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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新婚,他睡床,她睡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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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雅的咖啡厅里,悠扬的乐曲缓缓流淌,身着红色短裙的艳丽女子与西装革履的男人对面而坐,面色略显憔悴。睍莼璩伤

    ”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喝咖啡了?缺钱了吗?”说着,男人已经逃出了支票。

    ”不,不是,有件事,我想求你!”

    收起纸笔,俞岳山疑惑地挑了挑眉:”什么事,能做到的,我一定尽量帮你!”

    ”取消婚约!我想你取消俞家与容氏的联姻!我跟容阎泽才是一对,我们已经在交往了一年多了,你怎么忍心拆散我们?容阎泽的心里喜欢的人是我!可是现在,他却要娶俞以晴!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次算我求你,阻止这场婚姻,好吗?”

    翻搅着咖啡,姚珊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面色丕变,俞岳山惊得连手中的汤匙都掉落了下来,片刻后,拧眉严肃道:

    ”姚珊,你早该知道,容阎泽跟以晴有过婚约,这件事,对你,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天下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挑他?!现在这个局面,我帮不了你!不要怪我偏心,也不要怨我,这件事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而且,你知道吗?不是我们逼容阎泽娶以晴,是他自己亲口承认、亲口答应要娶的…他选择的人并不是你!”

    愧疚得看着姚珊,晓以大义,俞岳山的心沉甸甸得,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座小山。这是造得哪门子孽啊!别说这件事他说了不算,就是他能左右,现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一人专断取消这场婚事,这可是关乎他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命运,相比较而言,孰轻孰重,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这关系,突然变得太复杂了!复杂到他有些无法负荷。

    ”他是有苦衷的!如果我们门当户对,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都什么年代了,娃娃亲怎么还能作数…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他是我看上的,我喜欢的!”

    ”……”

    叫嚣着,姚珊备显痛苦地抓着头发。不忍见她如此,俞岳山却也只能握着她的手,安抚的轻拍了下。

    斜对的橱窗外,望着窗内的一幕,静待了片刻,以晴缓缓转身离去。

    ◇◆◇◆◇◆◇◆◇

    两人的婚礼选在了稍微偏远的海边度假酒店,一来是想要低调保密,二来也是为了图个清净。容阎泽是巴不得没人知道,可惜,这场婚礼,注定了备受瞩目。

    碧海蓝天交织的美丽景色下,金灿灿的酒店蓬荜生辉,九点刚过,便豪车云集,络绎不绝的宾客款款而至,偌大的礼堂,音乐流淌,七彩缤纷、热闹非凡--

    一大早,容氏一家便散布门口,开始迎客。

    容阎泽一身高品质的顶级黑色西装,衬得他模特般的身型挺拔修长,深邃的面孔如雕刻般完美,无可挑剔,却也凌厉得让人有些畏惧。即便是大喜的日子,容阎泽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的喜悦,反倒每次听到他人的祝福,他的心都像是要被什么给扎一下。

    一场迎宾下来,他积聚最多的便是无法消弭的怒气,以至于到了最后,他甚至连好脸色都摆不出来了。

    ”泽,恭喜!厉害啊!这么快就出来了?!”

    一道黑影眼前伫立,抬手,容阎泽笑着跟他拍了下手掌:”怎么,你好像很失望…我没去烦你?”

    ”要你开口求人,还真是难如登天啊!可怜我还一路飞奔了回来,却空欢喜一场……”

    笑着递过贺礼,昱名扬探头探脑地往他身后望去:

    ”新娘子呢?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改变初衷?!”

    两人十几年的好朋友了,他的过去,他知之甚详,对这场婚事的排斥,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听闻他出事,他就飞奔了回来,却不想得到的居然是暂时不用他插手的命令。

    ”我劝你最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收起你那该死的好奇心--”

    ”哇,美女啊!她就是你的新娘子?”

    容阎泽恼火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昱名扬转身,惊叫出声,一顿,一个抬眸,容阎泽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怎么来了?!

    只见门口处,姚珊一身靓丽的白色抹胸纱裙,将她衬托得高挑艳丽,高高的盘发,妆点着珍珠水钻的皇冠,喜庆的红妆,配上华丽的钻石项链,白色的蕾丝手套,俨然一副新嫁娘的装扮,盛装之下,也难怪昱名扬会认错!

