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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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动作很轻,就像落花飘零水上，唯有极淡一点触感，然而却让昭烈云动弹不得，只能怔怔望着恒帝,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带起一阵无法克制颤抖。
他不知哪来勇气，忽然握住了对方手。
恒帝一怔,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举动，正要抽回手，就听见他忐忑而又满怀希冀声音：“陛下,臣——”
昭烈云话恒帝目光下戛然而止,那目光太冷淡，也太纯粹,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其中留下痕迹，只有一片恒久平静。
于是想说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一旦打破了界限，他连如今拥有这一点点也要彻底失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镇北侯府，等意识终于清明之时，正看见许久不见好友，如今已是忠勇侯卫四厅堂之内。
卫四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多半又是因为那位吧。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他是君主，我是臣下，”昭烈云反驳道，“为他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事情。”
“你倒是真鞠躬瘁、死而后已了，可是那位呢？”卫四忍不住挂起冷笑：“这些年来，你为他做，怕是连块冰也能捂化了。但你可曾见他有半分动容？那是天生凉薄帝王心性，无论你做多少事情，也是改变不了。再说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应该早日娶亲，也好为侯府延续血脉。”
他说这一番话确是真心为昭烈云考虑，可惜对方却毫不领情，“我知晓你是好意，但我早已决定此生绝不娶妻。”
昭烈云神态平静，仿佛说出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然而卫四却不可思议望着他，惊声道：“你疯了？”
或许他确是疯了。从花灯大会上初见，到如今已整整十三年了。十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那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为那人一言而生，一言而死，从此灵魂和意志都不再属于自己。
弘仁十六年冬，四王叛乱，京师沦陷。时镇北侯昭烈云领抚远将军职，镇守北疆。将军闻讯，兴勤王之师，与叛军战于皇城。将军天赋英勇，战功赫赫，叛军闻之丧胆，溃败如潮，且罪首四王被擒，帝命斩之，以安天下。
后因将军之功，帝以金银良田并美妾赐之，皆辞不受，言忠君乃是分内之事，又岂敢以此邀功，一时传为佳话。
——《雍史·恒帝十六年》
自叛乱之后，恒帝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管有着精心调养，却还是一天天衰败了下去。
弘仁十九年，天气骤然转寒，恒帝病体沉疴，已有足足十日不曾上朝，整个朝堂都笼罩一片阴霾之中。
此时并无战事，镇北侯昭烈云卸职京，每日都不得安枕，深深担忧着宫内那人身体。短短时间里，他迅速憔悴下去，仿佛被病痛困扰不止恒帝，也有着他一样。
恒帝并无子嗣，于是便从宗室中择临江王长子为继，立为太子。随着恒帝病情加重，以及太子朔星殿频繁出入，所有人心里都浮上了隐隐预感：离君继位，怕是不远了。
时间越来越难熬，仿佛连空气都胶着一起，沉沉压心上。昭烈云既希望宫内前来召见，可又害怕，随之而来会是让他绝望消息。
无论如何，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接到传唤那一刻，昭烈云如坠冰窟，身体完全脱离了意志掌控，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机械跟内侍身后，来到了朔星殿外。
此时大雍所有重臣都候殿外，垂手肃立，面色说不出沉重。
寒风呼啸，像是一直吹到了骨头里。昭烈云茫然站着，一时像是从相遇之始，所有场景浮光掠影一一从眼前闪现，一时又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出，茫茫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伫立、
到了夜半，太子沉重从朔星殿内走出，抬眼环视众臣，面露悲戚。他说了什么昭烈云已经完全听不见，只是恍恍惚惚跟诸臣后面进了殿内。
然后，他忘记了周围一切，只是安静看着榻上那人，只见那双淡色薄唇一张一合，不时还会因为剧烈咳声而中断，而那咳声，仿佛是世上沉重铁锤，一下一下砸他心上，让他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殿内只剩下了他和恒帝两人，一时安静出奇，只能听见对方微弱呼吸，以及时断时续咳声。
昭烈云原本跪龙榻前方，这时却忍不住抬起头，下一秒，他就看见了那人凛如寒潭幽深凤眸。
