“外面雪停了,不知道天亮之后是不是可以下山去了。卢铸虽然是被逼迫的,不过也杀了两个人,理应送到官府去。”

    楚钰秧叹了口气,说:“那卢之宜呢。”

    赵邢端说:“恐怕已经走了。”

    楚钰秧睁大眼睛,说:“走了?去哪里了?”

    赵邢端没有细说,他武功好耳力极佳,刚才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圈,然后就往山庄门口的方向去了。赵邢端仔细一听,就听了出来,是卢之宜无疑。

    赵邢端并没有出去阻拦,煮雪山庄已经暴露了,卢之宜再留在这里恐怕有杀身之祸,走了也是好事。

    不过赵邢端心中很不爽,卢之宜临走之前还让他心里不快。赵邢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楚钰秧的嘴唇,卢之宜刚才在门口一阵徘徊,定然是想进来找楚钰秧的,不过又没有敲门。

    赵邢端瞧着楚钰秧的嘴唇有些出神,回想起不久前,那个鬼使神差的吻来,那种柔软滑腻的感觉,让他心中突突一跳,嗓子眼里一阵发干。

    楚钰秧当然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吻了,就是觉得嘴皮有点疼,不过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也顾不及再想,就给忽略了。

    楚钰秧说:“端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赵邢端回了神,目光还是不能自拔的总是往楚钰秧的嘴唇上飘,他心中蠢蠢欲动,还想再品尝一次楚钰秧嘴唇的美味,但是又踟蹰犹豫。

    赵邢端说:“不知道。虽然按照卢铸所说,当年皓王造反一说是被人冤枉的。不过卢铸人微言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我就算现在返回京城去回禀陛下,也肯定没什么效果,说不定还会遭受猜疑,得不偿失。”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说的有道理。不过也不是没有人会相信啊,端儿你不就相信了吗?”

    赵邢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七皇叔……在我以前的印象里,七皇叔为人很和蔼,要比其他的长辈亲近多了。恐怕我从来都没信过他会做出谋反的事情罢。所以听到卢铸这么说,心中反而有些高兴。”

    楚钰秧努着嘴巴,说:“端儿,你朝三暮四,三心二意,花心大萝卜。”

    赵邢端都被他说懵了,说:“我又怎么了?”

    楚钰秧说:“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难道不是花心大萝卜。”

    赵邢端:“……”

    楚钰秧又开始胡搅蛮缠了,赵邢端干脆不理他。

    赵邢端说:“现在线索也断了,我准备回京赴命。”

    “顺便回去观察一下十六卫府的人吗?”楚钰秧笑眯眯的问。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的确,十六卫府的人都在京城里,现在没有线索了,我想回去从十六卫府开始着手再查。”

    楚钰秧说:“哎呀,我要去京城了。”

    赵邢端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问:“你不是从京城里出来的?”

    楚钰秧摇头,说:“这可不一样呢。这回我可是仰首挺胸的进京城,还有端王爷给牵着马,你说神气不神气气派不气派?”

    赵邢端额头青筋一跳,说:“谁给你牵着马?”

    楚钰秧嘿嘿一笑,没有作死的再重复。

    卢之宜离开了煮雪山庄,虽然外面已经不下雪了,不过山路还是非常难走。好在卢之宜武功不错,而且长年住在煮雪山庄,对这边的地形非常了解,下山也不算是太困难。

    天色大亮的时候,卢之宜才到了山脚下。山脚到小镇有一段距离,路上荒凉的很,了无人烟。但是卢之宜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卢之宜想到小厮的话,就快步走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祖父的马车。

    他还没走到,马车就撩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人。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锦缎长衫,身材高大,脊背挺直,样貌实在英俊不凡,但凡瞧上一眼,恐怕就忘不掉了。而这个男人让人记忆最深的地方,恐怕还不是相貌,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卢之宜打量着这个男人,却不敢正眼打量。男人看起来温和,却给人一股压迫感。

    卢之宜觉得这男人的脸,越看越觉得有点面善,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男人先开了口,说:“卢铸老庄主让我在这里等你。”

    卢之宜有些惊讶,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很好听,带着一种蛊惑的感觉,好像男人一开口,别人就会对他所说的话坚信不疑。

    男人递给卢之宜一块小木牌,说:“骑马一路向北,拿着这块令牌,自然有人会安顿你。”

    卢之宜看了一眼男人给他的马匹,是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他狐疑的看着男人,说:“轻请问先生,我祖父人在哪里?”

