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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十八章 我们,认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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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无数人从他身畔撞过,战冀北依旧纹丝不动,久久的望着一行三人离开的位置。抚上急促跳动的心口,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像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即将要离开他一般。

    “驸马?”娜拉公主会客回来,看着他停驻在原地,脸上绽放出一抹醉人的浅笑:“你一直在这里等我?等很久了吧,我们这就回府。”

    娜拉公主欢快的跳下马车,伸手想要挽上战冀北的手臂,却被战冀北快速的避开。娜拉公主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众多看热闹围绕他们的人,眼底有着怒火,暗怪战冀北不给她脸面:“你是我的驸马,我碰都不能碰你一下?三年了!我对你好的只差掏出心肝捧给你,你为何就是看不见我的好?”

    想到客人清隽秀美,待人温和有礼。与战冀北相比,简直差得远了。不禁心底自问,这当真是她要的生活?

    以前,她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他的身上,用尽手段,终于把他绑在身边。可夫妻三年,却是比陌生人都不如,他的目光从来不会投注在她的身上,独自静静的望着天空出神。

    战冀北一言不发,收回视线,目光锐利的逼视着娜拉公主:“我是谁?”他觉得很奇怪,看到那个白衣女子,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痛,会忍不住走上前去。看着她身边围绕的两名男子,他会想冲动的上去将他们赶跑,甚至——嫉妒。

    一个全然陌生,却又有着熟悉的人,为何会让他嫉妒?

    娜拉公主一愣,他除了一年前醒来,问过:我是谁。至此后,便默认了她给他安排的身份!今日,怎么会突然问起?难道遇见过往的人?对他说过什么话?

    心里一慌,对了!三年一度的文武会,其他三国的人,全都赶赴大秦,定然是碰到了大越的人。

    一阵懊恼,平时都不许他出府,今日她发什么神经,竟带他出府,且将他扔在大街上!

    “你是我的驸马呀。”娜拉公主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两人间有感情,战冀北失忆,也是会对她有印象,所以稍微改编一下真相,道:“那年我出游,在山底看到你昏迷在杂草中,便将你带回府医治。可太医说你不定什么时候醒来,皇兄说若是留着你在公主府,便毁了我的名节。可我不忍心将你扔出去,便请求皇兄赐婚你我二人。”顿了顿,神情落寞道:“可你醒来忘记了所有,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才一直给你喝药,希望你记起过去的往事。”

    战冀北抿紧唇,蹙紧眉头,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你不信?”娜拉公主陡然提高声音,“我有必要骗你?你有何值得我欺骗?”

    战冀北不理会娜拉公主,闪身,便消失在街道上,徒留满脸狰狞怨恨的娜拉公主。

    “小一,之前驸马见到谁了?”娜拉公主阴沉着脸,喊出一直守在战冀北身边的暗卫。

    “驸马下马车,便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小一一脸迷茫。

    “当真无人上前来搭讪?”娜拉公主丝毫不信,目光如刀的射向小一,眼底的杀气展露无遗。

    小一想到那个红衣男子看见驸马时的惊愕,可并没有上前搭讪,便摇头道:“没有。”

    娜拉公主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回府。”若被她知道胆敢欺骗她,她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回到公主府,娜拉公主命人伺候她沐浴。

    不管战冀北愿不愿意,今日她势必要与他圆房,做实至名归的夫妻。

    “公主,这是今早采摘的玫瑰,放在阴凉处储藏,如今还是很新鲜。”婢女提着挎篮进来,将红艳妖冶的玫瑰花瓣,洒在香汤中。

    娜拉公主捧着娇艳的玫瑰花瓣,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将母后给我的鸳鸯露拿来。”她就不信,战冀北与她圆房了,还会记得那个贱人!

    猛然睁圆了眼,娜拉脑子里闪过奇异的念头,战冀北不会这么巧的碰见凌琉玥了?

    不!不可能!

    他已经失忆了,怎么会记得那贱人?

