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头花代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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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彩儿只休息了一日，就得继续干活。 ??
她为了之后的计划，暂时只得委屈蛰伏。
于是第二天天没亮，她就被潘老太太喊起来给水缸打水，喂饱家里所有的牲畜，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得出去捡柴禾，开始生火，做全家人的早饭。
潘彩儿苦不堪言，她第一天生火时差点把厨房点着了，第二天火没点着，却攒了一屋子的黑烟。
潘老太以为她故意作对，想偷懒，愈加对她恨得牙痒痒，骂她的话从来就没断过。
潘彩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不是和从前的潘彩儿一样，整个人被绑在这永远做不完的家务事上了么。
第三天她随便把火种往柴火上一扔，没想到炉火反而就这么烧了起来。
她熬了一大锅半生不熟的稀饭，糊弄着做完了早饭，然后抱起一大堆衣服，和潘老太说她要去河边洗衣服。
潘老太见她主动干活，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习惯性地狠剜了潘彩儿一眼。
潘彩儿借着洗衣服的由头，来到村南边的一家杂货铺，想问问对方收不收自己做的头花，她想寄卖。
结果对方一看到她，就笑着打招呼，“呦，这不是潘明强家的彩丫么？买点啥？”
潘彩儿一愣，突然意识到，这潘家村的人彼此都认识，自己偷偷卖东西，还能瞒住潘家人么？
她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虚笑着含糊地回应下，然后借机离开。
不能在潘村卖，就只能另想办法。
她想到找乔其善，却又觉得为这点小事求他，有点不值当。
一边走路一边思索，却听到不远处有货郎叫卖货物，她灵机一动，可以让货郎帮着销到其他村镇里，或者县里。
她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那群大姑娘小媳妇，吵吵嚷嚷地热闹半天才姗姗离去后，有些鬼祟地跑到那货郎面前，假意挑拣货品，挨个问价，尤其是女人用的头绳、簪子、胭脂水粉，那货郎也做惯女人生意，并无不耐，一一回答。
潘彩儿这才寻机掏出自己的各色头花，头箍，拿给那货郎看。
“您这是？”货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长得机灵秀黠，看到潘彩儿的举动，心里马上有了猜测。
“我自家做的头花，你看好看不？”
小伙子猜到潘彩儿的用意，却不主动开口，只点点头笑。
“你能帮我卖到别的村子里不？我给你提成。”
“提成？”
“嗯，就是卖十文钱给你两文，咋样？反正东西都不沉，不碍你的生意。”
小伙子没作声，只认真翻看潘彩儿做的头花。
那些东西，特别新奇。这大重朝里，也有不少专做女子戴的各种假花的，大都是比着那些真花的样子做。
却没有像眼前这些，样子独特，还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这个是什么？”他举起箍。
“这个是箍啊。”潘彩儿拿起来，卡在头上，只见一排茜红梅花渐次贴在女孩的乌间，花瓣里伸出丝丝娇蕊自然垂落。这红梅花，竟衬得眼前这肌肤泛黄的瘦弱女孩，也有一丝娇丽。
好看！
小货郎不禁点头，细看那些头饰，却不过是些农家常用的碎花布，加上些别出心裁的修饰。
要仿制，也极其容易。可若是让别人去想，却是交不出这样的巧思构设来。
“你打算卖个什么价儿？”他对这女孩，还颇有好感，这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 ? `
“小哥儿，您给出个公道价？”
“我看，这箍挺好，既能笼住丝不乱，又能把花朵儿戴在头上，一举两得，卖个2o文应该差不多。”
“至于这些头花，”他摆弄那些蝴蝶结，“却不一定好卖。”
通常包含好多片花瓣的头花，也不过卖个十文钱一只，这女孩做的，不像是花朵，不见得有人会买。
“那你给卖五文钱一支吧。”
小货郎觉得价钱有点高，但望着小姑娘希翼的眼神，否定的话就没说出口。反正也是顺手为之，不搭啥功夫。
他每次到了一个地方，不过是吆喝几声，大家就聚集过来，在他敞开的货匣子里挑挑拣拣。
就看有没有人看中了。