    男人笑了,说:“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这也是你祖父的意思。”

    卢之宜不知怎么得,就不敢再问了,他有点畏惧这个男人。

    卢之宜当下接过小牌子,然后翻身上马,说:“多谢先生相告。”

    “你且去吧。”男人说。

    卢之宜点了头,然后就抓紧缰绳催马快跑,不消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卢之宜走了之后,马车的帘子又掀开了,淮水从里面探出头来,说:“义父,我们也该走了。”

    男人点了点头,说:“外面冷,你快进去。”

    淮水不肯,非要等男人一同进来才放下帘子。

    男人将搂住淮水的肩膀,说:“困了就闭眼睡会儿,下山的路不好走,你也累了。”

    淮水点了点头,听话的闭了眼睛。

    马车很快就动了起来,有人赶着马车一路往前走,很快的就进了小镇子。小镇子清晨还算是热闹的,不少赶集的人,马车一进去就被人群淹没了。

    卢之宜一路骑马往北走,走了半天的路途,他脑子里还想这那个神秘的男人。忽然间,卢之宜皱了邹眉,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给人感觉很面善了,原来是和赵邢端长得有几分相似。

    男人长得和赵邢端有七分相似,不过更加成熟稳重,表情更加温和平易近人。整个人透露出的气场和风度和赵邢端一点也不一样,所以一霎那间根本不能将两个人联想起来。

    天色大亮,煮雪山庄也开始热闹起来了。大家发现雪停了,都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一个个忙不迭的开始收拾行李,急急忙忙的就想下山去。

    一大清早的,煮雪山庄就走了好几拨人了。奇怪的是护院们也没有阻拦,就让那些人轻轻松松的走了。

    护院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是得到了老庄主的吩咐,说谁愿意走就让谁走,不要阻拦。所以护院们也就不再多管。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楚钰秧才睡下去,现在正睡得正酣熟,侧着身,脸颊在枕头上蹭来蹭去的,嘴唇嘟起来,显得格外的红艳。

    赵邢端一夜没睡,看起来并不显得疲惫。他轻轻的推开门,从外面走了回来,眉头皱着,似乎又有让他不顺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走进了屋里,听到楚钰秧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楚钰秧还没有起床,就放轻了脚步,轻轻的关上门。

    赵邢端转到里间,果然瞧楚钰秧睡得正香,被子已经被他踢到了床边,险些掉在地上,但是天气太冷,楚钰秧没了被子又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

    赵邢端觉得甚是无奈,走过去把被子给他盖好了。顺势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楚钰秧的嘴唇上。

    赵邢端心中一晃,低下头飞快的在楚钰秧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就直起了身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是早有预谋,快的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楚钰秧还在睡梦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偷袭了,只是感觉嘴唇上有点痒,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在下唇上舔了舔。

    赵邢端看到他的举动,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不过不敢再得寸进尺,恐怕楚钰秧会被自己弄醒。

    赵邢端倒了一杯凉茶喝下去,舒缓一下心中的躁动。

    楚钰秧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抱着被子一脸迷茫,说:“几点了?外面怎么那么吵啊。”

    赵邢端说:“快晌午了。”

    楚钰秧揉了揉眼睛,说:“啊?这么晚了,我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儿呢。”

    赵邢端将衣服扔到他的脸上,说:“别着凉。”

    楚钰秧慢条细理的穿衣服,问:“外面怎么乱哄哄的?”

    赵邢端迟疑了一下,说:“卢铸自尽了。”

    楚钰秧动作一顿,穿到一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胳膊上,说:“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赵邢端走过去,帮他把衣服拉好,说:“吃了午膳,我们也下山去。”

    楚钰秧问:“卢铸自杀了,那卢之宜呢?”

    赵邢端语气冷淡极为简练的说:“走了。”

    楚钰秧叹了口气,说:“那就好。”

    赵邢端非常不悦,卢之宜对楚钰秧再三纠缠,还曾经要强吻楚钰秧,而现在楚钰秧却表现出很关心卢之宜的样子。

    赵邢端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打翻了醋坛子,嫉妒的火焰灼烧的他更加躁动。

    赵邢端忽然伸手捏住了楚钰秧的下巴,说:“你这么关心卢之宜?”