    一路上,不少宾客都将姚珊误认成了新娘子,弄得容家很是尴尬。见爸妈面色都凝重了许多,拧着眉头,容阎泽也不由得抿紧了唇角。

    她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儿?她这是想鱼死网破了吗?

    昱名扬刚想打招呼,却见姚珊笑意盈盈地上前,朝容阎泽伸出了手:

    ”阎泽,恭喜你!新婚快乐!”

    一怔,昱名扬尚未抬起的手赶紧又收了回来,疑惑的眼神两人间来回逡巡:这是什么情况?

    ”谢谢~”

    抬手跟姚珊握了下,容阎泽顿时如鲠在喉。今天真不是个好契机,她不该来的!可是偏偏她来了,还用了最损人不利己的方式。

    很高兴自己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收回手,姚珊倒也没有特别的举动。她只是想要把新娘子比下去,想要成为这个婚礼上最瞩目的一个人,成为他心中最美的印记。

    得意地勾了下唇角,姚珊越过容阎泽便往里走去,嘴角还噙着最美的笑,丝毫不介意周遭噼里啪啦的闪光灯。

    而她的出现,却像是一道深深的裂痕,留在了婚礼这副美丽的画卷上。

    气氛一下子变得不正常了起来,容阎泽的心情也不由得抑郁了几分。虽然这场婚姻并不是他所期待的,可这一幕,也绝对不是不是他想看到的--

    眼角的余光扫着姚珊的背影,容阎泽一阵头大,明天的新闻,不知道又会蹦出怎样的流言蜚语!

    正踯躅间,门口又一阵骚-动声响起,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猛地一个抬眸,容阎泽顿时也像是被点住了血道,定在了当场。

    暖暖日光下,轻盈的白纱笼出梦幻的神秘,一道优美的曲线眼前映现,玲-珑纤细,婀娜多姿,单是凹-凸的线条,足以夺人呼吸。缀满珍珠的薄纱根本遮掩不住以晴的好身段,性感的锁骨,深邃的沟壑,圆润的翘屯,骨肉匀称的纤纤美背在若隐若现的朦胧中突然极致,巴掌大的小脸,婉约的盘发,淡雅的妆容,加上她身上散发的清冷气质,让她宛如腊冬的寒梅,美得孤傲。即便是薄透得撩人的婚纱,到了她的身上,半点也不显低俗,反倒多了几分'冷艳'的性-感。17901513

    无不目瞪口呆,似乎是一瞬间,欢腾的大厅便冷静了下来,只剩下悠扬的音乐还在缓缓流淌--

    容阎泽也着实是震惊了一把。他没想到,他选的婚纱穿得她身上,竟然会是这般'惊天地地鬼神'!当初,他纯粹是为了不让她好过,心血来潮地,就随口选了一件最贵最新的婚纱折腾她,没想到穿上婚纱的她,竟然像是换了个人般,清冷高挑,神秘高贵,像是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不染凡世一丝尘埃,却从骨子里散着颠倒众生的娇媚。

    见众人屏气凝神,眼珠子都要掉落一地了,容阎泽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仿佛自己的地界被人侵犯了一般--

    抬脚,容阎泽缓缓走了上去,站到以晴的面前,不悦地白了她一眼,却还是下意识地用自己高大的身躯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做错了,这种时候,他居然对她都没个笑脸?

    见容阎泽站到身边,整了下西装,便示意地圈起了手臂,抬眸觑了他一眼,轻抿了下小嘴,以晴怯怯抬手,挽了上去。

    惊觉异样,姚珊蓦然转身,脸色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气得牙都痒痒。似乎眨眼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走了,而她,像是顷刻从万众瞩目的珍珠变成了角落里不起眼的尘埃。

    望着门口处郎才女貌、羡煞旁人的一对璧人,像是童话中走出的王子公主,连两位伴娘都青翠得抓人眼球,迎着众人的欢呼,缓缓走来,唯美的一幕,瞬间刺痛了姚珊的眼,揉着手中白色的珠包,一丝阴光一闪而逝,精美的脸庞随即开始变形,甚至扭曲。

    牵着以晴缓缓步上舞台,炫彩琉璃光下,精心妆点过的以晴,粉光若腻的脸庞越发棱角分明,一双黑玛瑙般的眸子如浮动的流水,美得夺人呼吸,恍若初见,一瞬间,容阎泽竟看得有些失神!