    婢女看着神色突然扭曲的娜拉公主,战战兢兢的将鸳鸯露涂抹在她的耳后,锁骨。随即滴两滴在香汤里。

    霎时,散发出馥郁的香甜味,浓而不腻,丝丝缕缕的缠绕在鼻息间,勾人心魂。

    婢女心头一颤,这,这是禁药?

    娜拉公主闭眸,深深的嗅了口,很是满意,起身擦干水渍,披上薄如蚕翼的纱衣,便让人清道,婀娜多姿的走到战冀北的卧房。

    看到内里空无一人,心里有些不悦,可想到待会便能与他颠鸾倒凤,便也就羞赧一笑,侧躺在充斥他阳刚之气的床铺上。

    ——

    城南普通的府邸中,凌琉玥被红藻牵引着走到庭院中,坐在桃花纷飞的树下,静静的望着皎白的月光。

    红藻心头一涩,漫不经心的说道:“今夜的月亮隐在月中,将那一片云照的光亮,不如山上的月亮圆。”

    “是么?”凌琉玥扯动着嘴角,依旧看着那一片模糊的光亮,眨都不眨一下。

    墙头上的人,机械的抬头,望着天际一轮圆月,听着她们主仆两的对话,心口一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着他的心脏,狠狠的撕扯。

    “主子,天气有些凉,我去被你拿件外衣来。”红藻看着起风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杯盏,小跑着进屋。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凌琉玥眨了眨眼,缓缓的起身,目光专注而认真的盯着脚下,微微侧耳,便踏出一小步。微微停顿一下,接着走出一步。这样来来回回,便走到了月亮门,跨出一小步,正巧踩在高高的门槛上,脚下一滑,身体倾斜的朝地上倒去。

    凌琉玥闭紧了眼,等着扑在地上。暗叹:倒霉!

    “嘭——”

    凌琉玥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气息有一点熟悉,可更多的是陌生。

    容岩又在恶作剧了?

    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不似容岩那般削瘦,倒是结实硬朗。

    “谢谢。”凌琉玥想,肯定是雪衣和容岩安排在她身边保护的人吧。

    战冀北脸一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可她眼睛圆溜溜的睁着,丝毫没有晃花而眨眼。不禁下意识的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清亮灵动的凤眸,仿若一个黑色的漩涡,能将人给吸纳进去。根本就不像是看不见,可她却是真的看不见!

    战冀北为了这个认知,心底泛起一阵窒息的疼痛。

    “我们,是不是认识?”战冀北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这一句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等着她的回答。

    熟悉的嗓音,如雷贯耳。凌琉玥身体紧绷,控不住的颤抖了几下,紧紧的攥紧拳头,压下心底的震动。

    每天午夜梦回,他那独特的低哑性感却又冷硬的嗓音,在她耳边不断的徘徊着:“等着我回来!”

    兴许,他的声音就会如同他的人一样,渐渐的在她脑海中模糊,最后消逝。

    凌琉玥推开勒得她有些呼吸困难的男人,平息了一下呼吸,清冷的说道:“我想,我们不认识。”

    心中冷冷一笑,迎亲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转眼间,便成了大秦的驸马。真是好样的!

    这下更让人意外,居然不认识她!

    饶是凌琉玥心底情绪多变,可面上却是面无表情,一时让战冀北琢磨不透。可说他们不认识,他为何会对她有这种怪异的情绪?若说认识,她又是他的谁?

    凌琉玥见对面没有动静,睁圆了眼睛,专注的凝视着他的脸部。可,望进眼帘的只有他模糊不清的容岩,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第一次,她恨透了她看不见。

    明明看不见,为何又能让她看到光影,没有瞎透呢?这样,让她既看到希望,却又在现实中不断的绝望。

    “我的心告诉我,我们该是认识。”战冀北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企图看穿她是不是在欺骗他。

    凌琉玥扯了扯脸皮,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冷笑道:“这位公子是来找茬的吧?我一个瞎子,怎么会认识你?”

