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期而至的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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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就这么如期而至了。
而刚刚放假的那几天，孙应枝的心头还压着一件事儿，就是校长让她放假了去受伤的林熙家慰问一番，表表学校的心意。
“你可以去超市买点儿礼物，□□拿好，开学校的抬头，开学后可以回来报销的。”校长如是说。
于是孙应枝一直筹划着要去林熙家里家访，可每当她想起圣诞节那天在医院的走廊里，林栋华眼中似有若无闪过的冷漠时，她无数次抓起的手机，又放了下来。
就这么自我纠结了三四天，纠结到校长都发微信问她有没有去家访过了，她才硬着头皮地打起精神来。
“买了礼物后过去突击拜访吧！最好是选在工作日的白天，林栋华要上班肯定不在家，李阿姨在家，我放下礼物慰问林熙几句就好！”孙应枝这么计划着，特地选了一个周四的上午行动起来。
于是那天上午十点多，孙应枝先去附近的超市买礼物。她选了选，买了一箱林熙和她都很喜欢的巧克力牛奶。这箱子牛奶还挺沉的，孙应枝付了帐开了□□，沉沉地提在手里往三期小区走去。
走着走着，她不禁想起初次和林栋华在超市巧遇。正是因为一盒巧克力牛奶，他和她熟络起来，变成见面可以打招呼的关系，而又那么巧的，他居然正好是她班上学生的爸爸，他们越发熟稔了，他居然开口约她看电影，她甚至一度有一丝误会……
好吧！光是在脑子里想一想就觉得羞耻心爆棚！
她怎么会一度误会林熙的爸爸对她有意思？他对自己的种种体贴和殷勤，应该也只是希望身为班主任的自己，可以多多照顾他家的儿子吧……
心里沉甸甸的，手上就越发沉重了。刚走过林荫小路，走到广场花园，她的手就酸疼得抬不起来了。于是把牛奶放在地上，喘着气歇息片刻。却不料她正从口袋掏纸巾想擦擦额角的汗时，身后陡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孙老师，好久不见了。你这是要……”
她赶紧把纸巾塞回口袋，一转身，正是林栋华手里拿着几本本子，诧异地看着她。
林栋华主动道，“啊，我看假期作业的安排上，注明写字本要家长自备，家里的本子有些破旧了，林熙硬要新本子才肯写，所以我一大早给他上文具店买去。”
“今天不是周四嘛？林先生你不用上班吗？”孙应枝尴尬地说。
“啊，前几天狠狠地加班过了，通宵达旦的，公司就给我补休两天假期，在家陪陪孩子。”林栋华看着她被勒得红红的手指和地上的一箱子牛奶，巧克力牛奶，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轻声笑了笑，
“孙老师还真是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饮料，和我家林熙一样呢。是不是很重？我帮你提回家吧！”
他不由分说地提起牛奶往二期小区的方向走去，“孙老师家住在哪栋楼？”
“不不不……”孙应枝急了，“我说……你提着牛奶就最好了！直接提回家去吧！我是说提回你的家里去，这是我买给林熙喝的！”
“买给林熙喝的？”林栋华疑惑地停住脚步。
孙应枝觉得自己的头都抬不起来了，“是，是校长要我来慰问林熙，还让我带着礼物来慰问……”
天啊！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无比！她到底会不会说话啊，校长要她来？校长要她带着礼物上门慰问？这种毫无诚心好像被人胁迫的说法，哪个家长会认同？
然而，出乎孙应枝的意料，林栋华却并没有生气。
他定定地看着孙应枝羞得通红的脸，却好似更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地收下了。熙熙恢复得还不错，疤痕的颜色淡了很多，也谢谢孙老师，谢谢校长。”
“嗯……”孙应枝窘迫地点点头，“林熙有什么需要的，也请告诉我。额，今天要不我先告辞了……”
“等等，”林栋华不禁地叫住她，“还真是有事情需要孙老师帮忙的。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熙熙在家修养缺课了很多，虽然课代表帮他留好了复习卷，但是昨天我帮熙熙装订的时候，发现还是少了两张卷子。不知道孙老师那里有没有多的？”
“是哪两张？所有复习卷我都有备份的。”孙应枝眼前一亮，能帮上熙熙她很高兴。
“拼音复习卷2和近义词与反义词复习卷。”
“我有我有我都有。”为了给下学期备课，孙应枝把学校的资料都带回了家。
“太好了，本想说问其他家长要一张复印一下，孙老师有备份的那就太好了。”林栋华温柔地笑。
“我回去找找，改天给你送来好吗？”
“谢谢孙老师，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
看着孙应枝猴急猴急跑去小区的背影，林栋华一手提起牛奶箱子回家去了。
箱子对他来说并不算沉重，他想起方才看着孙应枝提得走路都一歪一歪，还满头大汗的模样，他不禁觉得，小姑娘的力气还真是小呢。
