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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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心记得那个声音,她发誓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那个宣判了她一切搜寻努力死刑的声音，那本该是千里之前那个打工村民的声音……怎么会在这儿？
“你叫王宏达吗？”高心张嘴问出来，直觉让她感到异样不安，作为调查记者她过去经历过一些危险,警觉地去看出租车上司机的工作牌,可卡牌上车主的面容和这个正在开车的人并不相似。
“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不姓王，我是带班司机。”司机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消瘦,眼睛很小眯着,牙齿有常年抽烟形成的烟渍，转着方向盘脸上对高心多了几分笑容,试图缓和高心的紧张。
高心看着出租车行走的方向道：“我要去西边，你在往北开。”她提醒他，内心对这个声音无论如何不能释然，可也许只是声音相似……
司机继续保持那种笑，告诉她道：“前面立交已经堵死，我只能绕远路。”他说的有些逗她的意味：“怎么？怕多花钱？顶多我按原路收费，不记在你头上。”
“你停车吧，我在前面下车。”高心赶时间不愿意绕远，这一绕不得多出几十分钟。
司机却一脚油开过了前面的出租停靠点，车子随着路途直接上了立交，司机开口道：“哎呀对不起，你早说我就能停，现在上了快速干道也停不了。要么你等我绕出立交去前面给你停下来。”
高心感到生气，这条路她并不熟悉，城市太大她自己也不开车，立交绕几圈她都头晕，但太阳就在天空，她能够判断她越来越往北方，不由掏出手机查看地图搜索，APP上显示她在沿着路飞驰往北。
快速干道上确实也无法停车，司机开始唠唠叨叨说起一些其他的话题，并打开收音机放出调频广播，试图减轻高心的压力。
在下了一个立交后，他将车停在一处交接，告诉高心：“这儿能停车，你下去吧，钱给一半儿就行，算我倒霉。”
高心暗暗吐了口气，看来只是碰上一个讹人钱的司机。她从口袋掏了零钱给他，提着包迅速下车了。
这地方前面是立交，旁边是一在修建的工地，车来车往但几乎看不到出租，她搜了公交站和地铁口发现离这里也有相当的路途，这个鬼地方离张硕聪的咖啡店还有很远，她低着头看手机，打算给他先回个电话。
“你还没走吗？”那辆出租不知道怎么绕回来。
高心又一眼看见那个司机，她有点讨厌这个人并不打算理会他。
司机很快开口：“刚绕路对不住，我再送送你，这里不好打车你非要下车。”
高心十分犹豫，她确实很赶时间。
“姑娘，你看我也是为你好，我无非也就是多赚你点钱，你要是赶不到地方耽误事儿多不好。”司机对她笑笑。
“别再乱开了，钱我给你，但路一定得对。”高心半是无奈，半是犹豫，但这附近眼看也就只有这一辆车。
她第二次坐上出租，司机开车带她走，这一次的方向倒是正确，出租看起来正在送她去她要去的地方。高心的紧张稍微消除，她的大脑混乱思绪仍然集中在那个秘密，就算这些事不是她报道出来但蒋家肯定还是难逃一劫，她没有办法再面对蒋卓臻，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是最后的选择。
高心默默看着路边的高楼大厦，司机把车驶进一个小巷，高心道：“这儿是哪儿？”
司机一笑道：“里面有个加气站，我去加气。”
高心便看见一个很小的气站，嫌这个司机事儿多，不跟他说话，手里手机的APP显示倒是离张硕聪越来越近，车辆行驶到那个加气站，高心下车在一旁等待，她再次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张硕聪，但看到加气站不允许打电话的警示牌。
司机去付好了钱，迎面朝她笑笑开口道：“高心，上车。”
