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宝恩的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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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龙，过了。”
当权至龙将河宝恩送出门，再转过身来时，看到的就是东咏裴皱着眉头，十分不赞同的样子。
“你不是和她很亲么，我是为她好。”
权至龙往回走了几步，坐回沙发上。
“但是无论怎样……她终归是前辈。”
东咏裴放慢了语气，神色中也有些微的犹豫和挣扎。
确实，相对于权至龙来说，他和河宝恩更亲，所以很多问题，他发现得更早，甚至于，他自己都曾多次因为河宝恩而受伤，或者不开心。
但他知道河宝恩是前辈，所以他只能沉默。
后面发现河宝恩是个好姑娘，只是性格比较自我，不太会体谅别人之后，他除了无奈，只能选择更深的沉默。
然而，权至龙和他不一样。
就像这一刻，东咏裴认为自己在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权至龙却软软地靠在沙发上，吹着自己散乱在额前的刘海，嘟啷着：
“论前辈的话，我出道比她早多了……”这话说出来，权至龙自己都有些无语，随即就变成了无趣，于是他狠狠地拨弄自己的刘海，“她不是叫我们欧巴么，那就作为欧巴教她一下啊！她又不是蠢，这些话我也只说一遍，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到最后，权至龙的语气又是淡淡的，东咏裴却惊讶地看着他，心中翻涌中疑问。
他以为，权至龙是气不过，才会把河宝恩骂成那样的……
原来，是想教她么。
“她，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迟钝、没有眼色，你听过她的新歌的，那些歌里的大多数故事和感情，都不是她从自己身上挖掘出来的，而是通过去体会，去了解，去认同，把别人或者是外物的情绪接收过来，然后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出去。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眼色呢，甚至于，她其实应该是一个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的人，拥有着通过细微之处捕捉灵魂的天赋。”
权至龙回想着那几首歌带给他的惊艳。
与河宝恩不同的是，权至龙喜欢从自己身上挖灵感，所以他的很多歌中，都掺杂有自己的故事，或者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故事。
他是一个喜欢用歌曲，来表达自己情绪的人。
而河宝恩让他知道，一个生活阅历贫瘠的人，也可以写出拥有充沛情感的歌，只要她拥有一颗足够敏感的心。
是的，权至龙认为河宝恩的阅历是严重不足的。
在他的眼中，河宝恩娇气、任性、自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走进过生活这门课堂的人。
“那……”
东咏裴被权至龙说服了，但他还有别的疑问：“她如果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的话，为什么还那样做。”
尤其是对我，是认为我好欺负么……
东咏裴控制不住地阴暗了一把。
“她……有天赋，但是不会用。”
权至龙轻叹口气，这也是他观察了很久的出来的结论：
“宝恩她，似乎对不同的人和事，都有不同的认知和想法。而当这些人和事被她冠以某种标签后，她就会以相应的态度去对待。这期间就算接受到一些情绪，如果反弹不大，她会直接无视掉。就比如说，刘在硕前辈，你看过他的节目的，刘在硕前辈的情商够高了吧，可是他对宝恩是真的好。我觉得刘在硕前辈也未必不知道宝恩的这些毛病，但我看过宝恩在刘在硕前辈面前的样子，比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乖顺多了，也可爱多了，所以无论怎样，刘在硕前辈都会很疼她。”
“而你，”权至龙揉揉太阳穴，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就拿你们去游乐场那天来说，她自己都在歌词里写到了，她是知道有人在一直打你电话的，但她还是自顾自地玩了。因为她觉得只要你没说，她就默认你是有时间的。”
“所以……这是欺软怕硬？”东咏裴问得小心翼翼，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不，”
权至龙否认得斩钉截铁：“公司不比你硬多了，但你看看她对公司是什么态度。”
“哦，对。”东咏裴点点头，放弃自己胡思乱想了，静等权至龙的下文。
