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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醉酒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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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亮的哭声被凌厉的风声吹散在耳旁,看着百里玉步伐停顿,难以抉择,水卿衣心跳如擂鼓,希望百里玉不要过来。

    可她明白,这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自己再一次牵连他,浑身被无力感紧紧的包裹,勒的她要窒息。

    看着楚慕瑾脸上刺眼的笑,水卿衣眼底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恨不得将他焚尽。

    忽而,脑子里灵光闪动,想到苍焰真经里的第五层,可以冲破穴道,虽然她现在只练到第四层,冲破穴道有点难度,可看到百里玉深深的望着她,眼底闪过某种坚毅的决定,跨步朝君尘枭走去。

    水卿衣死死的咬着唇,不断的默念着口诀,看到他步伐越来越快,水卿衣唇瓣飞快的蠕动,就在百里玉走到崖边之时,水卿衣‘噗呲’一声,喷洒出一口鲜血。

    百里玉脚步一顿,紧攥的掌心被指头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渗透出,看着君尘枭身上的绳索因他的挣扎割破一根,飞身踏在刀岩上,一支利箭射断君尘枭身上的绳索,百里玉顾暇不了身后铺天盖地的杀气,几十支朝他后背射来箭羽。

    水卿衣看着利箭即将要射穿百里玉,心仿佛要跳出来,登时封住的穴道一热,气血朝头涌去,溢出一口鲜血,挣断绳索,飞速抓着百里玉的手臂,防止他坠落,一手挥动着红绸,卷起箭羽朝埋伏在下的黑衣人射去。

    “噗——”利箭刺破*的声音,黑衣人坠落下去,锋利的刀岩从后背贯穿前胸,死状极惨。

    水卿衣嘴角露出邪佞的笑,一缕殷红顺着嘴角,滴落到衣襟口,脚踏在刀岩上借力把百里玉甩上崖,水卿衣射出几枚铜板,凌厉的射出割断吊着黑衣人的绳索,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水卿衣脸上的笑意加深,不顾脚底被刀岩划破的上,足尖一蹬,跃上崖,便瞧见楚慕瑾与百里玉打的难分难舍。

    “玉,你让开!”水卿衣眸子里蓄满寒冰,她与楚慕瑾的仇,该是时候有个了结。

    百里玉稍稍犹豫,总是退开身,温雅的叮嘱道:“小心些!”

    水卿衣颔首,面若覆霜的盯着楚慕瑾,仿若要将他凌迟。

    “衣衣,我还是小瞧了你!”楚慕瑾冰封的眼底晦暗难明,未曾料到她竟能冲破穴道。

    “楚慕瑾,小瞧一个人的代价,往往都很惨烈,尤其是小瞧了我。”话落,水卿衣不再废话,掏出怀里的匕首,对着楚慕瑾的胸口刺去,在他面前虚晃,脚下飞速的转动,快的只让楚慕瑾捕捉到残影,眼花缭乱。

    水卿衣瞧着楚慕瑾随着她的转动,跟着无意识的转圈,转的头晕目眩,脸上露出残忍充满狠意的笑,毫不留情的对着他的胸口刺下去。

    “噗!”利器刺破骨肉声,温热的血液溅满一脸,水卿衣不给楚慕瑾任何反击的机会,手上用力,匕首更深的没入楚慕瑾的胸膛,运气内力把他步步逼到崖边。

    水卿衣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隐忍的攥紧拳头,压抑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她强行冲破穴道,封存在体内的雄厚内劲为她所用,才会让楚慕瑾毫无招架之力,也消耗不掉,损了内脏。

    “楚慕瑾,你这么喜欢这里,我便成全与你,让你永世落居。”水卿衣湛蓝的眼变得通红嗜血,提脚踹在楚慕瑾的腹部,快速的扯掉他腰间象征身份的玉佩,眉间胭脂痣妖冶异常,邪魅的笑着如恶魔的看着楚慕瑾不可置信的模样直直坠落!

