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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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大清早,周晔就被吵醒了,几个白衣黑裤的佣人二话不说把他从床上提起来换衣服,衣服一上身他就傻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大明衣冠。”温怀光走进来,他也已经换上了新郎服——按理说吧,明代不同等级的人成亲衣裳也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干脆就用了广为人知的大红吉服,原本乌纱帽或者方巾上要簪花,现在就改在簪胸口了,披红是没有少。

    这一身红衣衬得温怀光愈发是面如冠玉,唇似涂朱,艳色逼人,顾盼之间,神姿英秀,让人心折。

    周晔不由一竖拇指:“史上最帅的新郎官。”想想又改口,“最美新郎?那新娘怎么办?”

    他无厘头的打趣让温怀光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他甚至还问了句:“你是学什么的?”

    “大学,我学经济的啊,干嘛?”

    “那你是靠不住了。”

    除了周晔之外,热心的聂霖聂小天王也赶过来帮忙了,周晔损他:“温怀光,你混得真惨,居然就我们两个伴郎。”

    “谁说的。”有个清脆的女声开口,“还有我们呢。”

    周晔一回头,就看见秦香、何曼曼、莫蕊儿三个做男装打扮过了了,好似翩翩公子,手里还各自晃了一把折扇做风流状,周晔给跪了:“你们以为自己是江南四大才子吗?”

    “切,这有什么。”莫蕊儿不以为意,“除了我们,其他人也来了,我们可都是自带装备啊!”

    周晔拉着温怀光出去一看,泪流满面:“别人还以为我们拍古装剧呢。”这外面吧,谈潇啊岳岭啊李复啊何树啊都到了,都是搞影视工作的,哪里会少了戏服,大家把明代戏的那几套全翻出来穿上身了,莫蕊儿她们身上的就是拍唐伯虎时候的衣服。

    温怀光也忍俊不禁,幸好没人把龙袍穿过来。

    岳岭整了整乌纱帽,问:“怎么样,哥多给你面子啊。”这位知名大导演私底下有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心,他真的有四五十岁了吗?

    温怀光把他的乌纱帽摘下来:“公主的叔父乃是明代皇室后裔,乱来他会生气的。”

    “果然。”谈潇扮了个儒生,看起来书卷气十足,是谦谦君子的范儿,“朱颜家里就是金陵朱家吧,号称是建文帝后裔,朱明子孙。”

    嗯,其实就是建文皇帝本人。温怀光心想着,点头:“是。”

    周晔吓了一跳:“哦哟,那还真是公主殿下。”

    俞劲松一头是汗跑过来:“吉时要到了,该去接新娘了。”他还没有喘过气儿来,莫蕊儿问了句,“怎么去,骑马?”

    “在京城骑马,你是要被逮进去吧?”周晔鄙视了她一下,虽然他也是刚知道的,“开车。”

    开车是开车,问题是车子一上路吧,他们就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今天路上怎么那么空?”

    俞劲松无比冷静回答了一句:“三天前就下令了,这条路上交通管制。”

    岳岭一头黑线:“好大的排场,你等着上头条吧。”

    “我们已经打点好了,该知道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没人知道。”俞劲松已经缓过来了,回答他们,“请诸位放心,我们小姐出嫁,这是应该的。”说完,他还很遗憾地说,“原本老爷希望小姐从故宫出嫁的,小姐没有首肯。”

    “噗!”周晔把水喷了,“故宫?紫禁城?这样真的大丈夫?”

    温怀光终于开口了:“皇城太大,公主身体吃不消,所以改了。”原定计划还真的是要在宫里拜堂成亲的,但是后来公主检查出身孕来,为了不折腾她,就给改了地方。

    聂霖幽幽道:“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吃得消你们还真来?”

    “那有什么。”俞劲松推了推眼镜,不以为意,“能拍戏怎么就不能结婚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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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温怀光准备接新娘的时候,公主刚刚起来,换吉服梳头吃东西,按从前的规矩是不可以的,但是现在么,她要吃谁还能拦着?她肚子里有块肉呢。

    吃饱喝足之后,她才由佣人服侍着换衣梳妆,公主揽镜自照,觉得比从前进步了的是化妆师的手艺,总比以前涂满了白粉看不出人样好多了。

    珠宝首饰一样一样往身上带,朱念明和朱明明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惊悚:“不重吗?”