“我觉得，宝恩她可能对于人际交往，有一些心理障碍。”
权至龙的声音很轻，东咏裴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mo？！”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她不像是我们一样，在过着我们的自己的生活。”
“她，更像是在玩一个游戏。游戏里面有npc，接触不同的npc时就会有不同的对话。她把刘在硕前辈当做保护者，也是她最崇拜的人，所以她在刘在硕前辈面前是最可爱的。她把你当成亲故，所以会和你谈心，也信任你在遇到其他事情时只要沉默，就是选择了她。她认为自己和公司是商业关系，所以你看她对公司大多数人都不冷不热的，而且一旦出现问题反弹就很大，因为从内心深处来讲，她反感商业关系。”
东咏裴的表情已经变成了…(⊙_⊙;)…
权至龙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但还是继续道：
“所以，她不是没有为人处世的能力，而是她拒绝使用这种能力。她把自己感知别人的雷达关闭，只在创作音乐时打开。而其他大多数时候，她按着自己设定的程序来与人交往，这种方式太机械单一，所以别人会觉得她不顾及自己的感情，其实是这样机械的交往方式，不够变通圆滑。”
“难怪我总是会觉得她的有些行为太僵硬，啊不是说动作僵硬，而是说给人的感觉。嗯，感觉很机械化。”东咏裴摸着自己的下巴，回忆起一些场景。
“对啊，最典型的就是鞠躬了，谢谢也要鞠躬，对不起也要鞠躬，遇到也要鞠躬，告别也要鞠躬。虽然这是我们国家的礼仪吧，但也太仪式化了一些。说不定，她心中也有个如何对待韩国人的程序呢，而鞠躬就是程序中的规则之一。”
本来是想开玩笑的话，说出来后却觉得真有可能，权至龙被自己的设想吓到，突然有些失语。
“好吧，就当宝恩像你说的这样，是个对人际交往有心理障碍，内心敏感但强制关闭雷达，转而使用程序来控制自己行为的人吧。那么，知道了之后，我们该怎么做，怎么帮她？”
理清了头绪后，东咏裴开始觉得同情。
他想起了河宝恩的身世，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现在的河宝恩已经足够善良开朗了不是吗。
“我们帮不了她，”
权至龙摇摇头，“就像你说的，宝恩是我们的前辈，今天我骂她一通已经算是破格了，我们最多也只能帮到这儿了，而且这些都还只是我的猜想。”
“可是……”东咏裴觉得不甘心。
权至龙的形容让他觉得河宝恩像是陷入了泥沼，一点一点被烂泥吞没却还不自知。
无论怎样，他还是觉得河宝恩是个挺可爱的妹妹的，他没想明白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权至龙都说得这么白了，还让他见死不救的话……
他做不到。
“咏裴，”权至龙按住了东咏裴搭在沙发上的手，“我会给刘在硕前辈打电话的，他是宝恩的监护人，而且是比我们成熟太多的成年人了，交给他去处理吧。而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该干嘛干嘛吧。”
权至龙按在东咏裴手上的力量很轻，东咏裴却觉得自己无法动弹。再一次地，他被权至龙说服了。
“好吧。”
东咏裴也学权至龙的样子，软软地靠在沙发上。
但没过多久，他又坐直身体看向权至龙，目光炯炯。
“我记得你们两没有很熟啊，怎么突然之间，你对她都这么了解了？！”
“收起你那八卦的眼神！”权至龙一个靠枕就砸过去了，“她的歌让我很惊艳，所以我也想试一下观察别人！我身边最让我费解的就是她了，所以我多关注了一下又怎样！”
而且，我觉得欠她三次道歉，一次是无缘无故拉着她陪自己吹了一晚上风，一次是不分青红皂白在汉江骂走了她，一次是因为可怜的嫉妒给她摆臭脸。
觉得很对不起，所以想帮帮她。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
因为权至龙的骄傲，让他无法承认自己其实也是个任性、自我，而且心软的人。
河宝恩觉得剧组的气氛有些怪，她说不出怎么了，只觉得有些人对她的脸色算不上和悦。
是因为她拿到了女主角，还是因为她拿到了ost？
或者说，是因为她拿到了女主角以及ost？
因为可以让大热的eni来唱ost，所以河宝恩可以来当女主角？
这些人是这样想的是么，那事实呢？公司那边确实是这样操作的吗？
河宝恩抱着满肚子的疑问，终于撑过上午的拍摄，然后回到自己的保姆车，抓住打盹的经纪人李贤宰，问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仅仅是ost的话，能够不仅让你当上女主角，还能让本来1月就要开播的电视剧，为了你打歌的档期，生生挪到4月开播么。”
李贤宰抄着手，声音冷冷的。
“这个剧组内部关系比较复杂，不过你不用管那么多，安心拍你的戏就行了。”
“哦。”
河宝恩点点头，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机。