高心打了个寒战，突然警觉的望着前面的人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男人笑笑，不说话，高心本能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却靠上了什么，回头一看，身后不知道怎么站着一个非常高大的男子，她还没有看清，甚至没有喊出来，对方用手中拿着的一截什么东西敲在她后脑。
她感到晕眩，眼前发黑，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
高心被丢上后排，司机开着车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男子，有些不耐烦道：“斧头，你下手太重别把她打死了。”
叫斧头的高个男子丢掉手中的半截碎了的酒瓶在一旁，低头抽烟道：“什么破事儿，还以为收拾谁呢，就那么个黄毛丫头你自己就按倒了，还是小马你丫冰溜多了手软。”
“还不是木头找的事儿吗？欠了他点情。”司机嘿嘿笑，开着车打电话：“木头哥，人这是弄到了，你们这是打算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声音冷冷道：“你把她的手机、电脑拿好了到仓库那边，我等着你。”
“好嘞，那说好给一口。”
“少不了你。”
……
病房里周学远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咖啡杯，叫木头的人弓着腰在对面道：“已经带走她了，您是要？”
周学远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淡淡道：“既然她不发布，如果留给别人这样很快会追查到这是假新闻，对她而言毫无损失，但追查到我就不好了。你们用她的电脑和账户上传那些资料……我只要不承认给过这些，这件事就无法算到我头上。”
沙发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看着对面两人，笑道：“蒋氏股价大跌后，我可以轻松抄底，我的华荣地产也会股价飙升，没人会想到我们之间有交易。”顿了顿道：“你的那一份，我已经打到海外账户，事情完结，你还是你的大记者。”
周学远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
意识有些模糊，感觉是在车上，行进非常颠簸，高心的脑后有阵阵疼，她朦胧中伸手去碰摸到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放在眼前看看，红红的一片染在手上。她本来生的弱小，强撑着要起来，额头因为疼痛渗出虚汗，眼前一切都是歪歪斜斜，断断续续听见人的说话声，那个声音盘桓在她脑子里，她印象里以前就是听过，可具体在哪儿听过脑袋一片空白想也想不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前排的两个人下来，一人打开车门拉她的胳膊，高心晕眩中道：“你们是谁……带我去哪儿……”
那个叫斧头的高个子从口袋里掏出胶带，封着她的嘴，将她手腕交在一起死死捆了几圈，高心露出惊恐的眼神，想要挣脱，斧头用手肘打在她头部受伤的边沿，巨痛下高心再次感到强烈的晕眩。
斧头把她横着抱出来，郊区的一个大仓库前面，那个叫木头的已经在门口等着，三个人开了门进去。空空荡荡的大厂房，角落里有一些日常用具，床和沙发，桌子和一台电脑。
木头瞧着环境看着那个司机道：“库房的差事还好吗？”说完口袋掏出一点钱和一包白面道：“给你愉快几天，找地儿抽去，最好爽死你。”
那个叫马哥的男人千恩万谢，狼狗见骨头一样夺下那些东西，就躲在一旁鼓捣那包白粉末，哆哆嗦嗦不成人样起来。
斧头把高心丢在沙发上，木头凑过去瞧瞧道：“你也轻点，这小丫头长得多好看，头上开这么大条口子，血都留上脸了。”边说边去旁边柜子里翻找，找出条还算干净的T恤压在高心头部，他用胶带简单缠绕就算处理了，又掏出纸巾沾了点清水擦拭高心顺着额角留下的血迹，把她的脸擦干净。
高心模糊里喊了她姐的名字，又感觉到浑身发冷，听见一个男声道：“喊谁都没用，快点醒来，事情完了我们就放了你。”
高心睁开眼，先看见灰色的水泥地面，空荡的厂房带着回音，她想动感觉手脚都被绑住了，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叫木头的又取了杯冷水泼在她脸上道：“醒了没？”