    火红的裙裾在狂风中飞舞,脚下一连串殷红的脚印,如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娆刺目。

    百里玉收紧臂弯里的孩子,担忧的看着站在崖边纤弱的身姿,仿若下一刻,便会随风归去。

    “唔…”喉间腥甜势不可挡的冲出牙关,水卿衣弯身捂着嘴,鲜红的血液,滴滴被风吹落崖底,如滴滴血泪,挥洒在矗立不朽的刀岩上,染上点点斑驳的红梅。

    水卿衣撕下半截衣袖,背对着百里玉擦干净,素手一扬,火红的红袖飘飞,水卿衣摇摇欲坠的转身,面色苍白,眸底的懒散不耐敛去,情深缱倦的笑望着百里玉说道:“这一次,是我救你!”

    百里玉心紧紧的揪痛,看着她苍白的随时要倒下的模样,一步一步的朝她伸手走去。

    “换我守护你。”

    “好!”水卿衣娇媚的笑容灿若桃李,白皙染血的手放入百里玉手心,纳入他怀里,温柔的说道:“玉,我困了,你要好好守着我,不要我醒来是被雪临那帮乱臣贼子给抛下枯骨岩底,陪楚慕瑾那狗贼做伴。”

    百里玉眼里有些涩意,看着这样的她,他宁愿她没心没肺的活着,至少她是开心的。

    “好!”百里玉嗓音暗哑,望着她的睡颜,紧了紧她塞进手心的玉佩,抱着一大一小离去。

    ……

    南宫浅妆睁开眼,望着火红色帷帐,混乱的思绪归拢,霍然坐起身,脚上因她动作太大,撕扯到伤口,传来钻心的痛。

    蹙眉看着包裹成粽子的脚,微微虚了口气,枕着手臂倒在枕头上,侧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内殿,想着她这次昏睡了多久,百里玉有没有事,雪临国的随臣有何反应。

    试探的运力,那股雄厚的内劲探不到,她不知道那日怎么会突然爆发,可后遗症太厉害,心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冷雾!”水卿衣试探的喊着,猜测冷雾是否守在门口。

    果不其然,殿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不一会,冷雾紫色身影闪进殿内,眼底闪过喜色:“主子,身体可有不适的地方?”

    水卿衣摇头,闭着眼回想着崖上发生的一切,轻声问道:“百里玉和孩子如何?”

    “主子,孩子病重,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大主子等不及您醒来,连夜带着孩子去了神医谷。”冷雾想到孩子身上一片片的疙瘩,脸上潮红,头发都烧的有些微黄,微微心疼。

    水卿衣点头,百里玉脚底也受了伤,估计顾不上包扎了,摸着床头的玉佩,微微一怔,他把东西留下了?

    “主子,皇后娘娘来过一趟,您未醒便离开了,召见了宣王。”冷雾觉得皇后很奇怪,明明该与令贵妃敌对才是,可她们之间的气氛很诡异,不像敌人,亦不像朋友。

    “更衣!”水卿衣眉头一动,坐起身,睨了眼脚上的伤口,觉得她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平静,肆意江湖。

    既然,她不动,那些人也想方设法的下套让她跳,何不化被动为主动?

    “主子…”冷雾忧心忡忡的看着水卿衣受伤的双脚。

    “冷雾,我不能等了,也等不起了,若不主动出击,只有坐以待毙,我不想尝失去的滋味,所以要把握时机。”水卿衣下床,咬牙忍受着脚底板传来的痛楚,这点痛与百里玉承受的太轻太轻,若都受不起,何以与他比肩?

    “主子,大主子让您好好休养。”冷雾规劝,主子的脚上太深,若又破裂,一时难以痊愈。

    “不用多言。”水卿衣铁了心,她本来想要在南诏站稳了脚再动手,如今看来等不得了,想到那日赫连雨抓住的女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找人盯着赫连雨!”