他的前妻姜远夕也习惯把孙应枝称之为是“黄毛小丫头”，虽然林栋华认为年轻老师有年轻老师的好处，但是方才在广场上，见孙应枝结结巴巴地说是校长要她带着礼物来家访的，他还是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啊，一紧张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他自言自语道。
随即又沉沉地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让她变得这么紧张了？
林熙的受伤虽然一度让林栋华的心里也责怪过孙应枝，但他也明白意外是不可控的。连林熙都无不哀愁地对爸爸说，
“爸爸，你不要再怪孙老师啦！那天孙老师送我去医院的路上，她哭得可凶了。”
“孙老师，觉得我在怪她？她对你说的？”
林熙摇摇了头，“孙老师没说，可是孙老师很怕你啊。有几天爸爸来接我放学，孙老师刚刚还和我说笑话呢，一看见爸爸，她就跑走了。”
^……………………
孙应枝和林栋华约好了，在第二天周五的下午一点半来他家送卷子。
当林栋华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是怯生生，却又强颜欢笑的孙应枝时，不禁满脑子都是熙熙的那句话，
“可是孙老师很怕你啊……很怕你啊……很怕你啊……很怕你啊……”
林栋华都觉得自己委屈了，他并无意把自己和儿子班主任的关系闹得那么僵硬啊！于是收下卷子之后，他又殷勤地请她进门坐坐。她起初并不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还是小林熙从房间里蹦蹦跳跳地出来，一把抓住了正欲逃跑的孙应枝，
“孙老师你来啦，快进来看看我的作业本吧！我今天一早就写了好多寒假作业呢。”
孙应枝这才半推半就地被雀跃的小熙熙拉进了房间。
林熙的小房间是充满童趣的布置，机器人图案的小地毯，垒得整整齐齐的玩具箱，书柜里满是儿童拼音读物，桌子上摊开着他的寒假作业本。
林熙的额头依旧贴着创可贴，他像模像样地搬了小椅子给孙老师坐，又跑去厨房督促爸爸给孙老师泡茶，
“要用上次那个，很贵的茶叶！爸爸，你多放一点茶叶啦，不要小气！”
“小鬼头懂什么，茶叶放多了你想苦死孙老师吗！”
“会苦吗？那要不要放点蜂蜜啊。”
“茶叶才不能放蜂蜜！”
“好啦好啦，快点给我，我去端给孙老师。”
“是烫的！还是爸爸端过去吧，你赶紧把作业本给孙老师看，还有上学期你缺课时，没有批改的复习卷子。”
孙应枝靠着门框偷听这厨房里父子俩趣味盎然的谈话，随即赶紧又回到小椅子坐好。不多就就见林栋华端着茶杯走进来，小林熙也翻出一叠卷子，恭恭敬敬地给孙应枝过目。
寒假就这么如期而至了。
而刚刚放假的那几天，孙应枝的心头还压着一件事儿，就是校长让她放假了去受伤的林熙家慰问一番，表表学校的心意。
“你可以去超市买点儿礼物，□□拿好，开学校的抬头，开学后可以回来报销的。”校长如是说。
于是孙应枝一直筹划着要去林熙家里家访，可每当她想起圣诞节那天在医院的走廊里，林栋华眼中似有若无闪过的冷漠时，她无数次抓起的手机，又放了下来。
就这么自我纠结了三四天，纠结到校长都发微信问她有没有去家访过了，她才硬着头皮地打起精神来。
“买了礼物后过去突击拜访吧！最好是选在工作日的白天，林栋华要上班肯定不在家，李阿姨在家，我放下礼物慰问林熙几句就好！”孙应枝这么计划着，特地选了一个周四的上午行动起来。
于是那天上午十点多，孙应枝先去附近的超市买礼物。她选了选，买了一箱林熙和她都很喜欢的巧克力牛奶。这箱子牛奶还挺沉的，孙应枝付了帐开了□□，沉沉地提在手里往三期小区走去。
走着走着，她不禁想起初次和林栋华在超市巧遇。正是因为一盒巧克力牛奶，他和她熟络起来，变成见面可以打招呼的关系，而又那么巧的，他居然正好是她班上学生的爸爸，他们越发熟稔了，他居然开口约她看电影，她甚至一度有一丝误会……
好吧！光是在脑子里想一想就觉得羞耻心爆棚！
她怎么会一度误会林熙的爸爸对她有意思？他对自己的种种体贴和殷勤，应该也只是希望身为班主任的自己，可以多多照顾他家的儿子吧……
心里沉甸甸的，手上就越发沉重了。刚走过林荫小路，走到广场花园，她的手就酸疼得抬不起来了。于是把牛奶放在地上，喘着气歇息片刻。却不料她正从口袋掏纸巾想擦擦额角的汗时，身后陡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孙老师，好久不见了。你这是要……”
她赶紧把纸巾塞回口袋，一转身，正是林栋华手里拿着几本本子，诧异地看着她。
林栋华主动道，“啊，我看假期作业的安排上，注明写字本要家长自备，家里的本子有些破旧了，林熙硬要新本子才肯写，所以我一大早给他上文具店买去。”
“今天不是周四嘛？林先生你不用上班吗？”孙应枝尴尬地说。
“啊，前几天狠狠地加班过了，通宵达旦的，公司就给我补休两天假期，在家陪陪孩子。”林栋华看着她被勒得红红的手指和地上的一箱子牛奶，巧克力牛奶，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轻声笑了笑，