    她们曾经以为,结婚的首饰只有项链戒指耳环,加个钻冠最多了,但是看看公主,那凤冠就有好几斤重吧,还有镯子耳坠压裙宫绦玉佩,那可都是真货,这么一身得有多重啊。

    朱明明心里发怵,私下里决定以后自己结婚还是西式比较好,洁白的婚纱,钻石皇冠,多美,最好还是草坪婚礼,在教堂里说“我愿意”。

    “不重。”公主殿下镇定自若。

    朱明明和朱念明面面相觑,坦白说她们也没想到公主那么快就真的结婚了,要知道今年朱念明二十七了,男朋友还没有定下来呢,这公主就肚子里揣了一个了,而且明显她们的父亲分外看重,看着婚礼就知道了,一日花费算算就觉得是天文数字。

    妆成,常娥过来道:“小姐,花轿到了。”

    公主眉梢都没动一下:“没那么快进来,再给我一碗汤圆。”她又饿了!

    当然没那么快进来,新郎要接走新娘子,那还得过五关斩六将呢,负责为难新郎的有朱家的三兄弟,伴郎团很紧张,尤其是几个姑娘,只参加过伴娘团阻挡新郎的,这回还是头一次做“伴郎”。

    事实上,朱家三兄弟如果可以,谁高兴费大力气拦着不让嫁啊,但是无奈朱允炆有命,只能按题目刁难,朱思明已经背下来题目了:“请诵《礼记·大学》一篇。”

    周晔一听就吐血了:“卧槽,我还以为会是唱歌表白什么的,为毛要背书?”何曼曼也傻了,她努力回忆大学知识,完全想不起来有教过礼记吗?

    谈潇还在回忆着,温怀光已经开始背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他就知道朱允炆的题目绝对少不了四书五经,所以前几天刚温习过一遍。

    其他人傻了,听他背了好一会儿,朱向明先受不了了:“行行算你过!”他一听这个就头痛,“来来轮到我了。”

    他在院子里摆了几个酒瓶,给了他一把枪:“来吧,打中了就算你过。”

    “真枪!”岳岭瞪眼,“太目无王法了这是。”

    “老子愿意!”朱向明才不管呢,叼着烟,手插裤袋,“打不中最好。”他被强制要求回来参加婚礼自己都不大乐意好吧,而且回来发现自家老头子原本已经松口了的事情又没戏了,憋了一肚子火呢。

    温怀光接过来,迟疑了一下,他还没有玩儿过枪,倒是周晔信誓旦旦道:“我来我来,我以前在公园里打气球,一个打一个准!”

    他没吹牛,虽然打空了几次,好歹是全给打中了:“幸不辱命。”

    朱爱明沉默上前,看了他半天,面上露出一个“问你个弱智的题目吧”的表情:“葡萄糖的结构式?”

    静默了一刻,楚楚英勇上前,在空中画了一个结构,他看了,默默退下,走了几步,却又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个漂亮精致的女孩子,正好和楚楚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周晔已经嚷嚷开了:“过了没过了没有?”

    朱思明耸耸肩,刚要让开,就看见朱明明大声道:“没有,要娶我们堂妹,先过我们这一关。”

    “请出题。”

    朱明明眼珠子一转:“当年司马相如琴挑美人,你不弹凤求凰,别想进门。”

    这个真的太容易了。曲毕,朱念明终于大发慈悲:“行了,红包拿来吧。”

    俞劲松连忙把准备好的荷包分发起来,伴郎团也人人有份,周晔拆开来一看,本来以为会是红票子,结果居然是金银锞子,印有百年好合的字样:“下血本了这是。”

    不过不管怎么样,终于顺利得以进门接新娘,公主是由常娥扶出来的,盖着盖头,与温怀光拜别长辈,说起长辈,也就只有朱允炆一个人,那是实打实的扣头跪拜,一点儿都不含糊的。

    考虑到公主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朱允炆待她拜完便扶了起来:“出嫁从夫,从今往后需敬爱丈夫,孝顺长辈,谨守妇德,为夫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敬爱丈夫?别闹了公主敢做他敢受吗?孝顺长辈?他没爹没娘根本不用受气。谨守妇德?呵呵。开枝散叶什么的,看她的肚子!