    战冀北奇异的被这话逗乐了,却又止不住的心酸。

    “你既然看……不见,为何知道你不认识我?”

    凌琉玥心口一滞,仿若有万根钢针在扎刺她的心口,脸色铁青,口气恶劣道:“我心没有瞎,不像有些人,心瞎了,看得见又如何?”说罢,转身企图离开。可,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浮出地面,磕磕绊绊,看的战冀北一阵心惊,正要搀扶住她,却被人用力的挥开。

    红藻握住自家主子的手,冷冷的瞥了眼战冀北,快速的消失在院子里。

    战冀北望着空荡的院子,心底一阵失落。眼底闪过一抹坚定,便消失在府邸,回到公主府。

    推开门,一阵浓郁馨雅的香甜味扑鼻,床榻上,香艳的一幕,刺激着他的视觉。

    别开脸,转身想要离开。可是,脚如生根了一般,挪不开半步,贪婪的想要吸入更多让人着迷的香味。

    娜拉公主看到他的反应,掩嘴咯咯娇笑,褪去身上的薄纱,缓缓的一步步走来,娇媚的说道:“驸马,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咱们今天做有名有实的夫妻,可好?”

    战冀北只觉得这香味入肺,心口阵阵针扎一般的痛。随着她的靠近,香味愈发的浓郁,心口更加的难受,仿佛有数万只的虫蚁在啃咬。脸色渐渐泛青,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噗呲——”

    战冀北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黑血,血液中有一条蛆虫那么的大的虫子,跳动几下,便不动了。

    脑袋被撕裂一般的痛,画面如泉水般涌进,与他如今的记忆归融。

    娜拉公主看到他痛苦扭曲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可看到他喷出的血液里,有一条蛊虫,脸上‘唰’的变得惨白。

    心虚的后退了几步,看着他抱着头,眼睛猩红,干咽着口水,想要逃出去。

    却看到战冀北渐渐的平复下来,下意识的问道:“驸马……你,想起什么了么?”

    凌乱的墨发遮面,挡住战冀北嗜血的杀气,不过一瞬,便被敛去,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该想起什么?”目光落在蛊虫上,战冀北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未料到他将解毒的蛊虫种在娜拉身体里培植,却不想,反被她将了一军,在蛊虫上动了手脚,以至于他被反噬,昏睡了两年,且被抹去了记忆。

    想到凌琉玥眼睛看不见,浑身散发出浓烈的煞气,恨不得当场就将她被分解。

    可,他知道容岩与百里雪衣带着她来大秦的目地,便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眼睛有些模糊,看不见罢了。”

    娜拉一怔,眼睛看不见?这怎么可能?

    看着地上死去的蛊虫,心底一阵胆寒,难道那贱人骗了她?

    “别,别担心,我,我会治好你的眼睛!”娜拉顾不上其他,被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也没有心思圆房。慌忙穿上衣裳,便命人通传太医。

    太医被侍卫架着到公主府,替战冀北把脉,叹息的说道:“驸马因药力问题,使视力受创。”

    娜拉公主眼底闪过焦躁,难道是真的?他没有骗她?

    “可有治?”娜拉公主看着孤傲冷峻的战冀北,虽然他不喜欢她,可是,她喜欢他那么多年,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他留有瑕疵?

    回忆曾经她被其他的王兄给抓住,是他赶赴千里来救她。虽然知道是因为她是苗疆继承人,体内培育的万蛊之王,可以给他解毒。适才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可她还是被感动。

    至少,她不是他所爱之人,却是他所需要的人,这也够了!

    “皇上的阴阳果,可给他治病。”太医说完,方子也没开,收拾东西告退。

    娜拉公主脸色大变,阴阳果是皇兄偶得的圣品,一直妥善珍藏,就连他自己都舍不得食用,碰一碰都怕损坏了。岂能给她?