    那日去太白楼,她一找到三楼,便不见赫连寻的踪影,可桌上的茶水依旧冒着热气,俨然是前脚刚离开,若是如此,她来时定会在楼下遇到,若说是她没注意错开,那么小二的话让她确定赫连寻在躲她,特定叮嘱小二有人来问便托出太傅府的消息。

    心里冷笑,若太傅府有人找赫连寻,摆明是想暗中联手对付她,岂会明目张胆,弄得人尽皆知?

    她不明白赫连寻为何躲她,但希望他是真的撇清了与太傅府的关系!

    水卿衣特地换好一身大红宫装,略上淡妆,一步一步轻缓却坚定的朝御书房走去。

    门口的小德子公公瞧见长乐公主脸色苍白的缓缓行来,裹着白纱的脚被血红侵透,触目惊心,连忙小跑着进去通报。

    水卿衣看着虚掩的门扉,直接推开进去,看到高坐之上的水澈与水千鸢,目光坚定的踏进殿内,走至殿中央。

    “衣儿,你快坐下。”水澈看着水卿衣脚上一片血红,惊得霍然站起,布下高阶,扶着水卿衣坐下。

    “父皇,衣儿有事与你相商。”水卿衣惨白着脸推开水澈的手,笔直的站立在殿中央说道:“父皇不答应,衣儿就长站不走。”

    这是她唯一的契机,利用水澈对她的关爱。

    虽然他曾说过南诏可以让她为女帝,可有些话总归只能听听,不能往心里去。何况,水芊鸢与她好似不在同一条展现,不赞同她掌握权势,有她在水澈耳边吹风,很多事情都不利于她。

    “衣儿,你有什么事情父皇都答应你,别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水澈看着她脚上的鲜血依旧不断的晕染淡淡扩散的血痕,心里揪痛,这丫头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父皇,你过往说的话,可算数?”水卿衣冷肃的问道,目光直直的盯着水澈,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父皇的话对你何时都起效。”水澈看着这个与爱人长得一个模样的女子,有怜惜、有愧疚、有疼宠,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跟前,弥补十五年的空白期。

    水卿衣苍白失去血色的唇微扬,清浅的说道:“父皇,南诏江山能者居之,儿臣想要与父皇分忧,奈何身为女儿身,可正是如此,因着受尽父皇宠爱,阴暗角落里的蛆虫蠢蠢欲动,儿臣俨然成了与他们争食的对头,恨不得杀之后快。”说到这,水卿衣眼角余光撇向水千鸢,见她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可她紧攥着裙摆的手,泄漏她的不安。

    “经历生死,儿臣明白,在白骨铺就的华美宫中,光是有父皇的疼宠不够,反而成了催命毒药,若要活下去,势必要掌控权势。”水卿衣微微停顿,观察水澈听到她这话的反应。

    “不愧是朕的孩儿,虎父无犬子!”水澈狂妄的大笑,一脸赞赏的看着水卿衣说道:“衣儿,父皇的一切将来都是留给你,只要你快乐无忧,若你觉得开心,即便要父皇退位让贤,也无尝不可。”

    孩儿?

    水卿衣有一瞬回不过神来,他的孩儿?是他把自己当成亲生,还是真的是他的女儿?

    “父皇雄才大略,若在天下之争隐退,是一大憾事,儿臣愿担任太尉一职,与父皇一同拓展我南诏疆土。”水卿衣一番豪言壮志,颇有率领千军万马,指点江山的霸气。

    水澈眸子里闪过奇异的光芒,欣赏的看着这个比水冥赫较为出色的女儿,满心欢喜。

    高坐之上的水芊鸢坐不住了,眸子里滑过暗芒,一脸忧色的起身,走到水卿衣跟前,怜爱的说道:“衣儿,休得胡说,女子家就该养在深闺,而不是上朝堂抛头露面,何况,宫中有明律,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存心为难你父皇么?”

