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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万事开头难 不嫌尿臊屎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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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钱山废钢市场买卖兴隆,生意火爆,令很多有识之士垂涎三尺。二期承包前,曾有个别人不惜重金打通区里个别领导,妄想拿到土地使用权或市场租赁权。由于历史和现实中一些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这些人折腾来折腾去,最终也没有人能取代财大气粗的秦老板,秦老板不但又一次取得承包权,由于赢得牛区长的充分信任,承包期也由过去的三年改成五年。

    虎威集团董事长吴法对铜钱山区废钢市场暗恋已久,多次在朋友面前暗示,他看中废钢市场的理由,不是因为它能日进斗金,吴法不差钱。他不能容忍的是,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厂长,凭的啥手段赢得了区政府的托庇,买卖做的在区里有争当领头羊的苗头,他感到脸上无光。私下,他多次派人到市场找秦老板商榷,欲招其到自己麾下,都被秦老板婉言回绝了,气的吴法立马就要铲除这个眼中钉。当得知秦老板的靠山是自己老丈人,摄于老丈人的威严,多多少少也是碍些情面,实在是不好对其公开发难,记恨之情只能耿耿于怀了。

    吴法老丈人牛区长又高升了,调市里当了副市长,也就没有时间再来关照铜钱山废钢市场的发展和壮大了。

    用得着是宝,用不着是草;从此,秦老板也开始有心疏远曾经帮他创造过辉煌的牛大领导了。他认为,既然现在借不上力,就没必要再往牛大官人身上贴钱,脑门上长瘤子——额外负担,该剔除就不能留着。过去每个月应该孝敬的红利不但免了,最受牛家欢迎的座上宾,今儿也只有在节假日偶尔能露露脸。既便如此,空口说瞎话的时候多,来点实惠的——牛大官人,你想也别想喽!

    “忘恩负义的小人,在奉阳市咋能做买卖,早晚会碰的头破血流。”不满秦寿升为人的牛副市长对来家撞门的姑爷子吴法说。

    “我早就想收拾他,看你面子才让他混到今天。”吴法对愤愤不平的市长老丈人说,“你放心吧,这口气早晚我替你出。”

    “念他和我私交这么多年,就算了吧!”牛副市长绝不是大人大量,他是信不过好捅娄子的姑爷子。牛副市长溜达到窗前,望着头顶的太阳自言自语到:“今儿阳光明媚,又是一个难得好天气啊!”突然,转过身看着吴法若有所思的说:“做事情一定要事先设立好自己的底线,强盗也清楚,有些人的东西绝对不能抢。所以说,事情万万不可做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背后算计你的小人呐!”内心的矛盾,通过游离不定的眼神外泄无疑,“中国特色的小人多,小人又不能得罪,但是,也决不可饶恕,决不可以叫小人得了便宜卖乖,为所欲为,忘乎所以!明白我的话吗?”见吴法点头,牛副区长板起脸,游离不定的眼神换成争风斗狠的刀子,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对待这种人要讲稳、准、狠;你可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天下太平,万事大吉,然后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毒攻毒;要让小子知道,小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做好人要有付出,做小人同样有难度,整他一次,要叫他一辈子刻骨铭心:成年人怎么能犯幼时的低级错误!”

    吴法看着老丈人,虽说连连点头称是,心里不服哇!按自己的实力,宰了他也就等于拍死一个苍蝇,至于要“明修暗度”吗!

    在奉阳市,吴法还坐不到社会老大的位置,在铜钱山区可是一手遮天的道中之魁。虽说借力于老丈人在铜钱山区经营多年的关系网,更有他敢作敢为的几件大事,实实在在的震慑住一批好逞强争斗的主。

    几年前,吴法通过巨额贿赂、不付利息等违规手段,从金融机构获得上亿元贷款,要在铜钱山区黄金地段搞商业地产开发。当时,保你一吃就灵大药房等单位因拆迁补偿和吴法发生争执,吴法命令手下持砍刀、枪刺等凶器,在光天化日之下砸毁了保你一吃就灵大药房,砍伤值班经理和多名员工,临走还把附近几家店铺的门窗玻璃砸坏,吓得保你一吃就灵大药房和临近被砸的店铺赶紧给吴法腾地方。

    乐逍遥大酒楼附近有家外地人开的大酒店,他硬说人家抢了他的客源,叫人家改行开旅馆,外地人不服哇!吴法马上喊来十多名打手,涌进酒店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派出所接到报警赶到后,行凶闹事者早已逃之夭夭,唯一能接受处理的只有酒店经理了。