    何况,皇兄之所以能容忍下战冀北,那是因为看中了他身后的势力,还有大越长公主手中的王牌,若是得到了手,战冀北被他给控制,大越也算是唾手可得。

    千想万想,却没料到他把玉符交给了凌琉玥那贱人,没有令牌,他们根本就调动不了死士和战冀北身后的势力。

    “驸马,你可记得你身上的玉符么?皇兄视阴阳果如命,倘若你拿出玉符,兴许他会将阴阳果给你治眼睛。”娜拉眼底蕴藏着期待,有了玉符,皇兄一定会给的。

    战冀北却是紧绷着一张脸:“什么玉符?”

    娜拉公主心底‘咯噔’一下,知道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看着战冀北那双如鹰眼一般犀利震慑人心的眸子,如今毫无焦距。心里一阵心疼,眼底闪过坚毅。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将阴阳果讨来。

    “没什么,你先休息一下,我进宫一趟。”说罢,娜拉公主便提着金色的裙摆离开。

    战冀北眸子里闪过森冷的寒芒,迫不及待的离开,想要回到凌琉玥的身边。

    ——

    娜拉公主坐着马车一路无阻的走进皇宫,直抵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公公通传了一声,娜拉公主踏进大殿,看着埋首在奏折里的皇兄,开口说出来意:“皇兄,今日不知如何,驸马突然问我他是谁。回到府中,心口痛,随后便将蛊虫给吐了出来,太医给他把脉检查,他的眼睛已经失去光明,只有阴阳果能治好他的眼睛。”

    大秦皇帝云墨猛然抬起头,狭长的眸子,阴厉的扫过一身金光耀耀的娜拉,眼底闪过阴霾,冷声道:“你要阴阳果?”

    娜拉在云墨的注视下,低垂着头,揪着裙摆道:“皇兄,只要他眼睛好了……”

    “闭嘴!”云墨呵斥道:“三年,他昏睡两年,醒来了一年,你还是没有从他手中拿回玉牌。失去记忆的战冀北,就像被拔掉牙齿的老虎,再不复往日雄风,废物一个。朕为何要将圣物,赐给一介废人?”

    娜拉大气也不敢出,可想到战冀北,鼓足了勇气道:“是你不信任他,边关部落来犯,你大可派他去抗敌,你看他是雄狮还是病猫!”心里不禁埋怨皇兄,当初若不是战冀北,他能坐上这宝座?

    真是白眼狼!

    似乎窥出了娜拉公主的心思,云墨面色微缓,沉声道:“娜拉,皇兄不是那个意思。战冀北能被你下蛊,是他毒发昏迷,成成功。可这次蛊虫吐出来,保不准他何时恢复记忆,到时候朕不是帮了一个仇人?”大秦皇帝不容乐观的说道,经此一遭,怕是再难以与战冀北和好。

    娜拉满面愧疚,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和他一直不曾圆房,他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便涂抹了母后给我的鸳鸯露,就……就变成这样了。”

    “蠢货!”云墨大怒!鸳鸯露里面有一味药材,是蛊毒的天敌。莫怪好端端的,怎会逼出了战冀北体内沉睡的蛊虫?“你再去给他下蛊,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娜拉脸色苍白,战冀北寻常都不让她近身,怎么能下蛊?

    “那,那阴阳果……”

    “你还有脸提?给朕滚——”云墨一掌拍在龙案上,恨不得扭下娜拉的头颅,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娜拉没想到皇兄如此对待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出了御书房,看着重兵把守的乾坤殿,眼底闪过一抹坚毅,她一定要拿回阴阳果!

    脸色恢复如常,娜拉抬高头颅,脸上露出娇蛮的怒容:“快闪开,本宫要进乾坤殿给皇兄取外袍。”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走开一步。心底虽然害怕娜拉公主狠辣的手段,却更惧皇上。这是皇上的寝宫,被列为禁地,没有口谕和召唤,根本不允许擅闯。

    “公主,您有皇上的口谕、令牌么?”其中一个侍卫,笑的谄媚,希望这尊大神能移步。

    “混账!本宫去皇兄的寝宫还要令牌?顶罪本公主,拉下去砍了!”娜拉指使着保护她的暗卫,暗卫现身,立即将拦路的侍卫拖了下去。“你们还想拦着?出了事,本宫会给你们担着。”