    楚钰秧一愣,随即一脸羞涩,“嘿嘿嘿”的笑起来,说:“端儿,你这个动作好苏哦。让我觉得我自己像是要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小娘子。”

    赵邢端:“……”

    赵邢端一肚子的恶气无处发泄,又被楚钰秧这么一点活,差点把自己给气死。

    他觉得自己捏着楚钰秧下巴的手,怎么好像捏在了刺猬身上一样,特别的扎手。

    赵邢端脸色飞快的变着,每次都让楚钰秧站了上风,他实在是不解气。

    赵邢端觉得,其实楚钰秧也就一张嘴巴比较厉害,其余的根本就是个青瓜蛋子。而且楚钰秧认定了自己不会对他做什么事情,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所以赵邢端决定这次要给楚钰秧一个教训。

    于是赵邢端没有放开手,反而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挨近自己的脸。

    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近,结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了一起。

    楚钰秧还是一脸羞涩又期待的表情,嘴巴咧的更开了,笑的一脸邪恶,说:“端儿你要吻我了吗?这可是我的初吻呢。”

    赵邢端一愣,他盯着楚钰秧的眼神晃了两下,楚钰秧可不知道,自己的初吻早就没了,不过倒也是被赵邢端给偷走的。

    就在赵邢端怔愣的时候,楚钰秧忽然“哎呀”叫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拒绝了两个人即将碰在一起的嘴唇。然后飞快的推了赵邢端一把,自己赤着脚就跳下了床去,嘴里喊道:“我还没刷牙,端儿一会儿再吻我。”

    赵邢端更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瞧见楚钰秧的飞快的跑走,露出来的耳朵和后颈好像有点变得红彤彤的。

    赵邢端顿时就身心巨爽了,原来楚钰秧也是会害臊的。

    不过楚钰秧自我的修复能力是很好的,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已经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二皮脸模样。

    卢铸自尽了,吕深多余的事情也不知道,煮雪山庄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煮雪山庄里变得冷清下来,客人们先离开了,后来小厮丫鬟们也走了,煮雪山庄就真的空了下来。

    楚钰秧跟着赵邢端一起离开了煮雪山庄,下山的时候由赵邢端半抱半拖着,楚钰秧基本就不花什么力气,不过一路上“唉唉唉”的叹息不止。

    赵邢端听得额头上青筋暴露,滕衫笑着问:“楚先生唉声叹气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楚钰秧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说:“淮水走的时候都不跟我打个招呼,他眼里真是没有我这个师父,唉,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白疼他那么久了。”

    滕衫眼皮猛跳,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忍不住问楚钰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滕衫明智的没有再问,嘴巴闭得严实。

    楚钰秧又叹了一口气。

    赵邢端说:“你再叹气,我就把你放下来,让你自己走。”

    赵邢端倒不是嫌弃他叹气烦,只是现在自己抱着楚钰秧,楚钰秧每次叹气就跟故意往他耳朵里吹气一样,弄得他在大雪天天寒地冻的环境里一直冒热汗。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端儿,你把我放下来,我只会走的更快。”

    这回是林百柳,忍不住问:“为什么?”

    楚钰秧跟狗腿的对林百柳说:“因为我走一步就能滚起来了啊,滚成一个雪球,很快就能滚到山下去了。”

    林百柳:“……”

    林百柳缩了缩脖子,觉得天气真是有点冷啊。

    大家都领教了一边楚钰秧释放冷气的功底,也就没人再跟他接话了。楚钰秧就又开始“唉唉唉”的一路叹息到了山脚下,然后被赵邢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扔在了雪地里。

    楚钰秧不在意,笑眯眯的爬起来,说:“我们快往京城进发吧,我早就想看看端儿的闺房是什么样子了!”