“镇北侯还有何事？若是无甚要紧之事，也就退下吧，朕也好安静一会。”
恒帝此刻虽然虚弱厉害，但他神情依然是从容，没有半分濒死之人惊慌、不甘亦或其他，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动容，即使是自己死亡。
先前消失感官此刻完全回归，昭烈云胸腔里激烈翻腾，他一时有太多话想说，可是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恒帝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他，阖上双目，似是休息，可昭烈云却分明感觉到，对方气息已经越来越轻，像是风中一簇微弱烛火，不知何时就会熄灭。
昭烈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颤抖，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寒冷促使他倏然起身，不顾一切抱住那人。
这拥抱太过绝望，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浮木，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深深恐惧会失去这仅剩希望。
恒帝手抵上看他胸膛，力道虽弱，但其中透露出却分明是毫无转圜拒绝。
昭烈云却仍然不肯松手，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不曾遵从恒帝意愿。
怎样都好，只要他能够留住怀中这人······
但无论他如何挽留，昭烈云还是绝望发现怀中身躯渐渐冰冷，失去了那让人留恋后一抹温度。
瞬间他整个世界都崩塌溃散，但仍然紧搂住心心念念人，面上似哭似笑，那种巨大哀恸充斥了所有，双目所及，皆是一片灰白。
就这时，昭烈云却听到了熟悉声音：“痴儿，还不从幻境中醒来！”
这声音沉凝端肃，正似清夜钟鸣，将昭烈云骤然惊醒。他抬头一看，不远处一人羽衣星冠，乌发如墨，赫然正是恒帝。他震惊低下头，怀中身躯越来越淡，直至消散成了万千星点。
昭烈云下意识伸手，掌中所握却是一片虚无。
刹那间，无数场景从他脑中纷纭而过，随着他想起一切，世界片片剥落，露出了全无掩饰真实。
他们此时正处一片废墟之上，只是此地原先正是血炼门所，之前尚且还是楼阁竟然，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光景，昭烈云不觉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霄望着聚华山深处，目光淡淡：“之前我们身处幻境之中，你所见所闻一切，皆非真实，如今幻境碎裂，自然也就回到了此处。”
原来聚华山上有一处极罕见灵脉，借用其中灵力，可令修士产生幻觉，而血屠魔君偶然发现之后，就以整个血炼门为阵眼，牵引灵脉之力，布下幻阵。
当日清霄与血屠激战，两名元婴大能力量撕裂了幻阵，露出缺口产生巨大吸力，距离近清霄自然被殃及，而昭烈云见他遇险，不管不顾抱住了对方，也被一同扯到幻境之中。
如此以来，前因后果俱已明了，不过是一场幻梦。而昭烈云却觉得，幻境中一切仍历历目，回到真实当中反倒产生了隔世之感。
他一时心潮涌动，难以平复，而清霄却蹙起了眉头。
当日他感应到给元衡之玉简被捏碎，知晓徒弟必然是遇上了万分危急之况，拖延不得，仅仅施法向清河师兄传了讯息，便藉由与玉简特殊联系当先赶来，这才救下了几名小辈。
只是后来被卷入幻境，虽然无虞，却不知自家徒弟与另外几名师侄究竟如何。
眼下观此情景，废墟上仍残留着几位师兄灵力，知晓血炼门被毁多半是师兄所为，但具体情况如何仍不清楚，也该早赶回宗门。
清霄做出决定，当下不再拖延，对昭烈云道：“如今情况未明，本座这便返宗。昭圣子也还是早些回圣衍宗为好。”
昭烈云被幻境影响甚深，明知清霄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根本轮不到他来担心，可脑子里却是方才恒帝死亡情景，心中全是后怕，半点也不想和对方分开，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清霄决定，只能讷讷半晌，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但愿日后还能与真君相见。”
清霄目光凝了一瞬，看着青年局促样子，缓缓言道：“圣子须知，幻境之所以是幻境，正是因为它永远也成不了真实。其中所历，不过虚妄，若是因此生了执念，只会徒乱本心，有碍修行。圣子莫要自毁道途。”
他向来寡言，如今这一席话已是难得，只能说面前青年一片赤诚无论如何也对他产生了些许触动，只是这触动大道面前，实是微不足道，无法让他产生丝毫动摇。
既然如此，早日将话挑明，也省得这魔宗圣子徒费光阴。
昭烈云听清霄说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前鼓起勇气像被冰水当头泼下，半点也不剩，只能黯然看着对方修长秀颀身影消失云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冰姑娘投地雷，亲亲≧◇≦