    终于上了“花轿”,那是专门定制的宝马香车,大红底色,印制龙凤牡丹,富丽堂皇,和从前的花轿没有什么区别,夺人眼球。

    周晔坐在后面的车里和秦香吐槽:“这一辆车定制一下少说几百万吧,今天开完就得扔库房。”

    秦香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有钱!”

    成亲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呢,到了新宅,贺喜的人们都到了,放眼望去全是豪华名车,再仔细一看车牌,岳岭倒吸一口冷气:“今天京城里来了多少贵人?”

    周晔看着那些车牌就震惊了:“这里头是多少特殊牌照啊!”他都可以想象今天来的都是些怎么样有分量的人了。

    花轿落地,不,不是,是婚车停了下来,照理说应该射箭除晦气的,问题是轿车难不成用枪打吗?只得去了,有两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穿了大红衣裳扶了公主下车,跨马鞍,意为平安,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拜堂。

    “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升,平身,复位!跪,皆脆!”

    “拜!升,拜!升,拜!”

    “跪,皆脆,读祝章!”

    “升,拜!升,拜!升,拜!”

    一共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后就是传说中的礼毕,送入洞房。

    入了洞房就是洞房花烛夜吗?怎么可能!接着是坐床,挑盖头,意为称心如意,然后公主就可以换一套舒适一点儿的衣裳见客了。

    这一个早晨公主的运动量不大,但是够呛的,这会儿换了衣服她都觉得轻了好几斤,温怀光替她揉肩,又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谈潇和岳岭在研究那个凤冠,莫蕊儿两辈子都以为自己的有钱人,现在才发现自己弱爆了:“这玩意儿只能戴一次吧?”

    公主理所当然道:“难不成我还能嫁两次?”

    太奢侈了吧,这一身起码几千万你就穿那么几个小时!莫蕊儿想起娱乐圈里那些女星高调结婚的时候炫富,钻石几克拉婚纱是意大利设计师亲自设计订做的,那你炫你有本事和公主一样炫啊!

    佣人端了甜汤过来请客人们吃果子吃点心,周晔蠢蠢欲动:“我们什么时候闹洞房?”

    温怀光斜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周晔不干了:“这是习俗你知道吧,你瞪我也没用,我就要闹!”他拉帮结伙,“你们说是吧?”

    秦香翻了个白眼:“你猪脑子啊,你看看公主的肚子,闹个屁洞房!”

    “什么?”周晔傻了,他仔仔细细看了看公主的腰围,虽然宽袍大袖,还是能够看出来鼓了不少,他呆了呆,不可置信:“奉子成婚?”他顿时悲从中来,“不是吧,你都生儿子了我还没结婚!香香啊你嫁给我算了!”

    秦香哼了一声,没答应,她看得清楚呢,虽然周晔现在喜欢她,她也觉得他很不错,但是在一起归在一起,结婚那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而周晔此时此刻的求婚,那也不是真的,说说罢了。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抛开了这个话题,大家都去前面吃酒席了,让公主休息着。

    周晔没一会儿就看见了自家老头子,和白家的老爷子坐在一起嘀咕着呢:“爸!”他窜过去,“你也来了?”

    周爹努了努嘴:“能不来么,你瞧见今天的客人了没有?”

    周晔很诚实:“看新娘去了,都有谁来了啊?”他坐下,揭开面前的一盅汤就喝,一喝就觉得滋味不错,“味道很好啊,什么汤?”

    “今天这席面叫绝品锅。”周爹慢条斯理给儿子科普,“明代宫廷菜。”

    周晔嘴角一抽:“我说,这新娘家该不会真的是朱允炆的后代吧?”他以为就是号称一下说说而已,就好像现在很多人都说自己姓爱新觉罗么。

    白老爷子听了,悠悠来了句:“多半是真的,当年建文皇帝莫名失踪,带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包括传国玉玺。”

    “您见过?”周晔愣了。

    周爹鄙视了他一下:“你今天进大厅那会儿见到挂着的那副字了么,就是朱家那位写的,下面明晃晃那就是玉玺的印。”

    白老爷子道:“就算不是,你看到今天来的宾客没,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让朱思明那小子来招待,你可以想想那边招待的都是谁了。”

    周晔脑袋里就冒出来几个字:“艾玛该不会都是那啥吧?”