两人就此商定了彼此间的协议，小货郎担着挑子要走了，她特特嘱咐道，“别让潘村人知道这事儿，下次你再来，还在这里碰面。”
小货郎大概两日来一次潘家村。
潘彩儿就在无比期待中，敷敷衍衍地过完了两天。
等到小货郎又要来的这一天，她一早就卷了包衣服，搂着木盆，谎称去洗衣服，不等潘老太找茬批判她，就刺溜一下子跑出家门了。
她算是明白了，人要是比着厚脸皮，你若赢了你就能过的比别人舒坦。
前身的潘彩儿，兢兢业业地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体力和时间，甚至生命，结果人家还是看她万般不顺眼，好欺负。
现在她已经偷懒耍滑成性，并且给大家打下了牢固的印象：潘彩儿现在不好惹，脸皮厚不怕骂，溜得快打不到。还特别记仇，谁欺负她，她马上就还回去。
如果没有马上还，那更让人担心。
小货郎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潘彩儿。
那几个箍，他全卖出去了。有个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姑娘，得主子赏回家探亲，看到了那箍，说是有意思，当作礼物买给主子家的小丫鬟们玩，一个人就买了俩，一共给了五十文！
而最让他意外的是那些看不出花样的头花，左边一瓣，右边一瓣，中间拿布头缝紧，勒出几道细褶，就这么简单，有的头花会缀上一个便宜的假珠子，就这样的，结果戴在头上还挺好看的，小姑娘戴上后就添了几分娇俏，五文钱一支，比普通的簪花便宜得多，潘彩儿做了三十多个，如今卖的就剩下几个了。
等两人在原来的地方，瞅着没人的时候终于接上了头，小货郎把这个喜讯告诉潘彩儿，潘彩儿就好似三伏天里喝了一大碗井中湃过的酸梅汤，浑身舒爽，通体舒畅。
战告捷啊。
小货郎和她很快地点算了货钱，那些东西共卖了23o文，抛去给小货郎的提成，潘彩儿净赚了184文。
因为潘彩儿要求行事隐秘些，所以俩人匆匆互换了钱物。潘彩儿又交给货郎一批头花箍，听说箍有大户人家的丫鬟喜欢，潘彩儿很高兴。
她和货郎商量，能不能五日后再来，她想多做一点。
这东西极易模仿，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在里面，潘彩儿想趁着“山寨”们还没出来，大赚一笔，然后寻找别的赚钱机会。
货郎痛快地答应了。给潘彩儿帮这一次忙，他就赚了46文，而且不需要用自己的本钱进货，不必担心卖不出去折了本钱，完全是万无一失的买卖。
两人在此约定好，潘彩儿便将那一百多个大钱儿细细放好，然后搂着那盆衣服，心不在焉地溜达去了小河边。
此时正当下午日头最热的时候,好些大姑娘小媳妇聚集在潘家村的河边,有的就在河岸上支起竹竿,边洗边晾,很快就能干了，既方便，又能趁此机会在外边多逗留些时间，尤其是那些总被婆婆拘在家里的媳妇们
潘彩儿来到河边，就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嬉笑声，有的大嗓门扯开嗓子说话，声音能一路传到村西边，有的不爱说话，但是别人说啥都爱咯咯笑个不停。
这些人主要的话题就是各家的各种八卦
潘彩儿其实恨不得早点回家去关上房门数钱，可她不能回去的太早。
她捡了一处离众人较远的地方，把那些衣裳，往水里一倒，用双手在河水中随便揉揉，也不使劲，做个样子而已，反正没有一件是自家的衣裳。
“复生哥，你啥时候走？”
一个女子的年轻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潘彩儿暂停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瞅瞅，自己选的地方，正是这条小河下流之处，几乎没人会乐意跑这里来洗衣服。正巧，旁边就是一片浓密的水生植物，潘彩儿也叫不上名，反正植被高大密集，里面藏个把人不成问题。
她刚才心里想着事情，没想到就选了这里。
“明天吃过早饭吧。”这是一个略低的男子声音。
“那，你啥时候回来。”
“说不好。”男子声音有些含混，伴随着略急的低喘。
啊。女子短促地疾呼了一声。
潘彩儿心想不好，她要被迫听一场那事了。
她僵在当地，一点声音也不敢出来。
“复生哥－－－－－”女子娇媚地低叫，然后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嘴，俩人再没说话，只出一些闷闷的碰撞声。
潘彩儿打量四周，她在想躲在哪里能避开这对尽兴之后走出来的野鸳鸯。
却听到那边很快就结束了战斗，那女的犹带着急促的气息问，“复生哥，你家啥时候去和潘彩儿提退婚？”
潘彩儿一愣，她都不知道这身体竟然订婚了？！
潘彩儿只休息了一日，就得继续干活。 ??