    ”容阎泽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娶俞以晴小姐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一生一世,永远爱她、照顾她,不离不弃--”

    司仪磁性的嗓音温柔的响过,半天竟毫无回应,台下一阵压抑的窃窃私语,台上,望着他,以晴眸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司仪见使了半天的眼色,容阎泽都没有回应,随即提醒地轻咳了两声:

    ”今天,我们的新娘实在是太美了,还没入洞房,我们的新郎魂先丢了!容阎泽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娶俞以晴小姐为妻?”

    蓦然回神,容阎泽一阵懊恼,不等司仪说完,容阎泽抢先道:”我愿意!”

    一顿,司仪有片刻的中断,而后继续问道:

    ”俞以晴小姐,请问您是否愿意嫁给容阎泽先生为妻,无论富贵贫贱,和顺艰难,都陪在他身边,白首到老,不离不弃…….”

    ”我愿意!”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以晴明显松了好大的一口气。其实,刚刚她真怕容阎泽会临时变卦,这个时候又把她丢下!

    其实,对这场婚姻,即便她心里不排斥,也是不愿意的!再看到容阎泽的态度,她根本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期待,权当是一次失败的历练。在将手挽进他臂弯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所有准备!

    一切,像是一场华丽而唯美的戏,她只是个演员。

    ”我现在宣布,容阎泽先生与俞以晴小姐正式结成夫妻!现在开始交换戒指--”

    硕大的钻戒套到左手的无名指上,有那么一刹那,以晴的心思有片刻的松动,仿佛真得有种被深深套牢的错觉--

    ”礼成!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司仪的话音一落,容阎泽一把搂过以晴,双手紧紧抱着她,俯身给了她一个霸道过火的深吻。这个吻,不是形式,更不温柔,像是带着一股摧古拉朽的侵略力道,更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深沉的吻,明显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这一刻,容阎泽却并没有意识到,纯粹是她当场了宣泄怒意懊恼的工具!

    台下,旁观者清的俞以康轻轻扯了下嘴角,角落里的另一抹白影却瞬间煞白了脸。

    全然也没想到在家人面前,容阎泽竟然会是这样放肆的表现,迷迷糊糊地,待以晴回过神来,人已经回到了换装间。

    一边帮以晴换着礼服,月楠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以晴,不够意思啊!连好姐妹都不说实话?你们两个看起来进展神速啊!我看那容阎泽可不像你说得…”

    重重点点头,梨丹也附和道:”嗯,同意!他刚刚明明看你都看呆了,亲得你唇妆都花了,哪里像是讨厌你的样子?”

    转身,一手拉着一个,以晴幽幽叹了口气。其实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她这个当事人才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火气。

    想起刚刚出乎意料的热吻,想到即将而来的洞房花烛夜,以晴紧张到手心都开始窜冷汗:

    ”别寻我开心了,什么情况,你们两个不清楚吗?月楠,梨丹,今晚…怎么办?我好害怕…我……”

    一想到要跟称不上喜欢、甚至称不上熟悉的人同床共枕,以晴的心仿佛都要窜出来了。每次要下这个决心,她都像是要从地狱走一回一般。

    他那么恨她,关起门来,会不会变-态地折磨她啊!

    回攥着以晴的手,月楠收敛嘴角:

    ”以晴,现在你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这一天,总是免不了的!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放下过去的一切!忘了他,也忘记曾经对他的所有承诺!你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你是容阎泽的妻子,至少目前,你除了属于你自己,就是属于容阎泽的!容阎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又有强大的后台,还怕他欺负你不成?委屈点是难免,害怕全然没有必要!看看镜中的你,多美,是男人也舍不得对你动手啊!以晴,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会化险为夷的!”