“孙老师还真是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饮料，和我家林熙一样呢。是不是很重？我帮你提回家吧！”
他不由分说地提起牛奶往二期小区的方向走去，“孙老师家住在哪栋楼？”
“不不不……”孙应枝急了，“我说……你提着牛奶就最好了！直接提回家去吧！我是说提回你的家里去，这是我买给林熙喝的！”
“买给林熙喝的？”林栋华疑惑地停住脚步。
孙应枝觉得自己的头都抬不起来了，“是，是校长要我来慰问林熙，还让我带着礼物来慰问……”
天啊！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无比！她到底会不会说话啊，校长要她来？校长要她带着礼物上门慰问？这种毫无诚心好像被人胁迫的说法，哪个家长会认同？
然而，出乎孙应枝的意料，林栋华却并没有生气。
他定定地看着孙应枝羞得通红的脸，却好似更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地收下了。熙熙恢复得还不错，疤痕的颜色淡了很多，也谢谢孙老师，谢谢校长。”
“嗯……”孙应枝窘迫地点点头，“林熙有什么需要的，也请告诉我。额，今天要不我先告辞了……”
“等等，”林栋华不禁地叫住她，“还真是有事情需要孙老师帮忙的。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熙熙在家修养缺课了很多，虽然课代表帮他留好了复习卷，但是昨天我帮熙熙装订的时候，发现还是少了两张卷子。不知道孙老师那里有没有多的？”
“是哪两张？所有复习卷我都有备份的。”孙应枝眼前一亮，能帮上熙熙她很高兴。
“拼音复习卷2和近义词与反义词复习卷。”
“我有我有我都有。”为了给下学期备课，孙应枝把学校的资料都带回了家。
“太好了，本想说问其他家长要一张复印一下，孙老师有备份的那就太好了。”林栋华温柔地笑。
“我回去找找，改天给你送来好吗？”
“谢谢孙老师，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
看着孙应枝猴急猴急跑去小区的背影，林栋华一手提起牛奶箱子回家去了。
箱子对他来说并不算沉重，他想起方才看着孙应枝提得走路都一歪一歪，还满头大汗的模样，他不禁觉得，小姑娘的力气还真是小呢。
他的前妻姜远夕也习惯把孙应枝称之为是“黄毛小丫头”，虽然林栋华认为年轻老师有年轻老师的好处，但是方才在广场上，见孙应枝结结巴巴地说是校长要她带着礼物来家访的，他还是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啊，一紧张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他自言自语道。
随即又沉沉地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让她变得这么紧张了？
林熙的受伤虽然一度让林栋华的心里也责怪过孙应枝，但他也明白意外是不可控的。连林熙都无不哀愁地对爸爸说，
“爸爸，你不要再怪孙老师啦！那天孙老师送我去医院的路上，她哭得可凶了。”
“孙老师，觉得我在怪她？她对你说的？”
林熙摇摇了头，“孙老师没说，可是孙老师很怕你啊。有几天爸爸来接我放学，孙老师刚刚还和我说笑话呢，一看见爸爸，她就跑走了。”
^……………………
孙应枝和林栋华约好了，在第二天周五的下午一点半来他家送卷子。
当林栋华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是怯生生，却又强颜欢笑的孙应枝时，不禁满脑子都是熙熙的那句话，
“可是孙老师很怕你啊……很怕你啊……很怕你啊……很怕你啊……”
林栋华都觉得自己委屈了，他并无意把自己和儿子班主任的关系闹得那么僵硬啊！于是收下卷子之后，他又殷勤地请她进门坐坐。她起初并不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还是小林熙从房间里蹦蹦跳跳地出来，一把抓住了正欲逃跑的孙应枝，
“孙老师你来啦，快进来看看我的作业本吧！我今天一早就写了好多寒假作业呢。”
孙应枝这才半推半就地被雀跃的小熙熙拉进了房间。
林熙的小房间是充满童趣的布置，机器人图案的小地毯，垒得整整齐齐的玩具箱，书柜里满是儿童拼音读物，桌子上摊开着他的寒假作业本。
林熙的额头依旧贴着创可贴，他像模像样地搬了小椅子给孙老师坐，又跑去厨房督促爸爸给孙老师泡茶，
“要用上次那个，很贵的茶叶！爸爸，你多放一点茶叶啦，不要小气！”
“小鬼头懂什么，茶叶放多了你想苦死孙老师吗！”
“会苦吗？那要不要放点蜂蜜啊。”
“茶叶才不能放蜂蜜！”
“好啦好啦，快点给我，我去端给孙老师。”
“是烫的！还是爸爸端过去吧，你赶紧把作业本给孙老师看，还有上学期你缺课时，没有批改的复习卷子。”
孙应枝靠着门框偷听这厨房里父子俩趣味盎然的谈话，随即赶紧又回到小椅子坐好。不多就就见林栋华端着茶杯走进来，小林熙也翻出一叠卷子，恭恭敬敬地给孙应枝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