    水卿衣脸上漾着的浅笑一敛,沉脸说道:“母后,十余年的沉睡,不是消磨了岁月,同时磨去了你身上的气概,谁说女子不如男?母后当年可是一人横扫千军,救父皇突破重围,就算是男儿也难以企及,若不是被狗皇帝下药囚禁,如何会与父皇分离?现在儿臣要为父皇分忧解难,母后该高兴才是,父皇会有更多空闲的时辰陪着你!”

    水卿衣如碧海蓝天的眸子,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水芊鸢,看的水芊鸢心提到了嗓子眼,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衣儿,母后不是这个意思,正是因为太过出色,才会招来许多横祸,母后不想你走上旧路。”水芊鸢语重心长的教诲,俨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母后,儿臣养在深宫,足不出户,为何满身伤痕?若避,阴谋祸事远离,那也是好的,可终究现实残忍,既然遵守本分也是别人眼中钉肉中刺,我何不就翻身主导,钉他白骨皴裂,刺她体无完肤,也好落实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水卿衣眼底寒气凝聚为一点,幻化成锋利的冰锥,刺向水芊鸢的胸口,口无遮拦的说道:“母后,你的性子实在相差太大,儿臣之前误以为你是沉睡,引起性格大变,可如今看来,不单单是如此,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若您是之前的您,都愿意为了儿臣豁去性命,为何一个小小的官职也百般阻扰?”

    “这…”水芊鸢被堵的哑口无言,殷红的唇瓣蠕动,终是闭嘴不语,多说多错,沉默有时是最好的回答,但有时,也是无话可说的默认!

    “衣儿,不要为难你母后。”水澈出言袒护,宽慰的捏着水芊鸢的手心,毫不犹豫的说道:“太尉一职空了半月有余,御史大夫与丞相引荐曹将军,衣儿若想谋这官职,父皇给压下去就是。”

    “澈哥哥,你也要与衣儿一起胡闹?”水芊鸢凤眼凌厉的扫向水澈,对与水卿衣的求职,半点不肯松动。

    水澈要劝慰水芊鸢,可狭长的桃花眼,对上那双如幽深暗潭的凤眸,情绪有些松动。

    “父皇,儿臣掌握龙虎令,实权在手,官职只不过就是个头衔,让儿臣开阔视野,领略父皇的将相之才,守护父皇的万里山河。”水卿衣把那一幕变化尽收眼底,原来是摄魂术,看来真的是个假的,如若不然,为何要如此迷惑住父皇?

    那么她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水卿衣突兀的开口,打断了水芊鸢的摄魂术,水澈眼一眨,便回过神来,有一瞬的迷惘,随即恢复清明。

    “鸢儿,你莫要挂心,衣儿有抱负好,我们的孩子定然不会是寻常女子。”说着,水澈眼底闪过温和的笑意,对水卿衣说道:“别太固执,好好回宫休养,脚上好了,父皇会让你上朝。”

    “是。”水卿衣目地达到,心情自然愉悦,欠身告退,走出门,便听到水芊鸢怒斥道:“澈哥哥,你太胡来,衣儿的传言不好,虽说她是我的女儿,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为了南诏,臣妾就不得不说,衣儿从小在雪临日子怕是不好过,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如何担任三公之一?朝臣倒是又该弹劾,于我们和衣儿都不利。”

    水澈没料到水芊鸢反应如此大,毫不在意的挥手道:“我信得过衣儿,她不会让我失望,就算如你所言,衣儿没有能力胜任,只要她开心,南诏给她玩玩又如何,迟早都是属于她的。”

    “你——”水芊鸢气的跺脚,咬唇说道:“澈哥哥,龙虎令你不是答应鸢儿给宣王,随后我们三人去游玩?这下倒好,非但没有提,反而还给衣儿谋个官职,怎有空闲陪我们散心?”