    没一会儿新郎过来敬酒,轮到这边的时候温怀光已经半醉,拉着他当挡箭牌:“替我喝了。”

    周晔拿了酒杯和他咬耳朵:“那边厅里招待的都是谁啊?”

    “不认识。”新郎官表示很淡定,反正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有区别吗,没有,他一向都知道光鲜背后有多么肮脏龌龊。

    周晔没一会儿也开始晕了:“艾玛你再喊个人来哥要吐了!”

    “真不行了?”温怀光低声问,周晔苦着脸摇头,然后就听他叹了口气:“好吧,只能作弊了。”

    然后周晔就傻了,他就看着温怀光举着酒杯,琉璃灯下凝眸一笑,这一笑真的是满室生辉,生生晃晕了众人的眼,方才说话的,喝酒的,吵嚷的,顿时就鸦雀无声,耳畔嗡嗡作响,这酒是怎么喝到肚子里的都忘记了,只觉得越喝头越昏,到最后眼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轻吟浅笑。

    周晔趴在那里看呆了,脑袋里居然就只有一个念头:卧槽,他居然用j□j!

    靠出卖色相,温怀光终于逃出生天,得以走着离开这个厅里,一出门,周晔就靠墙上不动了:“不行让我先歇会儿。”他刚知道原来今天一共有几个厅,一个是朱允炆亲自招待的,里面有些什么重要人士不言而喻,另一个是达官显贵,就是他们家也在的这一厅,朱思明招待,还有是商界名流一厅,朱向明和朱念明招待着,还有就是温怀光的那些娱乐圈的朋友另开一厅,各自尽兴。

    温怀光也有点儿晕,背靠着墙微阖着眼休息了一会儿,“没事吧?”他听见有人问,然后有人递了块毛巾给他,他擦了擦脸,这才发现居然是白辛泽。

    良久,他说:“谢谢,没事。”

    “还有几处?”白辛泽努力挤出笑来,问。

    温怀光挺无奈的:“两处。”

    “我陪你。”白辛泽看了周晔一眼,“他快不行了。”

    周晔呸了他一句:“你才不行了呢!”他站起来,“哥还可以再喝!”他忍了忍,没忍住,“等等我先去吐会儿!”

    这让温怀光轻轻微笑起来,白辛泽见了,方才酸涩万分的内心,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那极苦极酸的情绪里,好像又酿出了一丝涩涩的甜——也许,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是他高兴,你也莫名会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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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处还要热闹些,毕竟朱允炆那里都是些大人物,一个个都很克制,说话都很客气,刚刚周晔白辛泽他们家那里都是世家子弟,一个个看起来也都要面子,多少还有世家子弟的底蕴,但是接下来那里么,就有些良莠不齐了。

    除了一些富豪大亨之外,也有一些洗白了的黑道大佬,乍然一见新郎官这么美貌,什么荤话都出来了,甚至敬酒敬到一半,忍不住占个便宜什么的,就好比有个男人就找茬了:“怎么,不给我这个面子?喝一杯都不肯?”他眼神阴鸷,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语气里满是威胁之意。

    他一开口,其他人就纷纷禁了声,看起来这家伙来头不小。

    “不胜酒力,还望海涵。”温怀光淡定得很,他就不信这人还能把他怎么样,今时不同往日了。

    那人手一伸就攥紧了他的手腕,温怀光一皱眉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力气不小,这才发觉对方是个练家子,虽然是外家功夫,倒也已经有所成就。

    周晔过来打圆场:“哎呀今天人家是新郎官那可是要洞房的,灌醉了怎么交代是吧来来我和你喝!”

    谁知道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只盯着温怀光看了,白辛泽伸手去掰,居然掰不开,一时气氛就僵在了那里。

    倒是朱向明叼着烟笑了:“我说李老四啊,你这是以为自己在广东呢,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你这把骨头几斤几两,还是掂量清楚才行。”

    “哟,二少这是在威胁我了?”李老四冷笑,他的势力从广东蔓延到东南亚,实在不是普通货色。

    朱向明吐了个烟圈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家这姑爷生得是好,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动,我那个堂妹年纪是小,你可别大意,你敢碰她的男人,就等着她把枪塞你嘴巴里去吧。”