    侍卫看到公主的狠辣,犹豫了片刻,便让开一条道来

    “哼!算你们识时务!”娜拉冷哼一声,踹倒跪在她面前的侍卫,高傲的走进乾坤殿,朝着龙床的位置走去。

    而侍卫在娜拉进去大殿后,慌忙小跑着去禀告皇帝,云墨闻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随她去。”

    娜拉公主按下龙床的一个开关,龙床移开,露出一个地道口。娜拉眼底闪过惊喜,连忙进了地道,里面一阵寒气席卷着她,冻得唇色发紫,依旧咬紧压根,压下退怯的想法,艰难的走到地下。

    地下室内,堆满了冰块,中央冰柱上摆放着一个冰盒,装着一半红一半青的果子。娜拉脸上露出笑容来,冻得发青的手指,费劲的打开盒子。将里面的果子拿出来,掂了掂,塞进怀中,便快速的离开。

    她离开不久后,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缓步走下阶梯,径自走到冰柱前,手掌在冰柱顶端一按,冰柱便陷下去,一个琉璃盒露了出来。

    云墨嘴角勾出一抹阴柔的笑,伸手打开盒子,里面如香梨大小的果子,晶莹剔透,呈玉色光泽。

    “呵……世人只知阴阳果,青红参半,却不知它精美如玉。”云墨眼底透着嘲讽,将阴阳果放在鼻端轻嗅了一口,带着寒冰的淡雅清香入鼻,霎时便觉心旷神怡。

    云墨将果子安置妥当,便抹去痕迹,出了地道。

    ——

    藏在屋顶的战冀北与容岩,瞧见娜拉满脸喜气的离开,紧接着云墨走入地下室,满脸愉悦的走出来,俨然是阴阳果没有被盗,即使被盗了也是假的。

    容岩撇了撇嘴,总算没有白来,至少知道阴阳果藏在哪里了。

    “喂!看不出来,你也会利用女人办事?”容岩讥诮道,看着战冀北满脸的不爽,你说失踪了几年了吧?为何又出现啊?他们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

    战冀北动了动嘴,本不想解释,可想到他和凌琉玥临近‘冰点’的关系,叹道:“云墨诡计多端,疑心极重,断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阴阳果在何处。娜拉只不过是用来探路而已!”他们只听过传闻中的阴阳果,并没有亲眼所见,若是被云墨糊弄了,害的岂不是凌儿?

    深邃如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黯然。如今,凌琉玥见都不愿见他。

    “呵……探路都探到卖身了?”容岩眼底闪过阴郁,他可没有错闻战冀北身上禁药的香气,倒是让他‘大吃一惊’。为了阴阳果,什么都豁得出去。

    战冀北森冷的扫了眼阴阳怪气的容岩,冷声道:“人身攻击也改不了不会抢走凌儿的事。”

    容岩一噎,哼哼哈哈的笑了几声:“少往自个脸上添金,你现在也就配忽悠忽悠娜拉那种没脑子的女人。至于玥儿,她不选择我,也还有雪衣,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容岩看着他欠抽的脸,恨不得踹上两脚:“你现在都不如当年的我!哼!好自为之!”

    战冀北望着容岩离去的背影,神情阴郁,探查了四周一圈,便潜入了乾坤殿。

    ——

    容岩回到府邸,直奔凌琉玥的住处,他要赶在战冀北回来之前,赶紧的抹黑他。

    “玥儿,玥儿,我告诉你一件事。”容岩推开门,走到躺在软榻之上的凌琉玥身边,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我之前碰见战冀北了,他身上有大秦皇室的禁药,肯定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换取娜拉那个老女人帮他窃取阴阳果。”

    凌琉玥摆弄着用红绳套上的玉符,心思漂浮不定,尽管战冀北解释了,可她心底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抚上一双眼睛,满心的苦涩,为了保留记忆,她毁了一双眼睛,换来的是这样伤人的结果。

