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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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天晴忍不住皱眉,这家伙是来求她办事的么,她那是在打比喻讲道理,结果他竟顺竿往上爬,抓着机会就把她给说了一顿,还女山贼,他才男山贼呢,虽然她也的确是个贼。睍莼璩晓

    “你说话呀!”贺云棠催道。

    祁天晴轻哼一声,这才道:“那你说,我要是拿个团扇,走一步就像米粒那么大,脚不露裙底,说话轻声细气,笑一下牙齿也不露,你觉得我像大家闺秀么?比如这样——”她看着他,微微垂首道:“奴家见过贺大将军。”

    贺云棠打了个寒战,“你还是别这样,看得人头皮都发麻。”

    “没错,看见现在的你,我就是这感觉。”祁天晴很快道。

    贺云棠陡然一愣,万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自己,看看自己,又一动不动盯着她道:“我?现在?是这感觉?让人头皮发麻?还觉得我是不是脑子坏了?我看见你刚刚的样子,就觉得你可能脑子坏了。”

    祁天晴点头:“我只是做个示范,但你已经做了好几天了吧,我估计现在那姑娘更加不理你了,看见你可能就在想,这该吃药的家伙又来了。”

    贺云棠脸上一阵丧气,十分追悔莫急,马上道:“那怎么办?我再穿回去?可是穿回去她也对我不怎么样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祁天晴看着他的脸,轻轻笑道:“方法嘛,当然是有,你想呀,我连苏幕这样一个谁都搞不了的人都搞到手了,能是假的么?可是要教你,我还得让你先帮我做件事。”

    贺云棠干脆道:“老子就知道你这女人没那么好,心眼和那姓苏的一样黑,什么事你说吧,老子听听!”

    “放心吧,不难不难,一点都不难。”祁天晴马上道:“上次,你不是和绯雪喝酒么?就我嫁给苏幕那天晚上?”

    “不用提醒,老子记得!”贺云棠愤恨道:“***你们都一个样,那绯雪竟然在手腕上裹帕子,再把酒吐到帕子里,老子是一滴不落地喝,她却一场下来换了几十副帕子,老子就被她这阴招给蒙了!”

    祁天晴想,你这眼力是有多不好,人家换了十几副帕子你都没看见,还怪人家使阴招呢!可她嘴上却不说,只是和他一样义愤填膺道:“竟然这样,我就说怎么她没醉你却醉了呢,你不可能输给她呀!”

    “那当然,老子可是千杯不醉!”

    祁天晴接着道:“所以呀,我想灌醉绯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认识的人里,就属你酒量最好了!”

    “灌醉她?你想灌醉她了你问什么她答什么?”贺云棠想起之前她的自言自语,很快反应过来。

    祁天晴点头:“是啊,难道你不想问么?我们把她的驻颜术问到了,我们就也能驻颜,你说你现在再勇猛,我现在再好看有什么用?三十年后,我们都五十了,那还勇猛得起来,好看得起来?可有了驻颜术就不同了,我们——”

    “不用说,老子去灌醉她!”贺云棠没等她说完就肯定道:“老子早就想报仇了,这一回看她再使一点诡计!不过先说清楚,等老子把她灌醉,你就回答老子问你的问题!”

    祁天晴立刻道:“好,成交!”

    “等等!”贺云棠又改口道:“后面出了什么岔子她没醉,那你也得回答!”

    祁天晴毫不犹豫,“行,不过要是没醉,我可就没这么尽心尽力了,贺大将军,以你的海量一定能赢的,这回你小心着点,别让她再耍阴招。”

    “哼,她敢!”