    “鸢儿,衣儿说得对,你与过往相差甚大,有时候朕都觉着你不是鸢儿…”水澈叹息,不明白疼孩子如命的鸢儿为何会处处与孩子为难,若是过往的鸢儿,即使他不愿给,也会用暴力压迫他答应衣儿的请求。

    “我…澈哥哥,鸢儿死过一次,顿悟了好些事情,所以不愿衣儿与我一样,红颜薄命。”说着,眼底流露出哀伤,转身离去。

    水卿衣嘴角勾出冷笑,看来她还不死心啊!

    ……

    晨曦宫内,令贵妃愤怒的打砸掉一个花瓶,碎片溅伤了跪在地上的宫婢,忍着脸上的痛楚,瑟瑟发抖。

    “滚,给本宫滚出去!”令贵妃满脸怒容,呵斥着跪在地上的宫婢,阴沉的看着桌上的信伐,心里躁乱,双手一挥,桌上的茶具噼里啪啦的砸烂一地。

    从那晚行动开始,她便坐在宫中等好消息,可她的暗卫传来消息,楚慕瑾亲自抓到君尘枭和水卿衣,却没料到他擅自更改计划,想要坑杀百里玉,导致明明胜券在握的局势倒戈,败得一塌糊涂,甚至失去了踪影。

    “娘娘,那贱人受伤回来,而雪临皇没有踪影,奴婢斗胆猜想,会不会是…”说到这,嬷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令贵妃神色一正,溪溪的思索,越想越觉可能,但是没有找到楚慕瑾的尸首,无法指证水卿衣。恨不得呕出一口血,这段时日她耗费心思,都未能除去那贱人,反而使她生活的愈发如鱼得水。

    “娘娘,国师大人…”

    “住嘴!”令贵妃眸光骤然一冷,警告的扫了一眼嬷嬷,吓得嬷嬷浑身颤抖,在不敢多言。

    “嬷嬷,你随在本宫身边多年,也算得上本宫的半个母亲,心里已经把你当亲人看待,有些话就该烂在肚子里头!”令贵妃阴柔的话语,细腻温和的说道,可听在嬷嬷的耳中,却犹如催命符一般恐惧。

    令贵妃她越怒死得越惨,她若一反常态细腻温和,那么定是起了杀心。

    “奴婢谨记。”嬷嬷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见令贵妃没有开口,硬着头皮说道:“奴婢打探到暗帝的孩子中了奇毒,浑身浮肿起疹,高烧不退,于是就去打听,听闻那孩子刚到南诏,因着水土不服染了风寒,咳嗽不止,请了大夫治病,吃了几副药,不见好转,反而冒出红疹,和奴婢那没福的孙儿一样的病症。”

    “哦?”令贵妃好似来了兴致,挺直了身子,等着嬷嬷接下来的话。

    “是药疹,若用错药,只会导致病情越发严重,轻者失明,重者殒命。”

    用错药?

    令贵妃眼底闪过了然,“药疹能查探出?”

    “药疹与麻疹无二,很容易混淆,不知神医谷的人会不会查出,若是当成麻疹医治,孩子多半废了。”嬷嬷语气里夹杂这哀伤,却又透着喜色。

    令贵妃眸子里闪过深沉,正寻思着那所谓的风寒是楚慕瑾所致,还是巧合?

    “娘娘,不好了。”忽而,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宫婢,慌张的小跑着进来。

    令贵妃阴厉的望着喘着粗气的人,熟知的人,定当发现这是发怒的征兆。

    “贱蹄子,莽莽撞撞,冲撞到娘娘金体,扒了你的皮。”嬷嬷抖动着脸上的肥肉,尖刻狠辣的训斥。

    宫婢一抖,哆嗦的说道:“娘娘,御书房传来消息,皇上封长乐公主为太尉,伤好就任。”

    “啪!”一掌拍在桌上,令贵妃脸上满是愤怒,对水卿衣的恨更是深了一分,挥袖起身道:“国师大人该出关了!”