    赵邢端脸色黑了。

    赵邢端的几个随从跟在后面,脸色有青有白有红,更不相同,大家都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赵邢端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王府后院……

    虽然端王爷不好美色,对性/事并不热衷。不过他好歹也是个王爷,而且也二十几岁了,虽然没有王妃,但是后院里总还是有人的。

    赵邢端后院里的那两个女人,还是当年皇太后塞进他府里的,特意选了身边乖巧会伺候人的来伺候赵邢端。赵邢端知道如果自己不收,恐怕母后会弄来更多,也就勉强收下了。

    赵邢端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忽然有点心虚。

    不过再一想,又觉得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的,就当做王府里多养了两个吃饭的人罢了。母后拨过来的人,他也不能说轰走就轰走,那实在是说不过去。赵邢端想着,改天进宫与母后说一说,让她把人召回去也就是了。

    众人离开煮雪山庄,就一路往京城里去了。

    煮雪山庄离京城实在不近,骑马也要有个十天半月。楚钰秧身子骨赶不上赵邢端这样的习武之人,长途跋涉时间长了也受不了。本来大家骑马赶路,过了几天就变成坐马车了,脚程就又慢了一点。

    这一日傍晚时分,赵邢端算了算路程,竟然还有一半。不过眼下已经快天黑了,他们也不好再赶路,就准备找个客栈住下来,明日一早再启程。

    小地方只有一家客栈,而且几乎全都是通铺,只有两间上房,他们本来打算就要两间上房,然后大家凑合一个晚上就算了。但是很不巧,掌柜说两间上房已经有人住了,现在只剩下通铺了。

    让端王爷去和一些贩夫走卒一起睡通铺,这是谁也不敢提的事情。众人只好从客栈退出来。

    赵邢端决定先找个吃晚饭的地方,然后让随从去远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能落脚的。

    小地方本来就不大,楚钰秧饭吃到一半,随从就回来了。

    随从说:“主子,往前再走一段路,倒是有一户看起来不小的人家,应该可以借住一晚。”

    赵邢端点了头,让随从也坐下来吃饭,大家吃完了就准备往那户人家去。

    楚钰秧累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坐下来了,大吃特吃了一顿,说:“我现在已经撑得走不了路了。”

    赵邢端瞧了他一眼,说:“难道你要跟着马车跑?”

    楚钰秧打压不惨的说:“我指的是上马车的那几步路。”

    赵邢端:“……”

    那户人家离酒楼并不远,楚钰秧撑得不舒服,虽然不想走路,不过怕坐马车颠簸吐了,所以打算饭后散步,走一走或许能快点消化。

    赵邢端让随从先过去打点,给那户人家一点钱,收拾几个干净的房间,让他们到了就能休息。

    随从立刻就去办了,留下几个人慢悠悠的往前走。

    那户人家就在小镇的外面,修的还挺大,看起来应该有几个小钱。院子门口挂着红灯笼,好像还有个小厮在那里站着。

    小厮站在门口,一看到他们就迎上来,问:“是赵公子吗?”

    赵邢端还没点头,楚钰秧倒是先点头了。

    小厮赶紧说:“夫人让我在这里迎着几位呢,房间都准备好了,几位快请进来罢。”

    小厮看起来很热情,就将人给迎了进去。

    虽然这户人家看起来挺有钱,不过总算是小地方的,不分主院和客院,只在后面有个垂花门,隔开了女眷的房间。

    院子里的房间不少,随从们住一个大房间,其余的人都有单独的房间可以住。滕衫和林百柳表情很自然,楚钰秧就不高兴了,说:“端儿,我想跟你一个房间。”

    小厮一愣,看起来表情有点迷茫,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有很多房间却要两个人挤一起。

    滕衫笑着说:“别在意,他在开玩笑呢。”

    小厮挠着头笑了笑,说:“几位先进屋休息,一会儿就把热水送过去,我还要去禀报夫人呢。”

    小厮左一句夫人有一句夫人,滕衫问:“你家里没有管事儿的男丁?”

    小厮说:“老爷去年过世了,这家里现在前前后后都是夫人说了算的。老爷过世之后,少爷就不长回来。”

    滕衫点了点头,让小厮去了。

    这家里没有男丁,他们一群人住在这里也不怎么自然,不过好在明日一大早就要离开了,也就将就住下来。

    谁想不多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楚钰秧还赖在赵邢端的房间里没回去,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小厮送热水来了,高兴的说:“热水来了,端儿我们洗鸳鸯浴吧!”