    两人商议之后,将计划定在了晚上。

    贺云棠一副拼死也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去找绯雪拼酒,绯雪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最后无奈,只能让人搬来酒,和贺云棠对桌而饮。

    祁天晴就在离无双殿不远的地方等着,虽然她对贺云棠千交待万嘱咐,说了无数条喝酒做假的方法,让他时时监督着绯雪,又怕他酒量最后反而撑不了,还给他也准备了几样道具,好让他真不行了也可以耍点小诡计,最后,又告诉了他劝绯雪酒的方法……尽管她事无巨细,样样都交待妥当,却还是担心贺云棠那个耿直性子给搞砸了,唉,这事要换了苏幕,凭他的老谋深算,那是多简单的事啊,可惜苏幕不喝酒。

    祁天晴在这边担心着,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贺云棠那边就来了消息,称事情成功了!祁天晴又惊又喜,连忙跑到无双殿去,还没走进,里面就传来贺云棠响亮的声音:“来来,老子就不信喝不过你,你这女人,就会使诈,这回老子不让你使诈了,看你还怎么赢!”

    “嘻……我……我不使诈,你也……喝不过我的。”绯雪的声音也从里面传来,祁天晴一听,马上就知道得逞了,不由兴奋,更加加快了脚步往里面冲去,一进去,只见大殿上两人坐在长长的矮几旁,矮几上早已摆满了空的满的酒坛,贺云棠只大声叫唤,却不怎么喝,绯雪倒是一杯一杯喝得脸颊通红。眼看贺云棠又朝她端起一杯,祁天晴连忙阻止道:“好了,别再喝了,这样最好了,别让她得醉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贺云棠还清醒着,得意道:“怎么样,老子厉害吧,老子就说她喝不过老子!”

    祁天晴奖励地拍拍他的肩:“不错不错,贺大将军出马,果然不错,我都没想到能这么快呢!”

    “今天才知道,这女人真不怎么样,这还没怎么喝呢,她就不行了,老子以前竟然被她骗了那么多次!”贺云棠不愤道,看着绯雪的样子颇有些大仇得报的畅快。

    “喝呀,嘻,不是说今晚要赢过——”正要喝酒的绯雪抬起头来,眯着眼看了很久,才指着祁天晴道:“长……长宁王妃来了,嘻,你也要喝酒?”

    祁天晴朝贺云棠道:“好了,你先走,这儿给我就行了。”

    “那不成,老子也得听听!”

    “行了,你在这儿碍事,还怕我以后不告诉你么,你还想不想让那姑娘喜欢你了?”祁天晴怕酒醉的绯雪泄露苏幕的事,自然要赶贺云棠走。

    贺云棠十分不满,她却提起了姑娘,犹豫一下,这才转身,“老子先回去看看她,明天再来找你!”说着就离开。

    “呀,贺……贺大将军,你怎么走了?不是说不醉不归的么,你……你怎么走了……”绯雪纳闷地看向贺云棠,想站起来,却没力气站。

    祁天晴在绯雪面前坐下,对她说道:“无双夫人,贺大将军好像喝得头疼,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嘻,这就头疼了?真是没用……还说……还说要喝赢我呢……”绯雪有些晕晕乎乎的,摸着酒壶要倒酒。

    祁天晴看着她道:“无双夫人,没想到你喝醉了也这么好看呢。”

    “嘻嘻……那当然了……”绯雪笑道:“我可没什么时候是丑的。”

    祁天晴又说道:“无双夫人,你这么好看,怎么身边也没个男人呢?别和我说苏幕,我知道你们不是那关系的,你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她会这样问,是因为苏幕说绯雪因为容貌的事受过些伤害,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又因为容貌而费这么大心思,她一定是受过伤,而且肯定是情伤,也许是她喜欢一个人,可那人却不喜欢她,所以她才改变自己原本不好看的容貌在,而且偷习驻颜术。那个她喜欢的人,就是她来大昭以前的事了,兴许就是那个门派里的人。

    绯雪果然就黯然起来,随后又笑道:“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嘻,我就喜欢的人吗?喜欢的人……他自然有他自己喜欢的,我喜欢又有什么用……”

    “他还有他喜欢的?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别人,而你不是喜欢的人呢?你和他一定有很多回忆吧?”