高心彻底被冷水刺激醒了，衬衣上红彤彤的，一般是她的血迹一般是冷水，她被绑的结实根本动不了，大脑里意识到她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木头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身材中等，长得是一副笑眯眯的大圆脸，在她旁边道：“我们长话短说，是绑架没错，但一不求财，二步求色，只是借你的手机和电脑用一用。”说完拿出从高心包里搜出的东西道：“你把密码告诉我，我们用一下就让你走了。”
高心睁着眼眸，瞧瞧周围发现桌子上堆着一大堆资料，有些照片她很眼熟，那是强拆的照片，怎么在这儿，张硕聪也被抓了？还是怎么回事……
叫木头的人见她安安静静，点点头道：“看你乖巧，也不为难你。”说完撕下她嘴上的封条道：“你说一下密码，我们把资料传上去，就放了你。”
高心眼眸里掉下眼泪，但嘴角闭着，愣愣看着他不说话。
木头凑她跟前再瞧瞧她，跟旁边人道：“这是哑巴吗？你们抓回来的时候能说话吗？”
高个男子道：“吓傻了吧。”
“你哥我真不是坏人，伙计们下手重一点是没错，但没想把你怎么样，至少命都还在。”木头笑一笑，拿纸巾给她擦眼泪道：“我也不想浪费时间，麻烦你配合一点。”
高心咬咬嘴唇，张开嘴巴道：“那是我给张硕聪的资料，你们把他怎么了？”想了想道：“你们是三少爷的人吗？”
木头听了还挺高兴，点点头道：“我们也没把他怎么样，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乖乖配合，告诉我你的电脑密码。”
“你们要我的那些密码做什么……”她问出后，意识到不对道：“你们要拿我的账号发布那些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木头不愿意跟她在说。
“蒋卓文如果得到资料，他只会销毁不会发布的……”高心忍着头疼，心里有些事越来越感到害怕，她直直的看着那个叫木头的人道：“你骗我，你不是卓文的人……”
“你管我是谁，你现在在我手里，我叫你怎么做你听话就行。”木头有些被她激怒，伸出五短的手掌打了她一巴掌道：“别瞎扯了。”
高心挨了一下，嘴角青了一片，脸颊火辣辣疼肿胀起来，眼眸含着水汽却把头别在一边，默默坐在一边既不说话也不去看那个人。
她这种不哭不闹又不合作，木头有些恼火道：“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是吗？告诉你，法子多得是。”
高心像个木偶充耳不闻……
场面倒是把斧头给逗笑了道：“大哥，你跟她客气什么，敲断她几根手指，早都说了，你不行我来吧。”
木头的没开口，那边一旁抽白面的小马仔突然不住抽搐起来，口里吐出白沫，眼皮直往上翻动。
斧头跑过去把他按住慌乱喊道：“嗨，木头哥，小马抽多了！快看看。”
木头放下高心，走过去，眼睁睁瞧着那地上缩成的一团人形，一脚踢开了斧头道：“管他干嘛，死了正好。”
斧头跌坐在旁边，突然又明白了一样道：“我懂，我懂。”说完起来出门打电话道：“我找人把他抬了丢走，死在这儿可不好。”
“去吧，随便找个地方丢了。”木头叮咛。
忙着一头汗，木头点了烟才在高心跟前道：“瞧见没？”
高心第一次近距离看人抽死，忍不住有点恶心反胃，但强忍着表情冷淡不跟他说话。
“还挺冷静。”木头吐了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晃在高心眼跟前道：“你想想，给你来点，你以后可全毁了。要不是人家吩咐对你客气点，我他妈早弄死你了。”
高心老半天才搭理他，淡淡开口道：“我知道……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张硕聪的线人，那时候我们找王宏达核实新闻，他找你要的线索……”顿了顿，清澈的眼眸冷冷看着他道：“是你给的王宏达的电话号码……可那个号码是错的，接电话的人不是王宏达，那是刚刚那个瘾君子的电话。你们是一伙的，那些资料是假的……”她说着说着又悲又喜，眼泪滚出来，青紫的嘴角慢慢露出点笑道：“是你们捏造的新闻……”
木头深吸了口气，瞧她又哭又笑道：“知道又怎么样？还是好好听话，发布消息。”