她为了之后的计划，暂时只得委屈蛰伏。
于是第二天天没亮，她就被潘老太太喊起来给水缸打水，喂饱家里所有的牲畜，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得出去捡柴禾，开始生火，做全家人的早饭。
潘彩儿苦不堪言，她第一天生火时差点把厨房点着了，第二天火没点着，却攒了一屋子的黑烟。
潘老太以为她故意作对，想偷懒，愈加对她恨得牙痒痒，骂她的话从来就没断过。
潘彩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不是和从前的潘彩儿一样，整个人被绑在这永远做不完的家务事上了么。
第三天她随便把火种往柴火上一扔，没想到炉火反而就这么烧了起来。
她熬了一大锅半生不熟的稀饭，糊弄着做完了早饭，然后抱起一大堆衣服，和潘老太说她要去河边洗衣服。
潘老太见她主动干活，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习惯性地狠剜了潘彩儿一眼。
潘彩儿借着洗衣服的由头，来到村南边的一家杂货铺，想问问对方收不收自己做的头花，她想寄卖。
结果对方一看到她，就笑着打招呼，“呦，这不是潘明强家的彩丫么？买点啥？”
潘彩儿一愣，突然意识到，这潘家村的人彼此都认识，自己偷偷卖东西，还能瞒住潘家人么？
她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虚笑着含糊地回应下，然后借机离开。
不能在潘村卖，就只能另想办法。
她想到找乔其善，却又觉得为这点小事求他，有点不值当。
一边走路一边思索，却听到不远处有货郎叫卖货物，她灵机一动，可以让货郎帮着销到其他村镇里，或者县里。
她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那群大姑娘小媳妇，吵吵嚷嚷地热闹半天才姗姗离去后，有些鬼祟地跑到那货郎面前，假意挑拣货品，挨个问价，尤其是女人用的头绳、簪子、胭脂水粉，那货郎也做惯女人生意，并无不耐，一一回答。
潘彩儿这才寻机掏出自己的各色头花，头箍，拿给那货郎看。
“您这是？”货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长得机灵秀黠，看到潘彩儿的举动，心里马上有了猜测。
“我自家做的头花，你看好看不？”
小伙子猜到潘彩儿的用意，却不主动开口，只点点头笑。
“你能帮我卖到别的村子里不？我给你提成。”
“提成？”
“嗯，就是卖十文钱给你两文，咋样？反正东西都不沉，不碍你的生意。”
小伙子没作声，只认真翻看潘彩儿做的头花。
那些东西，特别新奇。这大重朝里，也有不少专做女子戴的各种假花的，大都是比着那些真花的样子做。
却没有像眼前这些，样子独特，还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这个是什么？”他举起箍。
“这个是箍啊。”潘彩儿拿起来，卡在头上，只见一排茜红梅花渐次贴在女孩的乌间，花瓣里伸出丝丝娇蕊自然垂落。这红梅花，竟衬得眼前这肌肤泛黄的瘦弱女孩，也有一丝娇丽。
好看！
小货郎不禁点头，细看那些头饰，却不过是些农家常用的碎花布，加上些别出心裁的修饰。
要仿制，也极其容易。可若是让别人去想，却是交不出这样的巧思构设来。
“你打算卖个什么价儿？”他对这女孩，还颇有好感，这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 ? `
“小哥儿，您给出个公道价？”
“我看，这箍挺好，既能笼住丝不乱，又能把花朵儿戴在头上，一举两得，卖个2o文应该差不多。”
“至于这些头花，”他摆弄那些蝴蝶结，“却不一定好卖。”
通常包含好多片花瓣的头花，也不过卖个十文钱一只，这女孩做的，不像是花朵，不见得有人会买。
“那你给卖五文钱一支吧。”
小货郎觉得价钱有点高，但望着小姑娘希翼的眼神，否定的话就没说出口。反正也是顺手为之，不搭啥功夫。
他每次到了一个地方，不过是吆喝几声，大家就聚集过来，在他敞开的货匣子里挑挑拣拣。
就看有没有人看中了。
两人就此商定了彼此间的协议，小货郎担着挑子要走了，她特特嘱咐道，“别让潘村人知道这事儿，下次你再来，还在这里碰面。”
小货郎大概两日来一次潘家村。
潘彩儿就在无比期待中，敷敷衍衍地过完了两天。
等到小货郎又要来的这一天，她一早就卷了包衣服，搂着木盆，谎称去洗衣服，不等潘老太找茬批判她，就刺溜一下子跑出家门了。