一通来自刘在硕的未接电话，一条来自刘在硕的短信。
“今晚回来吃饭吗？”
“嗯！”
回了短信后，河宝恩合上手机，笑得很是甜蜜。
“至龙，过了。”
当权至龙将河宝恩送出门，再转过身来时，看到的就是东咏裴皱着眉头，十分不赞同的样子。
“你不是和她很亲么，我是为她好。”
权至龙往回走了几步，坐回沙发上。
“但是无论怎样……她终归是前辈。”
东咏裴放慢了语气，神色中也有些微的犹豫和挣扎。
确实，相对于权至龙来说，他和河宝恩更亲，所以很多问题，他发现得更早，甚至于，他自己都曾多次因为河宝恩而受伤，或者不开心。
但他知道河宝恩是前辈，所以他只能沉默。
后面发现河宝恩是个好姑娘，只是性格比较自我，不太会体谅别人之后，他除了无奈，只能选择更深的沉默。
然而，权至龙和他不一样。
就像这一刻，东咏裴认为自己在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权至龙却软软地靠在沙发上，吹着自己散乱在额前的刘海，嘟啷着：
“论前辈的话，我出道比她早多了……”这话说出来，权至龙自己都有些无语，随即就变成了无趣，于是他狠狠地拨弄自己的刘海，“她不是叫我们欧巴么，那就作为欧巴教她一下啊！她又不是蠢，这些话我也只说一遍，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到最后，权至龙的语气又是淡淡的，东咏裴却惊讶地看着他，心中翻涌中疑问。
他以为，权至龙是气不过，才会把河宝恩骂成那样的……
原来，是想教她么。
“她，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迟钝、没有眼色，你听过她的新歌的，那些歌里的大多数故事和感情，都不是她从自己身上挖掘出来的，而是通过去体会，去了解，去认同，把别人或者是外物的情绪接收过来，然后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出去。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眼色呢，甚至于，她其实应该是一个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的人，拥有着通过细微之处捕捉灵魂的天赋。”
权至龙回想着那几首歌带给他的惊艳。
与河宝恩不同的是，权至龙喜欢从自己身上挖灵感，所以他的很多歌中，都掺杂有自己的故事，或者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故事。
他是一个喜欢用歌曲，来表达自己情绪的人。
而河宝恩让他知道，一个生活阅历贫瘠的人，也可以写出拥有充沛情感的歌，只要她拥有一颗足够敏感的心。
是的，权至龙认为河宝恩的阅历是严重不足的。
在他的眼中，河宝恩娇气、任性、自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走进过生活这门课堂的人。
“那……”
东咏裴被权至龙说服了，但他还有别的疑问：“她如果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的话，为什么还那样做。”
尤其是对我，是认为我好欺负么……
东咏裴控制不住地阴暗了一把。
“她……有天赋，但是不会用。”
权至龙轻叹口气，这也是他观察了很久的出来的结论：
“宝恩她，似乎对不同的人和事，都有不同的认知和想法。而当这些人和事被她冠以某种标签后，她就会以相应的态度去对待。这期间就算接受到一些情绪，如果反弹不大，她会直接无视掉。就比如说，刘在硕前辈，你看过他的节目的，刘在硕前辈的情商够高了吧，可是他对宝恩是真的好。我觉得刘在硕前辈也未必不知道宝恩的这些毛病，但我看过宝恩在刘在硕前辈面前的样子，比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乖顺多了，也可爱多了，所以无论怎样，刘在硕前辈都会很疼她。”
“而你，”权至龙揉揉太阳穴，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就拿你们去游乐场那天来说，她自己都在歌词里写到了，她是知道有人在一直打你电话的，但她还是自顾自地玩了。因为她觉得只要你没说，她就默认你是有时间的。”
“所以……这是欺软怕硬？”东咏裴问得小心翼翼，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不，”
权至龙否认得斩钉截铁：“公司不比你硬多了，但你看看她对公司是什么态度。”
“哦，对。”东咏裴点点头，放弃自己胡思乱想了，静等权至龙的下文。
“我觉得，宝恩她可能对于人际交往，有一些心理障碍。”
权至龙的声音很轻，东咏裴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mo？！”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她不像是我们一样，在过着我们的自己的生活。”