“我从不发假新闻。”高心保持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高心记得那个声音,她发誓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那个宣判了她一切搜寻努力死刑的声音，那本该是千里之前那个打工村民的声音……怎么会在这儿？
“你叫王宏达吗？”高心张嘴问出来，直觉让她感到异样不安，作为调查记者她过去经历过一些危险,警觉地去看出租车上司机的工作牌,可卡牌上车主的面容和这个正在开车的人并不相似。
“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不姓王，我是带班司机。”司机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消瘦,眼睛很小眯着,牙齿有常年抽烟形成的烟渍，转着方向盘脸上对高心多了几分笑容,试图缓和高心的紧张。
高心看着出租车行走的方向道：“我要去西边，你在往北开。”她提醒他，内心对这个声音无论如何不能释然，可也许只是声音相似……
司机继续保持那种笑，告诉她道：“前面立交已经堵死，我只能绕远路。”他说的有些逗她的意味：“怎么？怕多花钱？顶多我按原路收费，不记在你头上。”
“你停车吧，我在前面下车。”高心赶时间不愿意绕远，这一绕不得多出几十分钟。
司机却一脚油开过了前面的出租停靠点，车子随着路途直接上了立交，司机开口道：“哎呀对不起，你早说我就能停，现在上了快速干道也停不了。要么你等我绕出立交去前面给你停下来。”
高心感到生气，这条路她并不熟悉，城市太大她自己也不开车，立交绕几圈她都头晕，但太阳就在天空，她能够判断她越来越往北方，不由掏出手机查看地图搜索，APP上显示她在沿着路飞驰往北。
快速干道上确实也无法停车，司机开始唠唠叨叨说起一些其他的话题，并打开收音机放出调频广播，试图减轻高心的压力。
在下了一个立交后，他将车停在一处交接，告诉高心：“这儿能停车，你下去吧，钱给一半儿就行，算我倒霉。”
高心暗暗吐了口气，看来只是碰上一个讹人钱的司机。她从口袋掏了零钱给他，提着包迅速下车了。
这地方前面是立交，旁边是一在修建的工地，车来车往但几乎看不到出租，她搜了公交站和地铁口发现离这里也有相当的路途，这个鬼地方离张硕聪的咖啡店还有很远，她低着头看手机，打算给他先回个电话。
“你还没走吗？”那辆出租不知道怎么绕回来。
高心又一眼看见那个司机，她有点讨厌这个人并不打算理会他。
司机很快开口：“刚绕路对不住，我再送送你，这里不好打车你非要下车。”
高心十分犹豫，她确实很赶时间。
“姑娘，你看我也是为你好，我无非也就是多赚你点钱，你要是赶不到地方耽误事儿多不好。”司机对她笑笑。
“别再乱开了，钱我给你，但路一定得对。”高心半是无奈，半是犹豫，但这附近眼看也就只有这一辆车。
她第二次坐上出租，司机开车带她走，这一次的方向倒是正确，出租看起来正在送她去她要去的地方。高心的紧张稍微消除，她的大脑混乱思绪仍然集中在那个秘密，就算这些事不是她报道出来但蒋家肯定还是难逃一劫，她没有办法再面对蒋卓臻，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是最后的选择。
高心默默看着路边的高楼大厦，司机把车驶进一个小巷，高心道：“这儿是哪儿？”
司机一笑道：“里面有个加气站，我去加气。”
高心便看见一个很小的气站，嫌这个司机事儿多，不跟他说话，手里手机的APP显示倒是离张硕聪越来越近，车辆行驶到那个加气站，高心下车在一旁等待，她再次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张硕聪，但看到加气站不允许打电话的警示牌。
司机去付好了钱，迎面朝她笑笑开口道：“高心，上车。”
高心打了个寒战，突然警觉的望着前面的人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男人笑笑，不说话，高心本能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却靠上了什么，回头一看，身后不知道怎么站着一个非常高大的男子，她还没有看清，甚至没有喊出来，对方用手中拿着的一截什么东西敲在她后脑。