    “他是娜拉的驸马,就算与她生孩子,又有谁能说什么?”他们两个是有名有份,她呢?不过是‘过去式’罢了。“容岩,明日我想要回去。”继续留在这,也没多大的意思。

    容岩忽而想扇自己几巴掌,看着她神色落寞,眉宇间陇上淡淡的忧愁,心里紧揪成一团:“玥儿,随我回雪花国,可好?”顿了顿,抢白道:“回了雪花国,我的一切有你做主。即使……即使你看上了雪衣,我……我也同意的。雪花国也有一妻多夫,我……”

    “容岩,我不适合你。”凌琉玥淡淡的拒绝。

    “不试,你怎么知道不适合?这几年我们日日相处,不也很好?”容岩情绪突然激动,霍然站起身来。他都愿意为了她,妥协的过着雪花国没有男子尊严的生活,她为何就不成全他?

    “容岩,你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之所以不介意雪衣与我在一起,那是因为你知道我心中没有雪衣。就算今日我答应你了,你不介意近几年我心中没有你,可长久的相处下去,只会是凑成一对怨偶。”凌琉玥指着胸口的位置说道:“这里它残缺了,即使修复好,也会留有伤疤。”

    容岩哑口无言。

    他想要辩驳,说她说的都是错的,可如鲠在喉,吐不出半个字。

    双手搓着脸,泄气的垮下双肩,愤愤的说道:“只要你不成婚,爷这辈子和你耗死了!”接着摔门而出。

    听到动静,红藻从院子外跑了进来,正巧和怒气冲冲的容岩碰面,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家主子,依旧对着玉符发呆,不禁叹了口气。

    “主子,你何必与自己过不去?战王也是情有可原,你心中有他,给他一次机会便可,何苦折磨了他也折磨了自己?”红藻也为主子揪心,每次都是做梦喊着战王的名字醒来。好不容易找到战王,却是成了他人夫,如何接受?

    “红藻,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了?”凌琉玥知道战冀北身不由己,可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无助的捂住脸,嗓音沙哑道:“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当初与他在一起,便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红藻心疼主子,一肚子话没有说,只要是主子的决定,她便支持。

    翌日

    凌琉玥早早的梳洗好,红藻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出门,去参观文武大会。

    文武大会,是由每个每个国家内阁大臣组织。大秦便是丞相、御史、太傅、将军四人当裁判。

    偌大的山丘之上,人山人海,四个擂台,每个国家的选手,站在自己的擂台之上。每出一个题目,谁抢先回答正确,便是给谁记上一分,以此类推。

    而这比试,却与传统严谨的比试不同,若自己国家的人,输了三道题以上,自认有才学之人,可上去替补。

    凌琉玥听了后,倒觉得这比试挺人性化,朝廷中选择比赛人选,目光太过狭隘,有些心怀大才,却隐于市井,并不被人所发掘,这倒是另类出名的方式。

    “主子,人很多,你小心一点。”红藻圈着凌琉玥,用后背艰难的挤开前面成堆的人,护住凌琉玥,免得被人被挤倒。

    凌琉玥失笑:“我能看得见一点点,只是看不清楚罢了。”

    红藻汗流浃背,主仆两人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出现在会场,却被一辆从另一侧奔来的马车给擦伤。

    红藻看着擦破皮流血的手臂,一时怒从心来,伸脚踢了踢马车:“喂!这里这么多人,你们坐什么马车?踩伤或是撞死人了怎么办?”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幸而她手脚快,否则撞上了主子,万死难辞其罪。

    马车里听到红藻的话,一只纤细的玉手掀开车帘,身着湖绿色丫鬟装的丫头跳下马车。紧接着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夫人,歉意的探出身来,被丫鬟搀扶着下马车:“这位小姐说的是,是本夫人欠考虑了……”说罢,含笑的看着凌琉玥,当触及她的容颜时,瞳孔一缩,惊愕的说道:“你……你是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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