    “行凶闹事是严重的违法行为,逮着后一定严惩不贷。”在派出所执法人员对酒店经理说,“但是,酒店容留三陪小姐陪酒**,严重扰乱社会治安,主要负责人劳教三年,罚款二十万。”

    行凶者逮着逮不着那是两说,劳教三年,罚款二十万可不是虚言。酒店经理听了派出所的处理决定,脑门立刻变成紫茄子色,不服气的抗辩说:“容留三陪小姐陪酒**是事实,这年头没有小姐的买卖不好做呀!何况乐逍遥……”

    “乐逍遥我没抓住,现在我抓住的是你……”

    事后,还是酒店经理主动托人说情,答应搬走并向派出所交了几万元的罚款,这才免去了劳教之灾。

    还有一次,吴法和拜过把子的小老弟,刑警队的刘永、慕向东在自己开的乐逍遥大酒楼喝酒,与奉阳市另一黑势力团伙首领李俊岩等人发生争执;互不服软,剑拔弩张,拉开了一决雌雄的架势。吴法从身边民警刘永的提包里拿出手枪,对着李俊岩连开数枪,将李当场击毙;闻讯而来的打手一拥而上,又将李俊岩手下砍成重伤……

    “几次逃过公安机关严打的黑势力团伙头目李俊岩,因行凶拒捕,被我公安干警当场击毙!”晚间新闻如是说。

    一件件浸透血腥的业绩,使吴法的名气在奉阳市成了一些能人纵横捭阖的名片。想整垮铜钱废钢市场,叫秦寿升倾家荡产永无翻身之日,显而易见,对吴法来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令吴法头痛的是,老丈人不许他动横,这可就难为他了;不动真格的,别的能耐他没有啊!

    吴法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行之有效的好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招集黑白两道的朋友共计。

    **朋友,某拆迁公司的老总,外号“不怕天”的主张打!他说,“打死人、有天遮着;打不死、有地托着;必须要打的市场人人心惊肉跳,谁也不敢在再铜钱山废钢市场做买卖。”

    “这是不负责任的话,啥年头了?动不动还打呀杀的!”首先反对的是区公安分局综合治理办的刘向党副主任,“老弟,用点脑子,这年头再玩那套不好使了,你这是想把老板往监狱里送啊!”

    “刘主任说的狠了点,谁说了要把老板往监狱里送?”区城建局的章局长马上反驳说,“奉阳市有吴法老丈人在,铜钱山区的天下就是吴法的!”

    “净说些没用的,哥们之间来点真格的。”吴法真瞧不起胡说八道的人,他用眼神扫了扫在座的各位,说,“当务之急、我是叫你们拿出搞垮铜钱山废钢市场的好办法,不是叫你们斗嘴来了。”

    “我提个小建议,”y银行的王副行长说:“能否在建个废钢市场?通过市场操作挤垮它。”

    “这倒是个正当手段,靠竞争挤垮它;可惜的是,建市场需要大笔资金,还必须有懂经营的人来操作。”章局长看了看吴法说:“老板,你有闲钱建市场吗?”

    “我现在的资金都囤地了,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挪不出来。”吴法回答说。

    “做大买卖的人哪有说等有了钱再做,等你攒足钱商机早跑了,这辈子也就别想发家了。”王副行长说,“想发家,就得有借鸡下蛋的本领,就得有超前意识。你们想想,几年前,不论是企业还是事业单位,人均收入不过百八十元,一搞改革开放,突然之间有人能拿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搞房地产开发,或者买断了他想要的工厂企业;人之常情不可理解。其实,有个别人的钱是靠损公肥私得来的,但大多数人的钱,是靠银行贷款;只要有机关或企业给你担保,贷多钱都可以。这些人比周围的人先走了一步,现在不是都发了吗?”王副行长说到这,瞅着吴法问,“老板,你应该是最有感受的了?”

    “是呀,是呀;想当年我刚下海的时候,身无分文,也不知道干啥买卖赚钱,跟我老丈人到南方沿海一带的城市取了一趟经,才真正算开了眼界呀!我还记得老丈人的朋友头一次领我考察酒店,是一个叫夜*的酒店,面积不大,也就有五百多平方米;一进门,中间是个舞厅,围着舞厅是一圈的包房,包房的前脸都挂着白纱帘;透过纱帘,包房里面的事你看的是清清楚楚:有搂着小姐又摸又亲的;还有把小姐按在凳子上,让小姐撅着屁股打炮的;那时,在咱们这儿叫公安逮着,不枪毙了你那才叫怪啦。”

    “人家那儿的领导思想开放,不像咱们内地假正经。”章主任悻悻不乐的说。

    “那时还没有卡拉ok,歌女一人唱,你只有听的份;有意思的是,歌女唱着唱着就会跑到你包房去,这时,你就开始赏钱了。赏钱,你可以塞到她裤头里,让她夹着;也可以放她乳罩里,那才叫过瘾!”