    点点头,以晴深吸了几口气,回了她一个浅浅的笑。

    是啊!他早就不属于她了,她何必还记挂当年的承诺?!只是很可惜,今生今世,她或将不能完整地属于心爱的男人--

    因为月楠跟梨丹的陪伴,整个过程顺遂了不少,忙碌间,以晴也暂时忘却了害怕。

    ◇◆◇◆◇◆◇◆◇

    陆续送走了宾客,天色也渐渐按了下来。

    因为容阎泽还有些特别的朋友要单独招呼,以晴便先行回了家。

    第一次踏进他的房间,以晴在门口踯躅了半天,顿觉举步维艰。他的房间宽敞干净,所有东西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只是到处充斥着男人的气息,清一色的暗色调,即便柜台上贴了大红的'囍'字,以晴也感觉冰冷的陌生。

    虽然家里有佣人每天在打扫,可她就喜欢自己的房间温暖拥挤的感觉,若是空荡荡的,她就会觉得冷,所以不管床头、沙发她都喜欢扔上一两个毛绒玩偶或抱枕,而且绝对不会摆放的整整齐齐。

    有些不适应陌生的房间,以晴拎着包包进入,却是拘谨得大半天都没敢坐。

    抬眼逡巡了一周,一股冷风吹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以晴顿时有股想要落跑回家的冲动。

    陌生的家,陌生的房间,以晴始终还是觉得不习惯。心底的恐慌孤寂不住地扩散蔓延,以晴也不敢给容阎泽打电话催他回来,循着衣柜,腾了一小片地方给自己,将行李整理好,连衣服都没换,以晴便一动不动地坐到了沙发一角,除了等,她好像什么也不能做!

    ◇◆◇◆◇◆◇◆◇

    另一边,跟许久不见的好友叙了下旧,又畅饮了一番,一行人才相继散去。容阎泽刚一走进停车场,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经伫立在了车门口,似乎等了他很久。

    步子一顿,上前,容阎泽抬手开启了防盗锁:

    ”你不该在这儿!你今天的表现太过了!”

    擦肩而过,姚珊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那你呢?你的表现不过吗?”

    知道她指得是那一吻,转身,容阎泽望向她的目光明显失望地冰冷了几分:

    ”珊,我以为你会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他若是表现不过,明天,她的风头就会盖过两家联姻,怕是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一刻,他很庆幸以晴今日的绝美!两厢对比,诚如家人所言,俞以晴的确比她更适合娶回家!豪门是非多,她今日的表现,是在给他往脸上抹黑!

    ”怎么,你这就开始嫌弃我了吗?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是她抢了你,你现在还责怪我不识大体?!是我心爱的男人在跟别的女人结婚,你真想让我恭喜你们吗?阎泽,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呛声着,姚珊咄咄逼人。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今晚我不能送你!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抬眼逡巡了下四周,容阎泽突然有些害怕跟她的拉拉扯扯。

    ”不要!不要!今晚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哭喊着,姚珊扑入了容阎泽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猛地推开她,容阎泽有些火大:

    ”姚珊,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明天我们两个受尽万人唾骂,你才甘心?!”

    虽然没打算跟以晴在一起,这一刻,容阎泽却没跟她解释。他如此牺牲,同意联姻,就是想要挽回一些声誉,弥补前面的损失。他的态度,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表明过,这个关键时候,她居然只会扯他后腿?!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想你跟她在一起,你不要我,也不能要她--”

    撒泼着,姚珊又想上前,抬手制止,容阎泽懒得再解释,烦躁地一把拉开车门,跳了上去,直接发动了车子。

    背后,哭撵的身影一路小跑--

    ◇◆◇◆◇◆◇◆◇

    打着呵欠,不时抬眸看看表,又瞅瞅房门,以晴累得昏昏欲睡,可怜兮兮地望着整洁柔软的床铺,却始终没敢迈开步伐。

    '已经十点多了,他到底还回不回来,可不可以先睡?!她真得好困啊--'

    无聊地纠结着,以晴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子,活动了下筋骨,脚步还未动,突然'咯噔'一声轻响,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精灵,以晴瞬间清醒了大半。

    抱紧手中的毛衫,四目相对,以晴怯怯地望着他,刚想开口打招呼,一道冷光飞-射而来,瞬间将她到了舌尖的话冻在了唇畔。1d705。

    抿了下小嘴,以晴又咽了回去。

    却见容阎泽也不理她,一边拖着西装一边转向了衣柜,抽过睡衣便直接转进了浴室。一气呵成的动作优雅而利落,看得以晴一阵目瞪口呆。

    瞌睡虫被吓跑得一干二净,以晴的大脑却也瞬间一片空白,呆呆地盯着浴室门口,半天一动未动。

    容阎泽回来了,可他一声没吭,想起他的脸色态度,以晴更是一动都不敢妄动,就一直站着,想等到他出来。

    寻思着,屋里多了个大活人,他总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吧!