渣作者本来昨天想，结果写会计学作业写到凌晨一点还没写完，今天还要继续，不知道两点能不能碎觉，本月虐又是渣作者，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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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动作很轻,就像落花飘零水上，唯有极淡一点触感，然而却让昭烈云动弹不得，只能怔怔望着恒帝,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带起一阵无法克制颤抖。
他不知哪来勇气，忽然握住了对方手。
恒帝一怔,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举动，正要抽回手，就听见他忐忑而又满怀希冀声音：“陛下,臣——”
昭烈云话恒帝目光下戛然而止,那目光太冷淡，也太纯粹,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其中留下痕迹，只有一片恒久平静。
于是想说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一旦打破了界限，他连如今拥有这一点点也要彻底失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镇北侯府，等意识终于清明之时，正看见许久不见好友，如今已是忠勇侯卫四厅堂之内。
卫四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多半又是因为那位吧。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他是君主，我是臣下，”昭烈云反驳道，“为他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事情。”
“你倒是真鞠躬瘁、死而后已了，可是那位呢？”卫四忍不住挂起冷笑：“这些年来，你为他做，怕是连块冰也能捂化了。但你可曾见他有半分动容？那是天生凉薄帝王心性，无论你做多少事情，也是改变不了。再说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应该早日娶亲，也好为侯府延续血脉。”
他说这一番话确是真心为昭烈云考虑，可惜对方却毫不领情，“我知晓你是好意，但我早已决定此生绝不娶妻。”
昭烈云神态平静，仿佛说出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然而卫四却不可思议望着他，惊声道：“你疯了？”
或许他确是疯了。从花灯大会上初见，到如今已整整十三年了。十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那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为那人一言而生，一言而死，从此灵魂和意志都不再属于自己。
弘仁十六年冬，四王叛乱，京师沦陷。时镇北侯昭烈云领抚远将军职，镇守北疆。将军闻讯，兴勤王之师，与叛军战于皇城。将军天赋英勇，战功赫赫，叛军闻之丧胆，溃败如潮，且罪首四王被擒，帝命斩之，以安天下。
后因将军之功，帝以金银良田并美妾赐之，皆辞不受，言忠君乃是分内之事，又岂敢以此邀功，一时传为佳话。
——《雍史·恒帝十六年》
自叛乱之后，恒帝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管有着精心调养，却还是一天天衰败了下去。
弘仁十九年，天气骤然转寒，恒帝病体沉疴，已有足足十日不曾上朝，整个朝堂都笼罩一片阴霾之中。
此时并无战事，镇北侯昭烈云卸职京，每日都不得安枕，深深担忧着宫内那人身体。短短时间里，他迅速憔悴下去，仿佛被病痛困扰不止恒帝，也有着他一样。
恒帝并无子嗣，于是便从宗室中择临江王长子为继，立为太子。随着恒帝病情加重，以及太子朔星殿频繁出入，所有人心里都浮上了隐隐预感：离君继位，怕是不远了。
时间越来越难熬，仿佛连空气都胶着一起，沉沉压心上。昭烈云既希望宫内前来召见，可又害怕，随之而来会是让他绝望消息。
无论如何，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接到传唤那一刻，昭烈云如坠冰窟，身体完全脱离了意志掌控，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机械跟内侍身后，来到了朔星殿外。
此时大雍所有重臣都候殿外，垂手肃立，面色说不出沉重。
寒风呼啸，像是一直吹到了骨头里。昭烈云茫然站着，一时像是从相遇之始，所有场景浮光掠影一一从眼前闪现，一时又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出，茫茫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伫立、
到了夜半，太子沉重从朔星殿内走出，抬眼环视众臣，面露悲戚。他说了什么昭烈云已经完全听不见，只是恍恍惚惚跟诸臣后面进了殿内。
然后，他忘记了周围一切，只是安静看着榻上那人，只见那双淡色薄唇一张一合，不时还会因为剧烈咳声而中断，而那咳声，仿佛是世上沉重铁锤，一下一下砸他心上，让他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殿内只剩下了他和恒帝两人，一时安静出奇，只能听见对方微弱呼吸，以及时断时续咳声。
昭烈云原本跪龙榻前方，这时却忍不住抬起头，下一秒，他就看见了那人凛如寒潭幽深凤眸。
“镇北侯还有何事？若是无甚要紧之事，也就退下吧，朕也好安静一会。”