    “那个时候……他最受师姐师妹的喜欢了……”

    一听她说起过去,甚至说起了师姐师妹,祁天晴心中大为惊喜,也不敢多插嘴,就紧张地盯着她看着,希望她快点说出下面的话。绯雪喝了一口酒,突然看向她道:“贺云棠走了,你来吧,你来陪我喝……以前我不好看,一点儿也不好看,连愿意和我喝酒的人都没有……”

    “好好好,我陪你喝!”祁天晴说着就要倒酒,绯雪拦了她道:“听过大昭的清风酒么?喝……喝那个,你肯定喜欢。”说着就朝外喊道:“快……拿……拿清风酒来,我要和长宁王妃好好……好好的喝……”

    祁天晴也不管它什么酒,反正只要绯雪愿意说过去就好,这样很容易就能知道那个门派的情况了。

    酒拿来,一开酒坛,便是扑鼻的清香,要不是挂念着正事,祁天晴自己都想好好闻闻这酒。

    “怎么样,香么?”

    “香,真的很香,比黎国的那个什么醉芳丛都香……嗯,不对,是香味比那个还好闻!”

    “那就来……满……满上一杯,和我喝个痛快……”

    在绯雪的要求下,祁天晴倒了一杯,她面前放着的是和绯雪、贺云棠一样的大酒杯,尽管自己酒量也不错,但她还是小心谨慎地没有完全倒满,只倒了大半杯。

    “来,喝,尝尝,你们这种郡主公主的,就……就喜欢喝这酒……”

    在绯雪醉意熏熏的注视下,祁天晴喝下一口,发现这并非烈酒,不只清香,而且甘醇,带着些微微的酒味,竟是十分好喝。

    “呀,这清风酒真好喝,算是我知道的酒里最好喝的!”祁天晴说着看向绯雪:“无双夫人有喝过比这还好喝的酒么?”

    “好喝那就喝完这杯!”绯雪说着就举起杯子来,祁天晴见状,立刻依她喝完,绯雪一边让人给她满上,一边说道:“你呀……还真是说对了……我知道有种酒,比这酒还香,还好喝,只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喝过了……”

    祁天晴暗中欢喜,却按捺住,只一副好奇地问道:“是你以前那个地方的酒么?”

    绯雪点头,一边与她喝完第二杯,一边苦笑道:“那酒,只有我们那里有,得用那里的泉水,那里的药草,那里的米来酿,而且只有师伯会酿……有一回,师伯让我们去采药草,却正好让我和他去……”

    泉水,药草……那该是个有山的地方……祁天晴正在心里琢磨着,绯雪又朝她举起酒杯,她便立刻喝下一口,忙问:“然后呢?药草在山上吧,那山大不大,险不险?你们是不是得在上面待上好久?”

    绯雪看着她的酒杯道:“再……再喝,喝完……”

    祁天晴豪爽道:“来,干杯!”

    喝完整整一杯,绯雪才继续道:“那山自然大了,很美,也很险……去采药草的人都要十分小心的,所以去之前,我别提多高兴了,可是……”

    似乎想到伤心事,她又喝下一口酒,同时又看向祁天晴,祁天晴自然再陪她喝上一口,这样喝了好几大杯之后,绯雪才刚讲到上山,祁天晴却有些莫名的头晕。

    “那个山……那个山叫什么名字?是在大昭么?”这话问出来,祁天晴就觉得有些直接,可隔一会儿,又有点晕晕乎乎了,什么也不能想,只习惯性地又喝下半杯酒。

    对面的绯雪却不再醉意浓厚,反而端坐着慢慢替她倒满酒,然后笑道:“叫什么名字呀,你喝完这杯,我就告诉你。”

    “你……你还真难开口,老要喝酒……搞得……搞得像是你要灌醉我一样,好在我……我酒量也不错……”祁天晴说着,再次将面前的酒喝下。

    绯雪笑道:“灌醉?你要灌醉我吗?灌醉我做什么?”