    “回来你就开了个酒店?”章主任问。

    “真是一本万利呀!弄两条鱼给你炖吧炖吧,在咱们这来说太普通不过的菜了,成本也就几块钱,在它那就能卖你百八十块的,我老丈人朋友说,你要是在奉阳市玩得转,就照夜*的模式搞一个,我保你一年就能发大财。回宾馆我跟老丈人学他还不信呢,他说,‘咱们奉阳才改革开放,有钱的人少,恐怕不好使吧?’你猜人家怎么说,十有*花的都是公家的钱,个人有几个掏腰包的。”

    “当时你搞这个酒楼投了多少钱?”章主任问。

    “我一分没有投什么钱?王行长知道,我找银行贷款叫我找保人;五百多万,那时个人哪有这个实力,万八的给你保得起,五百多万对咱们内地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后来我老丈人出头,叫区财政局担的保。”

    “现在国家有令,不允许政府机关再给个人或企业担保了。”章主任担心的说。

    “凭我现在的实力,还用政府担什么保?”吴法不屑的说。

    “这是小事,在咱们国家,朝里有人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很多事都是很好变通的。现在你要建废钢市场,只要能租到场地,贷款没问题。”王副主任满有把握的说。

    “建市场是个好主意,要靠它整垮铜钱山废钢市场,来的是不是有点慢?”吴法不情愿的说。

    “这好办,”不怕天说,“国税局有朋友跟我唠过,这两年铜钱山废钢市场偷漏的税款就有上千万,找人罚,立马就能罚黄他。”

    “高!这才是一步好棋,为了国家的利益,就得这样整他。”刘副主任兴奋的喊了一句。

    “这到是一招妙棋!就怕他把税务局的人喂足了,你想拱又拱不动,到把事搞夹生了!”章主任说。

    “能抓到他的事就好办!”吴法满有把握的说,“就这麽定了,市场要建,我从税务局找人收拾他;双管齐下,整不死他,我吴法在社会就算白混了。”

    “吴老板,我不是好泼冷水,”章主任又接着说,“正事你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闲功夫建市场?”

    “是这么个理。建市场不是什么难事,总得有人跑前跑后张罗着。”吴法点点头说:“做买卖就离不开政府的支持,我没有时间跑,能找一个在政府玩得转的人替我张罗就好了。各位想想,在咱们这个圈里有没有这样的人。”

    夜深了,任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简单冲洗一下,到床前看了看一丝不挂、倒在床上等着他服侍的妻子,心想,“老婆,今晚你就饶了我吧,我哪有那份闲心!”随后,顺手拿毛毯给妻子盖上,一个人坐沙发上愣愣的出神。

    几天来,吴法要建废钢市场,想找个替身代他在市场行使权利,圈里人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任前的好友刘向党找到他说:“老弟,机会难得,下海吧!”

    “我倒是想,就怕没有发财的命。”

    “跟着吴法一起做买卖,只有赚没有赔,好多哥们不都借光发财了吗!”刘向党振振有词的说,“三十不豪,四十不富,五十将来寻死路;自古到今说的都是一个理!”

    “可惜我的工作了!”

    “给区长开车是令人羡慕,你不会想开一辈子车吧?不想开一辈子车,凭你的条件想在仕途上谋求发展,可不大容易。”

    “是呀!”任前明白这些道理,自己文化基础差,初二没读完就辍学了,在仕途上谋发展,想都没想过。他看重的是目前工作,虽说是个开车的,薪水并不高,那可是给区长开车。拉虎皮做大旗,就凭日常捞到的好处,一般科长级别的不见得有自己捞的多,更别说普通的科室干部了!没有强硬的靠山,不是圈里人,想给区长开车?做梦去吧!