    ……

    而此时,一队人马朝南诏王都疾驰而来,为首的人红衣惑人,墨发被风吹乱飞散在身后,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妖媚的眼透露着深深的思念。

    “吁——”拉住缰绳,北辕尘望着王都二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阔别多日,她变化颇大,如今是南诏公主,不知遇见他,可否愿意相认?

    “世子,我们先进去汇合?”随在身后的季云恭敬的问道,彼时他是雪临将军,取代了南宫傲天,对北辕尘半点不敢逾越。

    北辕尘颔首,气质出尘,红衣艳丽夺目,引起路人纷纷侧目。

    “走!”北辕尘敛眸,一拍马屁股,骏马如离铉的箭飞驰而去。

    到了行宫,随楚慕瑾来的使臣,跪拜在门口迎接。“世子,皇上已失踪三日,为搜找到踪影,微臣怀疑是被南诏抓捕。”

    “哦?”北辕尘浅啜一口热茶,驱散疲倦感,冷淡的问道:“当时皇上有何事?”

    使臣们一听,面面相觑,不知当讲不当讲,可见北辕尘浑身散发出摄人的威严,赶忙说道:“皇上从到南诏便开始布局抓拿长乐公主,最后幕僚让皇上从北苍暗帝下手,劫持暗帝儿子,引诱长乐公主,后来一去便没有了讯息。”事无巨细的全盘托出。

    北辕尘心一沉,抓拿妆儿么?

    “季将军,你带人去东郊宅院查看线索,务必要找到人!”北辕尘雷厉风行,略微沉吟,便把任务给分配好,吩咐侍卫准备沐浴香汤,转身去了他的屋子。

    收拾妥当,已是傍晚时分,北辕尘不停歇的朝宫中而去。

    望着她所住的宫殿,北辕尘翩然而立在屋顶上,迟疑着是否要相见,相见后该说些什么话,她会不会已经忘记了他?

    “古人即来,为何不现身?”正在他纠结之时,轻盈空灵的嗓音自殿内传来。

    北辕尘苦笑,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妆儿!”北辕尘身影一闪,便出现在殿内,看着她双脚包裹着雪白的白纱,侧躺在软榻之上,执卷阅览公文,晕黄的烛火打在她身上,红衣流淌着琉璃的光泽,如断线的珍珠在上面滚动,煞是好看。

    “啧啧,你们楚家人都是不讲究信用之人。”水卿衣淡淡的瞥了一眼北辕尘,摇头感叹。

    北辕尘冷漠疏离的眼底闪耀着点点星光,为她这般轻松的口吻,而不是带着面具与他公式化交谈,疏离拒之千里。

    “我不姓楚。”北辕尘晴朗温软的答道,还是与他印象中的人儿一样,未曾改变,他庆幸!

    “体内流淌着姓楚的血液,只是一个姓氏而已,有何差别?”水卿衣不以为然,她有点迁怒的意思,凡是与楚慕瑾扯上边的,她一律不待见,可这个文雅淡泊的男子呢?

    “妆儿,姓楚的流淌北辕的血液,与我无关。”北辕尘温文尔雅的说道,言外之意便是我的血脉与姓楚的没有关系,所以,你不能隔离我。

    水卿衣一怔,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见她爱理不理,北辕尘眼底闪过失落,她把他与楚慕瑾一概而论了。

    “妆儿…”

    “北辕尘,你我都知你此番前来的目地,你有着守护楚氏江山的责任,我是南诏公主,总有一日会在战场相对,所以,我们维持现状不是很好?”水卿衣如今明白,什么都要靠实力靠拳头说话,逢场作戏,耍些小聪明脱困,只是解决一时的危机困难,反而惹到那个黑心的醋坛子。

    果真,毛老头的话不错:枪杆子底下出政策。

    那么,她便是拳头之下讲道理!

    没有对与错,高与低,只有拳头够不够硬,后台够不够强大。

    “妆儿,我本来与父王约定好,等皇上回国,我便脱离世子身份,脱离北辕家,可世事无常,没料到他出事。”北辕尘清冷如银辉的眸子闪过淡淡的忧愁,满眼认真的看着南宫浅妆说道:“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不愿、也不会与你敌对。”

    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便背起一切,站在你身后!