    踯躅间,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容阎泽擦拭着头发,光着大半的身子,腰腹间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便走了出来,凌乱的短发,冷峻的侧颜,结实的胸膛,健康的肤色,清晰的肌理,雕刻般硬朗的线条,像是鬼斧神工的杰作,邪魅间透着一股别样的力与美!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身体,迎着斗大的'囍'字,以晴的胸膛还是瞬时炸开了锅,脸蹭得一热,以晴下意识地垂敛了眸子,各色旖旎的画面涌入脑海,以晴鹅蛋的小脸瞬间红得仿佛要溢出血来:

    完了!完了!怎么办?她怎么忘了,今天是他们结婚的大喜日子!他会不会要她--

    ”过来!”

    突然一声厉喝,身子猛地一僵,抬眸,心慌意乱地,以晴连走路似乎都不会了,螃蟹般别扭地一步步移了过去,却是隔着老远,便停了下来,一颗心无序乱跳。

    见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容阎泽的气越发不打一处来。

    抽过一个枕头,隔着床就砸到了她的身上,而后,高大的身子便呈对角线地扑到床上,横着霸占了整张床--

    他的举动,不言而喻。望着这一幕,以晴倒真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心底的顾虑烟消云散,猛烈的瞌睡虫再度涌来,偷偷打了个哈欠,将枕头放到沙发上,以晴拿过睡衣便转进了浴室。

    轻微的窸窣声响过,一个扭头,容阎泽的脸色顿时像是掉落了粪坑--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以晴的困意更浓,打开浴室的门,却见原本锃亮的屋子已经黑下了大半。

    对着床上模糊的黑影嘟了嘟嘴,以晴边慵懒地打着哈欠边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往一旁沙发上走去。

    卧室里的沙发很软,也很大,可是用来睡觉,总感觉拘谨了点。四肢仿佛都蜷缩到了一起,怎么也舒展不开,捆手绑脚的感觉让困乏的以晴很是懊恼,似乎怎么也睡不沉。

    人生最痛苦的事儿莫过于明明困得要死,还总是睡得不安心。

    辗转反侧了下,以晴还是坐起了身子,极度不高兴地扁了扁嘴,幽暗中,床铺上的男人捕捉到这一幕,板了一天的嘴角终于释放地挑了起来--

    扭身呆坐了片刻,借着微弱的光亮,以晴四处逡巡着,突然一片颇为宽敞的空地闯入眼帘,望着新房一角堆叠的被褥,以晴霎时双目放光。

    原本老妈要按照老家习俗,给她准备六铺六盖当嫁妆,她还嫌她麻烦,取笑说”容家不差她这几床被褥”,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了!

    想着,以晴便蹑手蹑脚地去一角拖了两床被褥铺到了床里侧不大不小的空道里,地上原本就有地毯,再铺上厚厚的被子,不到三分钟,以晴便搭了一个简易的地铺。

    一边往回去拎枕头,以晴心里还一边念叨:

    可惜老妈没给她弄几个床单当嫁妆,要不,就完美了!

    趟到地上,以晴无语地为自己的新婚夜默默哀悼了三秒钟。她梦想中的新婚夜,应该是帅气儒雅的老公温柔地抱着她这个美娇娘,滚完床单,给她讲一夜的鬼故事,可不是现在这样,他睡床,她睡地下--

    他全然颠覆了她对婚姻生活的所有期待!

    '算了,忍忍就过去了!幸亏这儿不懂怜香惜玉、又小气吧啦的男人,只是她暂时的挂名老公,要不,她跟谁哭去?'