    “哦?”李老四才不信邪,他是有点儿忌惮朱向明,但是他刚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反倒是摸了温怀光的手背一把,“我倒是想……”他话还没有说完,温怀光一脚就把椅子给踹开了,手腕和肩膀一用劲儿,居然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而朱向明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冲过来,抄起手枪就抵住了他的下巴:“你他妈的再说一句试试!老子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李老四面孔涨得通红,没有想到居然会当众出那么大一个丑:“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朱向明冷笑,李老四心里打鼓,这朱家老二脾气有多火爆,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

    “二哥,今天毕竟是大喜,闹出人命不大好吧?”朱念明跑过来劝说。

    朱向明才不管呢:“敢在这里撒野,就要付出代价!”哦,别误会,他不是白帮忙呢,朱家老二哪有那么义气,那是因为昨天晚上,公主特地和他友好恳切的谈了谈人生。

    “堂哥的那个手机,虽然解不开密码,但是放在我手里,恐怕也是觉得寝食难安吧?”公主是这么开头的。

    他一愣,随即挑眉:“怎么,一个破手机,你还想让我给你买回去不成?”话是那么说,他到底是觉得不安,公主说得对,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公主微微一笑,说起别的事情来:“俗话说人走茶凉,利益当头,从前的情分也会烟消云散,一个公司股份一旦转走,旁人的风向自然也会走,很少会有忠心耿耿的人,现代人就是这么势利。”

    “你想说什么。”

    公主继续道:“但是有一个地方不同,讲义气讲情分,最难下手。”

    朱向明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手上的势力,是,有人会为了钱而背叛,但是他手下的那一帮兄弟们,出生入死多年,肯定大多数会选择跟随他,这就是黑道和白道最大的区别。

    “你想说什么?”朱向明开门见山。

    公主笑道:“东西还给你,你的人,我不碰。”

    “条件呢?”朱向明倒不是怕她,只是如果能够相安无事,甚至联手,那自然就再好不过了,最近朱思明和朱念明走动频繁,他一个人有些势单力孤。

    公主悠悠道:“我家怀光是个美人,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要打他的主意,他没事,一切好说。”

    朱向明想了一秒钟,答应了:“行。”

    所以就有了刚才那一出。

    而现场气氛就僵硬在了那里,朱向明阴森森笑:“李老四,你不是很有种么,现在怎么不叫唤了?”

    “你别得意!”李老四咬牙,“有种你今天杀了我,否则……”

    朱向明嗤之以鼻:“老四啊,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啊,哥今天废了你,你以为谁敢给你出头,在我们家婚宴上撒泼,调戏我们家姑爷,你活腻了吧?”他看不惯李老四很久了,正好今天有个机会,废了他还能算在公主头上,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又不是他的婚礼,朱向明正想着,却听见温怀光轻声道:“我来。”他一愣,抬头,只见温怀光唇角弯着,美还是那么美,但是莫名让人觉得他好像平静过了头。

    朱向明一怔,倒是对这个一直以来除了美貌没有任何优点的男人有几分刮目相看,他眉头一挑,把枪丢给他,还好心的把保险开了,温怀光接过来,根本看都不看,朝着李老四的关键部位就是一枪。

    枪上装了消音器,大家不约而同颤了颤,紧接着就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只听温怀光轻轻道:“没打中,别紧张。”

    李老四终于承认,对方好像真的打算弄死他,不由吞了吞唾沫:“那个、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温怀光的声音轻柔地像是呢喃,可是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夫人受了惊,你担待得起吗?”开玩笑么,公主现在还怀着孩子,如果被她知道了,难免要担心,担心就要伤神,温怀光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害到公主的安危。

    他话音一落,又是一枪,这一枪可没有打空,彻底废掉了李老四的命根子,他施施然走过去,端着酒杯,轻轻一笑:“李先生,看好了,一整杯。”说罢,把红酒倒在他脸上,好不狼狈,偏生温怀光唇边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敬你,祝……断子绝孙。”

    “噗!”别说是周晔,就连朱向明都没想到他会来那么一句,忍不住笑了,温怀光把枪还给他,竟然还不失礼节,关照其他客人:“多谢诸位赏脸,请尽兴,恕我不能一一招待。”

    朱向明乐了,在李老四身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喊了一声:“来,把这玩意儿拖出去,别扫了兴,”他若无其事招待宾客,“大家来来,我们继续喝,不要客气。”