    “灌醉……”祁天晴还有些理智,笑道:“什么灌醉呀……那不是我,是贺……贺云棠要喝赢你呢……”

    “可贺云棠是听你的话来和我喝酒的是不是?他那个样子,今天却谨慎小心得不得了,突然就变聪明了,我就知道他背后有个军师的,嘻嘻,没想到还真是你。”绯雪再次替她倒上酒,说道:“清风酒不错吧,好喝又不醉人是不是?你喝呀,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那山叫什么名字,而且它不在大昭呢。”

    “不在大昭?”祁天晴又喝下一杯,然后问:“那……那它……它在哪儿……”话问完,她已经支撑不住地趴在了桌上,呢喃道:“你告诉我在哪儿……我……我一定得找到它……一定……”

    “苏……苏幕……”

    “天是不是黑了……他得忙完了吧……”

    绯雪看着后面进来的苏幕,笑道:“呀,你来得正好,听到没,她醉了还在叫你呢,真不知道你这么个怪物,到底哪里让她看上了,嘻嘻。”

    “你让她喝了清风酒?”苏幕走过来,看向桌上趴着的祁天晴。

    绯雪笑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大昭的名酒,她嫁来大昭,自然得尝尝,没想到她酒量真不错,竟然喝了这么多才倒下呢!”

    苏幕看她一眼,低头扶起祁天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将她横抱起来。

    她要睁眼,却睁不开,只是不耐地嘟囔道:“是谁,是谁碰老娘,老娘还有正事呢……我还得问那山,那山它到底在哪儿……”

    一到上元宫,祁天晴就难受起来,晕晕乎乎在门口吐了好一会儿才进去,结果临上床又吐,她一整天忙着筹划灌酒的事,都没吃什么,现在吐起来几乎都是水,吐得难受至极,几乎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等最后苏幕将她抱上床时早已软成一滩烂泥再没有一丝力气。

    “山……山……”宫女才替她换好衣服,她却一把抓住宫女的手,有气无力道:“绯雪,你说……说那山叫什么,它叫什么来着……”

    苏幕走到床边,轻声道:“那山叫金顶山。”

    “金顶山……金顶山……听着怎么这么熟悉……金顶山……它在哪儿来着……”

    “我知道它在哪儿,你先睡着,睡醒了我再告诉你。”苏幕说着,将她胳膊放进被子里,又将被子盖好。

    她总算放松下来,闭了眼微微弯起唇角道:“嗯,好……我睡……睡醒你再说……可是……头痛……头好痛,难受……”说着,眉头深深皱起来。

    苏幕将冰凉的手贴在她额头上,轻声道:“睡醒了就不痛了。”

    “嗯,这样……舒服……”

    “睡吧,我不把手拿开。”苏幕说道。

    “嗯……你的声音有点像小苏苏的声音……”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来,声音渐渐减弱,最后只变成了细微的呼吸,宫女一一退下,苏幕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久久,将了另一只手到她额头上,之前的手缓缓移下,轻轻触上她酒后酡红的脸颊。

    她的脸,这样抚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第一次,他有些后悔自己曾经没有这样抚过一个女人的脸,那个时候他竟不流连歌舞廊坊,却只醉心于刀剑江湖,或许,是和婴儿的脸相似吧……他曾抚过婴儿的脸,那是二哥才出生的女儿,抚上去暖暖的,软软的,比什么都舒服。

    夜里的带着比一丝清凉,吹往每个角落,无双殿前广阔的抱厦下,昏黄的灯笼随风摇摆,一身红衣的绯雪站在方砖铺就的空地中央,静静看着眼前的风铃,那风铃由一片片的碎玉制成,随风拂动,会传来“叮叮叮”的响声,不知是给夜加了些喧闹,还是让夜显得更清幽空寂。

    苏幕自远方走来,一步一步到她身旁,然后停下来。

    绯雪依然看着那风铃,笑道:“怎么样,你那王妃醉得一塌糊涂吧,别的酒喝醉了倒还好,清风酒的后劲来了,可是痛苦难当呢!”