    赵邢端:“……”

    楚钰秧屁颠屁颠的去开门,结果发现外面没有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反而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妇人。

    少妇探头往里看了看,说:“客人们还没有睡呐,我们这种小地方啊,好久没有客人来了,几位突然来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要是有招待不周全的地方,公子就跟我说,一定不好客气。”

    少妇估计就是小厮口中的夫人,不过没成想这夫人竟然这么年轻,看起来年纪还没有赵邢端大。

    夫人挺自来熟的,楚钰秧打开门,她就自顾自的走了进来,目光灼灼的瞧着赵邢端,完全把楚钰秧给忽略了,对着赵邢端殷勤的说话。

    赵邢端面色很冷淡,只是道了谢,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少妇看起来有点失落,不过并不准备马上离开,反而走到赵邢端面前,说:“现在夜深了,公子要吃夜宵吗?我们这里啊,虽然是小地方,不过没有就有和了公子口味的吃食呢,您说是不是啊?”

    少妇手中拿着一块丝绸手帕,说着就“哎呀”一声,故意一松手,将手帕掉在了赵邢端的腿上。少妇立刻装模作样的道歉,暧昧的朝着赵邢端抛了个媚眼,然后伸手就要去捡手帕,其实是想借机会往赵邢端的腿上摸去。

    赵邢端脸一黑,伸手抓住了少妇的手腕。

    少妇惊呼一声:“公子……”然后脸颊就变得通红起来。

    赵邢端不客气的将她的手拍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楚钰秧站在门口,用怨妇一样的哀怨眼神盯着自己。

    赵邢端顿时眼皮猛跳,立刻将少妇从房间里轰出去了。

    赵邢端关了门,这才松了口气。

    楚钰秧大言不惭的说:“我要睡这个房间,免得半夜有狐狸精摸进来。”

    赵邢端:“……”

    赵邢端倒是没有反对,反正两个人也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的。

    楚钰秧看他点头,美得屁颠屁颠的。就跑出房间,去隔壁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又跑回赵邢端的房间。

    赵邢端坐着喝茶,就看着楚钰秧站在床边,撅着挺翘的屁股给两个人铺床。

    楚钰秧一边铺床一边说:“哼,我看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女人,刚才我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她在院子里晃呢。你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陪你睡,你晚上肯定要被狐狸精吸光阳气了。”

    赵邢端:“……”

    等楚钰秧铺好了床,外面又有人敲门,这回真是小厮来送热水了。楚钰秧去开了门,说:“麻烦你把送到我房间的热水也一起抬进来吧。”

    小厮一愣,说:“也抬进来?”

    楚钰秧大大方方的点头,说:“并排放在一起就好。”

    小厮更是一愣,说:“并排放在一起?”

    小厮立刻脑子里就想到了不太纯洁的事情,不过楚钰秧一脸坦荡荡的样子,反而让那小厮觉得自己思想龌蹉了,或许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小厮将两个大木桶搬进去,然后说:“两位洗好了就叫我把桶搬出去就行了。”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我喜欢泡澡,洗好了估计三更半夜了,你明天再来收拾吧。”

    小厮说:“今天晚上还有大事呢,恐怕我是不能睡的,您要是有吩咐,随时叫我,不比客气着。”

    楚钰秧一听,觉得奇怪,说:“大事?”

    小厮神神秘秘的点了头,说:“跟两位说罢,我们老爷死了一年了,今天是老爷的忌日。我们夫人啊,请了高人来做法师,要将老爷的魂魄召请回来呢。”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问:“啊?这么神奇?”

    小厮又说:“两位半夜最好不要出门了,万一撞到了老爷的魂魄,该吓到两位了。”

    楚钰秧奇怪的问:“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招魂呢?”

    小厮说:“嗨,小公子您可不知道,这怎么是好端端的啊。招魂是逼不得已的办法了。我小声跟您说,现在我们这位夫人,是老爷两年前娶进门来的二夫人,来了一年老爷就过世了。老爷有一个大女儿,是原配夫人亲生的,大夫人生了闺女没多久就死了。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大夫人生的,也不是这位夫人生的,是从外面包养来的,年纪比二夫人还大呢。当年老爷死的时候啊,少爷在外面,赶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把家产全都抓在手里了。这少爷就不干了,说自己是少爷,家产应该由他继承。但是夫人说,老爷临死的时候,明明白白说了一分钱都不给少爷。两个人谁说谁有理,就闹起来了,闹了一年还没个头。结果大小姐就出了个主意,请人做法把老爷的魂魄请回来,请老爷主持公道。”