她算是明白了，人要是比着厚脸皮，你若赢了你就能过的比别人舒坦。
前身的潘彩儿，兢兢业业地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体力和时间，甚至生命，结果人家还是看她万般不顺眼，好欺负。
现在她已经偷懒耍滑成性，并且给大家打下了牢固的印象：潘彩儿现在不好惹，脸皮厚不怕骂，溜得快打不到。还特别记仇，谁欺负她，她马上就还回去。
如果没有马上还，那更让人担心。
小货郎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潘彩儿。
那几个箍，他全卖出去了。有个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姑娘，得主子赏回家探亲，看到了那箍，说是有意思，当作礼物买给主子家的小丫鬟们玩，一个人就买了俩，一共给了五十文！
而最让他意外的是那些看不出花样的头花，左边一瓣，右边一瓣，中间拿布头缝紧，勒出几道细褶，就这么简单，有的头花会缀上一个便宜的假珠子，就这样的，结果戴在头上还挺好看的，小姑娘戴上后就添了几分娇俏，五文钱一支，比普通的簪花便宜得多，潘彩儿做了三十多个，如今卖的就剩下几个了。
等两人在原来的地方，瞅着没人的时候终于接上了头，小货郎把这个喜讯告诉潘彩儿，潘彩儿就好似三伏天里喝了一大碗井中湃过的酸梅汤，浑身舒爽，通体舒畅。
战告捷啊。
小货郎和她很快地点算了货钱，那些东西共卖了23o文，抛去给小货郎的提成，潘彩儿净赚了184文。
因为潘彩儿要求行事隐秘些，所以俩人匆匆互换了钱物。潘彩儿又交给货郎一批头花箍，听说箍有大户人家的丫鬟喜欢，潘彩儿很高兴。
她和货郎商量，能不能五日后再来，她想多做一点。
这东西极易模仿，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在里面，潘彩儿想趁着“山寨”们还没出来，大赚一笔，然后寻找别的赚钱机会。
货郎痛快地答应了。给潘彩儿帮这一次忙，他就赚了46文，而且不需要用自己的本钱进货，不必担心卖不出去折了本钱，完全是万无一失的买卖。
两人在此约定好，潘彩儿便将那一百多个大钱儿细细放好，然后搂着那盆衣服，心不在焉地溜达去了小河边。
此时正当下午日头最热的时候,好些大姑娘小媳妇聚集在潘家村的河边,有的就在河岸上支起竹竿,边洗边晾,很快就能干了，既方便，又能趁此机会在外边多逗留些时间，尤其是那些总被婆婆拘在家里的媳妇们
潘彩儿来到河边，就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嬉笑声，有的大嗓门扯开嗓子说话，声音能一路传到村西边，有的不爱说话，但是别人说啥都爱咯咯笑个不停。
这些人主要的话题就是各家的各种八卦
潘彩儿其实恨不得早点回家去关上房门数钱，可她不能回去的太早。
她捡了一处离众人较远的地方，把那些衣裳，往水里一倒，用双手在河水中随便揉揉，也不使劲，做个样子而已，反正没有一件是自家的衣裳。
“复生哥，你啥时候走？”
一个女子的年轻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潘彩儿暂停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瞅瞅，自己选的地方，正是这条小河下流之处，几乎没人会乐意跑这里来洗衣服。正巧，旁边就是一片浓密的水生植物，潘彩儿也叫不上名，反正植被高大密集，里面藏个把人不成问题。
她刚才心里想着事情，没想到就选了这里。
“明天吃过早饭吧。”这是一个略低的男子声音。
“那，你啥时候回来。”
“说不好。”男子声音有些含混，伴随着略急的低喘。
啊。女子短促地疾呼了一声。
潘彩儿心想不好，她要被迫听一场那事了。
她僵在当地，一点声音也不敢出来。
“复生哥－－－－－”女子娇媚地低叫，然后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嘴，俩人再没说话，只出一些闷闷的碰撞声。
潘彩儿打量四周，她在想躲在哪里能避开这对尽兴之后走出来的野鸳鸯。
却听到那边很快就结束了战斗，那女的犹带着急促的气息问，“复生哥，你家啥时候去和潘彩儿提退婚？”
潘彩儿一愣，她都不知道这身体竟然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