    想着,扯了扯被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踢了下小腿,以晴嘴角甜甜一勾,顿时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突然一股紧致的勒感席卷而来,以晴蹭得收回小手,瞠大眼眸偷偷地往一侧的床头上瞄去,见容阎泽始终维持着一个趴卧的姿势,半天一动未动,似乎早就睡熟了,以晴才微微抬起身躯,鼓捣着将自己的内衣从睡衣里抽了出来。

    深呼了口气,抬手将内衣整理好放在里侧的枕边,以晴还不好意思地拉着被角遮掩了下,然后又转身鬼鬼祟祟地看了容阎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将她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一丝不落地尽收眼底,睁开眸子,望着身下随遇而安的小女人,容阎泽霎时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他只是心情不好,看她又来气,就随手丢了个枕头给她,想要惹她生气,谁知她平时黏他黏得恨不得拴到他的裤腰带上,这晚,居然连个屁都没放,还自动自发地就跑去睡沙发了!

    撑起手臂,凝望床下,容阎泽无语地撇了撇嘴。他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她没有跑去睡沙发,此时没有睡地下,他是不是真得能变成柳下惠,放着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在枕边,都不碰?!

    不知道呆看了多久,待容阎泽再度回神,床下已经传来阵阵清浅匀称的呼吸声。

    手臂压得有些酸,容阎泽蠕动着身子,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耳边是她微弱的喘息声,鼻息间似有若无地缭绕着一种陌生的女人香,容阎泽的心被嫂-动了!

    紧紧地闭着眼睛,容阎泽开始数羊数星星,可是已经从天上数到地下几个来回了,他却一点瞌睡虫都唤不来,反而大脑越来越清醒,感官越来越敏锐--

    酣睡间,以晴缓缓地翻了个身子,轻微的响动,却让容阎泽恼火地蹭得坐起了身子。

    恶狠狠地瞪着地下的女人,容阎泽火冒三丈:这该死的蠢女人,什么地方,她倒是都能睡得香甜!这里明明是他的家啊,是他生活的地方,怎么他躺在熟悉的床上,反倒睡不着了!

    '砰'得一下趟回身子,容阎泽也拉过被子蒙起了头。

    像是感觉到了惊扰,以晴下意识地蜷缩了下身子,似是抗议般轻哼了一声:”嗯--”

    像是一道强烈的电-流快速窜过,容阎泽身体一个麻酥的闪灵,一惊,容阎泽一阵血气翻腾,掀开被子,蹭得坐起了身子,抬脚刚想踹踹身下的女人,突然金光闪闪的一抹红闯入眼底,容阎泽的呼吸霎时都不由地慢了半拍--

    只见地下的小女人如婴儿般甜甜酣睡着,半侧着身子紧紧抱着被子,长发披散,宽松的睡衣已经扭下了半侧的肩膀,细白的肌肤微弱的光下闪着珍珠般的白芒,柔和而温润,只是香肩小露,那自然流泻的风光却让人遐想万千。

    最要命的是,被子一角勾挑起的红色蕾丝内衣,就这样直直摊摆在眼前,那隆起的弧度以最完美的姿态眼底展现,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她婀娜多姿的玲珑身段,幻想着手掌掬捧其上的感觉,容阎泽不禁一阵心浮气躁,片刻间,刚毅的身躯竟莫名的紧绷了起来,浑身难受,还极度地心痒难耐--

    瞪着地下呼呼大睡的女人,容阎泽懊恼地低咒了一声,随即掀开被子,转身进了浴室,打开了冷水的喷头!

    一番折腾,容阎泽越发了无睡意。

    雅淌悠清厅。回到床上躺下,容阎泽还憋着一口气,原本就睡不着,再听到以晴熟睡的喘息声,即便轻微到几不可计,他也相当恼火,越是如此,他越是睡不着,如此恶性循环,以至于,大半个晚上,他都在辗转反侧。

    这一晚,容阎泽躺了舒服的大床,却是真真切切地--失眠了。

    而城市另一头灯光通明的卧室里,一身白裙的姚珊呆坐在床头,手里攥握着手机,许久一动未动,脑海中,容阎泽拥着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画面深深困扰着她,不时挑战着她心理底线的承受力。不时看看床头的钟表,不时拨打着手中的号码,不时失魂地凝望幽黑的窗外,三魂已经少了七魄,始终得不到回复的她…胡思乱想间也是肝肠揉转,同样夜不能寐!