    赵邢端眼看着那两桶热水,好像都要放凉了,而楚钰秧和小厮聊得热络不已,实在让人头疼。这么一个无聊的话题都能说上那么半天。

    最后赵邢端忍无可忍,把小厮给轰出去了。

    楚钰秧说:“端儿,你把那个人都吓着了。”

    赵邢端说:“洗澡,睡觉。”

    楚钰秧羞涩的说:“端儿,你真是急性子。”

    赵邢端扫了他一眼,说:“你先去洗。”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问:“两个浴桶,我们可以一起洗啊。”

    赵邢端不理他,已经入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桌前,不动一下了。

    赵邢端虽然一动不动,也没有看楚钰秧,不过他只用耳朵就能听得一清二楚。楚钰秧现在已经走到了浴桶旁边,然后开始脱衣服了,有衣衫轻微响动的声音。

    “哗”的一声轻响,应该是楚钰秧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然后是水波晃动的声音,是楚钰秧迈进浴桶里坐下的声音。

    赵邢端觉得嗓子里有点干燥,他觉得自己最近的定力越来越不好了,有过第一次接触他就想着第二次,甚至是完全占有。

    赵邢端越想越觉得不妙,终于站了起来,然后说:“我出去走走。”

    楚钰秧伸着脖子说:“小心有狐狸精。”

    赵邢端伸手按了按额角,真想跟楚钰秧说,不知道谁才像是狐狸精,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赵邢端开门出去了,留楚钰秧一个人泡澡。

    楚钰秧两条胳膊挂在浴桶外面,脑袋趴在浴桶边上,整个人看起来惬意极了。

    赵邢端在外面走了一圈,隐隐听到有两个人在吵架,声音应该是从左手那边的房间发出来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就是你把我爹给气死的,我爹怎么可能把家产全都留给你。”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冷笑着说:“哎呦呵,我要老爷气死的?当初是谁趁着老爷不在家,要对我图谋不轨的?我差点就有了你的种呢!”

    男人怒了,说:“贱/人,谁知道你当时肚子里的的孩子是谁的,你想将别的也男人的种赖给我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我一进家门,就有人跟我说,你大半夜不甘寂寞的又去勾引男人了。”

    两个人争吵不休,不过都压低了声音,怕别人听见。说话的女人声音很好辨认,就是刚才跑过来献殷勤的夫人。

    赵邢端在外面等了有两盏茶的时间,想着楚钰秧怎么磨蹭也该洗完了,水都应该凉透了。

    赵邢端走回去,还敲了敲门,这才推门进去。

    结果他进了屋一看,椅子上没人,床上也没人,再绕到屏风后面一瞧,楚钰秧歪着头,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赵邢端看着光溜溜的楚钰秧,顿时一阵无力。浴桶里的水已经彻底凉了,赵邢端也顾不得太多,立刻就将人从凉水里抱了出来,怕他染上风寒,直接把人塞进了被子里。

    不过楚钰秧浑身到下湿漉漉的,要是不给他擦干净了,就怕楚钰秧一翻身,不只是他躺的一半床湿了,连赵邢端也要躺在湿漉漉的床上睡一晚上。

    赵邢端认命的转身去拿巾帕来给楚钰秧擦身体。

    结果就一转身的功夫,赵邢端回来就僵住了。楚钰秧已经翻了身,把整张床都弄湿了,自己身上倒是没什么水珠了。

    楚钰秧全身到下光溜溜的,大马金刀的骑在被子上。被子是绿色的绣花锦缎面,把楚钰秧的皮肤衬托的更显白皙,尤其是那横着的一条笔直长腿,还有露出来的翘挺臀部……

    赵邢端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这还是他头一次瞧见楚钰秧一/丝/不/挂的样子。

    赵邢端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然后就走到了床边,忍不住伸手在楚钰秧的颈侧轻轻抚/摸。

    赵邢端慢慢的低下了头,想要在那白皙纤细的颈子上留下一个印记,轻轻的舔舐然后又用力的吮/吻啃/咬。

    “唔……”

    或许是有些疼了,楚钰秧哼了一声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赵邢端一怔,抬起头正好就对上了楚钰秧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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