    吴法老丈人刚当上副市长就因工作操劳过度住进了医院,恰好任前老婆在这家医院做护士。为护理吴法老丈人,任前老婆在吴法老丈人住院期间很少回过家。对此,任前也曾有过抱怨。

    “你的班你护理,我没意见,工作吗;可到好,家都不要了,成天成宿守着他,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任前好不容易盼着老婆回家一趟,毫无遮掩的就想把事问个明白。

    “别人咋说我管不着,院长安排的,市长需要特别护理吗。”任前老婆有些不忿的说。

    “我就纳闷了,医院里比你护理经验多的有,比你年轻漂亮的也有,院长咋就选中了你?看你能说会道?”

    “算你猜对了!”任前老婆美滋滋的在室当中做个伟人指点江山的造型,然后操着男人的腔调说:“你善于把握病人心态,有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护理工作中,不嫌尿臊屎臭,操作上,蛮有人情味的喽!”

    “院长说的?”任前蹙着眉头问。

    “屁!”任前老婆不屑的呸了一口,“市长说的,他亲自点我的将,只要我一人护理,其他闲杂人员,一律不准出入他的病房。”

    “你说过市长没啥大病,就是想在医院休养一段,咋还叫你屎尿伺候着?”迷惑不解的任前真的不愿往坏去处想。

    “我的好老公,不要瞎猜了好不好?”任前老婆坐他身上撒着娇说,“他能排尿,就是不排,你有啥招?他是病人,我是护士,护士帮病人排尿,是工作,还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任前老婆送他一个甜蜜的吻,“放心吧,你老婆心里有数,不会吃哑巴亏的。”

    “这点我到放心。看你现在的衣着打扮,精神面貌,跟过去比判若俩人,肯定是没有吃亏了!”这会儿的任前还真的有点叫老婆整迷糊了。

    “老公,这样好不好?”任前老婆收起娇态,蛮认真的说:“你在区里开面包车,苦累不说,到哪儿都叫人瞧不起,我和市长说说,给你换个地方弄个官当当?”

    “人得有自知之明,就我这文化水平,是当官的材料吗?”任前苦笑着摇摇头说。

    “这叫啥话?这年头,只要有钱,有靠山,弄个处长科长当当,太容易了!”

    “你就饶了我吧!市长能听你的话,你不如求他安排我给咱区长开车?”

    “妈呀,你咋就这么点出息,这辈子咋就认准开车啦?”任前老婆从他身上蹦下来,吃惊的看着任前说。

    “你真老外,给区长开车,就能了解到区长生活中的另一面,像收受贿赂,包养小二、小三,有了证据,也就等于驾驭了.......权力!”任前也瞪着眼睛对老婆说,“这么跟你说吧,区里这个长,那个员的,有解决不了的事,找别人不好使,找区长的司机就好使!”

    “一个司机就有这么大的道方,人们还争着想当官干什么?”任前老婆是懂非懂的又坐到任前身边问。

    任前拉过老婆的手,轻轻抚摸着;独守空房的孤寂,此刻该有多少想说的话,这会儿到了嘴边不得不咽回去,因为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能给区长开车,自己付出点牺牲还是值的。任前把大领导的司机,是靠何能为民请命的一些壮举,耐心细致地说给老婆听。

    “上访别找信访办,装腔作势事不办;甩钱就去小车班,笼络领导事不难!”任前最后非常肯定的对老婆说,“这是同事之间的传言,信不信由你。”

    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吴法老丈人病愈出院,重返工作岗位时间不长,任前老婆就被调到市卫生局工作,任前也如愿以偿的成了区长的专职司机。

    一次重大的抉择,一年来让任前受益非浅,别的不说,打给区长开车,任前俩口子的工资过日子就没动过一分钱,都存进了中国人民银行。

    今天,同样具有改变自己命运的重大抉择,又摆在面前;何去何从,该是自己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吴哥,叫我跟你干吧?”任前找到吴法说。

    “你是郎区长面前的红人,我想用人也不敢到区长身边掏地沟哇!”吴法婉转的拒绝了。

    “算个什么东西!没有老丈人撑腰,都不如一条狗值钱!”任前也来了气,心里骂着……

    “老公,你今儿是怎么啦?”始终等着他回来上床抚慰的妻子,这会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抬起身子问:“几点了还不睡觉?”