    哪怕,永远只能望着你的背影…

    “即使,我杀了楚慕瑾?”水卿衣望着与她一样身着红衣的男子,不明白他的心思想法,也不想明白,虽然她曾经被他所救,不代表她就无条件答应他任何要求。“你不是雪临国世子,也不能随在我身边,这会造成我的困扰。”

    不能给的,就不能答应,她想到那个人说累了的时候,心猛的有一瞬几乎要停止跳动,他不愿的她就远离。

    北辕尘心中一震,任由苦涩在心尖蔓延,困扰么?原来这样也不行?

    “妆儿,你杀了楚慕瑾也无碍。”北辕尘眉宇间的朱砂失去往日灼灼光华,俊美无俦的脸上萦绕着哀愁。“我不会成为你的困扰,不会让你与百里玉误会。”只要远远的看着就好。

    水卿衣长而卷翘的眼睫半遮,她不明白北辕尘为何就突然对她上心了,而且很固执,眼角斜睨着躺在身畔的玉佩,勾唇一笑:“北辕世子,楚慕瑾确实为我所杀,死在枯骨岩,我想让你成为雪临的皇,在你有生之年不得对南诏出兵。”

    北辕尘错愕,她让他掌控雪临?

    “妆儿,你明白我要的不是这些虚浮光影,只想安静的守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北辕尘耳尖微红,他从未曾说过这般露骨之话,上次大约也是心急,才会一鼓作气的说出来,却没料到遭到她的拒绝。

    “若我希望你做雪临的皇呢?”水卿衣觉得她自己有些卑鄙,但是不能心软,雪临需要有人掌政,而那人必须是她的人,目前没有好的人选,如今只能利用北辕尘。

    北辕尘静立在水卿衣一米远,却如同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守在她身边是奢侈,那么她想要做的,他便替她完成。

    “好!”轻而飘渺的话,格外的坚定。

    水卿衣敛去眼底错综复杂的神色,抬眼,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的说道:“你知道我再利用你。”

    “妆儿,只要是你要做的,我便答应。”北辕尘心中隐隐一痛,目光灼灼的望着水卿衣,似乎要将她的容貌刻在心底,苍白得笑道:“这一生我都理智自控,不会做出危险且没有回报的事,这是我唯一想要放肆自己,循着自己的心去做。”

    水卿衣眼底漾着波澜,北辕尘太傻,而她不需要这样的傻子,只会再次成为她的弱点,闭了闭眼,冷冽的说道:“我要你娶管乐为后,你可答应。”

    北辕尘脸色微变,丝丝泛白,抿着唇,注视水卿衣许久才道:“妆儿,你可开心?”

    水卿衣蹙眉,却也轻轻点头。

    “好。”北辕尘淡淡的开口,拢在袖口的手紧紧的攥住,心,不可抑止的紧缩,摩挲着干涩的疼。

    水卿衣有一瞬反应不过来,愣了愣,明白他答应自己要娶管乐,水卿衣面色缓和,断然是不能让他真的娶,到时候该是毁了那个女子,对北辕尘颇有些头痛。

    “你不用娶她,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吧,雪临现在是一堆烂摊子,我只能给你楚慕瑾的信物,让雪临的暗桩帮助你,但是能不能安稳的坐上皇位,那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说着,水卿衣拿着玉佩抛掷给北辕尘。

    北辕尘接住玉佩,望着水卿衣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水卿衣看着北辕尘的背影渐渐被黑夜包裹,眨了眨眼,看着桌上的瓷瓶,轻叹了口气。

    终是拿起来擦拭脚上,她需要早日好起来,有的事情就好办。

    时光荏苒,眨眼过了几天,水卿衣脚上的伤好了差不多,可以下床走路。

    冷雾替水卿衣梳妆好,看着晕黄铜镜中的主子,总发现主子有什么变化,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主子,听说北辕世子找到雪临皇的尸首,已经泡在水里腐烂了,但是身上的衣物却是雪临皇贯穿的黑色蟒袍。”冷雾禀告道。

    水卿衣眉心一皱,会心的一笑,北辕尘若不找到楚慕瑾的尸首,便无法上位,这样也好,可以早早离开南诏。

    “仵作怎么说?”