“她，更像是在玩一个游戏。游戏里面有npc，接触不同的npc时就会有不同的对话。她把刘在硕前辈当做保护者，也是她最崇拜的人，所以她在刘在硕前辈面前是最可爱的。她把你当成亲故，所以会和你谈心，也信任你在遇到其他事情时只要沉默，就是选择了她。她认为自己和公司是商业关系，所以你看她对公司大多数人都不冷不热的，而且一旦出现问题反弹就很大，因为从内心深处来讲，她反感商业关系。”
东咏裴的表情已经变成了…(⊙_⊙;)…
权至龙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但还是继续道：
“所以，她不是没有为人处世的能力，而是她拒绝使用这种能力。她把自己感知别人的雷达关闭，只在创作音乐时打开。而其他大多数时候，她按着自己设定的程序来与人交往，这种方式太机械单一，所以别人会觉得她不顾及自己的感情，其实是这样机械的交往方式，不够变通圆滑。”
“难怪我总是会觉得她的有些行为太僵硬，啊不是说动作僵硬，而是说给人的感觉。嗯，感觉很机械化。”东咏裴摸着自己的下巴，回忆起一些场景。
“对啊，最典型的就是鞠躬了，谢谢也要鞠躬，对不起也要鞠躬，遇到也要鞠躬，告别也要鞠躬。虽然这是我们国家的礼仪吧，但也太仪式化了一些。说不定，她心中也有个如何对待韩国人的程序呢，而鞠躬就是程序中的规则之一。”
本来是想开玩笑的话，说出来后却觉得真有可能，权至龙被自己的设想吓到，突然有些失语。
“好吧，就当宝恩像你说的这样，是个对人际交往有心理障碍，内心敏感但强制关闭雷达，转而使用程序来控制自己行为的人吧。那么，知道了之后，我们该怎么做，怎么帮她？”
理清了头绪后，东咏裴开始觉得同情。
他想起了河宝恩的身世，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现在的河宝恩已经足够善良开朗了不是吗。
“我们帮不了她，”
权至龙摇摇头，“就像你说的，宝恩是我们的前辈，今天我骂她一通已经算是破格了，我们最多也只能帮到这儿了，而且这些都还只是我的猜想。”
“可是……”东咏裴觉得不甘心。
权至龙的形容让他觉得河宝恩像是陷入了泥沼，一点一点被烂泥吞没却还不自知。
无论怎样，他还是觉得河宝恩是个挺可爱的妹妹的，他没想明白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权至龙都说得这么白了，还让他见死不救的话……
他做不到。
“咏裴，”权至龙按住了东咏裴搭在沙发上的手，“我会给刘在硕前辈打电话的，他是宝恩的监护人，而且是比我们成熟太多的成年人了，交给他去处理吧。而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该干嘛干嘛吧。”
权至龙按在东咏裴手上的力量很轻，东咏裴却觉得自己无法动弹。再一次地，他被权至龙说服了。
“好吧。”
东咏裴也学权至龙的样子，软软地靠在沙发上。
但没过多久，他又坐直身体看向权至龙，目光炯炯。
“我记得你们两没有很熟啊，怎么突然之间，你对她都这么了解了？！”
“收起你那八卦的眼神！”权至龙一个靠枕就砸过去了，“她的歌让我很惊艳，所以我也想试一下观察别人！我身边最让我费解的就是她了，所以我多关注了一下又怎样！”
而且，我觉得欠她三次道歉，一次是无缘无故拉着她陪自己吹了一晚上风，一次是不分青红皂白在汉江骂走了她，一次是因为可怜的嫉妒给她摆臭脸。
觉得很对不起，所以想帮帮她。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
因为权至龙的骄傲，让他无法承认自己其实也是个任性、自我，而且心软的人。
河宝恩觉得剧组的气氛有些怪，她说不出怎么了，只觉得有些人对她的脸色算不上和悦。
是因为她拿到了女主角，还是因为她拿到了ost？
或者说，是因为她拿到了女主角以及ost？
因为可以让大热的eni来唱ost，所以河宝恩可以来当女主角？
这些人是这样想的是么，那事实呢？公司那边确实是这样操作的吗？
河宝恩抱着满肚子的疑问，终于撑过上午的拍摄，然后回到自己的保姆车，抓住打盹的经纪人李贤宰，问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仅仅是ost的话，能够不仅让你当上女主角，还能让本来1月就要开播的电视剧，为了你打歌的档期，生生挪到4月开播么。”
李贤宰抄着手，声音冷冷的。
“这个剧组内部关系比较复杂，不过你不用管那么多，安心拍你的戏就行了。”
“哦。”
河宝恩点点头，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机。
一通来自刘在硕的未接电话，一条来自刘在硕的短信。
“今晚回来吃饭吗？”
“嗯！”
回了短信后，河宝恩合上手机，笑得很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