    “你睡你的,我心里有事还不想睡。”

    “你不睡我睡得着吗?好老公,求你了,快来吧。”

    任前站起来看了看妻子,突发灵感,“老婆有靠山,这个靠山正是吴法的老丈人,现在不充份利用吴法老丈人的光和热,有愧于列祖列宗啊!”他麻利的脱光衣服,就像赌红了眼的赌棍,一心要在老婆身上讨个输赢。

    呼呼的喘息声,老婆满足的低哼声,使两人的心瞬间就融化为一体。

    “你想做买卖,你就做买卖;买卖做赔了想回区里上班,咱们照样能回去;有牛市长做靠山,咱们怕个啥!”任前老婆听了任前的讲述,给他鼓劲说。

    “还是我的老婆好,摆弄摆弄,再伺候你一次。”说着,任前又一次趴到老婆身上。

    这一晚任前可是豁出去了,搂着老婆翻过来倒过去的折腾,乐的老婆哼叫了一宿。他老婆心里美滋滋的想,“新婚之夜老公也没这么卖过力气,要不是有事求我,还真看不出他有这么神的功夫。还得感谢牛副市长,没有他在自己身上罩着,老公可没这个精神头,成宿伺候着不说,花样百出,弄得你心里痒痒的,浑身舒坦……牛副市长可没这个功夫,跟他在一起竟叫我伺候他;那能赶上咱的老公,年轻有为一发而不可收哇!”

    天亮了,任前睁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

    老婆还在睡;用手握着自己的ru房,脸上呈现出一层晕红,嘴角挂着笑。任前想,“她又做梦了,一定又是个浪漫、甜蜜的梦……梦的肯定不是自己,一定又是那位……管她梦见谁?只要是为了这个家,梦见谁都该谢谢她。”想着,跪到老婆身边行个大礼,在心里虔诚的祷告说,“只要让自己今后有钱赚,你爱梦谁就梦谁,只要心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我就会真心实意的待你一辈子。”

    没过两天,任前就被吴法找去,希望他能辞去公职,踏踏实实、一心一意的去组建废钢市场。任前对吴法说,感谢大哥的提携,跟着大哥在一起,自己绝不会有二心。现在叫他辞去公职,得回家和老婆商量商量。吴法说,办事不要拖泥带水,越快越好,我可在听你的信。

    “我就拖泥带水,我就不快,你还敢安排别人?”任前有了靠山,心里有了底,这回也托大了,心里说,“小子,你着急了,求到我时再说吧。”

    几天后,任钱开车送区长到市政府开会,路上接到吴法打来的电话。

    “任前,你在哪儿呢?”吴法电话里问。

    “老板你好。我送郎区长到市政府开会,路上呢。”任前一边开车,一边回电话。

    “你把郎区长送到市政府,马上到我这来一趟。”

    “这样不好吧?我要等区长开完会......”

    “哪来那么多废话!”电话里,吴法不耐烦的打断任前的话,“你把电话给郎区长。”

    郎区长接过电话,没等对方开口,自己先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挺会找时间,什么事比我开会还重要哇?”

    “你好,我的父母官,打扰你了,实在对不起,我个人有点急事,任前把你送到会场,马上叫他到我这儿来一趟。”吴法说的客气,言语中却夹杂着不容回绝的口气。

    “你老板发话了,这个面子我是要给的喽。”

    “谢谢,改天再好好请你,让你玩个痛快!”

    “哈哈哈,”郎区长又笑了几声,马上又改用揶揄的口吻说,“太小的我可承受不起喽,懵懂的少女,是不懂关爱地!”

    “小的没经验,还不是任你随便祸害!你想得到的无外乎是刺激、享受。”

    “得了吧,昨晚折腾我一宿,她到是享受了,累的我差点背过气去,”郎区长无奈的笑了笑,又说,“鸾凤颠倒,这一宿我到真成了人民的公仆,净服侍她啦!”

    郎区长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把电话里的吴法也逗乐了。

    “你是想找娘们啦?那好哇!及过了瘾,又省下我们这些小百姓们的纳税钱,我举双手赞成。”

    “不是娘们,是少妇;丰满成熟、女人味浓的少妇!哈哈哈......”

    “二奶、三奶养着,还嫌不过瘾,咋说这些领导好呢?宁可自家良田撂荒,一年投资几百万去躬耕别人家的贫瘠地,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美得一些当官的简直要发疯了!”任前不理解,他也不想理解,联想到自己的媳妇……一脚油门,小车朝前猛地窜去,没提防的郎区长身子前倾,不小心磕了下吧,任前看都没看一眼就加快了车速。

    吴法办公室里,刘副主任正在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只要任前辞去公职,把咱们的废钢市场搞起来,明天我就能把铜钱山市场业户拽过来。”

    “别说大话哟,谈点具体的吗。”章主任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不紧不慢的插上一句,“让老板放心,这是我们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弟兄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啦!”