    “醉酒猝死。”冷雾嘴角流露一丝笑意,那狗皇帝也是活该。

    水卿衣诧异,北辕尘安排的这个死法,虽然很滑稽,但是不得不信,醉酒猝死之人,比比皆是,只不过放在楚慕瑾身上太过窝囊。

    “北辕世子如何向使臣解释,说服他们不是他杀?”水卿衣很好奇,那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说词。

    冷雾有些尴尬的开口道:“北辕世子不知怎的找到了一个目击楚慕瑾要挟你的人,北辕世子得出结论,说…”冷雾看了一眼主子,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说道:“北辕世子说楚慕瑾求爱不得,被大主子打伤把您救出来,楚慕瑾失意心情不好便去酒楼买醉,大约喝的神志模糊,回程的路上不下心扎进了河里。”

    “噗——”水卿衣端着漱口水,很不雅观的喷出来。不可置信的问道:“就这样?”

    冷雾也觉得太不可思议,点头说道:“据说有人不信,但是不敢反驳,因为昨日当场反驳之人,第二日莫名其妙的身死,那些使臣自然怕死,不信也得信,甚至私自编纂了一套说词,比北辕世子的正经太多。”

    水卿衣不置可否,想到赫连雨的事情,询问道:“这几日赫连雨可有反常?”

    “主子,您放在赫连雨身上的追踪散一直没有淡去,我们跟着他去了一趟傅府,随即到了城北的首富慕家。”冷雾觉得奇怪,一般追踪散只有一天便会散去,为何都好些日子都未变淡?

    水卿衣一怔,想到她追踪散抹在赫连雨的脸上,赫连雨铁定会因为被她摸跳脚,失去防备,可在宫中碰见他时,味道淡去了许多,于是便再次把追踪散洒在铜板上,只要他碰了就会沾染在衣襟上,维持一天。而冷雾说现在味道还未散,只能说赫连雨没有把铜板用掉。

    “查出慕家与赫连的关系么?”水卿衣凝神想着赫连寻是否就藏身在慕家?

    “赫连雨娘亲是慕家庶小姐。”

    庶小姐?

    这么说来,那个在玲珑阁遇到的慕云就是赫连寻的小姨?

    “太傅府与慕家不对盘。”冷雾把调查得来的消息如数托出。

    水卿衣颔首,慕家自然会与太傅府关系不融洽,按照冷雾所说,赫连寻母亲虽然是庶女,却在家中也是极受宠的,慕云与她庶姐关系好,至从得知冯荣华对慕轻下毒,便不对付了。

    “我们可以去会会慕老头。”水卿衣想,既然要布局了,那么就要尽可能的拉拢傅家的仇敌,该挑拨的就要挑拨,忽而,想到什么似的,开口提点道:“兵部尚书公子与吏部尚书千金明日大婚,冷雾,你挑上玲珑阁几位姑娘送过去。”

    她可是要离间关系,而不是促成婚事让兵部和吏部真的结成联盟,随即从袖口掏出一个长木盒递给冷雾:“明日势必要把它交到兵部尚书手。”

    “是。”冷雾不明白主子要做什么,但是直觉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水卿衣起身,觉得是时候找父皇商议明日上朝就任之事,可还未等她走出宫殿,便瞧见小德子公公,急匆匆的赶来:“公主,您快点去太极殿与皇上一同迎接国师大人出关!”

    水卿衣目光一沉,瞬间想到太后中降术,也是被国师一言断出,甚至都没有瞧见过太后的病容,是真的料事如神,还是反派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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