    在场的都是久经风浪的老狐狸了,虽然有些错愕,但是各个都若无其事,心里却知道李老四这次多半是完了,他手上的那些生意和地盘,怕是要易主了。

    温怀光一走出这个大厅,脸色就沉了下来,周晔看了看他,没敢说话,心想,想必他原来过的也就是这样被人随意轻贱玩弄的日子,本来没有见到也就罢了,今天一见,更觉感慨。

    好在最后一处都是老朋友了,温怀光到底是温怀光,一踏进去,又是从前那副模样,大家围拢过来敬酒,这一次吃得可比原先开心多了,热热闹闹的,关系好点儿的见他满身酒气,已经不忍心灌他,让他意思意思随意就好。

    饶是如此,温怀光功成身退也已经快十点钟了,他东西没吃什么,酒已经喝了不少,头晕眼昏,是被俞劲松扶回新房的,洗了澡又灌了好几杯醒酒茶,他这才觉得缓了过来。

    公主对他招招手,他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摸摸她的肚子:“公主累坏了吧,快休息。”

    居然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公主消息灵通,老早知道前头发生的事情了,李老四最终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只是他不说,公主也装作不知道,依偎在他怀里,柔顺道:“不累。”

    “嗯。”他把脑袋搁在她颈窝里,好半天,低低道,“我会保护你的。”他摸着她的腹部,“还有孩子。”

    公主抿嘴一笑:“我相信你。”温怀光自己不知道,但是公主一直以来都明白,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虽然温怀光什么都没有,他无权无势,也没有任何背景,钱也不算多,但是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他很努力让自己忘掉过去,努力站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他努力挣钱,努力照顾她,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保护她和孩子。

    多好的男人。温怀光一直以为他遇上公主是幸运,公主遇见他,何尝不是上苍保佑。

    不过洞房花烛夜,多愁善感是不是太浪费了?公主提醒他:“今天我们成亲。”

    温怀光想了想,反应过来了:“交杯酒还没喝。”他下床去倒了一杯酒一杯茶,“公主以茶代酒吧。”

    公主特别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喝多喝傻了吧?公主殿下一挥手:“坐。”

    他乖乖坐过去,只见公主把酒杯里的酒饮尽,然后贴上他的唇,一点点渡过去,温怀光算了算公主怀孕的日子,三个多月了!

    太好了!他精神一震,把刚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抛之脑后,专心和她接吻,舌尖缠舌尖,怎么*怎么来。

    分开的时候,公主娇喘微微,面颊绯红,眼波迷离,醉人极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开始往下,把扣子一个个咬开来,速度居然还挺快的,公主里面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内衣,映衬得肌肤愈发雪白,他一舔一咬,就把她所有的感觉撩拨起来了,没一会儿呢,衣服都落地上了,公主捂着肚子提醒:“当心。”

    “没事。”温怀光吻了吻她的后颈,“我们换个姿势,来。”他鼓励她,“坐上来。”公主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跨着慢慢坐了上去,一个多月没做,两个人都有点儿急迫,公主嘤咛了一声,满面红潮,温怀光躺在那儿不方便动,搂着她的腰,让她慢慢动起来。

    公主身娇肉贵,一次结束便实在累得慌,这样的体力劳动明显不适合公主殿下,温怀光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侧躺着,他从背后进去,公主没试过这个:“会痛么?”

    他亲着她光滑白皙的后背,保证道:“如果难受就马上出来。”他遇上公主的事情都是十二万分的小心,公主很信任他,放松了身体:“嗯。”

    片刻之后,他有些担心:“怎么样?”

    公主咬着被角不说话,眼眸里都能滴出水来,这一看他就知道答案了,轻轻一笑,动了一动,诱惑她:“公主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嘛?”尾音像是在撒娇讨夸奖,公主忍不住要笑,结果一松口吧,他又是那么一下,她笑声还没出来,娇吟先漫出来了。

    那简直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公主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又把被角咬上了,温怀光听了觉得那简直抵过一切媚药,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哀求她:“公主,喊出来,我喜欢。”

    公主咬了咬唇,波光粼粼的杏眼朦朦胧胧的,她把被子一角盖在脸上,然后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就透了出来,温怀光亲了亲她的后颈,心想以后又可以尝试新花样了。