    对章主任的无礼,刘副主任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因为,他太了解章主任了,爷爷奶奶都是搞政工的老革命,爹又当过区委书记,虽说老妈现在从妇联退了下来,那也是拯救下一代杂志社名誉社长。所以,摆官架,拿官腔、张口就教训人,他生来就有;何况现在官职上,他是正手,自己才混到个副手。

    刘副主任看都没看章主任一眼,见任前进来,笑着迎上去,拉任前坐身边关切地说:“天降大任于君也,老弟,这些天,你考虑的咋样了?老板可在等你回话呢。”

    任前没有马上回答刘副主任的问话,只是笑着拍了拍刘副主任的手,然后转向吴法吞吞吐吐的说:“我和你弟妹商量了,她说,现在辞职,是不是有点冒险。”

    “唉,老弟,你咋犯糊涂了?”刘副主任见任前说怕冒险,没等吴法答话他先急了,“这点事,咱们分析透透的,哪有险可冒?”

    “你是没有转过这个弯的啦,”章主任接过刘副主任的话头,对任前说,“你再想想好不好,奔三十岁的人了,在仕途上肯定是没有出息的喽!给区长开车,你还能开上几年吗?”

    “章哥说得对,当官我不是那块料,给区长开车我还能开几年?”任前端起刘副主任跟前的茶,喝了一大口,抹抹嘴站起来动情的说:“老板的事业如日中天没人敢比;章哥……区长的苗子;刘主任的发展盯住了分局局长的位置;你们谁愿意把自己的前程当筹码?扪心自问,这里没有傻瓜!当官的名利双收,不比做买卖赚的少!我是干啥的?就是一个开车的,大伙抬举我在人前还有点面子,回家在老婆面前我还是个开车的;工作十多年混到今天的份上,惭愧呀!”说到这,泪水是乎润湿了任前的眼角,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又狠狠的把手绢摔在茶几上,“想出人头地,发家致富,我有别的选择吗?老板,有这些官爷做后盾,我没啥可犹豫的,我就跟你干了!”他说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说的好!”刘副主任率先鼓起了掌,“人生能有几回搏,老弟,我服了你这个劲!”

    章主任倒杯水给任前,也拍了拍任前的肩:“我们都是为你的前程着想吗,在咱们这几个哥们里,废钢市场这根大梁,由你挑是最合适的喽。”

    吴法看看任前,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说,“竟然想好了,就痛痛快快的该干啥就干啥,你想着等我都安排好了,再三顾请你出庐?”

    “大哥,这两天区长事多,我脱不开时间……”

    “啥也别解释,你要是想好了,明天就开始张罗,是辞职,还是停薪留职,马上办;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干,尽快打个招呼,我马上安排别人。”吴法对任前下了最后通牒。

    “一切听老板安排。”任前说完,轻轻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吴法又试探着说:“我老婆说的,也不是一点儿道理没有;我工作丢了,到时候地皮搞不到手咋办?有了地皮,银行不给贷款又咋办?”

    “凭你和老板的能力,铜钱山的地皮和你家大勺里的美味有啥区别?想叨那块还不是来那块。”章主任胸有成竹的说。

    “市场搞起来了,没有经营业户又咋办?我老婆说,你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办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出现丝毫的纰漏。”

    “婆婆妈妈的你啥意思?一点风险没有谁都愿意当老板!”吴法不满的沉下脸说。

    “大哥,你别介意,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老婆。”任前见吴法来了气,连忙解释,“我老婆也没有别的意思,她说、事呢,咱们先办着,辞职我也跑着,双管齐下,既不冒险,又不误事,一举两得。”

    “天底下就你老婆精明,别人都是傻帽!”吴法无奈的说,“冲你老婆的面,我不好意思说啥,工作不丢又不影响你跑买卖,这是你的能耐,我没意见。”

    其实,吴法和任前心里都清楚,地皮和贷款的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他们真正担心的是经营业户。市场建立起来能否招揽到经营业户,可不是靠权力所能左右的,这才是让他们感到头痛的事。

    “刘主任,你刚才说有把握把业户拽过来,谈谈你的理由?”吴法面向刘副主任问。

    刘副主任点上支烟,狠狠吸上两口,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显得有些兴奋,只见他‘啪’的一声,拍下茶几站起来,说:“我叫他们过来,他们敢不过来。”

    这一声‘啪’,把章主任吓一跳,他稳了稳神,不满的瞧着刘副主任说:“老板是叫你说理由,不是叫你拍桌子。”