    这个普通却又不平凡的夜晚,注定非同凡响,不知不觉间,一切已经悄然转变--

    ◇◆◇◆◇◆◇◆◇

    一夜好眠,睁开眼,以晴顿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全然不知道昨夜发生过什么,抬眸觑了眼床头的男人,见天色已亮,生怕会有不速之客突然降临看到这一幕,以晴便匆匆爬起身子,稀里哗啦的收拾了起来。

    而辗转反侧了一夜,近乎天亮才迷迷糊糊打了个打了盹的容阎泽,还没睡沉,便被一阵悉簌声吵扰,不免有些火大,眼睛还没睁开,声音已经暴跳如雷:

    ”烦死了!别吵!”

    动作一顿,以晴朝床上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脾气真是不太好!

    压根就没打算理他,片刻的寂静后,以晴该干嘛干嘛,又忙忙活活地洗涮收拾了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当事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昨晚他们是分床睡的!

    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蜜月都还没过,这种风声先传了出去,她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洗涮间里,以晴忙得不亦乐乎,室内,容阎泽却烦躁地想要掀房揭瓦。

    梳洗完毕,穿回内衣又整理了下,以晴才缓缓走出,一个抬眸,发现枕头还扔在沙发上,冲上前去抱回,以晴便往床榻边走去,循着位置想要把枕头放到靠近容阎泽、最合适的位置。

    认真摆弄间,以晴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披散的发丝已经垂落到了男人光luau的躯体上,正似触非触、轻盈瘙-痒着,极尽挑-逗。

    被撩得抓心挠肺,这儿让本就睡眠不足的容阎泽很是抓狂。双眸紧闭着,容阎泽却窝火得整张脸都开始变形扭曲,不耐烦地一个摔打,容阎泽拉着枕头横着移动了下姿势。

    刚想放下的枕头被他撩被子的手给打了出去,闷闷地扁了扁嘴,以晴便转身去拾。捡起枕头回到床边,却发现容阎泽身体的对角线已经由一边变成了另一边,懊恼地瞪着他的背影翻了下白眼,以晴没有去绕床,而是直接爬上床,半跪着,隔着他的身体,抬手想要隔空将枕头摆放到里侧并行的空位上。

    伴随着一股软热的清香,异样的痒感再度袭来,倏地睁开眼眸,半截纤细的雪臂眼前映立,抬手猛地一抓,容阎泽一个用力,以晴便呈过肩摔的姿势翻到在他的身下。

    一阵天旋地转,以晴不由得惊叫出声:”啊--”

    ”给我闭嘴!”暴躁地怒吼一声,容阎泽刚毅的身躯整个压到她的身上,奋力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你存心跟我作对,想要我的生活一团乱,是不是?”

    倏地屏住呼吸,以晴被眼前突然放大的怒容骇了一下,吞咽了下口水,蠕动着身子,慌乱地摇着头,喏喏解释道:

    ”不是,我…我只是想…….”

    其实,她只是想把枕头摆在靠近他枕侧又偏下点的位置。

    怕被她的废话再气出一身内伤,俯身,容阎泽堵上了她开开合合、在他看来却格外烦人的小嘴。

    重重的力道压覆着她,原本只是想图个清净,可一沾上她甜软的小嘴,嗅着那似有若无的淡淡茶香,像是醇厚的美酒,带着一股诱人深入的魔力,失控地,容阎泽纠缠着如花的唇瓣,强势地撬向编贝的玉齿--

    唇舌交融间,沉溺其中的两人吻得浑然忘我,粗糙的大掌无意识地游历在光洁的美腿上,扭曲的衣衫也开始脱离原位,火热的唇熨帖在芬芳凝脂的雪肌上,失控地一路下滑,身体的热度如烙铁般骤升,突然一抹喜庆的艳红闯入眸底,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般,动作一顿,容阎泽倏地移开了身子,像是躲避病菌一般,蹭得一下火速跳下了床--

    凌乱的床铺上,妖娆的玉-体若隐若现,媚态横生。体内浴火翻腾,烦躁地抓爬了下头发,容阎泽懊恼地抬脚就往床尾踹了一脚,低咒了一声:

    ”该死!”

    随即,冷着脸,转身大步往浴室冲去,还愤愤地用力摔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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