    苏幕静静站着,并不说话。

    绯雪转头看向他道:“怎么,心疼啦?你这死人能心疼么?心都没有,还会有感觉?”

    苏幕将视线投在她身上,缓缓道:“若不想说,可以不说,以后别这样。”

    “哼,我这呀,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而已,让她以后再不敢再我身上动心思。还有,苏幕,你也别想,我是不会说的,这不是我愿不愿说的问题,而是……我们可以是合作者,也可以是朋友,但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把自己牺牲了。”

    “我不会对你动心思,我的一切掌握在你手上,没必要冒险。只是,我想你对她宽待些,她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有我们都不再有的天真与冲动。”

    “天真……与冲动……”绯雪静静看着远方,不由怅惘。是啊,不只是苏幕,就连她,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夏侯翎身上的生机,是她与苏幕都没有的,苏幕是个死去的躯壳,而自己是个活着,却明明已死去的躯壳。

    “你想复活么?”她问。

    苏幕静静回答:“以前从未想过。”

    “那就是说现在开始想了,因为她的出现……”绯雪缓缓道:“你会想,当然会想,如果你是个真正的人,你就能和她做真正的夫妻,能像普通人一样海誓山盟,相约白头,然后成亲生子,少年夫妻老来伴,一生过得辛苦却又自足。可是,苏幕,我能肯定,这世上没有重生之法,我来的那个地方的确是个世间绝无仅有的地方,只有那里有这些外人无法相信的秘术,可就连那里,也没有重生之法。那里的人可以想办法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可以想办法治许多外面治不好的病,但无论怎样,他们都得死,像我这种用魂魄来驻颜的术法是那里最大的罪恶,也是最高深莫测逆转常伦的术法。而且,那是个古老的部落,那个地方也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不愿与外界往来,无论是外人要进去,还是他们出来,都是不被允许的,当年我匆匆忙忙逃出来,不知走了多少路,现在让我自己去找,我都不一定能找到。”

    苏幕静默着不说话。

    绯雪轻轻道:“苏幕,我真羡慕你,你连生命都没有了,却还能有个人这样喜欢你,而我……就算我现在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就算我如愿地让所有男人看见我都挪不开目光,可是……还是没有人真正喜欢我,从来就没有。”

    ……

    太阳升到中天时,祁天晴才从床上醒来,顿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有人拿钻子把脑袋分成了几瓣一样。

    “唔……好疼……”她想紧紧将头按住,手却在被子里没力气拿出来。

    花菱连忙跑进来,扶了她道:“王妃醒了,来先起来喝些汤吧,喝了汤就不那么难受了。”

    祁天晴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来,喝了两口汤,人才清醒了些,不由按了头道:“这是上元宫?我不是一直在自己房里睡么,怎么突然又跑这儿来了?”

    花菱回道:“昨天晚上王妃在无双殿喝醉了,上元宫离无双殿进些,所以陛下才将王妃抱到了上元宫。”

    经过提醒,祁天晴这才想了起来,不由大惊道:“对呀,我昨晚在无双殿,我……”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想起了自己的计划,也想起昨晚计划进展得很顺利,贺云棠成功把绯雪灌醉了,绯雪果然回忆起了过去,回忆起了那个会秘法的门派,甚至还说到了那里的一座山,只是……后来呢?

    难道后来自己就醉了?她竟然能做这么蠢的事,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沉默一阵,她隐约觉得怪怪的,突然抬头道:“我问你,无双夫人醉了没?”

    花菱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是没有,似乎昨天晚上,陛下把王妃哄睡了之后还去无双殿和无双夫人说了话的。”

    “果然如此!”祁天晴恍然大悟,懊恼道:“我就说事情怎么进行得这么顺利,原来她是装的!先装醉,然后又哄我喝酒,还拿了什么清风酒,她喝的酒都和我不同,这绯雪,一定是故意的!太精了,真是太精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输就输在人太年轻了!”