她感到晕眩，眼前发黑，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
高心被丢上后排，司机开着车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男子，有些不耐烦道：“斧头，你下手太重别把她打死了。”
叫斧头的高个男子丢掉手中的半截碎了的酒瓶在一旁，低头抽烟道：“什么破事儿，还以为收拾谁呢，就那么个黄毛丫头你自己就按倒了，还是小马你丫冰溜多了手软。”
“还不是木头找的事儿吗？欠了他点情。”司机嘿嘿笑，开着车打电话：“木头哥，人这是弄到了，你们这是打算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声音冷冷道：“你把她的手机、电脑拿好了到仓库那边，我等着你。”
“好嘞，那说好给一口。”
“少不了你。”
……
病房里周学远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咖啡杯，叫木头的人弓着腰在对面道：“已经带走她了，您是要？”
周学远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淡淡道：“既然她不发布，如果留给别人这样很快会追查到这是假新闻，对她而言毫无损失，但追查到我就不好了。你们用她的电脑和账户上传那些资料……我只要不承认给过这些，这件事就无法算到我头上。”
沙发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看着对面两人，笑道：“蒋氏股价大跌后，我可以轻松抄底，我的华荣地产也会股价飙升，没人会想到我们之间有交易。”顿了顿道：“你的那一份，我已经打到海外账户，事情完结，你还是你的大记者。”
周学远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
意识有些模糊，感觉是在车上，行进非常颠簸，高心的脑后有阵阵疼，她朦胧中伸手去碰摸到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放在眼前看看，红红的一片染在手上。她本来生的弱小，强撑着要起来，额头因为疼痛渗出虚汗，眼前一切都是歪歪斜斜，断断续续听见人的说话声，那个声音盘桓在她脑子里，她印象里以前就是听过，可具体在哪儿听过脑袋一片空白想也想不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前排的两个人下来，一人打开车门拉她的胳膊，高心晕眩中道：“你们是谁……带我去哪儿……”
那个叫斧头的高个子从口袋里掏出胶带，封着她的嘴，将她手腕交在一起死死捆了几圈，高心露出惊恐的眼神，想要挣脱，斧头用手肘打在她头部受伤的边沿，巨痛下高心再次感到强烈的晕眩。
斧头把她横着抱出来，郊区的一个大仓库前面，那个叫木头的已经在门口等着，三个人开了门进去。空空荡荡的大厂房，角落里有一些日常用具，床和沙发，桌子和一台电脑。
木头瞧着环境看着那个司机道：“库房的差事还好吗？”说完口袋掏出一点钱和一包白面道：“给你愉快几天，找地儿抽去，最好爽死你。”
那个叫马哥的男人千恩万谢，狼狗见骨头一样夺下那些东西，就躲在一旁鼓捣那包白粉末，哆哆嗦嗦不成人样起来。
斧头把高心丢在沙发上，木头凑过去瞧瞧道：“你也轻点，这小丫头长得多好看，头上开这么大条口子，血都留上脸了。”边说边去旁边柜子里翻找，找出条还算干净的T恤压在高心头部，他用胶带简单缠绕就算处理了，又掏出纸巾沾了点清水擦拭高心顺着额角留下的血迹，把她的脸擦干净。
高心模糊里喊了她姐的名字，又感觉到浑身发冷，听见一个男声道：“喊谁都没用，快点醒来，事情完了我们就放了你。”
高心睁开眼，先看见灰色的水泥地面，空荡的厂房带着回音，她想动感觉手脚都被绑住了，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叫木头的又取了杯冷水泼在她脸上道：“醒了没？”