    实在是好福利啊,不愧是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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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过来,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用去敬茶不用去拍戏,温怀光只想了一秒钟,就决定抱着公主继续睡,她以前更喜欢从后面被抱着,比较有安全感,但在怀孕之后就爱和他面对面睡了,好像肚子在中间更安全似的。

    公主多好看啊,他想,越看越欢喜,从眉毛开始亲到脖颈,越看越开心,成亲了——他就不记得已经早早领了证了,古人的毛病,得理解——公主就算是他的妻子了。

    夫妻夫妻,同心一体,多好。这是他的公主,他的爱妻。

    “一大清早就听见你傻笑。”公主被他时不时的笑声吵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他笑得无比灿烂耀眼,让她心里都欢喜起来,嗔道,“笑什么呢?”

    他搂着她的腰,在她耳畔喊了一声:“夫人!”想想觉得不过瘾,又来一句,“娘子,”然后什么称呼都出来了,“媳妇儿,老婆,亲爱的。”

    公主肉麻都肉麻死了,拍他:“发什么神经呢。”

    “我的公主。”到最后还是觉得公主叫着最喜欢,“我的。”他强调。

    公主终于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了,她打了个哈欠:“嗯,你的,夫君大人,让我再睡一会儿行不行?”

    温怀光马上闭了嘴,规规矩矩抱住她,还轻轻拍着:“睡吧睡吧,我永远在。”

    公主这一觉可算是睡饱了,睡醒了就饿,这里不比温怀光的小公寓,地方大着呢,佣人也请了十几个,都由新管家罗兰兰管着,井井有条,一点儿都不显乱,还有一个家庭医生三天过来看一次,护理二十四小时照顾着,公主完全可以安心养胎。

    温怀光给她穿好衣裳,公主觉得奇怪:“我怎么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呢。”

    他动作顿了顿,然后去柜子里抽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公主,公主挺奇怪的,接过来一看,里头又是一个小锦囊,她抽开带子,取出里面的一方罗帕。

    然后她怔住了,好半天才道:“这是……落红?”洁白的帕子上有几点血渍,颜色鲜艳如初,据说只有处子的落红颜色才不会变暗,始终鲜红。

    温怀光怪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公主想起来当初那一夜之后她腰酸背痛的,而且满腹心事,也没注意那么多,似乎那一夜他是把一块帕子垫在了下面以防其他宫女看见,然后他是收起来了?还一藏就藏了那么久?

    关键是,他们能带到现代来的,也就死那一天穿的一套衣裳,换言之,他是一直贴身放着?公主想想就笑了:“一直收着呀?”

    “我当初以为你会嫁给别人,就、做个纪念。”他吞吞吐吐说了,当初他以为和公主就只有一夜露水姻缘,实在难以割舍,就悄悄把帕子揣在了怀里,一直贴身放着,到了现代,就找了个小盒子仔细存放了起来,一直没让公主知道。

    谁能想到居然还会真的有洞房花烛的一天呢。

    公主垂眸浅笑,复又道:“你那剪掉的头发呢?”当年温怀光也是长发,后来因为不适合就给剪了,她还怪心疼的,温怀光把收起来的头发递给她,乌黑秀亮的好似一匹绸缎,她挑了自己一缕长发剪下来,拿红绳系了又给结在一起,然后和帕子一起放在匣子里。

    “结发为夫妻,”公主把这一缕结发放到他的手心里,十指相扣,他把她的手背凑到唇边一吻,“恩爱两不疑。”

    温怀光那一刻就想,虽然不知前生是做了什么善事,今生竟能娶你为妻,但是如果可以,我愿付出一切,只愿与你生生世世为夫妻,疼你爱你,照顾你守护你,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成亲记分三次发的,后来觉得好像不大厚道,今天1W字大放送,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那个要考试的妹纸,加油哦~作者虽然没能双更不过字数是一样的……吐血大放送啊,亏本啊跳楼价啊~~

    乃们说,今天是不是全程都很高能呢!!

    作者在奋斗新小说,题材末世,本文完结后即将和大家见面,我要先打个广告~据本文完结还有35000字左右~~快了快了,好舍不得我的怀光啊呜呜呜肿么办QAQ

    哦,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不说难过的,大家快来留言么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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