    花菱劝道:“王妃,您以后别再这样喝酒了,昨天晚上吐了好多,一直喊头疼,好在陛下脾气好,要不然……王妃您可全完了,而且醉酒又伤身。”

    “我昨天还吐了?”祁天晴有些不忍回首,没想到她竟然醉成这样,以前虽然也醉过,但顶多是晕一点,睡一会儿啊,没想到这回还吐了,一定是夏侯翎身体不行。

    花菱点头道:“吐了,外面吐了,又把房里也吐了,好像还吐到了陛下身上……所以奴婢才担心得不得了,就怕陛下生气,奴婢想自己扶王妃的,陛下却一直自己抱着。”

    祁天晴一听,惊喜道:“他抱我?而且我吐到了他身上他都还抱我?”

    花菱稍作回想,“哦,那个时候已经没抱了,是扶着王妃的,好像也有抱,最后抱王妃到床上来。”

    “怎么抱?这样抱?”祁天晴伸出双手比划着,花菱点点头,奇怪地看向她,她却早已忘了头痛,忘了计划失败反被设计的失落,一心想着当时的场景,就恨自己竟然是醉着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今秋的声音,“陛下。”

    祁天晴立刻抬起头来,只见换过的红色地毯尽头,一抹白色的衣袂出现,苏幕从外面一步步朝床边走来。

    她突然觉得雀跃,觉得惊喜,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苏幕站到床边静静看着她,却不说话,她竟然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分羞涩,脸上含着笑沉默,却也不说话。看这情形,作为女人敏感的本能,花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道:“王妃,奴婢去给您准备饭菜。”说着就退了下去。

    苏幕坐到床边问:“头还疼吗?”

    祁天晴点头,“有点。”

    他沉默半晌,说道:“以后不要再喝酒了,特别是清风酒,喝时不觉得,几杯之后就会不知不觉醉倒,且醉了十分难受。”

    祁天晴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喝的时候不觉得,而且还特别好喝,感觉喝几坛都不会有事,结果竟然稀里糊涂就醉了,这都是绯雪害的,她真阴险,自己喝别的酒,却让我喝这个酒,也怪我,之前竟然没熟悉一下大昭酒品的特点,要不然就不会着她的道了!”

    苏幕看着她不作声。

    她抬头认真道:“那她说的她喜欢的那个人,她师傅,还有那个很大,又很险,长了很多特殊药草的山是真的吗?完了,这一回已经是打草惊蛇,再要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就更难了!”

    “长宁——”苏幕说道:“不要再想这些了,我昨晚已问过绯雪,她告诉我,那是个古老的部落,他们不愿与外界接触,所以有意隐藏着行迹,根本难以找到,而且她很肯定,那里没有重生之法,那里的人也照样生老病死,与外界没什么不同。”

    祁天晴低头玩自己的手,似乎并不准备因为他的话就将一切作罢。

    苏幕缓缓伸手,将她手握住。

    祁天晴有意笑道:“哎呀,真冰!”

    他认真道:“别再为这事费心力,也别因此而辛苦自己,若,若你再这样伤害自己,我就送你回黎国。”

    要是没记错,这几乎就是他说过的最关心她的话了,她没想到他这么漠然,这么一心为使命而努力的人会说这样的话,尽管这话听起来并不太甜蜜,但……

    “你这是关心我?是关心我吧?却还说得这么难听。”她看着他得意道:“哼,我才不放进心里,你不会舍得送我走的!”

    “没什么是我舍不得的。”苏幕淡淡道:“长宁,我说过,我没有想做的事。我永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要该做,我就能去做。”

    祁天晴才要回什么,却突然捂向自己胸口,难耐地紧皱起眉头。苏幕立刻扶了她,问道:“怎么?之前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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