高心彻底被冷水刺激醒了，衬衣上红彤彤的，一般是她的血迹一般是冷水，她被绑的结实根本动不了，大脑里意识到她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木头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身材中等，长得是一副笑眯眯的大圆脸，在她旁边道：“我们长话短说，是绑架没错，但一不求财，二步求色，只是借你的手机和电脑用一用。”说完拿出从高心包里搜出的东西道：“你把密码告诉我，我们用一下就让你走了。”
高心睁着眼眸，瞧瞧周围发现桌子上堆着一大堆资料，有些照片她很眼熟，那是强拆的照片，怎么在这儿，张硕聪也被抓了？还是怎么回事……
叫木头的人见她安安静静，点点头道：“看你乖巧，也不为难你。”说完撕下她嘴上的封条道：“你说一下密码，我们把资料传上去，就放了你。”
高心眼眸里掉下眼泪，但嘴角闭着，愣愣看着他不说话。
木头凑她跟前再瞧瞧她，跟旁边人道：“这是哑巴吗？你们抓回来的时候能说话吗？”
高个男子道：“吓傻了吧。”
“你哥我真不是坏人，伙计们下手重一点是没错，但没想把你怎么样，至少命都还在。”木头笑一笑，拿纸巾给她擦眼泪道：“我也不想浪费时间，麻烦你配合一点。”
高心咬咬嘴唇，张开嘴巴道：“那是我给张硕聪的资料，你们把他怎么了？”想了想道：“你们是三少爷的人吗？”
木头听了还挺高兴，点点头道：“我们也没把他怎么样，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乖乖配合，告诉我你的电脑密码。”
“你们要我的那些密码做什么……”她问出后，意识到不对道：“你们要拿我的账号发布那些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木头不愿意跟她在说。
“蒋卓文如果得到资料，他只会销毁不会发布的……”高心忍着头疼，心里有些事越来越感到害怕，她直直的看着那个叫木头的人道：“你骗我，你不是卓文的人……”
“你管我是谁，你现在在我手里，我叫你怎么做你听话就行。”木头有些被她激怒，伸出五短的手掌打了她一巴掌道：“别瞎扯了。”
高心挨了一下，嘴角青了一片，脸颊火辣辣疼肿胀起来，眼眸含着水汽却把头别在一边，默默坐在一边既不说话也不去看那个人。
她这种不哭不闹又不合作，木头有些恼火道：“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是吗？告诉你，法子多得是。”
高心像个木偶充耳不闻……
场面倒是把斧头给逗笑了道：“大哥，你跟她客气什么，敲断她几根手指，早都说了，你不行我来吧。”
木头的没开口，那边一旁抽白面的小马仔突然不住抽搐起来，口里吐出白沫，眼皮直往上翻动。
斧头跑过去把他按住慌乱喊道：“嗨，木头哥，小马抽多了！快看看。”
木头放下高心，走过去，眼睁睁瞧着那地上缩成的一团人形，一脚踢开了斧头道：“管他干嘛，死了正好。”
斧头跌坐在旁边，突然又明白了一样道：“我懂，我懂。”说完起来出门打电话道：“我找人把他抬了丢走，死在这儿可不好。”
“去吧，随便找个地方丢了。”木头叮咛。
忙着一头汗，木头点了烟才在高心跟前道：“瞧见没？”
高心第一次近距离看人抽死，忍不住有点恶心反胃，但强忍着表情冷淡不跟他说话。
“还挺冷静。”木头吐了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晃在高心眼跟前道：“你想想，给你来点，你以后可全毁了。要不是人家吩咐对你客气点，我他妈早弄死你了。”
高心老半天才搭理他，淡淡开口道：“我知道……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张硕聪的线人，那时候我们找王宏达核实新闻，他找你要的线索……”顿了顿，清澈的眼眸冷冷看着他道：“是你给的王宏达的电话号码……可那个号码是错的，接电话的人不是王宏达，那是刚刚那个瘾君子的电话。你们是一伙的，那些资料是假的……”她说着说着又悲又喜，眼泪滚出来，青紫的嘴角慢慢露出点笑道：“是你们捏造的新闻……”
木头深吸了口气，瞧她又哭又笑道：“知道又怎么样？还是好好听话，发布消息。”
“我从不发假新闻。”高心保持了自己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