    不是冤家不聚头,刘副主任最看不上章主任好打官腔的派头,章主任也最瞧不起刘副主任盛气凌人的架势,遇到机会,哥俩准会相互掐两句。

    “你就别挤兑他了,”吴法对章主任说,“刘主任,你谈你的,有什么好办法把这些业户拽过来。”

    “道理很简单,”刘副主任没理章主任的碴,他弹了弹烟灰说,“经营废钢,是三百六十行中比较特殊的行业,很多业户都难免逃脱收购过赃物的干系,在成堆的废铁堆里想找点赃物,是很容易的事。所以说,有实力的业户为了避免麻烦,都会主动和我们联系感情,日常烟酒‘研究’,他们只能从我这儿得到一张笑脸;你们说,他们敢不听我的吗?”

    “你能联系多少业户?”吴法问。

    “十来户吧。”刘队副扬扬得意的说。

    “我的刘大主任,上千业户你只能拽十来户,你入的这一股不够分量吧?”章主任嘲弄的口吻说。

    “五百户还差不多,十来户的买卖还咋做?”任前不由得也忧虑起来。

    “不了解情况,就别乱插言。”刘队副不满的白了章主任一眼,又面对吴法说:“在废钢市场经营的业户,百分之九十都来自外地的农村,你看有上千业户,其实就那么几大家,一个大家百十来户,都是村里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咱们只要掌握领头的几个大户,其他小户就不用考虑,大户到哪经营,他们小户就会跟着到哪经营。”

    刘副主任像说书似的把几大户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几位听,其中有位叫梁菜粥的sd人,引起了任前浓厚兴趣。

    为啥取名梁菜粥?据说,他出生时,母亲营养不良,干瘪的ru房挤不出奶水,是母亲从吃的菜粥里(用棒子面和野菜煮的粥)用小勺舀到嘴里,一口一口把他喂大的。

    他爹说:“这孩子生下来咋和菜粥一个色?”

    他奶奶说:“托菜粥的福,没有菜粥哪有他的命。”

    他爷爷说:“那就给孩子取名‘菜粥’吧。”

    梁菜粥小的时候,家境贫寒;十五岁前,不知道穿鞋啥滋味。已过了上学的年龄,他只能找空闲时间趴着学校的土墙,眼睛瞪得大大的,张着小嘴,细心咀嚼着课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一脸的迷茫,令人见了心酸!

    曾经有老师找过菜粥的父亲:“让孩子念书吧,你只要把孩子的学费交了,书本钱我拿。”那时,乡村老师挣的也是工分,勉勉强强能养家糊口,能力实在是有限。

    “谢谢老师,”梁菜粥父亲感激的说,“他们兄妹几个都想读书,我要有钱,想法让他们先填饱肚皮;吃不饱饭,怎么能有好身体?没有好身体,大了怎么跟着*去解救天下受苦人?”

    有一天,梁菜粥堂房兄弟家来了一位老人。听大人讲,在万恶的旧社会,穷人吃不饱,穿不暖,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老人不堪忍受,愤然离家出走,跟着*去为穷人打天下了;那年还不满十五岁。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已经在奉阳市做了大官的老人,带着梦想和希望,第一次回到久别的家乡,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是,解放这么多年,乡亲们还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穷日子,实在是他始料不及的事。面对贫穷的父老乡亲,他无话可说,他的心碎了!

    老人临走时对梁菜粥父亲下了死命令:“孩子们都没有文化,长大了怎么去建设社会主义?马上安排孩子上学,需要的费用,我月月给你寄过来。”说完,又拉过梁菜粥关切的说:“要记住*说过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了到爷爷哪儿去,爷爷给你找个好工作。”

    梁菜粥上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懂的事越来越来多。每当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时,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总是叫他静不下心;想当初,父母为什么不叫他读书,今天才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吃不上饭的人,不配有读书的权力,有的只能是对温饱的渴求啊!终于,在他十四岁那年辍学回家,背着父母,卷走一家人晚上要吃的干粮(几个棒子面和野菜做的窝头),朝着关东奉阳市,离家出走了;因为那儿有一个做大官的堂房兄弟家的爷爷。

    这是一条艰辛的寻亲路,也是一条改变一生命运的路,更是他唤醒贫穷落后的家乡,走向脱贫致富的路。

    老师讲地理课的时候,他记得非常清楚,只要找到去关外的铁路,沿着铁路线就能走到奉阳市。

    头两天,他就像一只脱离樊笼的小鸟,无忧无虑、自由欢快的在白云下飞翔。不论是刮风下雨,不分白天黑夜,饿了,他就啃上两口干粮;渴了,他就趴在河沟边喝上两口;困了,他随便找个地方,倒头便睡;第三天,心里犯了合计,没有认真筹划,也不知几天能走到奉阳,所带的干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耗殆尽,以后怎么办?他心里有些发毛了。