恒帝此刻虽然虚弱厉害，但他神情依然是从容，没有半分濒死之人惊慌、不甘亦或其他，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动容，即使是自己死亡。
先前消失感官此刻完全回归，昭烈云胸腔里激烈翻腾，他一时有太多话想说，可是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恒帝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他，阖上双目，似是休息，可昭烈云却分明感觉到，对方气息已经越来越轻，像是风中一簇微弱烛火，不知何时就会熄灭。
昭烈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颤抖，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寒冷促使他倏然起身，不顾一切抱住那人。
这拥抱太过绝望，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浮木，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深深恐惧会失去这仅剩希望。
恒帝手抵上看他胸膛，力道虽弱，但其中透露出却分明是毫无转圜拒绝。
昭烈云却仍然不肯松手，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不曾遵从恒帝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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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他如何挽留，昭烈云还是绝望发现怀中身躯渐渐冰冷，失去了那让人留恋后一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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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烈云下意识伸手，掌中所握却是一片虚无。
刹那间，无数场景从他脑中纷纭而过，随着他想起一切，世界片片剥落，露出了全无掩饰真实。
他们此时正处一片废墟之上，只是此地原先正是血炼门所，之前尚且还是楼阁竟然，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光景，昭烈云不觉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霄望着聚华山深处，目光淡淡：“之前我们身处幻境之中，你所见所闻一切，皆非真实，如今幻境碎裂，自然也就回到了此处。”
原来聚华山上有一处极罕见灵脉，借用其中灵力，可令修士产生幻觉，而血屠魔君偶然发现之后，就以整个血炼门为阵眼，牵引灵脉之力，布下幻阵。
当日清霄与血屠激战，两名元婴大能力量撕裂了幻阵，露出缺口产生巨大吸力，距离近清霄自然被殃及，而昭烈云见他遇险，不管不顾抱住了对方，也被一同扯到幻境之中。
如此以来，前因后果俱已明了，不过是一场幻梦。而昭烈云却觉得，幻境中一切仍历历目，回到真实当中反倒产生了隔世之感。
他一时心潮涌动，难以平复，而清霄却蹙起了眉头。
当日他感应到给元衡之玉简被捏碎，知晓徒弟必然是遇上了万分危急之况，拖延不得，仅仅施法向清河师兄传了讯息，便藉由与玉简特殊联系当先赶来，这才救下了几名小辈。
只是后来被卷入幻境，虽然无虞，却不知自家徒弟与另外几名师侄究竟如何。
眼下观此情景，废墟上仍残留着几位师兄灵力，知晓血炼门被毁多半是师兄所为，但具体情况如何仍不清楚，也该早赶回宗门。
清霄做出决定，当下不再拖延，对昭烈云道：“如今情况未明，本座这便返宗。昭圣子也还是早些回圣衍宗为好。”
昭烈云被幻境影响甚深，明知清霄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根本轮不到他来担心，可脑子里却是方才恒帝死亡情景，心中全是后怕，半点也不想和对方分开，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清霄决定，只能讷讷半晌，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但愿日后还能与真君相见。”
清霄目光凝了一瞬，看着青年局促样子，缓缓言道：“圣子须知，幻境之所以是幻境，正是因为它永远也成不了真实。其中所历，不过虚妄，若是因此生了执念，只会徒乱本心，有碍修行。圣子莫要自毁道途。”
他向来寡言，如今这一席话已是难得，只能说面前青年一片赤诚无论如何也对他产生了些许触动，只是这触动大道面前，实是微不足道，无法让他产生丝毫动摇。
既然如此，早日将话挑明，也省得这魔宗圣子徒费光阴。
昭烈云听清霄说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前鼓起勇气像被冰水当头泼下，半点也不剩，只能黯然看着对方修长秀颀身影消失云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冰姑娘投地雷，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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