    当走到一个小镇时,他已经是两天没有吃到东西了,晃晃悠悠的感到心疲力软,头昏脑胀。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一处堆垃圾的地方,扶着垃圾箱慢慢坐下,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睡着了。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不知是睡了多长时间,一位捡破烂的大娘唤醒了他。

    梁菜粥无力的睁开眼,渴求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奈。他看了看这位大娘一眼,又无力的把眼睛闭上。

    “孩子,你是病了,”大娘摸了摸梁菜粥的额头,说,“发着烧呢!孩子,你在这儿等着,大娘给你买点药去。”

    好心的大娘给梁菜粥买回了药,还给他买回几个白面馒头。“孩子,捡破烂一天也能挣十元八元的,年轻轻的要饭吃,叫人瞧着笑话。”大娘拿他当要饭的了。

    善良的大娘随后又把自己的捡拾经验,讲给他听;临走又给梁菜粥扔下五块钱。当时,一个普通工人辛苦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五快钱呐。

    梁菜粥吃了药,休息一会儿,感觉轻松不少。他捧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啃几口,还没等下咽,一行行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来;是感激的泪,还是思家的泪,他说不清楚;在他的记忆中,只见过村支书的孩子吃过白面馍,自己想都不敢想。今天,自己病卧它乡,却吃到了白面馍,还是一个素不相识,捡破烂的大娘给的,他的心,被深深震撼了。

    人----啊!身在水里知深浅,路到绝处方领悟!

    他狼吞虎咽吃了大娘送的馒头,晃晃悠悠站起来......精神的动力,往往能激发人内在潜藏的能量;只见他扒着垃圾箱,双手在垃圾箱里,上下左右翻个遍;他要从中找到大娘送他的美好希望。

    那个年代,捡破烂是最被城里人瞧不起的,城里很少有人涉足这个行业。岂不知,垃圾堆里净是宝,尤其是那些国营企业出来的垃圾,废铜烂铁多得是;运气好的话,一个人一天就能从里面捡到百八十块,几乎赶上一名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了。

    从此,梁菜粥开始了捡拾生涯。每到一个城市,先拾荒挣钱,有了积蓄,再坐车赶往下一个城市,两年后来到奉阳市。

    八十年代的奉阳市,给外来人的第一印象:天是灰土土的天,空气*辣的呛人。重工业区的工厂,一个挨着一个,林立的大烟囱,都在呼呼冒着黑烟;在街上,你要是深深吸上一口气,又苦又辣又麻又涩的滋味,总会刺激的喉咙发痛;就是呆在屋里,喉咙也总是痒痒的呀!

    梁菜粥一到奉阳,就喜欢上这座中国著名的工业城市。到处有工厂,对他来说,意味着到处是黄金。他本意是来投亲,一家家的工厂,透着巨大的诱惑,投亲的打算,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他在城郊租了间小屋,又买台倒骑驴;一年四季,不分黑天白昼,冒严寒顶酷暑,穿梭于各个工厂之间。两年后,他开了家废品收购站,又买辆132汽货车;凭借优厚的回扣,结识了几家大企业的厂长经理,货源有了充分的保障。

    梁菜粥靠捡破烂起家,通过十几年的艰苦拼搏,辛勤的汗水,终于换来丰厚的回报,如今已是拥有一百多万的富翁了。他的兄弟姐妹,千里迢迢投奔他来了;七大姑八大姨,不畏千里也投奔他来了;七里八村的父老乡亲,不惧路遥,冲着他,也来到了奉阳市。当元宝山废钢市场成立伊始,梁菜粥领着这帮人,是第一批入市经营的业户。

    第四节提示:两个女人,一个心里有数,一个蒙在鼓里,反倒容易相处。时间长了,倩女从秦寿升老婆的言谈举止中,影影绰绰的还是感受出,秦寿升老婆是在有意把自己摆在正房的位置,自己也不知啥时候成了秦寿升的二房,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她??夜?厥偕??谐〉氖榧遣幌氲绷耍?厥偕?掀哦抢锍っ怀ち鲆丫?恢匾?耍??虢星厥偕?兜阕首约撼鋈ヅ艿グ铩q鄄患?牟环常?肟??窃皆对胶谩g厥偕?裱曰鼐?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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